016 白色薔薇

「啊——討厭！」

塞巴斯蒂安看到格雷爾就頭痛。不過面對死神鐮刀他只能躲閃。

「快逃啊，抓鬼遊戲真好玩啊。」

奧黛尓覺得格雷爾實在是聒噪極了。喋喋不休的令人作嘔的語調。

那麼應該怎樣處理這個趣味低俗的死神呢。

捏爆他的腦袋？

扭斷他的脖子？

還是掏出他的心臟？

不……這些似乎都很無聊的樣子。

格雷爾用電鋸把塞巴斯蒂安抵在牆上。電鋸的噪音格外刺耳。

「怎麼了？不快逃走的話就要鋸下去了哦~」

「輕微的痛感比較刺激吧~」

奧黛尓惡狠狠踹了格雷爾一腳，然後格雷爾的重心栽在了塞巴斯蒂安的身上，我是說，那把電鋸的重心。全部轉移到了轉移到了塞巴斯蒂安的肩膀上。

「吵死了。」奧黛尓有些不耐煩，眉頭緊蹙。

現在的局面看起來死神或許毫無勝算，儘管他擁有這把死神鐮刀。

「你和我現在是獵犬和獵物。不是狩獵就是被獵殺。」紅夫人的語調平緩，聽不出絲毫的情感。

夏爾神情漠然，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紅夫人從袖子里掏出那把藏著的匕首，折射出清冷的白光。

「路只有一條！」

夏爾並沒有料到，他來不及躲閃。左臂被劃出了一刀長長的口子，鮮血不斷地順著指縫湧出。

塞巴斯蒂安的瞳孔緊縮了一下。

「身為醫生的你為什麼……」

「跟你這樣的小鬼說你也不會懂的。」紅夫人迅速卡住夏爾的脖子，把他抵在牆上。被扼住喉嚨，幾乎想要窒息。夏爾嘗試著發出聲音卻依舊無濟於事。

「如果你……如果你……沒被生下來該多好！」紅夫人的聲音已經歇斯底里。

彷彿幻覺一般一瞬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熟悉的面孔。

「姐姐……」夏爾感覺到紅夫人手上的力道小了一些。

有什麼不必要的感情在妨礙她。人類真是種可悲的生物。無法做出乾脆的決定可是容易喪失性命的。

紅夫人的做法已經預示了她即將終結的未來。

「少爺！」塞巴斯蒂安不顧一切的從格雷爾那裡掙脫。奧黛爾第一次看見他的表情如此凝重，笑意全無。

惡魔沒有痛覺。

但是過度的傷害依舊會產生不適。

比如那把十分銳利的死神鐮刀。

奧黛爾清楚這一點。所以她並沒有選擇與格雷爾正面交鋒，而是伺機奪下他的武器。

塞巴斯蒂安的選擇是廢掉一條手臂。

真是主僕情深啊。奧黛爾的笑容有些意味不明。

四處飛濺的溫潤的血漿，惡魔因為動怒而變得血紅的雙眸。奧黛爾再一次感受到了壓迫感。塞巴斯蒂安的氣息讓她稍微有些懼怕。

「塞巴斯蒂安，不要殺她！」夏爾幾乎是下意識的喊出來。於心不忍……嗎？

塞巴斯蒂安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眼睛里有些不可思議，或者還有些失望的複雜的情感。

「塞巴斯蒂安……」

「格雷爾·薩特克里夫，現在你的對手是我哦。」奧黛爾面對著他，「說真的很想揍你一頓。」握緊了拳頭，骨骼發出清脆的相互摩擦的聲響。

「真是的，面對著你這樣的女人，根本沒有興趣跟你打呢。」格雷爾蹙起了眉頭，「算了，還是先解決你……」然後舉起電鋸向著奧黛爾劈過去。奧黛爾迅速的躲閃。

「夫人，你是怎麼回事？快點吧那個小鬼殺了！」格雷爾停下，看著僵住的紅夫人。

「我果然，還是殺不了這孩子……」紅夫人的那邊匕首掉在了地上，與地板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捂著臉開始小聲的哽咽道，「最喜歡的姐姐……和最喜歡的那個人……最喜歡的兩個人的孩子……」

「真是的，明明殺了那麼多女人，你在說什麼？」他的語氣有點嘲弄，「如果你不殺這個小鬼的話，你就會被殺。」

「紅夫人……」夏爾的語氣柔和了下來。

「但是這個孩子是我的……」

她的後半句話被埋沒在嘈雜的電鋸聲里，看起來有點悲愴。

自始至終這就是一場遊戲，紅夫人選擇了不合適的角色。錯誤的選擇導致了死亡的結果。

麻煩的情感。真是悲哀啊。

如果沒有這樣的東西束縛著，輸贏或許就很難定奪了。

「好失望啊，紅夫人！」下殺手的是格雷爾·薩特克里夫，「我對只是個普通女人的你沒有興趣！」

死神劇場在夜晚發出微弱的藍色光亮，和鮮血一起濺出。

「這是……」

「殺了神指定的人之後，調出他的記憶，進行審查，這就是我們死神的工作，他是怎樣的人，又怎樣的人生。該生或者該死。」

「所謂的走馬燈嗎。」

「真是的，不要用這個遜的叫法啦~」格雷爾露出他的鯊魚牙，「電視劇版的疼痛，這才是死神的能力，死神劇場。」

奧黛尓轉過身，面對著夏爾，兩隻手握在一起，張開雙手的時候，左手上出現了一朵白色薔薇，還沾著露水，白色的花瓣絲綢般的光澤和溫暖，脫離花圃中的擁擠，有種遺丗獨立的美麗。

奧黛尓把那朵白色的薔薇別在了夏爾胸前的口袋裡。眼底被溫潤的笑意所浸染。

夏爾低頭看著胸前的白色花朵。

不知道為什麼，別著花的那裡，也就是左胸膛里的心臟，有種異常的疼痛，像是裂開了微小的縫隙，冷風倒灌進罅隙里。

尖銳而又冷冽。

夏爾把手放在胸前，有多久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感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