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如同困獸
趙乙從一張桌底下摸出一張卷著的馬皮，這張馬皮還散發出腥臭味，此時的趙乙也顧不得臭不臭，這張馬皮是他花了一百二十兩銀子從一個老兵手裡弄到的，這個老兵曾呆在少年山呆過多年，他閉著眼睛都能將少年山的一草一木畫出來，於是他將少年山的戰區圖畫在一匹死去的戰馬皮上。
趙乙指著南面一個用黑筆畫成的黑三角形說，這黑三角處是金兵的軍營，又指著兩個黑圓圈處說，這兩處熊貓眼是老頭子的屯兵處。
趙五睜大平日總是眯成一條細線的眼睛看著地圖，趙五看了一會說：「老頭子」還是挺會用兵的，這兩個屯兵處就像兩把鋼刀插在這山間，金兵要想進得此山除非長了翅膀，但老頭子的西北面的天池卻不布一兵一卒，這就像老頭子寫的毛筆字，字體總是缺少了火候。正所謂百密也有一疏，再聰明的獅子也有失足時。
趙乙一改往日對趙五的稱呼討好地說：「趙卿不知不知有何高見？」
趙五得意洋洋地說：「知於。。。高見。。。我認為，我認覺得，孫權說打仗要知已知彼，百戰百勝。」
趙乙看不慣一條狗給了它一塊骨頭，就變得不識抬舉，要是平日趙五這麼吞吞吞吐吐地敢跟他說話，他早就朝他那長得像個木瓜的臉上啪啪幾巴掌，打得他滿地找牙，趙乙心想今天還得忍著點，還得給這狗腿子的好處，要不狗嘴又如何吐得出象牙？趙乙裝逼裝得非常有耐心地聽趙五所說的每一句話，趙乙說：「知已知彼的話是孫子說的，孫子就是孫武，齊人也。孫權不知何許人氏？」
趙五說：「孫權是我表哥，我表哥叫孫權，這句話是我表哥告訴我的。」
趙乙說：「你表哥真有才華，不知你為何說老頭子是百密也有一疏的話，我想你肯定早已是對此事「胸有成竹」。趙乙又把話轉入正題，並恨恨地將了趙五一軍。
無奈這趙五就是二百五，趙八、趙九，他們撈到好處后，都逃得離趙乙遠遠，趙五卻又逃回到趙乙的身旁，除了趙乙給他不痛不癢的幾句安慰話外，就並沒給他什麼好處，因為趙乙打心眼裡瞧不起趙五，用趙乙的話來說，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趙五說：「這金兵不知道山上有個天池？更不知這天池到底有什麼用？
趙乙說：「哪有什麼用？
趙五說：「這天池就是在山裡天然形成的一個小河泊，哪時我還曾到小河泊洗過澡，哪水甜得很，老頭子的軍馬就是飲那天池流出的水。」
趙乙噢了下，說：「可有什麼路去哪天池？」
趙五用手指著馬皮的地圖說：「天池的周圍都是險峻的山峰，南面的哪條山路「老頭子」在把守著，趙五又指著天池的北面說：「這面也有一條隱秘的山路通往天池，可惜這張地圖沒有標出這條山路來，這條山路本是宋朝採藥人去天池峰采珍貴藥材踏出來的，可惜自從金兵來了后多年沒人去天池峰採藥了，此路也荒廢，只要帶些人去找到這條路，將此路給開墾出來，去天池也不晚了。
趙乙拍著手掌說：「真是高見。」說著拔出一把鋒利匕首刺向趙五，趙五還弄明是怎麼回事就被刀刺中心臟，趙五手捂著胸口，指著趙乙說：「你。。。你。。。
趙乙臉上哪厚厚的皮肉跟抽筋似的抖動著說：「趙卿啊，你知道得太多了，你操心得太多了，我要讓你好好地休息下。說完就拔出了匕首，趙五哼了下就倒在了地上，腳蹬了蹬就死去，趙乙用一塊布擦了擦匕首上面的血，然後將哪張馬皮地圖給收好，走到趙五的身體旁，彎下腰抓住趙五的兩隻腳，將趙五拖到地下室不遠的一個牆角旁，他搬開牆角上堆放著的一些亂七八槽的東西，然後用工具將地面的一層黃土給清掃乾淨，地面上露出一塊潢色的木板，趙乙掀開哪塊木板，露出一個坑，只見坑裡面是累累的白骨，趙乙將趙五的屍體給拋到坑裡，蓋上木板，再在潢色的木板上鋪上一層潢色的泥土，再將哪些雜物搬到上面。趙乙忙好了這些就拿起地圖走出了地下室。
?黑的天，幾顆寂寥的星星掛在夜空中，長長的街道，空無一人，一匹馬，上面坐著一個壯漢，那馬撒開四腿奔跑在寂靜長長的街道上，發出嗒，嗒嗒聲。
何許人？快給我停下馬，一個守城的軍官帶著四名手下，站在城下，他見這馬向他奔來時，軍官和他的手下忽喇喇地拔出腰刀，當這馬快奔到守城人的眼前時，馬背上的壯漢?酆齲?鍬砹12賜v沽吮寂埽?澈捍勇肀成咸?攏?俟傲斯笆炙擔骸拔曳鈁怨??拿?鉅?齔恰！?p>這個軍官忙把刀插入刀盒子，用三角眼打量著壯漢說：「可否有文書？」
壯漢說：「當然有，說著就從腰間摸出一張紙。
三角眼接過文書看了起來，果然是趙公公的親筆書信，信中說了壯漢要出城的原因，三角眼收下文書後立馬滿臉媚笑地說：「我向趙公公請安了。」
壯漢說：「少廢話，快快開車門。」
軍官對兵丁說：「快去把城門給打開。」
那城門一打開，壯漢一鞭打在馬屁股上，那馬像箭一樣，飛奔出城門。
宋徽宗這幾天憂心如焚，突然的斷水，讓他焦慮萬分，有的士兵只能殺馬喝血止渴，山下喊殺聲音驚天動地，金兵說要活捉宋徽宗，更是令他擔戰心驚，夜不能寢。派去天池的士兵被金兵給殺回，現在天池已被金兵把守著，金兵已是截斷了水源。他們現在圍住宋軍，只是等著瓮中捉鱉了。
一個簡陋的木屋裡，坐著幾個愁眉苦臉的人，桌子放著幾隻空空的碗，夏天炎熱已是使他們難受極了，更讓他們難受的是現在連最後一點水都已喝完，幾個人的嘴唇乾得發裂，宋徽宗坐在一張木椅上，臉色慘白，過慣了皇宮舒服的生活的宋徽宗，只能坐在這樹林里的破木屋裡挨聲嘆氣的份子。
有幾次宋徽宗想走出這小木屋，到樹林里去弔死，他不想做一個亡國之君，不想看到大宋的江山就斷送在他的手裡，不想讓天下人恥笑自己的無能，唯獨只有死了，他才不會受這些活罪。
每次他走出這小木屋時，軍師劉世宗都跟著他，劉世宗像看透了宋徽宗的心。
劉世宗說：「我知道現在皇上的內心已悲觀到了極點，甚至想到了死。」
宋徽宗說：「愛卿說得正是，我覺得我死了才得以解脫，我這幾天腦子裡都是冒出這個念頭。」
劉世宗說：「皇上的想法可以理解，死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但這正可以說明你是個懦夫，人要活著，要活得凌然，活得有志氣。」
宋徽宗舔了下十裂得發痛的嘴唇說：「受卿說得正是，但。。。我們在這也只能等死。」
劉世宗說：「現在還沒到最壞的時候。」
宋徽宗說：「要是到了最壞的時候，你我都跑不了，與其被活捉，不與。。。。。。
劉世宗說：「皇上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要死也得破個魚死網破，皇上千萬別自尋短見。」
宋徽宗說：「好的我就聽你的，死也要作最後的一博。」
劉世宗說：「這才是我們的好皇上。」
皇上坐在小木屋裡有氣無力地對幾個人說：「各位愛卿現在連最後一滴水都沒有了，大家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屋裡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伙兒是大眼瞪小眼，最後把目光全都聚到軍師劉世宗的身上。
劉世宗手裡綁著一條白色的帶子，這幾天他巡山時，不小心把左手給摔斷，宋世宗沉思了片刻說：「諸位現在我們呆在這裡水也沒有了，救兵也沒有，我們不能坐在這裡等死，我到各兵營看了看，各兵營的弟兄們只求拚死殺出重圍，只有置死才能後生，今晚殺幾匹戰馬食其肉，喝其血，飽餐一頓，要殺出重圍。」
大家都熱血騰騰地說，一切聽軍師的。
劉世宗說：「陳龍，張虎你倆各率五千皇衛軍，保衛皇上的安全，殺出重圍。」
陳龍，張虎二人騰地站立起來，兩手抱拳說：「謝謝軍師的安排，我等誓死保衛皇上。」
劉世宗說：「好樣的，各兵營的領頭，負責自己軍營的兵將們突圍，今天大家休息好，二更造飯，三更三聲炮響后大家就衝下山去，先衝出重圍的就到到京城腳下讓守衛開城門。
各大將走去小屋回各自的兵營去了。
宋徽宗很愛惜地對劉世宗說：「軍師啊！你左手受傷衝鋒時要跟著我的左右，好讓陳龍，張虎保護你。」
劉世宗說：「皇上謝謝你的關心了，我劉世宗命大，死了幾次都死不了，皇上今天好好休息好，其他的事就不要多想了，想了也沒用，我走了皇上，我不打擾你了，我們衝出重圍再見，說著劉世宗扭轉頭走出門外，劉世宗不像其他人一樣走出門外一個個心情沉重得很，好像死了親娘似的，劉世宗抱著自己受傷的手，輕鬆地走出這座小木屋，他長長地噓了口長氣，他自從和皇帝宋徽宗進了少年山後，他就沒睡好一個覺，吃好一頓飯，現在他要好好地洗一個澡，吃一頓飯，睡一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