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三十九)肝腸寸斷

第十章(三十九)肝腸寸斷

南天門的守門天將,見是魔君前來不敢多加阻攔,一溜煙地跑去稟告了天君。

魅離直闖天君處理政務的凌霄殿,而獲悉魅離前來的天君,正連忙讓眾位神仙退朝。

凌霄殿內,暗中保護魅離的玄策並黑風也現了身。天君示意魅離讓其兩位迴避,但玄策並黑風不放心魅離拒絕挪開半步。魅離對此不無所謂,天君無奈只能讓玄策和黑風留下。

臉色蒼白的魅離,毫不客氣地冷言道:「將青司交出了,否則別怪我魔族兵戎相見。」

天君聞言,雙眉深鎖無奈地道:「青司上仙已灰飛煙滅,魔君為何還要苦苦相逼?」

魅離冷笑一聲,怒道:「胡說,青司已經歷劫飛升上神。你若將青司交出來,本君幾年前許下的諾言依然算數。」

「朗兒、、、、、、」天君痛心地喚了一聲,但隨後他卻愧疚地道:「你父君與母妃的失蹤,我也一直在追查卻依然無果,我承認這件事情我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魅離冷冷看着天君,痛苦地道:「五年前我就說過此生我只要青司,什麼太子、什麼未來天君我都不要,還有那段恩怨情仇我也可以不再與你天族計較,可為何你們還要三番四次地來破壞我的生活?你可知道,我曾害怕有人來搶這個傻丫頭,又害怕這個傻丫頭會突然跑掉,多年來我寸步不離地守着她,從不讓她離開鳳麟洲離開我的視線。可是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到頭來還是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從我眼前消失。。。。。。這一切都是你們天族害的,你們到底跟青司說了些什麼?她為何要這樣做?她為何要這樣對我?」魅離邊說邊步步逼近天君,因激動湧上的鮮血從嘴角滲了出來。

玄策、黑風見狀,連忙將魅離扶在椅子上坐下,隨後玄策又喂魅離吞下了幾顆丹藥。

天君見狀,不由心痛得無法言語。

但天君明白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的,於是天君一臉疲倦地道:「青司本是修仙的凡胎,因為只有她的精血才可以救活天族神花三清碧華。為了讓她繼續修行我封了她的記憶,給她安了一個三清碧華幻化而來的身份。青司身上的頑疾就是因為她本為凡胎,每隔十年必要到三清幻境的三清池修復仙胎、、、、、、」

玄策聽到此,忍不住怒言打斷天君道:「娘娘竟是凡胎,你們這些偽君子,那蓇蓉之事你們又對她做了什麼?」

天君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後接着道:「我們得知青司懷了魅離魔君的子嗣後,除了因為害怕青司本是凡胎不勝負擔外,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擔心魅離魔君天生的魔性、、、、、、所以,我們對青司道出了,魔族聖物鳳翎滴的相關秘密。魅離魔君、火玄皇你們心裏比誰都清楚,若沒有鳳翎滴,魔君的子嗣將會、、、、、、」

「不要再說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過只是想要一個,屬於我和青司的孩子而已。我從來都不曾想到我的一意孤行會傷害到她,我本該聽玄策的勸告、、、、、、」魅離聽到此,悲痛欲絕地喃喃打斷天君的話。頓了頓,魅離接着又喃喃地道:「青司她一定是恨透了我,所以她才把我推下誅仙崖、、、、、、」

「不,你錯了。」天君疲憊地打斷魅離道。

「難道這與君上的魔性有關?」黑風反應最快,衝口而問。

天君扶著一把梨花椅坐下后,才緩緩地沉痛道:「青司並不知曉自己是個凡胎,更不知曉真正的三清碧華早已失去了結魂重生的神效。我推斷一定是她從哪裏聽到魅離魔君的魔性,已衝破了我與老君當年的封印。如此她便想通過三清碧華,讓魅離魔君結魂重生而除去魔性,如此一來也可以化解天族與魔族結下的新仇舊恨。。。。。。在她留給我們的書信中,這就是她寫下盜取三清碧華的原因。」

天君話后,眾人沉默不語、、、、、、

魅離曾以為青司是恨他的,所以他心底還尚存些堅強的理由。但此刻他得知青司所做的一切,不過僅僅只是為了保護他而已。

魅離心底那丁點堅強本已是不堪一擊,在得知真相后他切底崩潰了。他那從未流過淚的雙眼,現已一片茫茫水澤。

沉默良久后,悲痛欲絕的魔君,捂住胸口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啊、、、、、、」

帶着悔恨、帶着憤怒、帶着絕望、還帶着蝕心腐骨的愛,這聲肝腸寸斷的魔音衝破了凌霄殿,震耳欲聾地響徹整個萬里翻騰的雲海,在雄偉的九重天上久久回蕩、、、、、、

楓崋宮籠罩在層層愁雲慘霧中,魔君自從九重天宮回來后一直昏迷不醒。

十四魔司日日為魔君施法療傷,然而令他們百思不解的是,魔君這致命的重傷是從何而來的?按理在短短的時間內,誅仙崖的涙氣是絕不可能把魔君傷得奄奄一息的,更何況當時魔君身上還有天君及老君半生的修為封在體內。

十四魔司、火玄皇玄策君並天宮的玉清真王,一起對魔君的傷勢研究了數日,最後得出一個奇怪的結論。他們一致認為魔君這致命的重傷,應該是來自自身法力的反噬所致。只是令眾人更為困惑的是,道法超然的魔君究竟是因何事,而遭受自身法力致命的反噬?

這些困惑尚未理出個眉目,魔君沉睡不醒之怪狀,更是讓本已是愁雲慘霧的魔族雪上加霜。任憑玄策他們用盡了一切辦法,都無法將沉睡的魔君喚醒。

見多識廣的玉清真王安慰眾人說,這也許是魔君自閉了元神,待他心結打開后便會醒來的。但話雖如此,魔君一日未醒,魔族上上下下都不曾安生過。

**八荒之中,恐怕是無人不曉,魔族的一族之君魅離魔君,因傷勢過重而昏迷,一睡竟睡了一百年。

這一百年對魔族來說是漫長難熬的一百年,對天狼神族來說是如坐針氈的一百年,對孔雀神族來說是惶恐不安的一百年,對天族來說是忐忑糾結的一百年。

誠然,魔君魅離不負眾望,沉睡了一百年後,他終於醒來了。

對於那些心知肚明的關注者,他們心明如鏡地曉得,撂在他們心裏如夢幻泡影般的不安,很快就會絲毫不差地落到實處。

那天正好是三月二十日,是魔君魅離迎娶天宮百草園青司上仙的日子。

魔君醒來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了千楓林。

千楓林青翠如昔,魔君飛身尋着青司一向最喜愛的枝頭站落。那一身白衣飄飄並一頭雪白的長發迎風飄舞,這孤獨的身影立在朗朗青楓中,許久許久、、、、、、

夜黑風高的晚上,魅離在二重魔宮楓虞殿召開了一場密會。

首先,魔君下命在鳳麟洲設下三層嚴密的結界,不允許非本族之人出入鳳麟洲半步。接着,魔君聽取了「鳳翎宮」關於各界各族近百年來的彙報,尤其是天狼神族和孔雀神族。隨後,魔君以「翊楓宮」為重點,給眾位魔臣下了幾道密令。

魔族這個午夜密會,從頭到尾只開了一個時辰。會議中,魔君沒有給出具體的指示,也沒有展開任何的探討,只是傳達了他想要的結果。就是這個短短一個時辰的午夜密會,讓平靜了許久的**八荒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會議結束后,魅離命黑風將紅鸞召來楓虞殿。

能進入二重魔宮的楓虞殿,對紅鸞來說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她連做夢都希望自己能出現在楓虞殿,堂堂正正地站在魅離面前,但絕然不是像如今這般情形的。

楓虞殿上,魅離冷冷地掃了一眼跪在下面的紅鸞,薄唇輕啟只道了一句:「你若過得了十四魔司的『幻魔陣』,從此你我互不相欠。」語畢,魅離起身揚長而去。

身後紅鸞露出不可置信的驚愕,激動地道:「君上,你為何要如此待紅鸞?紅鸞究竟做錯了什麼?君上,君上,求你告訴紅鸞,求你、、、、、、」紅鸞聲嘶力竭的哀求,並未獲得魅離的半刻駐足。

紅鸞轉而望向圍在她四周的十四位魔司,悲痛凄然地問道:「你們可有誰能告訴我,這是為了什麼?」

念及紅鸞在楓崋宮待了二萬餘年的情分,錦知輕聲答道:「你管得太多了,按照魔族以下犯上的律令,你本是要處以魂飛魄散之刑的,如今君上顧念主僕一場,讓你過『幻魔陣』已是對你留了情分。」

紅鸞聽罷,悲痛欲絕地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君上而已,在我心裏君上比我的生命還重要。為何他看不到我的一片真心?為何他要這樣對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錦知尚未答話,卻聽到冷艷的汶蝕冷言道:「你為何還不清楚,君上心中只有娘娘,不管你出於何目的,但娘娘的死與你脫不了關係。如今君上肯給你留此情分,已是對你莫大的寬恕。」

「寬恕?情分?『幻魔陣』與魂飛魄散有什麼區別,試問**八荒中,有哪個能在『幻魔陣』逃過灰飛煙滅的結局?」紅鸞絕望地喃喃自語,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悄然滑落。

汶蝕並其他魔司聽罷均微微地搖了搖頭,他們嘆息紅鸞雖愛君上愛的沒有自我,但是可憐的紅鸞竟不曾明白君上半分。君上自然懂得『幻魔陣』的厲害,若不是君上顧念紅鸞告知其身世秘密的情分,絕不會讓紅鸞死得如此有尊嚴。

**八荒之中,恐怕無人不曉,能死於魔族十四魔司的『幻魔陣,是一種莫大的榮幸!

沉默片刻后,十四魔司之首巨瀆冷峻地道:「是你先動手,還是我們先動手?」

紅鸞苦笑一聲,凄然地道:「既然君上要紅鸞死,那紅鸞絕不違抗君上之命。但紅鸞亦不必勞眾位魔司動手,紅鸞自毀元神謝罪,不留半絲魂魄令君上煩心。」

眾魔司聽罷兩兩相視一眼,待巨瀆點頭示意后,十四魔司均靜坐在地,使出追魂術監視紅鸞接下來的一舉一動。

紅鸞絕望凄然地望了一眼魅離離去的方向,然後靜坐在地,將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隨後只見紅鸞碎碎念念,交叉雙手的蘭花指突然輕輕往上一彈,慢慢地紅鸞漸漸羽化,紅紅的身影在十四魔司的監視下,慢慢地消散、、、、、、

紅鸞的身影消失片刻后,十四魔司方慢慢收了法術站起來。冷峻的巨瀆對其他的魔司道:「你們先回『千絲閣』,我前去回稟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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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咒之青楓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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