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反敗為勝

十一 反敗為勝

砰!

兩個人的雙掌一磕,發出一道極為眩目的閃電。藍破雲與白如風同時被震得鬚眉橫飛,後退三尺。

藍破雲大手一張,手中已抻出純藍色的龍爪劍。白如風雙袖一抖,瘦長的指尖抓著一對鋸齒如電的風吼輪。

藍破雲劈面擲出龍爪劍,三道純藍的劍光直刺在風喉輪旋起的黑風上,白如風將風吼輪飛起在空中。

三道劍光兩片輪影仿穿花蝴蝶,一招一式令人目不暇接。

劉秀看著兩個人的兵器在天空激戰,而兩個人的身影也飛快地糾纏在一起,看不清他們用腳用拳,只是兩條長長莫辯的人影從地面飛到天空,天色昏昏沉沉,隆隆不斷的雷聲彷彿天外傳音。

劉秀看了看劉玄,長劍在手,發如狂風,真像一個絕世風神的劍客。

劉秀問了一句連自己都有些氣餒的話,「咱們還打嗎?」

劉玄目中無人地道:「可以不打,但你要從我的胯下鑽過,學烏龜爬,還要叫我神主,從今以後,凡是有我劉玄在的地方,你就要退避三舍。」

劉玄這樣一說,反爾激起劉秀鬥志,走上前去向劉玄挑戰,說:「你欺人太甚,咱們誰輸了,誰就學烏龜爬,誰就退避三舍,誰贏了,誰就是神主。」

「好。」劉玄陰險地笑道:「這你可怨不得我,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長劍出鞘,劍光漆黑,劍刃雪白,劍柄上的明珠光華大燦,只晃劉秀的雙眼。

劉秀毫不示弱地拔出碎玉劍,用碎玉的光澤反射劉玄的雙眼,另一隻手悄悄地伸進口袋,小烏龜上來就咬破了他的食指,劉秀痛得直冒冷汗,但他一聲不吭,忽然想起那個斗笠客的豪邁,以狂傲的口吻說:「出劍吧,看看咱們誰才是真正的神主。」

劉玄看見這個十一二歲的小不點,竟然以這樣的口氣對自己說話,心裡又好氣又好笑,抽劍一抖,左指在劍鋒上一彈,發出一聲清脆的龍吟。

劉玄說;「你的手怎麼縮進了口袋。」

劉秀道:「對付你,我用一隻手已經足夠。」他感到口袋裡的那隻手涼涼的,小烏龜在吸他的血,卻有一股暖流流進自己的體內,他的腦海了一下子充滿了各種莫名其妙的劍法。

劉玄說:「好小子,比我還狂三分。」他的臉上還洋溢著和藹可親的笑容,手下卻劍鋒一抖向劉秀的咽喉刺來。

劉秀眼前一花,只覺得身前身後都是劉玄的劍影,心中略一猶豫,小烏龜就在口袋裡咬了一下他的手指,他居然靈犀一動,碎玉劍擰身反刺。

這一劍雖然力量微小,但速度與精準不差分毫,正是劉玄風煞劍法起手式「風舞幻沙」的剋星。

兩隻劍尖叮地刺在一點,劉秀力小,碎玉劍幾乎脫手而飛,身體不自主地向後一仰。

劉玄大喜,身形俯衝劍鋒下掃,這是風煞劍法第二式「風平浪靜」。

這一劍使出滿地都是無邊無際的劍刃。劉秀不知如何破解,小烏龜再次狠咬了一下他的手指,劉秀渾身一痛,竟似海燕般掠起,然後頭下腳上,用碎玉劍尖直刺劉玄頭上的百匯穴。

劉玄大驚,這一劍正好克制了「風平浪靜」的地趟劍法,他回劍上撩,盪開劉秀的劍鋒,而遍地的劍光已蹤跡全無,劉秀撲地落下來,跌了個腚墩。

兩招之後。劉玄已經察覺面前這小小少年,劍法雖然毫無章法,但是每一劍都能破除風煞劍法的危機,他本來劍下留著三分余勢,可是這樣一來,他痛下殺心,把劍鋒亂抖,人與劍化成一片黑色的旋風,圍著一個小小少年,劍劍致命。

劍風下,劉秀全憑著小烏龜咬指的痛楚,左一劍,右一劍東挑西撥,碎玉劍的光芒如同旋風中的流螢,一閃一閃。

整座風晶宮內,那些被劍鋒滌盪四散的黑風,宛如蛛網爬滿了光滑如鏡的水晶石上。那些美麗妖艷的女子無不瞪大眼睛,渾身顫抖地看著水晶石上一絲絲深切的劍痕,滿心恐懼。

劉秀漸漸覺得,小烏龜咬的不那麼痛了,有更多的暖流充盈著他的身體,他的劍好像輕快如風,而劉玄的劍也不像狂風驟雨,而是動作越來越滿,破綻越來越多,他的劍法衍變已經遲鈍,下一劍的走勢,彷彿早在劉秀的預料之中。

劉秀的劍法忽然一慢,只需刺上一劍,劉玄就要用七八種劍法化解。劉秀只感覺這小烏龜傳來的劍法,似乎蘊涵著一種深不可測的劍法,他感到了無窮的樂趣,心想要狠狠地教訓一小劉玄,就加快速度,東飄西盪地刺了幾劍。

這一下可累壞了劉玄,滿身大汗,疲於奔命,幾劍下來,劍法散亂,而手中長劍也似重如泰山。

兩個人的高下之勢,突然扭轉。令藍破雲與白如風驚疑不定,無心再戰。空中的兩道人影忽然一分,雙雙棲落在筆直如鏡的水晶宮牆上,好象兩隻大口喘息的蝙蝠。

雷聲與風吼全無。龍爪劍與風吼輪各自飛回主人的頭上,靜止不動,而瀰漫的殺氣卻如長蛇糾纏。

白如風盯著劉秀的劍勢,突然大悟道:「七靈劍法!藍破雲,你居然讓他修鍊魔界的七靈劍法,來克制我的風煞劍法,還妄稱神界的大澤龍神,簡直可笑啊。」

藍破雲臉上一紅道:「這是他自己學來的,與我無關。」他嘴上這樣說,心中卻很慶幸,因為若是劉秀取勝,正說明他才是真正的神主。

眼看劉玄被劉秀慢悠悠的一劍一劍逼得退無可退。白如風沉聲喝道:「大風清揚,見風使舵,聞風喪膽。」

這三式正是風煞劍法以退為進的精妙所在,劉玄將長劍一收一抹一削,劉秀頓覺劍光大漲,劍鋒似一股滾滾而來的寒流。而小烏龜嘴裡忽然傳來一道極大的吸力,他就地一滾,碎玉劍的鋒芒貼在劉玄的長劍鋒上一劃,劍尖所刺如入無人之境。

倉!

滿天的劍氣倏地消失。劉玄的長劍落地,左肩被劍鋒刺中,鮮血如花染紅了他的勝雪白衣。

劉秀只要劍鋒一斜,就可以刺入劉玄的咽喉。可是他心中全無害人之心,一見取勝就滿心歡喜地抽劍而走。

望著劉玄大汗如珠的臉色,藍破雲道:「白如風,你輸了。」

「我以為藍破雲是誠實君子,想不到你也會用詭計取勝呀。」白如風用刀鋒般的眼神盯著劉玄。

劉玄從來都對他這樣的眼神畏懼無比,只覺得耳邊大風呼嘯,喊殺震天,有個聲音對他說,「殺了他,殺了他,只有殺了他,你才是真正的神主,只有殺了他,你才有無尚的權力與財富。」

劉玄突然手掐劍決,向落在地上的那柄長劍一指。劉秀正好在劍旁走過,他不知劉玄的飛劍已經小有時日,那長劍忽然化成一隻大蛇將劉秀攔腰纏住。

「卑鄙!」藍破雲呼嘯而下,一掠十丈,但白如風早已將頭上的雙輪旋出兩道黑風,將藍破雲的身形吹得搖擺不定。

藍破雲的三道純藍劍光又與風吼**戰在一處。藍破雲此時心急如焚,卻也是無可奈何。

劉秀被大蛇纏繞,全身的衣服如蝴蝶紛飛,片片碎裂。若是普通人,被這劍鋒化成的大蛇一絞就會粉身碎骨,一命嗚呼。可是現在除了可以讓劉秀的衣物粉碎外,似乎毫髮無傷。劉玄只能緊催劍光不停地勒緊。

劉秀只覺得渾身無力,被纏得呼吸短促,他喊道:「劉玄,你是個卑鄙小人,你不是英雄好漢,是無恥是無賴。」

劉玄大怒,用手一指劍光,蛇頭就一口向劉秀的咽喉刺來。劉秀揮動碎玉小劍一擋,他哪知劉玄練的是雙頭蛇劍,一個蛇頭被阻,另一個蛇頭快似劍鋒地直插進劉秀的胸膛。

劉玄大喜,也不顧及拔出飛劍,想著空中的白如風叫道:「我殺了他,我殺了他,我才是真正的神主,我才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神主!」

白如風哈哈狂笑道:「不錯,藍破雲,你的神主已經死了,你還是執迷不悟么?」

藍破雲心中大亂,人劍合一,化成一道純藍的光澤,輕輕的落在劉秀的身旁。

白如風也不追他,收了雙輪落在劉玄的身後。

藍破雲一手拄劍,一手抱起劉秀,那大蛇慢慢恢復成一隻穿胸而過的長劍。

藍破雲眼含著蒼老的淚花說:「神主,老臣對不起你,我本不該帶你來這裡,應死的不是你,而是我呀。」

劉秀心中痛楚說:「你不要哭啊,我不怪你,你不是說我是神主嗎,我的確贏了,只是我沒有他那麼卑鄙。」

藍破雲雙眼血紅地道:「神主,我要為你復仇!」

劉秀說:「不要,真正的神主怎麼會死在一個卑鄙小人的手裡,我們兩個還要一統華夏,定鼎中原,可是我太小了,不堪重任,還是等我長大以後再說吧。」

「好好。」藍破雲的淚水一滴一滴落在劉秀的臉頰,匯滿了他的口袋。他說,「我帶你走,看哪個敢阻攔我們。」他一手提劍,一手抱起劉秀,向風晶宮外走去,滿頭的青絲忽然蒼白如雪。

白如風在一旁嬉笑道:「神主一定很痛苦,不如劉玄你幫他早日解脫,豈不更好。」

「不錯。」劉玄陰陰地一笑,向插在劉秀胸口的長劍一招手,長劍化成一道光痕,飛落在他的掌心。

只是他的眼睛瞪得大如雞卵,看著自己的飛劍,好象一塊燃燒得快要掉渣的頑鐵,一塊一塊地掉在光華可鑒的水晶石上,冒著一絲絲黑煙,只剩下一個劍把。

白如風亦是無比吃驚地看著劉秀。從劉秀的胸口的劍傷里流淌而出的,並不是鮮紅如玉的血液,而是一道道斑斕五色的奇光,這些光芒黯淡后都凝結成金光燦燦的花瓣,銀光閃閃的葉片。一道巨大的光柱穿透了風晶宮的穹頂,整座宮殿搖搖欲墜,無數塊巨大的水晶在光芒的照射下,分崩離析。

白如風抓住劉玄,身行如風地竄出宮殿。風晶宮轟然坍塌,白如風和劉玄已經不知去向,藍破雲抱著劉秀走出殿外,面對的是一排排無法計數的長劍武士。

長劍,白衣,殺氣如潮。

所有的白武士的劍幾乎是同時離鞘,森嚴的劍氣同時布滿了整個天空,極亮的劍光飛向藍破雲和劉秀,如潮水一樣洶湧而來,殺氣如針刺痛了劉秀的瞳孔。

劉秀猛地睜開眼睛。宮殿,白武士,藍破雲全都倏忽不見,原來自己又做了一個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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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武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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