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腥中的覺悟

她們一個叫香兒，為姐姐，一個叫甜兒，為妹妹，這就是她們兩個提供的僅有的信息，楚寒也沒有再追問。

喝過米粥，又吃點饅頭，用些小菜，夜已經深沉。

「大哥哥，你會送我們回去嗎？」

吃飽之後，香兒瞪著大眼，楚楚可憐的小聲詢問。

「會的，只要有機會，我就送你們回家。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們要好好休息。」

楚寒說著，就站起了身，準備出去，卻猛地聽到外面傳來驚呼之聲。

「福伯，快帶著少爺走，快走、走、走！」

這是岳山的吶喊，帶著慌張的急迫和悲痛。

福爺爺連忙飛竄出去，楚寒和鐵柱緊隨其後。

看到外面的情況，楚寒睚眥欲裂。

岳大娘被攔腰分屍，擋在血泊之中，岳山斷了一臂，正艱難的站著，警惕而仇恨的看著對面懸空的女性羽人。

「岳大娘……！」

楚寒悲呼，心疼如割，岳大娘一直待他如親兒子一般，現在卻看到對方慘死，悲痛萬分，他拚命的想撲過去，卻被福爺爺死命的攔住。

淚如泉湧，恨意滋生。

「怎麼會這樣？」

楚寒悲痛萬分，嘶啞**。

「醜陋的人類！」

對面的羽人，面如雪，唇如丹，一身白裙，飄然若仙，在她後背的一對羽翼，微微的煽動著，捲動著一股氣流，將她的身軀穩穩地拖住。

說著，她厭惡的看了一眼剛剛走出屋的楚寒等人，她身形一閃，快如閃電一般，完全超越了楚寒能看到的極限。

下一個瞬間，楚寒只看到岳山的頭顱高高的飛起。

「岳叔叔……！」

楚寒雙目赤紅，劇烈的顫抖，泣血咆哮。

「該死的羽族！」

福爺爺痛罵一聲，迎上了殺來的羽族女人，可他遠遠不是對手，轉眼便被轟退了，前胸有一道長長的傷口，血流如注，內臟都露了出來，差點被分屍。

「福爺爺……！」

楚寒和鐵柱再次驚呼，連忙跑過去攙扶。

「七少爺，快走，我擋住她，記住，將來為我報仇，快走、快走！鐵柱，一定要保護少爺走、走、走！」

福爺爺大吼一聲，一把將兩人往院落邊緣推去，他轉身主動的殺向了羽人，可卻遠遠不是對手，一劍被斬斷手臂，又一劍被梟首。

他的頭顱骨碌碌的滾到了淚如泉湧，早已呆住的楚寒腳邊。

「少爺，快走！」

鐵柱也悲憤萬分，眼角崩裂，恨不得撲上去廝殺，可他知道不能，他要保護少爺。可任他雙臂有千斤之力，卻無法拉動此刻的楚寒。

「福爺爺……！」

楚寒一把推開鐵柱，蹲下身來，顫抖著將福爺爺的頭顱保住，鮮血染了一身。在福爺爺臉上，有著猙獰的仇恨，眼眸中，卻殘留著無盡的擔憂。

「福爺爺，我不該，不該啊！」

楚寒仰起頭，對著茫茫夜色哭泣，悔恨萬分。他雙眼通紅，臉頰上流淌著兩行血淚，滴答在福爺爺臉上。

「種族之間，生死之敵，沒有憐憫，沒有同情，只有你死我活！」

福爺爺的話猶在耳邊，這也是他曾經在書本上讀過的警言，他雖有觸動，卻也不以為然，沒有放在心上。

「七少爺，你一定要記住，一旦做了某個決定，就要承受帶來的後果！有時候，你的決定，並不僅僅關乎個人！」

下午時分，福爺爺才說過這樣的話，這才多長時間，就應驗了，因他一己心善，救了兩個羽人，卻給身邊的家人帶來了死亡。

「我不該啊，不該啊，福爺爺，岳叔叔，岳大娘，我好恨、好恨啊！」

楚寒幾乎哭暈過去，以他的聰明，怎麼會想不到，這樣一個強大的羽人卻來到了他的小居之處大開殺戒，肯定是因為那兩個羽人女孩。

他悲憤，他痛恨，他更加後悔，也更加仇恨。

他看著對面的羽人，首次露出刻入骨髓的仇怨。

「力量啊……！」

可卻無力反抗，楚寒感覺到了自身的渺小，以前強烈的渴望，就是身體能夠恢復健康，而現在，他生出了擁有強大力量的無盡野望。

「我……若……不……死……！」

楚寒咬碎了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帶著恨意說著。

「你若不死？」

女羽人的聲音很甜，很脆，也很輕柔，比夜色下的清風還要柔，她臉上也掛著恬靜的笑容，道，「小傢伙，你們怎會不死！」

「該死的女人，我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

鐵柱也不知從哪裡得到了一柄刀，他拿在手裡，擋在楚寒身前，恨聲道。

「嘖嘖嘖！倒也有幾分膽魄，可惜啊，我也本不想大開殺戒，奈何，奈何……！」

女羽人嗤笑一聲，抬起了手中劍。

「芳姨，不要！」

甜兒和香兒，不知何時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看到院中凄慘的景象，嚇得一陣哆嗦，又看到女羽人要殺鐵柱和楚寒，香兒立即跑了過去，擋在女羽人身前。

「香兒，你太善良了。」芳姨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彎下腰，看著甜兒的眼睛說道，「你外出帶著的護衛，死了大半，剩餘的全部被骯髒的人類俘虜了，然後販賣到各處，成為奴隸，生不如死。還有救你的蘭姨也死了，這些都是你和甜兒親眼所見。你沒見到的，每年我們有多少族人被人類殺死？被人類奴役？就連你們兩個，要不是我們冒著死亡危險，深入人類內地，將你們救出來，你們能想象你們今後的命運嗎？生死不如，豬狗不如！」

香兒和甜兒一陣陣顫抖。

「甜兒，香兒，去，你們各一個，將他們兩個殺了，為你們的蘭姨報仇，為你們的護衛報仇，為你們的姐妹報仇，為你們的族人報仇，去！」

芳姨大聲說著，同時一股奇異的力量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好似形成了一座山峰，將楚寒和鐵柱壓在了地上。

「去，將他們殺了，用他們的鮮血，洗去你們的屈辱，洗刷你們的仇恨！」

芳姨也不知從哪裡取出兩柄短劍，甩在了甜兒和香兒面前。

「芳姨，他們救了我，不、不能！」

香兒搖頭，淚光盈盈，甜兒十分懼怕，躲在香兒身後。

唉……！

芳姨輕嘆一聲，猶如黑色的寂寥，「算了，你們不殺，但一定要看著，看著我將他們的頭顱斬下，看著他們的鮮血噴涌。」

「芳姨，不要好嗎？」

香兒搖頭，身子哆嗦。

「你看他們仇恨的眼睛，刻入骨子裡的恨意，今天要是放了他們，他日，他們的刀劍就會插入我們體內。」

芳姨說著，抬步走向了鐵柱，忽然，她眉頭一挑，頓住了腳步，臉色微變，她朝著鐵柱和楚寒劃過一劍，抓起兩個女孩，凌空飛去。

劍氣砰然破裂，在楚寒和鐵柱身前炸開，好似受到了什麼阻擋，沒有傷害到兩人。

「該死啊！」

一道人影橫空掠來，還沒等他進入院內，他頭一轉，看向了另一邊，眸子中閃過一抹焦急，又看看躺在地上的楚寒兩人，稍微猶豫，閃身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不久，又兩道人影而來，落到了小院中。

【本書首次推薦，玄幻頁面，老李給自己賀喜了！求推薦、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