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原諒

丁舒靈很快就把注意力回到青檸身上.她就坐在床頭最近的地方.愁容不減.緊緊地握著青檸沒有管輸液的手.哀傷地道：「檸檸.你快醒過來吧.」

醫生說的話每個人都牢記在心裡.青檸越久不醒過來.就越多一分危險.

情緒低落.心也緊緊地提了起來.丁舒靈失神被她握著的手動了動都不知道.直到第二次動起的時候丁舒靈才發覺.很快就驚訝地站起來.

「她的手動了.她動了.檸檸.你醒了是不是.檸檸..」

丁舒靈驚呼出聲.很快令在場的人都立馬從哀愁中打起了精神.屏吸湊近來看.在眾多期待的目光下.一直靜靜躺在床上的不願醒來的人眼皮果然動了動.竟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天……檸檸.你真的醒過來了.你真的醒了.你快把我們嚇死了.」

丁舒靈在她睜開眼的那一刻.雙手撫著臉.一雙漂亮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床上睜開眼的某人.確認沒有看錯之後.丁舒靈不由喜極而泣起來.其他人看見了眼眶也紅了起來.但都是帶上了微笑的.

很快.病房裡來了一大幫的醫生.一番檢查和討論過後說情況確實好轉.只要密切觀察注意休養.應該很快就能恢復過來.

聽到這個喜人的結果大家才總算放下了心來.

「聽到了嗎檸檸.你沒事了.太好了.」丁舒靈激動的雙手想要捧起她的臉.可是又怕碰到她額頭上的傷口.一雙手只能不知所措地放在她臉頰的兩邊.

青檸已經徹底清醒過來.看了看圍在身邊的一圈人.突然鼻子酸澀了起來.眼淚也快要掉下來.

「孩子.沒有了是嗎.」青檸還是滑下了兩顆冰涼的淚珠.車禍后的那個場景漸漸浮現在腦海里.她也感覺那時候流出來的液體……

她的第一個孩子.就這樣沒了.

為什麼.她還活著.

「檸檸.」丁舒靈幫她擦了擦淚水.那個孩子早在手術的過程中就保不住了.就連大人都差點也跟著去了.

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青檸眼中的淚水越流越多.

「小檸.你還有我們.孩子以後還會有的.」青檸爺爺也走近了孫女床邊.看著孫女醒來.他才肯放下心來.要不然他真的沒有顏面見他過了世的兒子了.

趙振國也站在他旁邊.說道：「你爺爺說得對.好好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可不能再哭了.」

「爺爺.外公……」青檸看著二老.眼淚還是止不下來.

花瑩也安慰了她一句.程鋮則久久地凝視著她.有太多的不知該如何說起.我不知該怎樣說.

青檸靜靜地環視一圈.卻怎麼也沒有發現熟悉的身影.心中隱隱作痛.嘴動了動還是沒有問出口來.

只是.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不知何時悄悄躲在最後面的身影.青檸恍若做夢.以為是自己潛意識的作用看錯.目光一直緊緊地盯著那裡.

擋在前面的趙振國和青檸爺爺發覺了.也不由回過了頭.側開了身.

沒有了前面的屏障擋著的趙麗萍就這樣整個地落入了青檸的眼中.忽然變得局促不安.不知所措起來.趙麗萍神色慌張.想要躲避.可是還是想要看看女兒現在的狀況.

「孩子.」

「小檸.」

二老看了看青檸.異口同聲地叫道.就怕青檸會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但是.青檸卻異常的平靜.彷彿看的不是自己的母親而是看著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只是.眼中才剛剛止住的淚水不由又流了下來.洶湧而出.

不過是因為責任才會過來看一眼的吧.青檸並沒有奢望.也根本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心.一次又次地被傷害.早就已經麻木了.

趙麗萍卻動了起來.快步地走到病床旁邊.淚水也跟著而至.「檸檸.我的女兒.是媽不好.媽對不起你.媽對不起你……」

青檸別過的頭在聽到她那一聲叫喚時朦朧的雙眼不由轉回落到她的身上.不可置信地盯在她身上看.

好半天.她才充滿驚訝和疑問地開口：「媽.」

她不確認是不是她真的聽錯了.只是下意識地就問出這個.

因為.這一聲叫喚.她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聽到從她口中傳出來了.因為她都不知道她面前的這位母親是不是早已經遺忘了.

她有多久沒有聽到母親這樣叫過她了.是從爸爸出事的那一天起嗎.她都不記得了.

從來沒有想過.她還能再聽她再這樣叫她.

青檸抿了抿嘴.又扁了扁.「你剛才叫了我嗎.是你剛才叫了我了嗎……能不能請你再叫我一次……能不能.再叫我一次.像剛才那樣……」

青檸小心地問著自己的母親.哀求地看著她.就算是她騙她也好.就算回去后她再變回以前那樣也好.起碼這一刻她的眼裡是有自己的……

起碼.這一刻.她看起來就像是很小的時候的那個和爸爸一樣非常非常疼愛她的母親.

熟悉溫暖的感覺襲上心頭.她真的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喜歡到令她迷戀.喜歡到就像在夢裡一樣.就算在夢裡也不一定會這麼美.

如果這只是一個夢.那就讓她一直這樣沉睡不要醒來好了.

聽著她說出這樣的話.沒有一個人是不為她感到心酸的.究竟是怎樣的感情煎熬.才會讓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大家心裡都動容起來.

「檸檸.傻孩子.都怪媽不好.」趙麗萍心早就被融化得不成樣了.直接撲倒她旁邊.手小心地摟著她脖子.「檸檸.檸檸.……傻孩子.只要你願意.以後媽每天都這樣叫你.檸檸……」

青檸手輕輕放在母親的背上.摸了摸.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母親.終於肯原諒她了.

她終於.又有母親了.

爸爸.你知道嗎.

青檸笑了笑.雖然身上渾身都再痛.可是卻是她那麼久以來覺得最輕鬆.最自在的一天.

她幾乎都沒有敢再想.她還會有這一天.她還是等到了這一天的到來.

記得不久之前.也有這樣一個人安慰她讓她相信.一定會有這一天到來的.積壓在心頭多年的心結.總算是解開了.

她等到這一天了.

可是.他去了哪裡.

青檸在母親的懷抱中.又左右看了看.看完整間病房.病房外都沒有發現那個人的身影.

他知道嗎.她好想馬上告訴他這個消息.好想好想……

失落地收回目光.爺爺和外公都欣慰地笑了.丁舒靈也為她感到高興.青檸再次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母親.第一次.她是這樣滿足的.即使爸爸沒能在她們身邊.但她相信爸爸看到了.也會為她們高興的.

心中溢滿了暖流.暖暖的.暖暖的.似要將她融化了一般……

門外面.一個落寞的身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時.在看到她臉上滿足的笑時.他也笑了笑.離開了.

打從開始認識他.她才會發生那樣多的不幸.也許.帶給她不幸的就是他.是他帶給了她一次次的不幸.和傷害.

而當他決心離開了.她才會漸漸都好起來.

也許.他的離開對她比較好.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床上的母女身上.只有一人發現了門外孤寂落寞的身影.

他也悄悄退出了病房.

「傲天.」下了一樓.程鋮叫住了正要出門的花傲天.

花傲天回頭.不語.程鋮斂起了神色.不似平時看起來那樣溫和.取而代之是肅然.凝重.

「我們去那邊說兩句話.」程鋮雖是詢問.但卻是肯定的語氣並先開了步.花傲天也不得不跟了過去.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來到醫院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

程鋮停住了腳步.卻沒馬上回頭.花傲天還想著離開不由先開了口說道：「有什麼就直說吧.」

好一會兒.程鋮都沒打算開口.花傲天沒想再等他就要轉身離去.這時程鋮才動了.並且以常人看不清的速度飛快地來到花傲天身前.接著.抓起他胸前的衣服拳頭揮起.狠狠地就砸到了花傲天英俊的臉龐上.

花傲天根本就沒有反應他會突然襲擊.結實地挨了他一拳后堪堪才穩住身行.他回過頭.就看到程鋮臉上散發著森然寒氣.

「這一拳.是我替她打的.她那樣相信你.你卻一次次傷害她.差一點.她就因為你沒了命.」

程鋮又再次欺身近前又是一拳打在他臉上.「這一拳.是為了那流掉的孩子打的.」

花傲天還沒來得及還手.緊接著又挨了一拳.「這一拳.是我要打的.」

這一次.程鋮沒有解釋.

花傲天卻定住了身行.不緊不慢地伸手擦擦嘴角和鼻子就出來鮮紅的血液.一拳也打在了程鋮的腹中.前面兩拳他可以忍.但是後面那拳他可不會照單全收.

因為.事情也因他而起.

緊接著.程鋮再度揮手過來.花傲天也不甘只任著他.兩人很快就鼻青臉腫起來.

「你們在做什麼.」後面一聲嬌喝聲制止了拳打腳踢的他們.是花瑩跟了過來.

花傲天面無表情地起身.回頭淡淡看了一眼程鋮.沉聲道：「以後.好好照顧她.」

他看了看樓上的病房.越過向他走來的花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