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不見蹤影
「是.我們已經到了.正要上去.」趙閱深情嚴肅地掛掉了電話.丁舒靈捕捉到他眼底閃過的憂慮.
丁舒靈扶著老爺子緊張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檸檸又有什麼情況了.」
「我爺爺的電話.讓我們到了趕緊上去.手術急救中.出了點意外.可能隨時都會……」趙振國剛才催得挺急的.聽說院長又帶了幾個精英的醫生進去了.
「啊.」老爺子聽了心臟又痛了起來.吃力地撫著胸口的位置.他們匆匆的腳步不得不停了下來.
「爸.」
「爺爺.」
趙麗萍扶在他的另一邊.身體一顫.眼眶還是紅了.難道真的不願再認她這個媽了嗎.
老爺子強忍著難受.冷汗直冒還是堅持要先去看看自個兒孫女.「沒事.我沒事.我們趕緊走吧.小檸那孩子還在等著我們呢.」
丁舒靈恨不得立馬飛到樓上.但看到老爺子都這樣了她只能陪伴左右.檸檸.你一定要給我挺過來啊.我已經把你爺爺和你媽給帶來了.你說過不會輕易的離開我的.若是你真的敢食言的話我會真的一輩子都不原諒你的.
儘快加快步伐.丁舒靈等人還是來到了手術室的門前.
「誰可以告訴我.檸檸現在什麼情況.」丁舒靈鬆開青檸爺爺.看著還是和她走時一樣緊閉的冰冷的手術門.門外的人還是低迷的情緒.情況沒有好轉.貌似還比臨走的時候更加嚴峻了.
沒有人回答她.只是她看著花傲天的時候.旁邊的花瑩沖她微微搖了搖頭.丁舒靈捏緊了拳頭.還以為她回來後會聽到好消息那她走這一趟回來也值了.可是還是沒有啊.
「你是青檸的爺爺吧.我是趙振國.」趙振國看到老爺子過來不由走到他的面前.
老爺子看著趙振國的眼神變了變.蒼老的聲音回答道：「我就是.」
這好似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趙振國.不由多看了兩眼.趙振國目光很快就落到了趙麗萍身上.從她們剛剛走過來的時候.他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她身上.聲音哽咽道：「麗萍.我是爸爸啊.」
趙麗萍許久沒有聽到過這熟悉卻如今又老氣了許多的聲音.抬起頭看著他仍舊是當年那張年輕現已是布滿皺紋的臉.腳下一軟.差點沒有到了下來.嘴唇動了動.還是不肯叫出那個叫了快二十年的稱呼來.
趙振國略顯憔悴的臉上變得失落起來.「麗萍啊.當年的事.是我錯了.是爸對不起你.也是因為我.才會讓安浩那麼早就離開.讓你們為此而受了那麼多的苦的.我知道我沒有資格站在你面前說這些話.事隔那麼多年.我也為那事悔恨了這麼多年.我在怎麼做也難以彌補之前的過錯.可是青檸這孩子是無辜的.難道你還是不肯放下成見.接納那孩子嗎.」
說著這話時.一向威嚴的趙振國現在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家正負淚懺悔.他是那麼脆弱的他彷彿就是真正的風燭殘年.就這樣站在多年沒有見過面的女兒面前企盼地看著她.
趙閱默默地來到他身邊想要扶著他都被他推到了一遍去.做錯事的人是他.他要自己一人承擔.
犯下罪孽的是他.可是卻有人為了他承受了太多了……
丁舒靈.花傲天等人也把注意力看到他們這邊.這對倔強的父女相互犟了這麼多年.也該有個先站出來的了.
他們可以怎麼埋怨都可以.可是因為他們.受苦的人正在裡面躺著的啊.
「麗萍.你就真的這麼怨恨著爸嗎.」趙振國濕潤著眼睛緊緊盯著趙麗萍.只見她也只是紅著眼看她.許久都沒有回應他半個字.
趙振國神色變得落寞.哀傷.似乎瞬間老了好多歲.看了緊閉的手術室門一眼.就慢慢跺開了步.他是個罪人.沒有資格留在這裡.希望上天可憐這孩子.讓她能過挺過來吧.
寂寥的背影漸漸遠離了他們.看著都讓人心酸.就算他有再多的錯.人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是不能原諒的.
「爸……」趙麗萍站在原地.叫了一聲.轉過了頭時.淚水早就已經奪眶而出.
趙振國明顯身體一震.才徐徐回過了頭.看著淚流滿面的.泣不成聲的女兒.以為剛剛是他聽錯了.只是轉身.但還是沒有走回去.保持著距離與她對望著.
「麗萍…….」
「爸……爸……」趙麗萍卻已經抬步向他走了過去.手也摟住了那已經變得僵硬的身體.
「麗萍.」
趙振國顫抖著手.撫在她的背上.就像小時候她沖他撒嬌時他拍著她的背哄她一樣.
看著她們終於肯相認.在場都不由為他們由衷感到高興.只是.唯獨有一個人始終沒有舒展過一絲的愁容.平淡地看了一眼他們后.花傲天深邃的眸子再次緊鎖回手術門.
而也在他回頭的那一剎那.門卻突然打開了.支呀的門聲頓時吸引回所有人的注意力.
「醫生.她怎麼樣了.」花傲天心提到嗓子眼.立馬上前去抓住了走在最前面的那個醫生問道.
搶救.已經好幾個小時了……
那醫生疲倦地看了一眼他.然後又看了看圍過來緊緊盯著他的其他人.摘下了口罩.點頭道：「人是救回來了.情況也暫時穩定了.至於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病人有沒有這個求生的意志了.如果她還是不願醒過來.我們也沒有辦法了.」
說完之後.醫生就側這身子.走了開去.後面.仍處於昏迷中的青檸也被推了出來……
懷著複雜的心情一起進到了病房.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沒有半點生氣的青檸.大家心情仍是沒有鬆懈.因為醫生後面那一句話還在提醒著他們.人雖然是被他們從鬼門關拉回來了.但是她若是不肯醒.誰也沒有辦法.
一大幫的人擠在病房裡.卻是沉默得詭異.
也不知過了多久.進入夜裡的時候.因為才三三兩兩地走出來幾個身影.兩個老的有著扛不住都被勸了去休息.趙麗萍得陪著老爺子回去休息才能過來.趙閱也因為公司的事不得不先走開一步.
病房裡花瑩買了東西回來.可是丁舒靈和花傲天動都不肯動.只是緊盯著床上躺著的人.
「檸檸.你可一定要醒過來啊……」丁舒靈再也忍不住.嚶嚶哭泣了起來.
花傲天守在一旁寸步不離.疲倦卻面無表情.身上那件臟掉的衣服讓花瑩帶來了一件新的換了去.目光獃滯.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丁舒靈責怪了他一遍又一遍.現在也沒有了心情再理他了.程鋮看看他.目光又回到了病床上.
過了一會兒.花瑩也走了.趙麗萍來了.
夜已深.
病房裡其他人人都已經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之中.唯獨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還是緊盯著床上那張雙眼緊閉的臉.
起身.給坐在旁邊的睡在軟椅的趙麗萍還有抵不住困意趴在另一邊床上的丁舒靈各披了一被單.回到床邊直接坐到床上.凝視著那張清秀的臉龐.大手輕輕地撫了上去.
觸手可及的細嫩皮膚從指尖傳到手上.才讓他感覺她並不是那麼遙不可及.
「對不起……」寂靜的夜裡傳出一低沉的聲嘆息聲.
我知道是我傷了你.你不願醒來是不是因為你生我的氣.
我知道你很累.可是能不能請你睡夠了就起來.
還有很多人在關心你.就連你母親.她也來了.
不要貪睡好不好.我寧願你醒來打我罵我和我鬧彆扭.只要你肯醒過來.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哪怕是……我也會答應你.
醒過來吧.好不好.
花傲天用手輕輕地描繪著她的臉型.五官……眼神帶著眷戀.迷戀.和不舍……
第二天.丁舒靈她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青檸還是處於昏迷中不肯醒來.只是她們沒有注意到少了一直守在病房裡不肯離開半步的一個身影.出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
再后來.趙閱陪著趙振國過來了.老爺子也自個兒拄著拐杖上了樓.就連程鋮和花瑩也來了.也沒有見過他再回來.
也不知道是誰先問起花傲天去了哪裡.裡面的人才發現一直默不作聲在病房裡幾乎是被當做無視的花傲天不知去向了.
丁舒靈撇撇嘴.堵氣道：「誰知道他去了哪裡.也許是沒有臉回來見檸檸了所以就走了.他不來更好.也許他不在檸檸才會醒得快一點.」
大家都知道她說的氣話.也沒有在意.從出事到現在.對花傲天最有怨念.罵得最凶的也是丁舒靈.
只是.都有一個疑惑.最在意的人不是應該是他才對.還以為他定會等到青檸醒過來他才肯離開一步.沒想到卻忽然不見了蹤影.
真是讓人大感意外.
程鋮不著邊際地看了看花瑩.花瑩微微皺眉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