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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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遙遠的京城,由於宵禁,依舊是一片漆黑,遠遠地只能看到城樓上掛著的幾個燈籠,以及打更的人那單調悠長的聲音,這樣清寂的夜裡,遠離鄉村的皇城連蟲鳴聲都聽不見。

王府,王碧君的閨房。

此時整個府中的節奏已經慢了下來,王碧君走到衣櫃前,吩咐侍女將衣櫃打開,拿出去年韶光送她的幾套公主品秩的華服。在侍女的服侍下,一件件地往身上套。

穿上厚重宮裝的她,覺得自己果然尊貴了不少,只是在銅鏡前左看右看,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蹙眉細細思索了一會兒后,她對一旁的侍女說道:「給我梳一個朝鳳髻。」

侍女的手指如穿花蝴蝶一般靈巧,一個時辰后,她的頭上出現了一個精緻的髮髻,那髮髻如牡丹一般華貴,上面的金飾尊貴得咄咄逼人。

王碧君在鏡子前緩緩地轉了一圈,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漸漸地,那笑容黯淡了下來,想到自己才貌雙全,比溫懿公主不知好了多少倍,卻偏偏要低人一頭,她心中一陣不甘。

「你們先下去吧。」王碧君揮了揮手。

侍女們應聲恭敬地退了下去,房間中只剩下王碧君一人。她微微嘆了口氣,坐在鏡子前端詳著自己的容貌,越看越是傷心。

突然,她感覺鏡子旁邊的燭火暗了一下,正打算拿出金剪刀減掉燭芯,讓燈光重新亮起來,不料眼前一花,一陣窒息感湧上心頭,暈了過去。

半個時辰后,侍女在門外喚了一聲:「小姐,小姐?可是要入睡了?」

侍女連連喚了幾聲,都不見門內有任何回應,以為王碧君不小心趴在桌上睡著了,便小心地打開了房門,同另外幾個侍女走了進去。

這一進去才發現,梳妝台上的幾支金飾掉了下來,而房間中早已不見王碧君的人影了。

王碧君的心腹頓時慌了起來,她明白小姐向來謹慎小心,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失去了蹤影,於是趕緊走到門邊大聲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姐被人劫走了!」

一聲高呼刺破了濃重的黑夜,燈火漸次從府中各處亮了起來,腳步聲開始慌亂,人聲開始鼎沸,原本寂靜的夜因為這件事情的發生,變得喧鬧起來。

王丞相只有一個愛女,自然當心頭寶一般,當即便進宮面聖,請皇上派遣京城中巡邏的御林軍封鎖京城,進行搜查。

黑壓壓的如同烏雲一般的街上,漸漸地亮起了火焰般的長龍,那些是四處搜尋的御林軍,於是一整夜晚,京城中無人入睡。

而第二天還未到寅時,便有八百里加急的快報被送到了皇宮,告知皇帝公主於昨晚戌時也被劫持了。老皇帝聽聞此事,當即暈了過去,太醫在養心殿搶救了兩天兩夜才將皇帝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

而就在公主被劫持的消息送回了宮中的同時,聽聞此消息的奚原二話不說,立即帶著自己的親兵帶走了報信的信使,讓他領著自己去往月湖山莊。

經過一整天的趕路,跑死了兩匹快馬之後,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山莊。月湖山莊的禁軍們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奚原順著他們給自己提供的線索,帶著軍隊一邊趕路一邊下令封城。

一連追了三天,即使封了城,對方也十分狡猾地或是利用下水道,或是走偏僻的大山逃走了,每次距離追上他們,都只有一步之遙。

奚原心急如焚,三天以來吃飯睡覺幾乎都是在馬上解決的,原本丰神俊朗的少年將軍現在憔悴的像是一個流浪漢,可是他的雙眼依舊是炯炯有神的,帶著一種桀驁和堅毅,他用靈魂的強大力量支撐著他的**。

又經過一個城池的時候,他下令封城,可是這個城的城主卻是個不明事理的,死活都不肯封城,奚原一怒之下,斬下了他的腦袋掛在了城門上,再兵臨城下,強行要他們封城。明明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自己回到京城后,肯定會因為濫殺朝廷命官而丟了官職,或者後果還會更嚴重,可是他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

只要能救回韶光,豁出性命他也願意!

或許是關心則亂,奚原明明讓自己一次次的冷靜下來了,可還是一次次的陷入了敵人的圈套,被他們引著順著錯誤的線索找了下去,使他與公主一次次的失之交臂。

奚原的眼中滿是紅色的血絲,而身後跟隨著他的士兵們,有不少已經因為疲憊過度而倒下了。

這是第四天,如果四天四夜不睡覺,便是人體的極限,會猝死。

儘管眾多親兵苦苦勸著奚原休息,可他只是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劍,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眼神中的堅毅像是百年大樹一般令人不可撼動。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這天晚上,讓心細如塵的他再次找到了線索。

在追緝的途中,有不少親兵們漸漸地跟不上了,跟上的親兵們也與對方發生了激烈的衝突,開始打了起來。

前方是賓士著的馬車,還有幾個護送著馬車的武藝高強的人。

奚原的打發是只攻不守,悍不畏死!大概是夜黑風高,這裡的準頭不行,他的一個親兵在射箭的時候,不小心射到了帶著馬車跑的馬的屁股,馬兒吃痛,瞬間像是瘋了一般,不管不顧地往前跑著,一路上馬車顛簸,車中傳來陣陣痛苦的嗚嗚聲。

奚原明白,她肯定是被人用布塞住了嘴巴,他能想象她的痛苦,身為一個金枝玉葉的公主,從小到大哪裡吃過這種苦,被人塞住嘴巴綁了三天,吃食肯定也不好,這樣的她怎麼受得了呢。

他真是恨不得將那些綁架她的人碎屍萬段!

夜色濃厚沉重,殺氣瀰漫了整個城池。奚原一身黑色夜行衣,薄唇緊抿,眼神如豹,他蟄伏在馬上,等待一個時機。

烏雲漸攏,朦朧的月光被遮去了大半,使得本就肅穆的夜晚變得更加詭異,奚原右手緊握著韁繩,勁瘦的雙腿有力的夾著馬腹,馬兒受痛緊追不捨,可是牽著馬車的馬兒卻橫衝直撞不受控制,一時間想穩住馬車還真不是件易事。

奚原擔心馬車裡的公主,擔心她在危險的馬車內被撞的渾身是傷。可越是心急就越是行動不穩,他幾次試圖越到馬車上都不成,還差點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馬車還在前方橫衝直撞,不時擦過路邊粗壯的大樹,震的馬車狠狠的向右甩去。奚原額頭上滾落了大顆的汗珠,牙齒緊咬著,他猛的抽一下馬鞭,馬兒嘶鳴一聲憤怒的沖向前去,都快趕上前面那匹發瘋的馬。奚原被顛的不得不抱緊馬脖子,他的馬也發狂了不受控制,他只能放手一搏,運氣好就一起活,運氣壞的話,那也能死在一塊兒。

他與馬車平齊了,騰出一隻手來想去夠韁繩,可總是差那麼點兒距離。奚原的身體被飛速而過的樹木枝條割的傷痕纍纍,汗水流進傷口疼得他將嘴皮都咬破了,可他還是不放手,伏在馬背上內臟都要被顛出來。

在馬車繞過一個彎他終於抓準時機,雙足一點飛身而起,跳落在馬車上死命的托住韁繩,他被馬兒一個用力甩出,幸好抓住馬車車門,腰部被狠狠撞了一下還是摔在了車上。

奚原感覺腰部都被撞斷了的感覺,一時間想站都站不起來,馬兒這個時候卻更瘋,馬車顛得都快散架了。再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車毀人亡的,奚原穩著身子站起來,猛力拉著韁繩想拉回亂闖的馬,前方馬上要撞上一顆巨大杉樹,奚原大喘一口氣,忍著渾身的傷痛,一躍而起,將韁繩繞過杉樹。馬突然被一股力量拉的側身倒過來,最後直直的撞上了這顆粗大異常的樹。

馬車被甩出去老遠,但最終是停住了,奚原舒了一口氣,撐著身子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過去。他的公主不能有事。

他走近,馬車已經毀得不成樣子,他翻開搖搖不穩的木頭,露出一截血紅的衣角,看到那抹血紅,他腦袋騰的一下就懵了,趕緊手腳並用去翻那一堆破木頭,公主滿臉的血污,金釵不知所蹤,頭髮散亂的貼在臉上,她已經昏了過去,怎樣叫她都不醒。

奚原仔細的檢查著她身上的傷痕,最重的一處在背部,傷口不寬卻很深,似是被折斷的木塊插中,血流不止。額角還有一處,長長的一條從右額至眉骨,導致滿臉都染上了血,看的人心慌。

他不能坐已待畢,他追趕馬車至此,親信也不在身邊,而且他們都身受重傷,還不知此處是否有敵人,他必須帶著公主離開這裡,公主女兒身身子本就熱,現又血流不止,他真的害怕。

頭頂夜空中月亮又露了出來,朦朧的光亮變得越來越盛,他看到現在他們處在一處山坡,周圍樹木茂密。周圍寂靜無聲,他細耳聆聽,右側方不遠處應有一處小溪。奚原抱起公主,決定去溪邊對兩人身上的傷口做簡單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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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之鬼眼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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