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亂

情亂

等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兩人精疲力盡地回到了房子中,韶華開始與那些冤魂溝通。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冤魂怨氣雖大,但是卻始終不肯說出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看起來十分忌憚。

到底是什麼死因?令他們連死了也不敢說出來?

但幸運的是,他們雖然不願意超生,卻願意續命。在韶華的幫助下,他們都重生成了一隻只小動物。最後一個冤魂在續命前,對韶華說了一句話:「這個房子很邪門,不能再住下去了,現在封印已經解除,即將發生不好的事。」

在幫冤魂們續完命之後,韶華強撐著透支的身體,幫蕭禮收拾著房間里的東西,打算搬出去,從此不再回來。

東西快收拾齊了的時候,韶華問道:「仔細想想,沒落了什麼東西吧?」

「應該沒有,我來的時候東西就不多。」

蕭禮去洗手間洗手,韶華趴在窗戶上看著一片狼藉的花園,突然,她眼角的餘光彷彿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在移動,不經意的轉過頭去,居然發現一隻小藥瓶滴溜溜的轉著,然後跳進了蕭禮還未關上的箱子里。

韶華猛地衝過去抓住那隻小藥瓶,咬破手指就在瓶子上畫了個血符咒:「你這作惡多端的東西,居然還陰魂不散!」

蕭禮聽到韶華的咒罵,沖了出來,只見韶華手中的藥瓶在猛烈的晃動著,藥瓶的上方,空氣開始扭曲,隱隱出現了一張猙獰的人臉。

「蕭禮,那天晚上拖東西的聲音可能就是它弄出來的,它附在小藥瓶上面,跟著你回到了家。它肯定察覺到了房中的不對勁,才會引你爬上天花板,撕掉那些封印的符咒!」

「現在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普通的冤魂尚有感化的可能,可是它明顯就是一隻惡靈,我們必須想辦法除掉!」韶華又急又怕地說道。

「怎麼除掉?」

「我……我不知道。」就在這時候,小藥瓶發出巨大的力量掙開了韶華的雙手,朝天花板上猛烈地撞去,好在兩人就在門邊,蕭禮趕緊將她拖進了洗手間,這才免過一劫。

可是,等天花板砸下來的粉塵都落地之後,蕭禮和韶華手牽手緊張地走出來看,一抬頭,兩人嚇得差點坐在地上。

頭頂是一張放大的女人照片,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只是她的五官被六顆生鏽的棺材釘給釘上了。雖然她的兩顆眼珠子被棺材釘釘得死死的,但是從下面望去,彷彿那個女人正狠狠地瞪著你。

「這……這是靈堂里擺放的遺照?」

「好……好像是的,」韶華的兩腿有些打顫,「我以前聽公孫老先生說過,世上最惡毒的陣法之一,就是五丁破相陣,找一處風水極佳的龍脈之地,按照墳墓樣式建造一座陰宅,活人出不去,死人更出不來,吸天地之陰氣,聚冤魂於此。被施了五丁破相陣的女人,會被割下全身的皮埋在地下,然後用棺材釘釘在五官上,這時候女人的怨氣就會極大,成為厲鬼。」

「蕭禮,你想想,此處風水這麼好,幾個人不想住進來,於是住進來的人都死了,直到有大師將將這裡封印了起來,可是現在,那些封印都被你撕了……」韶華越想越害怕,冷汗涔涔。

「我們趕緊走吧。」蕭禮關上行李箱,拉著韶華的手便往樓下跑去。

一直在中午燦爛的陽光底下跑了很久,韶華和蕭禮才稍稍鬆了口氣,兩人的家隔得不遠,韶華目送他回了小別墅,便一個人回了學校。

回到學校的時候,下午第一節課已經上到一半了。她悄悄地推門走了進來,明明聲音很小,可是下一秒,所有學生的都順著老師的目光轉過頭來看向了她。

**裸的打量眼神讓她如芒刺在背,老師的臉色冷了下來:「簡韶華,你下課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其他同學繼續上課,不要再看了。」

好在韶華坐在最後一排,而這個班主任十分嚴厲,他是教物理的,從開學第一天便給了所有同學一個下馬威,大家雖然很好奇,卻也不敢再回過頭來看她。

韶華剛坐下,同桌便遞了一張紙條給她:「你好,我叫林薏珍,以後我們倆就是同桌了。(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

紙條上還畫著一個笑臉,雖然韶華不太喜歡陌生人的接觸,也不好拂了別人的好意,便在紙條上說道:「你好,我叫簡韶華。」

「你和蕭禮是少年偵探嗎?你們最近發現了好多具屍體啊。」

韶華一時間無言以對,只好回了兩個字:「呵呵。」

「你跟蕭禮很熟吧?」

「還好,一般朋友。」

「不可能吧,一般朋友你前天晚上能跟他去賓館開房?」

韶華嚇了一跳,她沒想到這件事情會被傳成這樣子,急忙在紙條上寫道:「我們沒有去開房。」

「你就別否認了,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就是因為你們去開房,然後才在房間的柜子里發現了三具屍體。」

韶華盯著桌上的紙條,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就在這時候,她感覺到紙條前出現了一個陰影,她抬起頭一看,居然是班主任站到了她面前。

此刻,班主任正板著臉,一手拿著長長的教鞭。

韶華有些瑟縮地低著頭,心裡忐忑不安。

「上課在傳什麼紙條?聊得這麼開心?介不介意說出來跟大家分享一下啊?」班主任陰沉地說道。

韶華和林薏珍低著頭不敢說話。

班主任拿起紙條,絲毫不給面子念了起來,當念到那句「開房」的時候,班主任的臉色頓時黑的像是鍋底一般,額頭上的青筋冒了出來,壓抑著渾身的怒氣咬牙切齒的說:「簡韶華,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趟,其他同學自習。」

班主任帶著韶華剛離開辦公室,教室里便亂成了一鍋粥,班幹部怎麼管也管不了,男生女生們都在熱烈的討論的韶華的事。

「想不到她平時老老實實的,原來挺開放的嘛,她跟蕭禮才認識多久?聽說認識第二天,就帶著她去賽車了,然後又帶著她去冷飲店甜甜蜜蜜的吃東西,那天我兄弟帶著幾個朋友也在冷飲店,不過就說了簡韶華幾句壞話,蕭禮衝上來就把我兄弟給打了!這個簡韶華可真不簡單。」一個男生八卦地說道。

「可不是嘛,」他前座的女生回過頭來,「後來蕭禮不是租了個小房子么?就是挖出十幾具屍體的那個房子,他們倆居然孤男寡女的過了一夜,你說男女之間住一間房子,能發生什麼?」

「真是不知廉恥,聽說她後來,勾引的蕭禮成天呆在房子里,兩人膩味了整整七天吶。你說以前蕭禮換女朋友都是一周換一個的,怎麼她本事就那麼大呢。」

「可不是嗎?不過後來在那個房子的花園裡又挖出了幾十具屍體,我看蕭禮是不會再住那個房子了,說不定會搬回家住,有他媽媽管著,估計過了這段時間的新鮮刺激,倆人准得分手!」另一個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女孩,篤定地說道。

……

教室那邊炸開了鍋,辦公室里卻是落針可聞。韶華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得飛快,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班主任坐在桌後面的辦公椅上,旋開保溫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用極慢極陰沉的語氣說道:「簡韶華,我記得你中考的成績很不錯啊,以全縣第一的成績考入了咱們高中。」

他抽出桌上的一張成績單遞到了她面前。

「我從別人那裡了解了一些情況,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個有些自閉的女孩子。但是你看看你現在,你都跟什麼人混到一起去了?」

韶華被他嚴厲的語氣嚇得渾身一抖。

「我聽說過蕭禮,他媽媽花了很多錢把他轉到我們學校,他在原來的學校成績就非常差,搬來這裡的兩個月,也是打架鬥毆無惡不作。首先,他的家教就有問題,他媽媽在將他轉入學校的時候,老師跟他媽媽談到他的學習非常不好,他媽媽居然說,就沒指著讓他參加高考,以後會讓他出國留學的。這樣的家教教出來的孩子,能有什麼好品性?」班主任語重心長地說道。

「老師,蕭禮他不是這樣的人……」韶華急忙辯解道。

「你現在還年輕,什麼都不懂,」班主任打斷了她的話,「等你懂了之後,你就會追悔莫及,女孩子要自尊自愛你懂嗎?太早開放的花會過早的枯萎,早戀看起來新鮮刺激,其實是有百害而無一益的。你現在對戀愛覺得很好奇也是很正常的,但是戀愛會影響你的學習,尤其是你的戀愛對象是一個小混混,這對你的身心都會造成非常大的傷害,甚至會影響到你以後的婚姻,要知道年幼時的陰影影響是很長遠的。」

韶華低著頭不說話,她的確是喜歡蕭禮,但是蕭禮喜不喜歡她還不一定呢。蕭禮長得那麼帥,會看得上平凡的像是灰姑娘一樣的她嗎?

「好了,你先回教室上課吧,我不希望以後發生逃課的事,要是下次,我再聽到有同學打報告打到我這裡來,我就要請你的家長來學校談話了,知道了沒有?」

「知道了,老師。」韶華默默地走回教室。

這時候,下課鈴聲剛好打響了。

韶華一進教室門,所有人的目光便都停留在了她的身上,有些人說話似乎是故意要說給她聽似地,說的特別大聲,那種奚落和嘲諷的語調令韶華心裡沉甸甸的,她拿出下一堂課的課本,正打算翻開預習一下的時候,旁邊用手機自拍的林薏珍又湊了過來。

「喂,你跟蕭禮到底是什麼關係啊?」林薏珍好奇地問道。

「沒有關係。」韶華有些煩亂,因此語氣也有些冷淡。

林薏珍卻不以為杵,繼續八卦的說:「那開房的事?」

「他開的房,發現屍體了,把我喊了過去。」

「他發現屍體為什麼要把你喊過去啊?」林薏珍懷疑地打量著她,擺明了不信。

韶華真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同學之間,好脾氣的她又不想擺冷臉,畢竟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還得做一個學期的同桌。

「我不知道,他一個人處理不了,然後就把我喊過去了。」

「他處理不了為什麼要把你喊過去啊?難道你能處理嗎?」林薏珍不依不饒的問道。

韶華無言以對,默默地翻開書,不想說話。

「你跟蕭禮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什麼關係都沒有,真的。」韶華抬起頭無奈地看著她。

「不是男女朋友?」她挑眉看著她。

「真的不是。」韶華搖搖頭。

「也對,你長得那麼丑,蕭禮又不是眼睛瞎了,怎麼可能看得上你,」林薏珍笑了起來,丟了一個鄙視的眼神,開始玩著手上亮閃閃的水晶指甲。

韶華聽得有些生氣,雖然自己也知道自己長得並不漂亮,蕭禮不一定會喜歡上她,可是這種事情自己想想就算了,要是由別人說出來,免不得要惱羞成怒。

「那你下次跟他什麼時候見面啊?」她轉過頭來有些興奮地問道。

「不知道。」

「別那麼小氣嘛,」林薏珍諂媚的笑著摟著她的胳膊搖了搖,「你看,我們現在好歹也是同桌了,以後呢,就是好朋友,說不定咱們還能成為閨蜜呢?你說是不是?」

「這……」這種感覺其實是很陌生的,韶華真的很想擁有一個朋友,她已經孤獨很多年了,每個孩子看到她都避如蛇蠍,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裡有多難受,習慣又怎樣?面無表情又怎樣?

無所謂加無所謂,其實就是有所謂!

林薏珍拉著她的手,勾起她的小拇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以後我們就是最好的朋友了,我會對你好的,你要是有什麼東西,也要跟我分享呀!」

韶華的臉上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輕輕地點了點頭,心裏面有著濃濃的感動。

林薏珍像是奸計得逞一樣,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既然我們是朋友的話,就要分享彼此的朋友,溶入彼此的圈子,你的朋友圈裡,只有蕭禮一個人吧?」

韶華點了點頭,好像確實如此。

「那你今天放學以後,帶我去他家玩好嗎?」

「這……」韶華為難的看著她,「我不認識他媽媽,就這樣貿然去找他,會不會有些不好?」

「不會的啦,以前不認識,我們今天下午去了,不就認識了嗎?」說著,林薏珍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這是張雨然上次拍到的照片,帥吧?可惜我沒看到過真人。」

韶華湊了過去,只見照片上的蕭禮,穿著很朋克的t恤,背靠著欄杆,看著天空正在抽煙,骨節分明的手十分漂亮,白色的香煙架在他的手上,一點嫣紅閃爍,青煙裊裊。

這是入夜的時分,蕭禮的側臉半明半昧,明明是很可笑的殺馬特髮型,可他整個人漂亮的不像人,像是畫出來的一般。

只不過簡單的一個背靠欄杆的慵懶姿勢,在他做來,便是藝術。便是將這張照片放在展覽館中,也是合適的吧。

韶華的手不自覺的觸上了手機的屏幕,撫摸上他那張漂亮的臉,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傻笑。

「喂,你不會也喜歡上他了吧?」林薏珍把手機搶了過來,警惕的看著他。

「哪有,」韶華像是做賊心虛一樣趕緊否認道,「我怎麼會……怎麼會喜歡上他啊。」

「你不喜歡他最好,反正他肯定不會喜歡上你。」

韶華聽她這麼說,心裡不禁又有些不高興。

「哎呀,開心點嘛,改天我給你介紹一個男朋友,好不好?」林薏珍玩著她的金棕色的捲髮,笑眯眯地說道。

「不用了,我要了好好學習,戀愛分心。」韶華低下頭,開始看書。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林薏珍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

很快,上課鈴聲響了,還想再說什麼的林薏珍,也不得不安靜了下來,躲在書本堆得高高的桌子後面,擺上小鏡子,用梳子梳了梳自己的劉海,又拿出粉餅補了補妝,用睫毛膏將自己的睫毛刷得更長,又描了描自己的眼線,塗了一點俄羅斯復古紅的口紅。

之後,她開始聚精會神地修眉毛,眉形明明已經很漂亮了,她還是不停地在修著。

於是一整節歷史課,兩人倒也相處得歲月靜好,溫和從容。韶華認真的聽課,做筆記,她認真的修眉毛,自拍。

最後一節課是自習課,韶華本來想寫作業的,無奈林薏珍又開始給她傳紙條,紙條上面哪一個問題都離不開蕭禮,這讓韶華感到又迷惑又無奈。

一節課就在傳紙條中過去了,下課鈴一響,林薏珍跟打了興奮劑一樣,將本就性感的貼身裙的扣子解到了第二顆,露出了深深的乳溝。

林薏珍的身材非常好,不過十五歲,已有一米七的個子,身材也是前凸后翹,走到哪裡都令男生移不開眼睛,尤其是她的胸圍,遠遠超過同齡人。

「走吧走吧,我們趕緊走吧!」林薏珍推著她朝教室外面走去。

韶華盯著她十幾厘米的高跟鞋,蹙眉擔憂地說道:「你跑這麼快,不怕摔倒么?」

「怕什麼?我都穿習慣了,我從初一的時候,就開始穿高跟鞋了。」林薏珍得意的說道,同時用她的目光將班上所有女生都鄙視了一遍。

學校的對面就是網吧,韶華剛出學校,便遇到了從網吧出來的蕭禮一行人。說實在話,跟蕭禮相處的時候,她就覺得緊張,不過那是源自於對自己喜歡的異性的緊張,跟蕭禮的一群朋友在一起,韶華更是局促不安。

尤其是有時候他那幫哥們開的玩笑,自己很多聽不懂不說,就算聽得懂,那也不是什麼好話,自己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尷尬地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林薏珍卻很自然地迎了上去,對潘子笑道:「潘子哥,來打遊戲啊。」

「是啊,小珍,晚上去喝兩杯?」潘子似乎和她極為熟稔。

「不了,我們晚上有晚自習呢。潘子哥不如去我家的酒吧吧,我給調酒師打個電話,我做主給你免單!」

「你就不怕我帶一幫兄弟去喝窮你呀?」

「哎喲潘子哥,瞧你這話說的,我還能不了解你啊,你哪是那種不講兄弟義氣的人?再說了,」她湊近了他,「做事留一線,日後好想見嘛,你這次要是喝得狠了,下次我還怎麼做主給你免單?」

潘子哈哈地笑了起來,湊近她,在她手心摸了一把。

「放學了?」蕭禮走到韶華面前問道。

「嗯,」韶華點點頭,想起下午那幫同學難聽的言語和老師的一番說辭,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抬起頭對蕭禮說道,「蕭禮,我們以後……我們以後少見面吧?」

「你什麼意思?」蕭禮一下子緊張了,抓住了她的手問道。

「沒什麼意思,」韶華搖了搖頭,「再說了……我現在也高中了,功課也忙……估計你也沒什麼時間見我……」

「你把話說清楚。」蕭禮的語氣一下子狠了起來。

韶華嚇得瑟縮了一下,不敢說話。

「你什麼意思?」蕭禮吼道。

「蕭禮……我要好好念書……」她弱弱地辯解道,眼睛紅紅的都快哭出來了。

「我讓你不念書了嗎?啊?」他抓住她的肩膀,瞪紅了眼。

一時間,全場的氣氛都僵了,有不少放學的同學已經湊得遠遠地看起了熱鬧。

人群中的韶華越發覺得難堪,低著頭不肯說話。

潘子看不過去了,走上前把蕭禮拉開后說道:「老大,女人不是這樣對待的。」

然後他又對韶華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咱們老大也沒什麼對不住你的,你看吧,上次在冷飲店,你被別人欺負了,還是他給你討回的公道,你到底怎麼想的?」

人群中的韶華越發覺得孤立無援,今日的一番話,讓她兩頭不是人。好在精明的林薏珍上前給她解了圍,她對蕭禮說道:「蕭禮,這事兒你別怪韶華。你不來學校上課,你都不知道學校里的人把韶華傳成什麼樣子了。你說她一個全縣第一的成績考進來拿優等獎學金的女孩子,被別人說,跟某人一呆一整夜,又去賓館開房,她心裡能受得了?」

「誰說的?」此時的蕭禮就像一頭桀驁的狼,眼神十分銳利。

「大家……大家都這麼說。」林薏珍被他的語氣嚇得退了一步。

「說就說唄,難道還不是啊?」潘子滿不在乎地說道。

韶華瞬間臉色慘白,眼裡蓄上了淚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背脊卻挺得直直的。

蕭禮看得不忍心,心裡閃過一抹疼痛,上前摟住她的肩膀,對著來來往往的所有人大聲說道:「這是我妹妹!沒見過哥哥和妹妹親親蜜蜜的啊?以後誰再敢欺負我妹妹,我知道一個打一個!打死了算!」

這樣的蕭禮讓她感到一陣火辣辣的難堪,她一把打開他的手,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晚自習的時候,林薏珍照例給她寫紙條,韶華也回復得很敷衍。她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蠶,被外界的流言蜚語交織成的蠶繭給緊緊地束縛住了。

難怪當年上海名媛阮玲玉自殺之前會說出那四個字:人言可畏。

果真是人言可畏。

走到哪裡都被人圍觀被人指指點點讓她難堪的恨不得從這個世界消失,每天去學校上課對她來說都成了一種煎熬。

蕭禮來學校找過她幾次,她每次遠遠地看著他,都避開走,擺明了躲著他。

屢屢找不到韶華的蕭禮,火氣也有些大,於是在網吧里打遊戲開始坑隊友,打撞球的時候也總是輸,甚至現在連泡妞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可就是打架的時候忒狠,彷彿在發泄似地。

鎮上另一個老大見蕭禮長得漂亮,他是個同性戀,想對蕭禮不軌,結果被蕭禮一個人單挑十個人,還將那個老大的胸前打斷了三根肋骨,從此徹底成了鎮上一霸。

潘子看不下去了,一把搶過蕭禮手裡的香煙,扔在地上踩滅了:「老大,我去把她給綁過來!」

「你給我回來,不許去找她!」蕭禮喝道。

「不去找她?看你就這麼煩著?」潘子無奈地看著他,「老大,你已經煩了一周了,還要再煩多久?」

「我沒煩!」蕭禮從口袋裡掏出煙和打火機,又開始點煙。

「行行行,你沒煩,是我煩總行了吧?」潘子嘆了口氣,「沒看出來普普通通一小妞,竟然有那麼大本事,你知不知道現在圈裡圈外的人都在看你笑話呢!」

「我有什麼笑話可看的?」蕭禮一個陰鬱的眼神掃了過來,「韶華是我妹妹!是我妹妹沒看明白嗎?」

潘子蹲在地上,實在是徹頭徹尾的無奈了:「老大,你自己想想,你那種態度,是對妹妹的態度嗎?」

「怎麼不是了?」蕭禮煩悶的狠狠抽了一口煙,「我跟她清清白白,認識這麼久了,也就牽個小手,怎麼不是兄妹關係了?」

「老大,你那方面不會是出問題了吧?」潘子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從地上站了起來,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外星人似地。

「怎麼說話的你?」蕭禮一腳將他踹翻了過去,「沒看到我昨天還和那張什麼的開房去了嗎?」

「然後十分鐘后就出來了?」潘子有些擔憂地看著他,「老大,有病得治,走,我陪你去醫院。」

「去你的!」蕭禮又是一腳踹了過去,「她唇膏太黏了,我不喜歡。」

「我知道我知道,大魚大肉吃多了嘛,想吃點新鮮蔬菜暢通一下腸胃,可沒想到青菜沒買到,倒是買到了一把姜,這下辣得入不了口了吧?」

蕭禮靠在天台的欄杆上,表情有些頹喪:「潘子,你說她幹嘛老躲著我?」

「不喜歡你唄。」潘子丟過來一個你是白痴的眼神。

蕭禮頓時便怒了,潘子趕緊求饒,連忙裝孫子,不敢惹了這位大爺。

「我長得這麼不招女人喜歡嗎?」他有些難過和困惑的問道。

潘子翻了個白眼。

「我覺得我長得還行啊,從小到大,那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啊,」蕭禮將抽完的一隻煙扔在地上,踩了幾腳,心裡有些悶悶的痛,「可是她現在怎麼老躲著我呢。再說了,咱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分明感覺到她被我迷住了,她看我那種眼神,我可是見慣了的。」

「我說老大,你到底是希望她喜歡你,還是不希望她喜歡你啊?」潘子不耐煩地問道。

「當然不希望她喜歡我,她要是喜歡我了,這份兄妹感情不就不純粹了嗎?」蕭禮不假思索的說道。

「這不就結了嗎?既然你不希望人家喜歡你,人家又如你所願的不喜歡你,整天不想見你,那你還在這裡煩什麼?你再煩人家也看不到,人家看到也不會心疼!你別忘了人家可是全縣第一的成績考進去的高中呢,跟咱們是一路的人嘛?老大你整天就別瞎想了,該打遊戲打遊戲,該喝酒喝酒!想那麼多幹嘛。」

「潘子,你覺得她真的不喜歡我嗎?」他突然蹲了下來,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問道。

潘子快要被他整瘋了,有些崩潰地說道:「老大,你到底是希望她喜歡你還是不喜歡你啊?」

「我也不知道,」蕭禮迷茫地搖搖頭,「她要是喜歡我,她就太膚淺了。她要是不喜歡我,我心裡難受,難受的跟貓撓似地,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簡直糟透了。」

「那你喜歡她嗎?」潘子今天真的後悔跟蕭禮來到天台上了,這簡直就是個天大的錯誤。

「你會喜歡你妹妹嗎?」他一腳又將他踹翻了。

「如果她入了我的心,妹妹什麼的,也未嘗不能喜歡,」潘子聳聳肩,「就是敢不敢娶的問題了。」

「你個禽獸!」蕭禮鄙視地瞪了他一眼。

潘子在心裡默默地說道,我再禽獸,也比你禽獸不如的好。

「老大,我給你個建議,現在快下課了,你就去教室門口堵著她,兄弟幾個多帶些人,將教室門口堵得水泄不通,我就不信了,她還能長了翅膀飛了去?」

「這樣會不會嚇到她?」蕭禮擔心地蹙眉。

「老大,你到底會不會泡妞?哪個女孩子不想自己的男朋友帶著一票的兄弟來迎接自己?多長面子啊,女孩子都是些愛慕虛榮的動物,老大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啊!」潘子欲哭無淚道。

「好,那我先去了,」蕭禮一邊走一遍吩咐,「你去打電話通知兄弟們,到時候一起在教室門口集合。」

快步跑到教室門口的蕭禮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韶華,午後金色的陽光從窗戶外灑了進來,落在她的臉上,清晰的可以看見臉上每一根白色的絨毛,她雪白的肌膚沐浴在陽光下,半張柔和的側臉如同天使一般,有一種聖潔的美麗。

她認真地聽著課,一手撐在下巴上,另一隻手捋了捋鬢邊散落的碎發,然後記下幾行筆記。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美,認真的女人也同樣富有魅力。

一旁的林薏珍通過鏡子發現蕭禮來了,趕忙解開衣服的第二顆扣子,對蕭禮不停地拋著媚眼,做出一些引誘性的動作,可惜蕭禮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她一眼。

林薏珍有些失落,氣得當即摔了鏡子,好在這時候正好下課了,下課鈴聲掩蓋了摔鏡子的聲音,也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

韶華合上書本放在一堆書的最上面,從桌子里拿出自行車的鑰匙,一轉頭的時候,便看見了直挺挺站在那裡的蕭禮。

兩人的視線對了上去,韶華臉色一紅,別過了頭,感覺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蕭禮走進教室,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大聲問道:「是不是我不來堵著你,你就永遠都不打算再見我了?」

「沒有啊,」韶華裝作鎮定自若地收拾著桌上的書本,「大家功課都忙,見面少很正常嘛。」

「你少自欺欺人了,」蕭禮氣得抓住她的手,「你是根本就不打算見我!」

「蕭禮,」她有些心虛的別過頭去,「我功課真的很多,晚上晚自習的時候,還有物理作業、化學作業,還有英語單詞也沒有背的,還有……」

「還有多少?」

「還有……」

「跟我出去吃飯。」他不容置疑地拉著她往外走。

「可是我真的還有一堆作業……」韶華面露難色。

「我遇到鬼了!」他打斷她的話,「你是希望在教室跟我討論這個問題,還是跟我出去討論這個問題?」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簡韶華是大家眼裡公認的神經病,從小便說自己能看到鬼,而現在,跟她攪和在一起的蕭禮居然說他遇到鬼了,難道蕭禮也跟著變成神經病了。

韶華的面上閃過一抹緊張和擔憂:「怎麼會這樣?不是已經回家了嗎?」

「我們出去說。」蕭禮拉著她往外走,韶華關心則亂,也沒心思理會眾人的目光。

蕭禮一路拉著她走到學校外面的餐館點了一桌菜,韶華急沖沖地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跟我說啊。」

「是不是我不說我遇到鬼了,你就不打算再理我了?」他看著她,一字一句的問道。

韶華有些心虛的別開頭。

「你tm到底把我當什麼了?」蕭禮憤怒地差點掀了桌子。

韶華嚇得不敢講話,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好,你要聽什麼我就說什麼,我確實是遇到鬼了,」蕭禮靜了下來,心平氣和地說道,「這兩天我在家,晚上明明睡在自己家的床上,第二天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那個小房子里的一副棺材里。我們家的生肉,莫名其妙會消失,早上起來的時候,會發現桌上有吃過東西的痕迹,在家裡還總能聽到一群人的腳步聲……」

「蕭禮,你媽媽找人看過了沒有?」韶華趕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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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之鬼眼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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