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鬼谷秘法

清晨的陽光總是慵懶的，好似一個不情願起床的孩子一般，向著大地發散著它的溫度。

在土城城外不遠處的一個山坡上，一名渾身籠罩著金黃色斗篷的男子，面向土城的方向站立了好久，好久......

時光匆匆，歲月也匆匆，這麼多年來，自己離開了多少，放棄了什麼，又剩下些什麼，時光賦予了回憶太多想念的理由，想觸碰，卻離惆悵又近了一些。

身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一名灰色斗篷的男子緩緩來到楚毅的身邊，抬頭看了一眼土城的方向，淡淡的開口說道；

「首領，我們就這麼離開沒問題嗎？」

楚毅隨口問道；「有什麼問題？」

「太上無極對我們赤軍敵意太大，而且就算是我們赤軍內部，現在對於首領的態度......」灰色斗篷男子沉默一陣，又開口說道；

「就算首領說服不了楚少爺，也應該和南宮，東方家族的族長談談，我相信只有我們這些四大家族的人，才是對楚家最忠心的！」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楚毅沉聲說道；「暫且不提那兩個家族是否會同意，我自己本身也不願意這麼做，我這個父親虧欠雲兒太多了，也許你會認為我太過感情用事，但是......就讓我任性一次吧。」

灰色斗篷的男子皺了皺眉頭，臉上閃過一絲急切；「可是首領......」

楚毅揮了揮手，打斷對方的話語。轉身對著灰色斗篷男子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開口說道；「況且我們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至少暫時太上無極應該頭疼的。還是大鵬皇朝那些怪物。」

灰色斗篷男子無奈的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無法改變楚毅的決定，隨後好似想起了什麼，輕聲開口說了一句；

「首領，昨天在土城的皇宮宮門外，我一直感覺到有人在注意著我們，這個人實力很強。給我帶來很大的壓力！」

楚毅一怔；「根據情報，大宇王朝只有三位武帝前期的武者，而你可是武帝中期的武者啊。配合你們西門家族控制殺氣屬性，居然還能有人能給你帶來壓力？」

灰色斗篷男子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太清楚，楚毅徒然哈哈大笑；「好小子。隱藏夠深的！」

隨後。楚毅又轉頭望了一眼土城的方向，轉身快步向東南邊走去，灰色斗篷男子一怔；「首領，我們不回赤色小鎮嗎？」

「不回，既然來大宇王朝的目的沒有達到，我們就去自由之城轉一圈。」

「自由之城？去那幹嗎？」

「你忘了嗎，聚寶商會本是我們赤軍的支持方，但是沈萬三這個奸商。左右逢源居然戲耍到我們赤軍頭上了，公然資助大明和大殷與我們對抗。我倒想親自問問這個老混蛋，膽子什麼時候變這麼大了！」

「可是首領......」灰色斗篷男子言語一頓，復又開口說道；「如果起了爭端，首領的安全......」

楚毅隨意的一擺手，哈哈大笑道；「一個商人而已，不值一提！」

灰色斗篷男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一行數十位斗篷男子，急匆匆的往東南方向趕去。

帝王出行本應帶上威嚴的儀仗，莊嚴，肅穆，警告平民退避三舍，但是楚雲卻不看重這些，換下漆黑的龍袍，身邊只帶著黑雲便走出了皇宮，向著土城外陽明山的方向行去。

自從昨日見到自己的父親后，楚雲的心底一直非常的疑惑，他現在急需到陽明山上，求證自己的母親。

多日不來，陽明山山風依舊，俊秀的山巒亘古不變，俯視著世間的潮起潮落，王權更迭，滄海桑田。

到了陽明山上的別院處，楚雲打發黑雲自己去玩耍后，獨身一人緩緩來到母親的小院，微微俯身向母親問了聲安好，楚雲抬頭望著楚許佩蘭，露出一抹微笑。

楚母快步來到楚雲身邊，一把拉住楚雲的右手，嘴裡不停的念叨著；「累壞了吧？像以前那樣管理一個家族不是挺好的嗎，幹嘛要費力建國呢......」

楚雲搖了搖頭，慢慢的坐在楚母的身邊，挑揀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和母親拉著家常，日頭逐漸升高，楚雲回頭看了眉開眼笑的母親一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母親，你曾經說過，父親在還沒離開雪獄小鎮之前，就已經是一名武王級武者了？」

楚母一怔，卻是沒想到楚雲突然對自己的父親起了興趣，頗感奇怪的看了楚雲一眼，點了點頭隨口說道；

「是啊。」捂著嘴巴打趣著楚雲；「你可不要認為自己小小年紀，就進階到武王就有多了不起，至少你父親當年的天賦比你更強。」

抬頭望了望窗外，楚母的臉上露出一抹少女般的羞色，低聲輕喃著；「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應該早就已經達到武帝了吧？」

楚雲一怔；「母親，父親也是天賜者？」

「哪倒不是，怎麼了？」楚母奇怪的問了一句；

楚雲卻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也許自己的母親並不了解高階武者，如果不是天賜者，無法領悟屬於自己屬性的領域，哪怕天賦再強，也是無法成為武帝的。

又隨口和楚母閑聊了好一會，楚雲起身走出了楚母的小院，深深的皺起眉頭，心底卻是不知在想些什麼。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楚雲抬頭望去，卻見一個老人和一個孩童，正在彼此嬉鬧著，楚雲勾了勾嘴角，孩童自然是自己帶來的黑雲，而那位老人卻是居住在陽明山的華清前輩。

慢慢來到兩人身邊。楚雲向著華清打了個招呼，黑雲卻飛快的躥進楚雲的懷中，一雙小小的手掌上抓著各種各樣好東西。有高階魔獸的魔晶，有色澤圓潤的丹藥，神色還頗為得意的沖著楚雲笑著，好似在說；看，我有這麼多好東西！

華清老人眉頭一皺，指著黑雲哇哇大叫；「你這個沒良心的，騙了老頭子那麼多好東西。轉身卻去向別人邀功，你是不是應該先謝謝我這個老頭子？！」

楚雲好笑的摸了摸黑雲的小腦袋，輕聲問了一句；「道謝了嗎？」

黑雲撅著小嘴。一臉不情願的爬出楚雲的懷抱，對著華清老人吐了吐小舌頭，隨口說道；「老頭子，謝謝你了！」

「你叫我什麼？」華清老人眼珠一瞪。火氣頓時更加的旺盛；

黑雲頗為委屈的說道；「你自己一直自稱老頭子的啊？難道我應該叫你老婆子？」

華清一怔。伸手指著黑雲的鼻子，卻是被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楚雲哈哈大笑了好一陣，才硬憋著臉上的笑意，板著臉龐對黑雲說了一句；

「沒禮貌，快抱歉！」

黑雲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含深情的望著華清，抽了抽鼻子。好似馬上就要哭出來一般；「老爺爺，對不起......」

華清實在無力招架黑雲的賣萌必殺。咬了咬牙，暗嘆一聲自己遇人不淑，不對，是遇獸不淑......

轉頭看了看楚雲，華清隨口說了一句；「你父親走了？」

楚雲一怔；「前輩也知道我父親來過？」

華清聳了聳肩；「昨天皇宮宮門外，我就一直在場。」

楚雲眼珠一轉，瞬間明白了華清當時為什麼會在場，土城來了一群不明身份的高手，老人家自然是因為擔心楚雲發生意外。

微微俯身向對方道了聲謝后，兩人席地而坐，看著遠處自嗨的黑雲，一老一少隨意閑聊著，有感於對方閱歷豐富，楚雲便開口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華清前輩，你說一名武者的修為有可能倒退嗎？」

華清轉頭瞄了楚雲一眼，隨口說道；「自然有可能。」

「請前輩解釋。」

「武界有一句話，心有多大，力量就有多大，這說的就是武者的心境，擁有再龐大的真氣，但是如果沒有相匹配的心境去控制這份真氣，那麼就是所謂的走火入魔。」

楚雲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這就是所謂的性命雙修，性為心，命為體。」

「既然你知道就好解釋了，如果一名武者的心境突然受到什麼打擊，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的真氣，此時的結果只有兩個，要麼走火入魔，要麼強行倒退真氣修為。」

楚雲低聲輕喃一句；「心境受到打擊嗎？」

好似知道楚雲在想什麼一般，華清笑著說道；「我說的只是普通情況，但你父親不是因為這個。」

楚雲一怔；「前輩知道我父親是怎麼回事？」

華清點了點頭；「算知道一點吧，當初我也考察過你父親，只是他性格太極端了......」

隨即抬頭看了楚雲一眼，卻發現楚雲根本就毫不在意，華清頗為無趣的瞥了瞥嘴；「算了，不在你這個人子面前，批評你父親了。」

楚雲微微一笑，開口說道「請前輩為楚雲解惑。」

華清沉默了一陣說道；「你應該知道，天賜者在天賜能力覺醒之前，是無法修鍊真氣的。」

楚雲點了點頭，華清接著說道；「天賜者之強是眾所周知的，所以鴻羽大陸有很多勢力都在研究天賜能力，在北方，有一個家族複姓鬼谷。」

「鬼谷？是古老家族嗎？」楚雲問道；

「不是，但是鬼谷家族所擁有的天賜者卻不比古老家族少。」

楚雲一怔，古老家族因為血脈的純度，是最容易出現天賜者的，普通家族又怎麼可能和古老家族相比？不解的楚雲直接開口問道；

「為什麼？」

「因為鬼谷家族有一個秘法，所有族人在小時候，如果可以修鍊出真氣，就立刻對其使用秘法，通過秘法的幫助，這些孩童有一定的幾率出現天賜能力，成為天賜者！」

楚雲瞪大了雙目；「這麼神奇？」

華清搖了搖頭；「說穿了也沒有什麼神奇之處，天賜者是一種獸化返祖現象，也就是說，每個人其實都有可能成為天賜者，雖然這其中的幾率非常小，而鬼谷家族的秘法，就是重新回爐召喚一次隱藏在人體血脈內的天賜能力。」

經過初時的震驚，楚雲逐漸恢復了冷靜；「這種秘法有什麼限制嗎？」

華清讚賞的點了點頭，咋一聽到這種神奇的能力，卻能快速的恢復冷靜，楚雲這份氣度讓華清分外欣賞，伸出兩根手指老人開口說道；

「一，每個人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秘法，二，就算使用秘法，成為天賜者的幾率也不高。」

楚雲點了點頭，如此大的限制才是合理，隨即皺了皺眉頭；「但是這跟我父親有什麼關係？」

「你還不懂嗎？鬼谷家族現在正效力於赤軍！」

楚雲瞪大了雙目；「前輩是說，我父親使用了這種秘法？」

華清重重的長出一口氣；「你父親是一個有大毅力，大氣魄的人，你知道為什麼鬼谷家族，只對家族之中年幼者使用秘法嗎？」

楚雲的腦袋稍微一轉，瞬間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既然天賜者在天賜能力覺醒之前，是無法修鍊真氣的，那麼發動這種秘法，自然伴隨著修為盡廢，如果只是剛剛踏入修鍊的武徒自然不可惜，但如果是武王甚至是武皇呢？

「我......我父親天賜能力覺醒了嗎？」楚雲結結巴巴的問了一句；

華清一聳肩膀；「我不知道，其實這種秘法產生天賜者的幾率很小，但是你父親當初已經處於武皇巔峰很多年，他一直試圖衝破界限進階武帝，但是終究沒有辦法，只得孤注一擲......」

「怪不得......怪不得我昨天見到他時，他居然只是一名武帥，我還以為是他有什麼秘法隱藏修為......」

起身拍了拍楚雲的肩膀，華清緩緩說道；「所以我說你父親是一位有大毅力，大氣魄的人，對於自己辛苦修鍊多年的真氣，而且還是如此強大的實力，能夠下定決心放棄的人，非常非常少，老頭子活到現在，也只見過你父親這麼一個！」

楚雲的心底突然有了一絲後悔，後悔自己昨天不該如此乾脆的拒絕父親的提議，就算不能接受赤軍的思想，至少應該幫助父親度過這次難關。

赤軍，鴻羽大陸最龐大的勢力之一，而它的首領卻僅僅只是一名武帥，楚雲能夠想象處在父親的位置上，將要面對多少壓力，不管是來自外部的，還是內部的。

轉頭望向北方，楚雲低聲輕喃一句；「父親......保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