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爭吵（一）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天邊如鑲金邊的落日，此時只剩一個殘缺的半圓，光芒有些許的灰暗，看的不真切，如夢似幻。

肖憐困困的蜷在沙發上，無精打採的模樣，肖輝一下午也留在家裏，兩個人也沒了太多的交際，也不會顯得尷尬。

門鈴響起，都不清楚是誰的到來，肖憐懶得動，還是肖輝利索的去開門，入眼的便是笑顏盈盈的秦月月，懷裏抱着一包東西，兩個胳膊還掛着幾個袋子。

「打你電話都不接，你是忘記今天來試禮服的事了吧，那我就跟你挑了幾套我中意的，你再來選！」秦月月眼神閃爍，使勁擺動身上的袋子，展示給肖輝看。

肖輝也趕忙去接她手裏的東西，這事他確實是沒有忘記，但就是故意沒去，只為再多看看肖憐，再多拖延些沒意義的時間。

衣服一共有五套，全都被秦月月安穩的擺放在沙發上，肖憐只好起身。

「肖憐姐！你跟肖輝從小一起長大，你也來幫他哈！」秦月月顯得很開心。

肖憐這才反應過來，忘了肖輝中午說的話，有些恍然大悟。

「哦？好啊。」肖憐略帶驚訝。

……

三個人中就秦月月總是一副熱情樣子，完全掩飾不住自己的喜悅，肖輝也平平淡淡的配合她，沒有表現任何不悅。

秦月月忙前忙后，肖憐借口自己累了，就先回房去歇著了，一堵之牆，一隔之門不能完全湮滅秦月月的聒噪，肖憐用手機放着歌，外放、聲大。

肖憐發起了呆來，翻看手機，順便給肖墨發了條短訊，只是遲遲也沒收到回信。

這肖墨就莫名其妙的玩消失。

肖憐腦子混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明天的狀況，明天過後，她又將何去何從，真的想賀蓮說的，隨她回荷蘭么，肖憐搖搖頭，甩掉這個想法，她實在是沒辦法和賀蓮他們生活下去，竟然覺得有些仇人的影子。

歌聲很大，肖憐躺在床上也漸漸的睡著了。

……

「咚咚咚」叩門聲有規律的響起，細柔的生日掩蓋不住喜悅：「肖憐姐，出來吃飯了！」很顯然是還沒離開的秦月月。

肖憐睡眠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給擾醒，肖憐聽那聲音有些煩躁，故意沒理，繼續裝睡。

秦月月也耐心的很，門雖然沒鎖著，秦月月還是禮貌的敲門，槅門喊她。

肖憐見她有些誓不罷休的模樣，便支吾了一聲，說馬上過來，秦月月這才愉快的離開，踏着輕快的小步伐，少女般的純真。

肖憐也沒在賴著，利索的收拾好自己，也往樓下走去。

沙發上的衣服也就收拾乾淨了，肖輝坐在那裏看書，秦月月在上菜，圍着那個肖輝肖憐圍過的圍裙，背影忙碌的看上去透露著幸福的氣息。

「你們倆都快來！」秦月月朝他們喊。

肖憐現行走過去坐好，肖輝才有些慢騰騰的過去。

「肖憐姐，肖憐姐！……」秦月月眼睛笑成月牙，喊個不停。

「啊。？怎麼了？」肖憐也不想擾了她的興緻。

「沒什麼！我就覺得太開心了！太激動了！著嘴巴就停不下來！哈哈哈」秦月月說的毫不誇張，待嫁的女人，值得這麼幸福。

「是嗎？那就好，可是啊，晚上還是要睡好覺的，免得明天婚禮不漂亮了。」肖憐露給她一個溫和的笑容。

秦月月低了低頭，臉有些微微紅暈：「恩恩，我知道！肖憐姐，你說你明天來當伴娘吧！好不好！」秦月月一手抓上肖憐的胳膊，激動的搖了搖。

「呵呵，我還是算了吧，人太多了，我太喜歡顯眼。」肖憐確實不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成為某個焦點，安安分分做肖憐，承受不住太多交織的眼光，沒有太驕傲的交談能力，她本想一輩子有肖輝和肖墨就夠了，何必去阿諛奉承他人，可是世事多變，但是她仍舊不喜交際，這麼多年的習慣，不是說變就變得。

「哦~那好吧！嘿嘿，只要你來就行了，輝你說是吧！」秦月月又朝肖輝靠過去，有些撒嬌的意味。

肖輝看了幾眼肖憐，垂了眼皮：「恩，是的。」他不確定明天的婚禮肖憐會不會出席，他希望她去，但又害怕她去，複雜的心緒充滿整個心房。明天過後，他們又將何去何從。

晚飯過後，秦月月不捨得離開，肖輝哄她，說明天還有得忙的，吧啦吧啦，秦月月也幸福洋溢又帶些依依不捨的情緒，終於離去。

肖憐準備回房，奈何肖輝喊住了她：「我們談談吧。」

肖憐沒有回頭繼續往房間走去，只說：「我也累了，明天都要早起。」伸手去開門。

肖輝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肖憐欲開門的手，適時的阻止了她。

肖憐被觸碰的那一瞬有些失魂，這種感覺，一步一步陷入心窩，直至深埋。

肖輝沒有要放手的意思，肖憐有些像燙手山芋一樣，抽出自己的手，還稍微捏緊了些：「什麼事就在這說吧。」

肖輝也沒拒絕，看的出來肖憐內心的躲避與慌張。

走廊的燈光是聲控的，兩個人許久不講話，也就陷入一片漆黑，只許兩個人的呼吸同頻率的發聲，呼吸同一片的空氣，總是感覺有些特殊的聯繫，肖憐以前總是覺得兩個人靠的近，看得到便是最真實的存在了，可現今這般景象，肖憐不確定站在面前的那個到底是不是肖輝，或許是，或許不是，只是她看不清，認不明。

她最大的希望就是這一切只是一個玩笑。

肖憐不適應突如其來的黑暗，往後緩了緩神，才堪堪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