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和諧

肖憐昏昏欲睡到中午時分才有些稍微的轉醒。

她撐著沉重的腦袋，頭痛欲裂的感覺她着實的感受了一回，靠在床頭，訝異自己是在自己房裏，她有些記不起昨晚的事了，只記得最後倒是自己喝的高了，忘了做正事。

肖憐坐着清醒了會頭腦，眼神獃滯無光，頭髮也是亂糟糟的，扶著額頭，肖憐往洗浴室走去，呆愣的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好似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漸漸的緩過了神，眉頭皺了皺，不清楚身上這身衣服是不是昨晚穿的，稍微的拉開領口裏面居然是一絲不掛，肖憐有些驚訝，用冷水拍了拍略紅的臉頰，想迫使自己再用力想一想昨天的事，但腦子裏也還是一片空白。

鏡子中的肖憐雖說頭髮有些亂，但臉上乾淨的不想是一個帶妝睡了一夜的醉酒人，她用指腹蹭了蹭臉頰和眉心，確實沒有妝容的痕迹，肖憐傻笑了會，也好好打扮了一番，新的一天，怎能不好好把握，明天就是一個噩夢。

開房門，走在走廊里，聽到有些聲響，她不確定肖輝是不是還在家。

走到客廳，往聲音處望去，儼然是肖輝正在廚房裏忙碌著，這樣的他，看上去沒有凌厲的隔閡，周身都瀰漫着溫柔的光芒，肖憐望着他修長的背影，看上去又顯得有些落寞，搞不懂他的這番情緒來自何處，卻是那樣的刺眼，實在不合適出現在他的身上，他應該一直是那種高高在上，冷漠自持的不屑一顧。

肖憐看的眼睛有些酸了，紅了眼眶，她慢慢走近靠在廚房口的牆邊，原來肖輝還系著她平常系的那件圍裙，看上去有些滑稽，可是又溫柔無比。

肖輝聽得到聲音，但是並沒有回頭，也沒做聲，繼續忙着手裏的活，從肖憐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可以看到他利落的側臉，額頭有些細密的汗，睫毛在眼窩處投下一片剪影，堅挺的鼻樑，臉龐是光潔白皙的。

肖憐看的好似有些入迷，堪堪上前自顧自的為肖輝揩拭額頭的汗水，眼神溫柔，還帶些寵溺的意味，待反應過來的時候，肖輝也只是看着她，沒有平常的怒氣還是一聲不吭，肖憐自覺地收了手，愕然自己剛才的情不自禁。

「你先去坐着吧，給你煮了粥。」肖輝在旁邊的水池子洗手，側臉對着肖憐說。

肖憐傻傻愣愣的點頭「恩」了一聲，便想個好孩子一樣，正經安穩的坐在餐桌旁，她搞不懂肖輝今天的態度，但是她欣然接受，這種相處方式她再渴求不過，這何嘗不是一種久違的溫柔，肖憐深陷其中，不想蘇醒。

肖輝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瘦肉粥，放好在肖憐面前，還細心的為她攪拌、吹冷，今天的肖輝確實有些算不上正常。

「吃吧。」肖輝又往她面前推了推，語氣也是平淡的。

「恩，謝謝…」肖憐給他一個大大的笑臉，眼睛都笑彎成了月牙，潔白的牙齒明晃晃的，整張臉看起來動人心魄。

肖輝撇過眼，自己也去廚房盛了一碗，兩個人就那麼靜默的吃着，看上去和諧無比，男子雖面無表情，卻眼神溫和，女子笑顏如花，說不出的開心。

一頓飽腹之後，肖憐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一點多了，太陽正當洶湧的時候，她問：「阿輝，今天怎麼沒上班啊？」她有些後知後覺。

肖輝收拾著餐桌，要去洗碗：「恩，等下要去試禮服。」

肖憐眼神淡了一淡，也沒再多加追問，原來還是自己想的多了，以為他是不放心，留在家裏專門照顧她這個自作多情的女人，肖憐裝作不在意，隨意「哦」了一聲。

肖憐在沙發上無聊的看着電視，過後肖輝也自然的在她旁邊坐下，佯裝認真的樣子，肖憐心裏說不出的異樣，周身全是肖輝的氣息，雖然在這炎熱的夏天裏，她卻覺得有些暖洋洋的，讓人忍不住靠近，再靠近。

「額…最近公司怎麼樣？」肖憐無事找事，怕氣氛尷尬。

肖輝其實很享受當下這種氛圍，兩個人心平氣和，空氣都有些微妙，他想他是奢求這樣和肖憐相處的，如果允許的話，他希望一輩子都能與她相敬如賓，但現實總有些不可逾越的障礙，他不想就此毀了她。

「恩，還不錯，各部門運轉正常，資金也到位，就是缺一個好律師。」肖輝說的有些多，最後一句話意有所指，直勾勾的看着肖憐。

肖憐眼神由不解到瞭然，最後是訝異，但是她沒打算說穿：「是嗎？這律師全世界優秀的多得是，也不知道你們要求怎麼這麼高！」語氣活潑。

肖輝其實是覺得自己和秦月月的婚事現如今已成定局，他想肖憐也會儘快死了那份心，但是又不忍讓她離開，不想再像那六年一樣難以望見她，便想要提出讓她回公司來，那樣她總是會在他眼皮底下晃悠，貌似是個不錯的選擇，可肖憐此時卻有些裝傻充愣。

「對，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我們誠心邀請你來勝任這份工作。」肖輝說的是我們，不知道那個「們」是從何而來。

肖憐低頭笑笑：「我呀，這麼多年沒接觸者行業了，和這社會也格格不入，我看我還是算了，免得被人笑話。」肖憐不懂肖輝的用意，他本該避自己如疫的，但肖憐有些不想回那個公司，她想她做的最壞的打算就是，自己默默的離開，並不想再繼續糾纏不清，給他們的家庭帶去額外的枝節。

肖輝的幸福何嘗不是她的幸福。

善良如她，痴傻如她，一時一刻竟不知該說她如何是好，善良也罷，痴傻也罷，她只不過沒了太多的力氣再去祝福，離開便是對他們所有人最好的救贖。

肖輝沒再說什麼，或許留下她，也是對她的一種折磨，她有權利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和目標，但心裏多多少少籠罩着失落。

兩個人各懷心思的坐在沙發上，屋裏亮堂堂的，時光已不是最好，有他在身旁，對於肖憐來說便是正好的時光。但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這種好時光，會成為今後願意珍藏的寶。

肖輝身影有些停不下來，時不時去廚房切些水果出來，肖憐也吃的怡然自得。

美好的時光總是轉瞬即逝的，肖憐有些措手不及已經到了晚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