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來:了

171:來:了

當她下定決心要跟隨着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決定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子,但他卻一直沒有動靜,他還說不會讓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在如此荒涼之地,她就一直沒這方面的想法,但如今提出要圓房,如此突然,落塵既緊張又羞澀,又有一種莫名的慌亂。

他緊緊將她抱在懷中,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碰上他火焰獵獵胡眸子,落塵心跳如擂,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今夜?」落塵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嗯,就今夜。」北離墨的回答乾脆肯定。

「落塵,我已經等得足夠久了,你準備好了沒?」北離墨的聲音如百年佳釀,醇香誘人。

「沒——沒——沒準備好,你怎麼突然——你不是說過要——」落塵有些語無倫次。

「沒準備好,那就不用準備了。」

落塵哭笑不得,哪有人這般說話的,哪有他這樣霸道的?

北離墨低頭看着落塵,她此時面若桃花,小嘴微微嘟起,光亮潤澤,撩撥誘人,她身體極為柔軟,身上散發着少女般的幽香,淡淡的,但卻直入肺腑,撩撥得他心旌搖動,不自覺停了腳步。

他靜靜看着她,目光深邃如天幕,她低着頭不看他,但卻波光瀲灧,髮絲縷縷滑過他的手臂,輕輕撩撥着他,北離墨幽黑深邃的目光瞬間迷亂。

「塵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帳內燈火已經熄滅,黑暗中兩人的呼吸交纏,落塵聽到他強勁而有力的心跳聲,一顆心似乎在溫水中晃晃悠悠。她七分清醒,三分迷醉。當柔軟覆著柔軟,輕輕吮吸輾轉之時,落塵腦子一下子迷亂了,恍惚不知道身在何方,四周明明吵鬧勝不絕於耳,她卻什麼都聽不到,就連北離墨抱着她,走到塌下,她都渾然不覺。

這一刻是多久的渴望,北離墨微微閉上眼睛,他今夜是按捺不住了,真的按捺不住了。

身體落在軟軟被褥之上,而他的身體卻緩緩覆下來,落塵一時更是羞得臉若紅霞,她扭過頭不敢看北離墨那烈焰岩漿般滾燙的眸子。

「夏落塵,成親那麼久,你真不打算檢查一下夫君胸膛夠不夠健碩,腰夠不夠力?還有——」北離墨聲音低沉嘶啞,微微勾唇淺笑,魅惑撩人至極。

北離墨用手輕輕撫摸着落塵柔軟的髮絲,他極力壓制着內心的洶湧澎湃,巨浪波濤。

「若你不願,若你不願意,我——我——我今夜亦會強求的。」

沙啞的聲音,滾燙的呼吸,口言心,一句口不對心的今夜不會強求,他說不出口。

看到他滿是情慾的眸子,看到他隱忍的目光,感受他滾燙的身體,落塵一顆心柔柔軟軟的,她緩緩伸出小手,撫上他俊美的臉龐,劍般眉毛,性感的唇瓣。

「劍眉星眸,我喜歡的,鼻子高挺,我喜歡的,北離墨,你,我也是喜歡的。」如此情話,北離墨覺得如喝了一夜佳釀,竟微微醉了。

落塵說完,柔柔軟軟小手繼續往下。她還真聽話得很,一樣樣檢查了,北離墨只覺得那雙小手如一串串火苗,撫到哪裏,哪裏就著了火,他輕哼出聲,呼吸漸粗。

「胸膛健碩,體魄強健,這腰我看看——看看夠不夠精壯——」

「夏落塵,夏落塵,你這妖精——你這妖精——」北離墨覺得銷魂蝕骨,烈火焚身。

「離墨,我是願意的。」落塵輕輕地說,她臉紅如霞,嬌艷如花,嘴巴一張一合,小手卻在他腰間輕輕比劃着,如此誘人,如此撩人,歡喜如潮水像北離墨直卷而來,激情烈焰如火山熔漿,要將他焚毀,所有顧慮,所有惱怒,所有不安,此刻都煙消雲散,唯有她,唯有她,他只想與她骨血交融。

「塵兒,我要你,我要你。」

「嗯,我——我——我也是要你的。」落塵輕輕咬着他的耳畔,酥酥痒痒,這聲低啞的我也是要你的,酥媚入骨,北離墨只覺得熱血上涌,他狠狠覆了下去。

寒夜漫漫,帳內情深焚身,鴛被翻浪,帳外歡聲笑語,篝火燎原。

天幕明月高懸,明明已經夜深,但卻無人入睡,大家似乎都沒有絲毫睡意,他們談論著鳳翔族的美人,猜測着她們明日送過來的藏寶會如何的驚人?談論著今日少夫人如何的厲害,竟然素手碎石,親眼目睹之人說得眉飛色舞,沒有看到的人捶胸頓足,遺憾不已。

夜晚風大,寒意襲體,但眾人卻渾然不覺,幾十人一堆,圍着篝火,聊得火熱,季舒、莫凌天等人心中的歡喜就更是難以言說,他們來時只有兩千人,懷着亡國之痛,來到這莽原,尋找著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寶藏,他們已經做好將命留在這荒原上的準備,復國是一個遙遠的夢,若不是有北離墨的出現,他們連這個夢都不敢有。

如今藏寶到手,憑空多了十七八萬精兵,復國已經不是一個遙遠的夢,他們的激動無人能體會,他們的歡喜無人能明白,他們跟隨北離墨的時間並不長,但如今他們都堅信,他們的皇子殿下,一定帶領他們復國興邦,日後的南楚定會更加強大繁華,他們是亢奮的,歡喜的,他們軍營中踱著步。

「主子的營帳,怎麼這麼早就熄燈了?」一個年輕男子疑惑問道,引來一陣哄堂大笑。

「臭小子,你懂什麼?沒聽到主子說嗎?今晚要好好獎賞少夫人嗎?」

「獎賞?獎賞什麼寶貝?」年輕男子目光發亮,似乎看到了亮閃閃的寶石。

「愣頭愣腦的,小別勝新婚,等你有女人就明白了。」一位年長的男子充滿憐憫地看着他說。

「說得似乎你們有大把女人似的,你們是比我吃多幾年米飯,虛長幾歲,但你們不還都沒碰過女人?」

「我們是沒碰過女人,但我們都知道主子的營帳今夜為什麼這麼早熄燈,就只有一個愣頭青不知道。」

話落又引來一陣哄堂大笑,年輕男子在大家的笑聲中紅了臉,季舒和莫凌天兩人剛好步行到此,也禁不住笑了起來,今日大家高興,他們也沒有像平日約束他們早早入睡,因為他們自己就睡不着。

「莫將軍,鳳翔族的族長過來了,她說有要緊事要見主子。」季舒一聽百里元香過來,臉色大變,當日她指着他的眼說不夠大,指着他的鼻子說不夠挺拔,比劃着說他不夠高大,最可恨的還摸了一把他的胸,說不夠結實健碩,他季舒縱橫情場多年,家中嬌妻美妾視他為天神,何曾受過此等奇恥大辱?

看到季舒沒點骨氣閃到人群中,莫凌天只得迎了上去。

「百里族長,怎麼今夜還過來?」

「我有事與找你們主子。」百里元香答。聲音淡淡的,雖然沒有白日的嫵媚,依然帶着一種拒人千里的孤傲冷艷。

「百里族長,明日再來吧,我們主子和少夫人已經早早歇息了,你看這帳內的燈火都已經滅了。」莫凌天指著北離墨的營帳對萬里元香說。

聽到莫凌天得話,百里元香胸口憋憋悶悶,她明知她不能再產生這種感覺,她明知她已經沒有覬覦他的資格,他明知她這輩子都沒有機會成為她的妻子,但她還是想問一句,若今天她贏了比賽,他是不是會娶她?她就只想問這麼一句,若他說會娶,她這輩子不會再要別的男人,就算不嫁他為妻,但就這麼跟隨在他身邊,伴隨他到老。

「我有要事與你們主子商議,是關於明日的藏寶,這麼重要的事,若你不去通傳,出了什麼事,那就是你可擔當不起。」百里元香冷冷得說。

「既是那樣,你隨我來吧。」莫凌天無奈,只得領着百里元香前去。但兩人還沒有靠近,就已經被人攔了下來。

「莫將軍,百里族長,少主今夜吩咐過,除非是遇到敵情等十萬緊急的大事,任何人不得靠近打擾,否則殺無赦,但主子猜到百里族長會來,讓我留一句話給百里族長。」

「什麼話?」百里元香心莫名一動,手微微抖了抖。

「主子說,他說過不二妻,並不是因為誓言不得為之,也不是因為賭局輸贏不得而為之,而是心之向之,不是他不娶百里族長,而是他除了少夫人,不娶世間任何女子。」

百里元香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無色。

「主子說,他說這話並沒有絲毫羞辱百里族長之意,只是桃紅柳綠各有所愛,春花秋月各有所喜,幽蘭牡丹亦會各有其主,百里族長值得一份獨一無二的愛。」

「好,主子的意思,元香明白了。」

百里元香轉身離開,那一刻心是絕望的,但絕望過後,心反倒平靜了下來,腳步也不復來時的沉重,今夜她清楚地知道,即使她贏了這場賭局,他也是不肯娶她的,他斷了她任何念想,她也瞬間清醒了,這男人從來不屬於他。

看慣了一夫多妻,看多了男兒為掠奪女人兇狠蠻狠好色的嘴臉,竟沒想到天底下竟有男兒不願享齊人之福,不想左擁右抱。

「你聽到了嗎?」北離墨輕摟着夏落塵,激情褪后,兩人相對,落塵反倒更是羞澀,她將頭深深埋入他的胸膛。

「聽到了。」落塵微微低下頭,心中又暖又甜。她聽力是何等好之人,外面這麼大一動靜,他們所說的話,自然盡收耳畔。

「主子真的說,今夜任何人不得靠近?」莫凌天問。

「自然是真的,你不看我們的營帳都各自後退了不少嗎?主子吩咐的。這小別勝新婚,自是不想有人打擾。」外面之人壓低聲音,聲音曖昧。

「北離墨,你就非得弄得人盡皆知?」落塵惱怒地瞪了北離墨一眼,一張臉緋紅若桃李。

「嗯,我就是想讓所有人知道。」某人厚顏無恥地說。

「夏落塵——」

「嗯——」落塵輕輕應着,聲音還帶着幾分醉意和迷亂,似乎人還沒太清醒。

「百里元香,我已經完全斷了她的念想,你可滿意?」

「嗯,滿意。」

「那現在輪到你了。」激情過後,北離墨的聲音依然帶着幾分嘶啞低沉。

落塵愕然地看着北離墨,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風子默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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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嫁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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