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靈湖烈血(四)

第五章 靈湖烈血(四)

楊珞待雁靜如不再掙扎了,沉聲說道:「你別再胡鬧,我便放了你。你可知現在是什麼時候?我們還要抓緊時間去救你爹和其他人等,若是稍有遲延便可能送了他們的性命,你要是願意,便繼續鬧個夠。」說罷鬆開了手。

雁靜如爬起來,將口中的抹布取出扔了,「呸呸呸」地吐了幾口口水,回頭對楊珞說道:「你剛才說什麼?我爹怎麼了?」

楊珞道:「我說你爹有生命危險。」

雁靜如怒道:「胡說八道,我爹在家中好好坐著,會有什麼危險?就算有什麼危險,以我爹的武功也定能化險為夷。」

楊珞道:「你莫要著急,聽我慢慢跟你講。」當下將靈湖山莊中的事用極快的速度跟雁靜如講了,雁靜如聽得目瞪口呆,半信半疑。楊珞知她一時之間不能全信,當即發誓道:「我楊珞對天發誓,剛才所講的都是實話,若有半句虛言,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雁靜如這才信了,跳起來就向外跑。

楊珞忙攔住了她,道:「你要去哪裡?」

雁靜如道:「去救我爹呀?」

楊珞道:「靈湖山莊外面圍了精兵千人,你怎麼去救?」

雁靜如道:「我不知道,去了再說。」說罷便往外擠。

楊珞趕緊拉住了她,道:「你莫著急,我們從長計議。」

雁靜如怒道:「困著的不是你爹,你當然不著急。」

楊珞喝道:「你給我坐下,你若再這樣,我便將你綁起來。」

雁靜如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但關心爹爹的安危,又不甘心坐下,一時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楊珞道:「我來問你,你家中可有什麼秘密通道么?」

雁靜如道:「地窖密室是有的,秘密通道就沒有了。」

楊珞又道:「那外面有什麼高地可以俯瞰靈湖山莊么?」

雁靜如道:「那是有的,我小的時候就經常上去玩,往庄中扔石子。」

楊珞道:「那地方有多高?」

雁靜如道:「約莫比靈湖山莊高出三十餘丈。」

楊珞沉吟了一會,喜道:「有得救了。你們先等我一會,我少時便回來。記住,我沒回來之前,千萬不可出去,我不在的時候,你們便好好洗洗乾淨。」說罷打開包袱取了兩錠銀子便出去了。

過不多時,楊珞回來,手上大包小包提了許多東西。眾人打開一看,原來是許多衣服和飾品。楊珞將衣服分給了眾人,各人拿到的都是錦衣華服,惟獨只有雁靜如拿到的仍然是婢女服色。

雁靜如見狀怒道:「你便非要欺負我不可么?」

楊珞道:「我不是要欺負你,我這樣做另有深意。」

雁靜如道:「有什麼深意?你快些說出來,否則我決計不穿這些衣服。」

楊珞道:「那將官放了我們幾人出來,少時定受責罰,到時候他們必然在全城搜索幾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我們扮成富家子弟的模樣便是為了掩人耳目,避開他們的搜捕。」

雁靜如道:「那我呢?憑什麼你們都做公子小姐,只有我要做婢女?」

楊珞道:「誰叫你平日打扮妖冶,我想城中人大多認識你,你若還作富家小姐模樣,定會被人認出來,所以我們是越搶眼就越好,你卻是越平凡越妙。」

雁靜如怒道:「我什麼時候打扮妖冶了?」

楊珞道:「好好好,你不妖冶,你是太漂亮,所以認識你的人才多,這總行了吧。」

雁靜如知道楊珞口中雖沒有正經的,可說的也都是實情,只好嘟著小嘴,滿懷委屈地將那婢女的衣服穿了。楊珞還要她在臉上再抹些灰塵,雁靜如又氣又恨,卻也沒有辦法,只好也照他說的做了。不多時后,眾人改扮完畢,男的一個個丰神如玉,珈兒更是傾國傾城,只有雁靜如卻是灰僕僕的,毫不打眼。

楊珞心底暗笑,他喚過豆子,小炮,青峰和雁靜如,每人給了一錠銀子,道:「豆子,小炮和峰兒你們帶上錢到市場和附近的農家去買些活雞回來,能買多少買多少,公母不限。記住裝在麻袋裡,盡量不要讓人知道,而且要雇別的人幫你們拿回來,你們的打扮若是抗個麻袋,定要招人懷疑,動作要快,擦黑時分再回來。」豆子等三人連忙去了。

楊珞又對雁靜如道:「你去外面尋些乾草破布希么的,只要易燃就行,也是越多越好,裝在麻袋裡。對了,還得弄些草繩,快點去吧。」

雁靜如聞言沒好氣地道:「你幹什麼來支使我?我偏偏不去。」

楊珞瞥了她一眼,懶洋洋地躺在床上,道:「不去就不去吧,反正那又不是我爹,你都不著急,我著什麼急呀?」

雁靜如聞言連忙來拖他,道:「你起來,你快起來。」

楊珞賴在床上道:「不著急,不著急,我先睡一會。」

雁靜如拿他沒有辦法,氣急敗壞地道:「你起來,你起來,我去還不行嗎?」

楊珞聞言跳了起來,道:「早說這句不就得了?快去吧。」

雁靜如走到門口,又回過身來,指著珈兒道:「那她幹什麼?」

楊珞道:「她什麼也不幹。」

雁靜如怒道:「為什麼?」

楊珞道:「不為什麼,就為她太漂亮了,幹什麼都招人耳目。」

雁靜如氣得話都說不出來,狠狠地一跺腳,轉身出去了。

楊珞安置好了珈兒,便到外面買了兩大罐子油和六匹馬回來。

珈兒見了,不解地問道:「珞哥哥,你買這些東西來做什麼?」

楊珞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道:「山人自有妙計,少時自見分曉。」

到得傍晚時分,豆子他們先後回來了,每人都帶回來幾個大麻袋。總共約莫有百來只雞。過了一會,雁靜如也回來了,她竟買了輛車,搜羅了整整一車的乾草破布。

楊珞聽說她買了輛推車,哈哈笑道:「好,沒想到雁大小姐也有幾分隨機應變的能耐,這推車雖然小了些,也就將就用吧。」

雁靜如聞言,將頭一扭,哼了一聲,道:「我身上的好處還多著呢,只是有些人有眼無珠,瞧不見罷了?」

楊珞不去理他,對眾人道:「各位兄弟,咱們現在出去痛痛快快地吃它一頓,回來再好好休息,等到三更時分,我們便出發。」說罷領著眾人便向外走,雁靜如剛要跟去,楊珞又道:「你不要去了,我們帶東西回來給你吃就好。」

雁靜如道:「為什麼?」

楊珞道:「你這身打扮,若是跟我們一塊吃飯,定要被人識穿。」

雁靜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模樣,賭氣道:「誰要跟你們一塊吃?我自己坐一張桌子不行嗎?」

楊珞道:「那是可以的,不過就只能叫陽春麵吃了。」

雁靜如怒道:「我偏偏要山珍海味滿滿叫它一桌,你又奈我何?」

楊珞道:「姑娘,俗話說:『小不忍則亂大謀』,姑娘那麼多事都做了,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跟我鬥氣,誤了我們救人的大計吧。」

雁靜如聽了,無言以對,默默地回到床邊坐下。

楊珞見她神情萬分委屈,心中不忍,可也不知道如何勸慰,只好狠著心腸跟大家出去吃飯,待到吃完了,點了好些精緻的菜式,帶回來給雁靜如,可雁靜如心中難過,只吃了少許便不吃了。楊珞好言撫慰了她一番,便叫眾人回房休息。三更時分,楊珞喚醒了眾人,將裝著雞的麻袋,兩罐子油都放到載著乾草破布的推車上,由雁靜如帶路,悄悄地朝山上摸去。

卻說那於吟風說了招降眾人之意,白虎堂中登時便一片嘩然,當即便有人厲聲喝道:「兀那元狗,放什麼狗屁呢?今日便叫你來得去不得。」話音剛落,四下里人影閃動,眨眼間已將於吟風圍在正中。

於吟風也不驚惶,輕輕搖著摺扇道:「各位都是青城派的英雄吧,不知為何要圍住在下呢。」

一名灰衣人站起來道:「只要閣下留下點東西,就可以離去。」

於吟風打量了那人一眼道:「原來是青城派的楚勻和楚大俠,不知要晚輩留下什麼呢?若是無關緊要,當真留下也無不可。」

楚勻和冷笑道:「要留下的便是你的項上人頭。」

於吟風打了個哈哈,道:「我只是個傳話的人而已,眾位英雄定要為難我么?」

楚勻和道:「你也不必太緊張,大宋乃是禮儀之邦,我們也不會當真要了你的性命,只要閣下留下個耳朵、鼻子什麼的,盡可以隨意離去。」說罷向圍住他的四人使了個眼色。四人會意,各自挺劍從四個方向攻了上來。

那於吟風卻象沒有看見一樣,仍是輕輕搖著扇子,待得四柄長劍離身體只有一寸,才突然將扇子一收,刷地一聲拔地而起。這一下快如閃電,四人的長劍登時落空,俱都擦著他的鞋底掠過了。於吟風也不知使的是什麼身法,堪堪避過了四柄長劍,身子便突然凝在空中不動了,隨即又急速沉下,竟將那四柄長劍都踩在了腳下。四人連忙運勁回奪,可是一個個臉漲得通紅,那長劍仍象是生了根似的,一動不動。四人也不管這許多,仍是將吃奶的力都使上了,拚命拉扯。於吟風微微一笑,腳下潛運內力,竟將四柄長劍生生踏斷。四人全身力氣都集中在這劍上,長劍一斷,劍端的巨力剎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眾人握著的劍柄便迅猛無比地向著自己的胸腹間撞來,這一下來勢太猛,眾人盡皆控制不住,百忙中紛紛向後急倒,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上,狼狽不堪,只是四人中卻只倒了三人,剩下一人,站在原地發愣。原來便在劍斷的一剎那,他已撤了勁力,鬆手棄劍,便想上來以拳腳攻擊,誰知就在此時,長劍俱斷,三位師兄都翻倒在地,他年歲還輕,平時唯師兄們的命令是從,這時師兄們都已跌得甚是狼狽,他頓時失了主張,站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於吟風見狀哈哈大笑,道:「好!青城派總算還有一個懂得變通的。俗話說『窮則變,變則通』,如果已到了山窮水盡還不求變,那便免不得要摔個大跟頭了。」他這話明裡是說這青城派的少年,實則是在跟眾人說,你們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若再不投降,只怕後悔莫及。

眾人焉有聽不出來之理,那楚勻和猱身上前,道:「小賊休要猖狂,我來接你幾招。」說罷便是斜斜一劍刺去。

於吟風見他這一劍劍身端凝不動,劍尖卻是顫動不停,知他內力大是不凡,不敢託大,趕緊以摺扇擋去,只聽「叮」的一聲,長劍盪開,他這摺扇竟是一把鐵骨扇。楚勻和借這一盪之勢,轉身刷地一劍直取他雙足。於吟風叫道:「好一招『秋風掃葉』。」連忙躍起,飛腿踢向楚勻和咽喉。楚勻和將身一仰,倒翻過去,以左手撐地,發力一推,連人帶劍閃電般向於吟風小腹刺去,這正是青城七大絕招之一的「天外流星」。

於吟風識得厲害,但他身在半空之中,四周都無借力之處,只得兵行險著,吸胸收腹,看準來劍,以雙手橫握摺扇在劍脊上一壓,借力一個筋斗翻了出去。楚勻和收招不及,只聽「嗤」的一聲輕響,劍鋒已整個沒入了於吟風身後的柱子之中。這一招電光火石,饒是那於吟風見機得快,凌厲的劍風還是在他衣襟上劃開一道細細的裂縫。

於吟風這下死裡逃生,驚出了一身冷汗,暗道:「我可把天下英雄瞧得小了,這條命算是撿回來的。」當下收攝心神,上前全力搶攻。那楚勻和的長劍陷入大廳的柱子之中,急切間拔不出來,只得鬆手撤劍,空手跟他過招。於吟風這柄鐵扇上曾下過苦功,點、打、戳、撩、靈活無比,楚勻和登時便落了下風。廳中眾人見狀都是暗暗憂急,只是卻又不便插手。眾人均知這楚勻和脾氣怪異,寧可被人打死也不願有人出手相助,若是有人相助於他,他不但不會感謝,還要把那人當作仇人一樣看待,況且對方只是一名青年孤身前來,若是再倚多為勝,實在是勝之不武,傳出去定叫天下豪傑寒了心。

那於吟風是得勢不讓人,一招緊似一招,逼得楚勻和毫無還手之力。青城派武功以劍法見長,至於拳腳卻並無出奇之處。楚勻和失了長劍,武功便只剩下三成,給於吟風一陣急攻,打得手忙腳亂,又勉強拆了幾招,於吟風忽地又使出先前踏劍時那鬼魅般的身法來,中宮直進,來點他「膻中穴」。楚勻和大驚,連忙運起平生功力,一招「排山倒海」推了出去。誰知那於吟風這招竟是虛的,目的正是誘楚勻和使出這招來,只見他向右一側身,避過楚勻和雙掌勁力,身子忽地打橫,右手摺扇「突突」兩聲,正點在楚勻和雙腿的「風市穴」上。他一招得手,立即退後,站在楚勻和面前,輕搖摺扇,臉露笑意。

楚勻和使了這招「排山倒海」,下盤空虛,又被他點中穴道,登時便欲跪倒,但他一代宗師,豈能在這外邦小輩面前下跪,那不僅是丟自己的臉,丟青城派的臉,更是丟了中原武林的臉。楚勻和強提真氣,終究還是慢慢軟倒,他雙目一閉,暗嘆一聲,忖道:「罷了,今日唯有一死以謝天下。」正絕望間,忽覺兩股柔和的勁力在他腋下一托,登時又站得直了,便只這麼緩得一緩,剛才那沒有跌倒的小徒弟,已搬了張椅子過來,說道:「師父,你打得累了,坐著歇歇吧。」說罷用椅子外沿輕輕一撞楚勻和的膝彎,楚勻和順勢坐倒了,竟是自然得很,沒有半分破綻,廳中武功稍弱的人便只道勝負尚未分曉。

於吟風暗道:「這個小子到是機靈的很。」正要出言譏諷,忽聽得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福空大師已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場中,對於吟風道:「這位施主武藝高強,心思機敏,老衲一時技癢,想請施主賜教幾招,請。」原來福空大師默察廳中形勢,知道武功當真可勝得過於吟風的並沒有幾人,若是讓其他人出戰,一個不小心又被他打敗了,這威風可就被敵人逞足了,正好見到楚勻和就要出醜,趕緊以深厚的內力凌空扶了他一把,同時用傳音入密之法叫那小徒兒搬張椅子給楚勻和坐下,這才在表面上維持個不勝不敗之局,其實武功稍強的人心裡都明白,若論比武較技,楚勻和早已輸得一塌糊塗。

於吟風知道福空大師是少林寺中數得上號的高手,哪敢有半分馬虎,當下凝神靜氣,調勻呼吸,對福空大師道:「大師,得罪了。」話未落音,已猱身直上,暴風驟雨般地猛攻過來。他知道高手相爭,只不過一線之間,誰能佔得先機,誰就先贏了三分,對方又是當世高人,是以一上來就展開生平絕學,儘力搶攻。

福空大師退後半步,道:「施主小心了。」當胸緩緩推出一掌,這一掌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掌到中途忽然一化為二,二化為四,四化為八……頃刻間四面八方都是掌影。

於吟風失聲道:「千手如來掌。」全身早在掌影籠罩之下,再也躲閃不開。於吟風逼不得已,運起全身內力,雙掌齊出,硬接福空大師的這一掌,只聽得「砰」地一聲悶響,於吟風登登登登退出七八步才拿樁站穩,只覺胸中血氣翻湧,難受已極。

福空大師合什道:「施主,承讓了,老衲也不為難你,你快走吧。我大宋只有戰死的男兒,沒有投降的懦夫,你還是快去調集軍隊,與我等決一死戰吧。」

於吟風臉色煞白,一股逆血衝上喉頭,根本就不敢開口說話,當下低頭慢慢向門口走去,他一面走一面想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只道當世除了師父之外已沒有幾人能勝得過我,不料我苦練二十載,竟是連別人的一招都接不了,唉……,於吟風呀於吟風,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妄自尊大,小覷天下英雄。」想到此處,心中不禁隱隱有種凄涼之意。

於吟風走到門外,躍上牆頭,一口氣終於緩了過來,回頭說道:「眾位英雄,有道是良禽擇木而棲,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如今宋朝皇帝昏庸,百官無能,民不聊生,早已是強弩之末,這並非是外族之過,乃是你們漢人自己把國家搞得烏七八糟,眾位大好男兒,為何還要替那昏君賣命?今我主忽必烈,英明神武,胸襟寬廣,更收天下英雄,納四海豪傑,旌麾指處,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統一天下指日可待,各位若肯歸降,高官厚祿自不必說,更可以為天下百姓多做點事啊,是以小子斗膽,還請眾位三思而後行。」說罷轉身要走,雁廣賢忽道:「且慢。」

於吟風回頭道:「雁莊主還有什麼吩咐?」

雁廣賢道:「先前下人來報,說是回來的路上有人為難小女,老夫想知道是不是閣下的所為。」

於吟風道:「不錯,是與在下有些關係,不過並非在下的命令,是下人貪功,自作主張,冒犯了小姐,還請雁莊主海涵。」

雁廣賢冷哼一聲道:「你肯認就好,不消說,你等意圖擄劫小女,無非是想用她的性命逼迫老夫就範,你們原是卑鄙下流的小人,用這些卑鄙下流的手段也不足為奇,不過老夫可以告訴你,即便我靈湖山莊上下全都性命不保,老夫也決不會屈膝投降,你說忽必烈是如何的英明神武,他座下卻都是這樣的小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依老夫看來,忽必烈也不過是蛇鼠之輩罷了。」

於吟風聞言臉上一陣發青,也不爭辯,轉頭向外大聲喝道:「眾將士聽令,嚴防四周,見到任何人出入,一律格殺勿論。」他話音剛落,四下立刻應聲如雷,震動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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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海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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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靈湖烈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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