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謀逆之罪

「哎呀，我的頭突然有點痛，我先回屋了。」蔡彩趕緊起身。

好不容易解決了張恆飛的難題，她還沒想好如何解決那兩個活寶呢！

「阿彩！」

「幹什麼呀。說好大事你管，小事我管。你妹妹的親事還不算大事嗎！」蔡彩撅著嘴說道。

「在我看來，只有你的事是大事，其他都是小事。」偏偏張靖榕那一本正經的模樣讓人連找茬都覺得困難。

為什麼他說甜言蜜語都讓人覺得可惡。

蔡彩惡狠狠瞪了張靖榕一眼，卻還是坐下了。

蔡彩從來不知道方俊和文墨這麼能打。

此時的兩個人已經是衣衫襤褸，眼圈烏青，胳膊上和手上滿是血痕。

讀書人打架也挺有看頭的。

春風閣的姑娘們湊熱鬧也不嫌事兒大，紛紛繞在晴思身邊等著看笑話。

「你們倆個要不要請大夫？」

「哼！」

「冰妍和梅姨出去了，改天再來吧。」

「無顏姐，我今日是來找你的。」方俊即使這副德行依舊是風度翩翩，他微微向蔡彩彎腰輕聲說道。

「不許你說！」文墨上去堵他的嘴。

頓時兩個人又扭打成了一團。

「有事說事，沒事出去。」蔡彩大聲一喝，世界頓時安靜了。

「無顏姐，請你將冰妍下嫁於我。」方俊撲通跪在地上「我方俊此生此世定當對她呵護備至，若有異心，死無全屍。」

下嫁？堂堂的狀元郎，不說咱們高攀就很好了。

嫁給狀元，對張家，對冰妍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可蔡彩不能因為利益賣了冰妍。

儘管這些日子方俊對冰妍的心思她是看在眼裡的。

重點還是要看冰妍喜歡誰。

可目前這種情況，讓冰妍選？真是難哦！

「我也要提親。」文墨跪在地上，大聲說道。

「文大夫，請你不要太過份。」

「方大人。律例上沒有不允許我和你同時求親。」

眼看二人又要吵，張靖榕趕忙說道：「我和娘子都尊重冰妍的意見，等她回來再說吧。」

「那請先收下我的婚書。」

方俊從懷裡拿出那份保護的十分完好的紅紙，鄭重的說道。

「方俊。你要不要臉，收下婚書不就等於承認這樁婚事了嗎！」

「那你帶了嗎？沒有婚書便沒有誠意，你有何資格說我。」

「我剛剛說了，只有冰妍才能決定這件事情，你們聽不懂嗎！」

蔡彩眼睛微微一瞪，世界突然又清靜了。

張靖榕終於知道，自己說十句都比不上她的一句來得有效。

「放開我！救命！嫂嫂，快救救我。」

蔡彩還沒來得及多作解釋，就聽到門外傳來凄厲的慘叫。

緊接著便是一群打鬥的聲音。

當蔡彩他們趕出去時，英勇的張家家丁們已經和一群官兵展開了肉搏戰。

而冰妍則被幾個人牢牢架著。一動不能動。

「住手。」張靖榕一聲大喝，伸手便拎起了一個靠著自己的官兵。

官兵雙腳離地，不禁大聲呼救起來。

「誰敢在張家放肆。」

張靖榕一手將人扔可出去，另一隻手將蔡彩攔在了身後。

「我們是奉欽差大人之命前來拿人的。」

「哪位欽差？」方俊站了出來，不卑不亢的說道：「其中是否有誤會。請帶我去見你們大人。」

「方大人，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我們今天要走的是張家二小姐。」

「她一個姑娘家能做什麼壞事。」

蔡彩往前站了一步，那些人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一步。

為什麼他們好像很怕自己？

難道是自己刁婦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

「你們說呀！」

「敢問夫人可認識京都府尹孔大人？」

「廢話，你都問我了我能不認識嗎！」

「孔大人如今身范謀逆大罪，凡與他有瓜葛的人都要抓起來審問。狀元爺不在京城所以逃過一劫，也請你不要為難我們。」

「不可能。」方俊大聲說道：「就算全天下人謀逆，孔大人也不會。」

為首的官兵陰著臉說道：「我勸方大人還是不要管閑事好。你平日便與孔大人多有接觸。一個不小心說不定也會身陷牢獄。」

「那你帶我回去吧！這件事情和冰妍沒有關係。」方俊向前走了一步，冷聲說道。

「放開我！乾爹不會做壞事的！」

「哪有沒調查清楚就抓人的！」蔡彩毫不退縮的嚷道：「冰妍不過是孔大人的契女，就算是株連九族也算不到她的頭上去。」

「看來夫人對我朝刑律尚不了解。如若張冰妍未許配人家便等同孔家嫡女。更重要的是，孔大人的罪名已經坐實，不日就會押到這裡當街斬首。」

當街斬首四個字讓蔡彩一下子就懵了。

孔大人絕對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孔大人罪犯謀逆。為何不押解上京而是要在這斬首示眾？你們是不是私相授受，想要先斬後奏！」方俊大聲的質問道。

「我警告你們，不要冥頑不寧，否則統統給我帶回去。」

「我看誰敢！」張靖榕的眼神慢慢掃射過眾人「你們沒有資格帶走冰妍。因為她已經許配人家了。」

「許配哪家了？」

「我！」方俊毫不猶豫的站出來，將婚書扔在了那人的身上「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日子。很快就會迎娶她過門。」

「方俊！」文墨急的滿頭是汗，卻也是騎虎難下。

「天底下還有這麼巧的事情。」官兵看了冰妍一眼，疑惑的問道：「你嫁給狀元爺？」

張冰妍也愣住了。

她看看一臉肯定的方俊，又看看滿臉焦灼的文墨，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蔡彩輕輕攥住拳頭，對冰妍點點頭。

「是！我要嫁給方大哥！」

聽完這句話，文墨只覺得頭眩地轉，砰的摔在了地上。

「文墨！」

「你們在我這鬧夠了吧！」張靖榕一手將文墨架起。朗聲說道：「放開冰妍，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既然張家大少爺這麼說了，我們也不能不信！敢問你們訂了什麼日子啊？」

「下個月初八！」張恆飛隨口接道：「你爺爺我也要娶娘子，你是不是有意見！」

「叔叔和侄女一起成親？」

「這才叫雙喜臨門！」

「好！到時候我們就討嫌喝上一杯喜酒了！如若被我們發現你們欺上瞞下。那張家上上下下一個都逃不掉。」

說完，幾個官兵將冰妍放下，轉身走了。

「冰妍，你沒事吧！」方俊趕忙拉住冰妍。

「我沒事！」冰妍搖搖頭「你怎麼那麼傻，你會被我牽連的。」

「孔大人一定不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我要立刻上京面見皇上！」

「沒用的，如果沒有十足的證據，他不會亂殺人的。」蔡彩搖了搖頭。

要麼孔大人是被人陷害。

要麼，孔大人就真的欺騙了所有人。

「阿彩說得對！」還未等張靖榕反駁，張恆飛便率先贊同道：「方俊。你不能自投羅網。若真的有人存心陷害孔大人，那些人也不會放過你。如今咱們能保一個是一個。孔大人的事情只能從長計議。」

「如此說來，冰妍就真的要嫁給方俊了？」

晴思看著傷心欲絕的文墨，輕聲說道。

「目前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張靖榕看了看眾人「你們著手準備親事吧！」

蔡彩真的不能相信孔德昀是那樣的人。

如果真的有奸人陷害，那房大人和李大人不會坐視不理。封棋更加不是那種聽信讒言的人。

難道朝廷出了什麼事情？

蔡彩坐在椅子上胡思亂想，心也跟著七上八下，坐卧不安。

「阿彩！」

「恩？」蔡彩突然抬頭，目光有些獃滯。

「你沒事吧？」張靖榕輕輕為她披上一件衣服。

「我沒事！爹和冰妍那裡怎麼樣了？」

「爹也不相信孔大人會做那種事，他讓我們幫著想想辦法。至於冰妍你不用擔心，她很乖，知道裡面的利害關係。說是願意先和方俊糊弄過去。」

「我情願自己被你們騙了，情願你們是為了解決冰妍的終身大事想出來的計策。」

張靖榕微微搖頭，輕輕握住她的手。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總是毛毛的，好像很多事情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張靖榕，會不會是封棋…」

「阿彩，不要這樣！」張靖榕攥緊她的手「不會的。老天爺一定會眷顧我們的。我們風風雨雨都過來了，這件事情一定也可以解決。明天我寫信給表舅，問問其中到底出了什麼事。」

蔡彩點點頭，慢慢趴在張靖榕的肩膀上，不一會便睡著了。

張靖榕。謝謝你做我的依靠。

張家成親的事情在一夜之間傳遍了大街小巷。

瘦死駱駝比馬大，張家畢竟是大戶人家，他們的親事一定會成為全城熱議的話題。

張家的眾人都在為初八的親事繁忙，家裡到處張燈結綵，彩禮喜餅堆了滿滿一地。當大紅喜字上牆，才讓蔡彩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冰妍，這件你喜歡嗎？」蔡彩拿著鴛鴦鐲套在冰妍的手上。

「喜歡！」冰妍點點頭。

「冰妍，你怪嫂嫂嗎？」蔡彩忽的紅了眼睛「明明說好讓你自己選夫婿的。」

「嫂嫂！」冰妍趕忙抱住蔡彩「我和方大哥說好了，這是權宜之計。我們是假成親啊！」

「可文墨…」

「大哥說了，若文墨真的喜歡我，他是不會介意的。現在我要站在方大哥的身邊，幫助他一起救乾爹和乾娘！」

「真是氣死人！」晴思不高興的將金釵扔在桌子上「我就是點背，不嫁了！不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