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終成眷屬
「啊！有鬼啊！」
正當蔡彩尖叫的時候，四娘哭嚎著從外面跑了進來。
「不好了，你爹出事了。」
張恆雄躺在床上，渾身不停抽搐，口吐白沫，好像隨時會斷氣一樣。
「文墨，爹到底怎麼了！」冰妍哭的稀里嘩啦，扯著文墨不鬆手。
「不知道啊！張老爺的脈象很亂，可我診斷不出來。」
「老爺一定是中邪了。」管家突然大聲說道：「如果祖先無法順利投胎就會降罪到子孫，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一命嗚呼啊。」
「相公！」
「爹！」
晴思呆楞的站在那，彷彿傻掉一般。
蔡彩看著眾人，不禁感嘆。
一屋子的演技派啊！
「大哥！」從外面回來的張恆飛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看張恆雄病危，情緒一下子崩潰。
「大哥，你不能有事啊！大哥，求求你，我只剩下你們了。」
「恆飛，是我對不起你。」氣若遊絲的張恆雄吃力地說道。
「快去讓相公回來。」蔡彩對管家喊道，一下子跪在了張恆雄的面前「爹，你不能有事啊！」
「晴思。」奄奄一息的張恆雄突然大聲嚷道。
「我在這！」晴思也撲通跪在床前「張老爺，你一定會沒事的。」
「晴思，恆飛沒有對不起你。」張恆雄狠狠地咳嗽了幾聲：「是我和爹讓恆飛誤會你與其他男子有染。可他沒想過離開你，他依舊想要照顧你和孩子。他不見了那麼久只是為了找出那個所謂的負心漢。晴思，是我派人給你下藥，是我害死了你的孩子。晴思，都是我的錯。」
張恆雄老淚縱橫，吃力的拉住了張恆飛。
蔡彩知道，他是真的知道錯了。
「大哥！」
「我不怪你。」晴思哭的泣不成聲「我真的不怨了。」
「恆飛一直都恨我，在我沒要死之前，他甚至不再願意叫我一聲大哥。我知道。他一直都不曾忘記你。晴思，求求你原諒恆飛吧。」
「大哥。」
「以前的晴思配不上他，如今就更不能...」
「晴思，今生今世。來生來時，我都只愛你一個人。若有異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張恆飛砰的跪在地上。
「晴思，回來吧。你還愛著恆飛，不是嗎？否則我死不瞑目啊！」
「晴思姑娘，求求你答應我相公吧！」四娘哭的聲嘶力竭，好像隨時會昏過去一樣。
「張老爺，我答應你。」
「恆飛，好好對晴思。」張恆雄說完最後一句話。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相公！」
「爹！」
忽的，大門再次被狂風吹開。
張恆飛突然大頭朝下摔在了地上，緊接著屋內的眾人接二連三的昏倒了。
「恆飛，姑姑！」
晴思驚恐的看著門外。
「晴思，我余願足已。我走了。你和恆飛要幫我再生個孫子。晴思，對不起，對不起。」
影子在門口來回晃悠了好一會，才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晴思只覺得眼前一黑，撲通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過了半晌，蔡彩睜開眼慢慢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文墨的醫術不錯，迷香和解藥都用的恰到好處。」
「就說你玩大了吧！」張靖榕趕緊從門外跑了進來。
「把張恆飛弄醒。按照剛才的套路再演一遍。這傢伙聰明，千萬別露餡了。冰妍和文墨毀滅證據，四娘和爹早點睡。還有你，張靖榕，要是今天的事情走漏半點風聲，你就死定的。」
眾人各忙各事。立刻散開。
晴思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皮，頭疼欲裂。
眼前的影子還有些模糊，他忙前忙后，為自己換上了一條溫毛巾。
感覺到手心傳來的熱度。晴思的思緒才被拉了回來，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晴思。」張恆飛緊緊攥著她的手。
昨晚的事情他還不知道。
他更加不會想到是蔡彩在檀香里加了迷藥，還利用木炭的煙霧和張靖榕做的滑板裝鬼嚇他。
總之這個鬼節的確令他心有餘悸。
「張老爺怎麼樣了？」晴思仍有些迷迷糊糊，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大哥沒事。」
「沒事嗎？」晴思的眼睛里閃出一絲光亮，微微有了些神采。
「沒事。文墨說他昨晚是昏了過去。今早起身後發現脈象也穩了，氣色也好了，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他們都說大哥中邪了。但我不信。」
「你不信有鬼嗎？昨晚你什麼都沒看到？」
「我也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情。昨晚覺得頭暈暈的，然後就不省人事了。恍恍惚惚之間總覺得自己看到了爹，也不知道是不是鬼節。大概他是怪我這麼多年都沒給他燒過紙錢吧。最奇怪的事情就是他讓我好好照顧你，否則死了也不會放過我。」
晴思慢慢抽回手，鮮少的沉默了。
不知過了多久，張恆飛終於開口說道：「晴思，昨晚答應大哥的話還算數嗎！」
晴思心裡咯噔一下，感覺眼淚都在往眼眶外涌。
她別過頭，讓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枕頭上。
好一會，她才低聲道：「張老爺不是沒事嗎！」
「晴思，我們已經分開十多年了。這十年裡，真的發生了很多事情。後來大哥生病，張家遇難。我真的看來了。榮華富貴，貪嗔痴恨，到頭來不如有一個相愛的人陪在身邊，不離不棄，白頭偕老。」
「如果你看開了，不是應該出嫁做和尚嗎！」
「你讓我如何放心的下你一人在外漂泊？」
「張恆飛，即使我現在不再恨你，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晴思喑啞著嗓子慢慢說道：「這十年，我們都已經不一樣了。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晴思了。」
「即使你被一千個、一萬個人碰過，你都是我的晴思。能夠娶到你。就是我張恆飛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晴思忽然起身，抱住了張恆飛。
這個擁抱，他們足足痴纏了十年。
人的一生，又有多少個十年還可以等待呢。
「張恆飛。我沒有被別人碰過。我在那裡只是賣藝，以前的老鴇也沒有逼我接客。」
「我知道。」張恆飛輕聲道：「我每年給她那麼多銀子，她要是敢讓別人碰你我就將她碎屍萬段。」
「你早知道？」
「是！我不想騙你。但有一句話是真的，那就是無論你變成什麼樣，你都是我的晴思。」
「我們成親吧！」
「好。。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張恆飛的娘子。連阿彩都得叫你一聲二嬸。」
張家祖先在天有靈，她日後一定會恪守婦道，行規蹈矩，為張家開枝散葉。也請你們保佑張家眾人從此順風順水，多福多壽。
「晴思。我還得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我也為你守身如玉。連喝醉都沒被別人輕薄過。」
晴思微微一笑，讓他緊緊的抱住了自己。
無論是神靈的原因還是張恆飛和晴思本就難以天生一對。
總之這件事情是圓滿解決了。
張靖榕為此還每晚到祠堂里跪上一個小時，希望祖先不要責怪蔡彩的大不敬。
可大條的蔡彩壓根不在乎，反正裝鬼的是張靖榕，又不是她。冤有頭債有主嗎！
「晴思姑娘。你要多少聘禮？只要你開口，我絕不說個不字。」張靖榕特地騰出一天時間代表張家和晴思以及春風閣的姐姐妹妹們談親事。
眾女看著張靖榕，又咯咯笑做一團。
「我的臉上有東西嗎？」張靖榕尷尬地向蔡彩求救。
「沒有。只是覺得張家大少爺越來越有男人味了。」
張靖榕面上一紅，趕緊蹭了蹭蔡彩。
他最搞不定女人了。
「張家大少爺這麼英俊，還變的有本事了。姑姑，你以後可得小心，別讓他被人搶去了。」
「誰愛要就送給你們。」
「阿彩！」
他的確不一樣了。
成熟了。變的更加剛毅。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可是永遠不變的，是他看著自己時的溫柔和疼惜。
「姑姑，你還真的將我拉來談這些事。一切從簡就可以了。」晴思笑夠了，終於認真起來。
「那怎麼行。」張恆飛大聲說道：「我的家產都被張靖榕那小子送的差不多了。現在連我成親都想省，門都沒有。」
「恆飛，你別鬧。咱們的親事又不是...」
「不是什麼？」蔡彩輕聲說道：「一個是張家二老爺，一個是我春風閣的管事，說到哪都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要是誰敢在背後指指點點，就給我撕了她的嘴。」
「姑姑說的對。」
姐妹們紛紛附和。讓晴思感動的說不出話。
「這樣吧。八抬大轎，八大件、十六小件我們一樣不會少。另外多加八樣古董，十件金器和一間城東的宅子。對了，阿彩說還要席開三十桌，延開三天。晴思姑娘，你看行嗎？」
「哇，晴思姐姐好值錢哦！」
就算是娶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這樣的聘禮也算是極有誠意的。
晴思有些吃驚的看著張靖榕，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盯上我春風閣的家業了嗎？張少爺是想讓我給多少陪嫁？」蔡彩媚眼飛飛，笑著說道。
「一分錢都不用，只要晴思願意嫁給我。」張恆飛趕忙說道。
「春風閣不是已經將你陪給我了？世上只有你，無價。」
「哦！」起鬨聲四起，蔡彩的臉微微一紅，在他的手上輕輕拍了一下。
眾人剛準備商量日子，管家便急匆匆的從門外跑了進來。
「老爺，夫人。」
「還是叫少爺和少奶奶吧。」張靖榕緩聲說道：「有事慢慢說。」
「門房的小廝來報，方大人和文大夫在門口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