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唇齒相依

第六十一章 唇齒相依

蔡彩並不在乎她們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聽到四娘這麼鄭重其事的問自己,心裡還是咯噔一下。

「你是這兒的那位姑姑,對不對?」

「是!」

「那真正的的無顏呢?」

「和心上人去京城了。」

「你是代她嫁進張家的?」

「是啊,本想過幾天就開溜,卻沒想到要嫁的人是張靖榕。」蔡彩輕輕搖搖頭「老天爺在一次又一次的開我玩笑。」

「怪不得你的行為方式那麼特別,一點都不像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

「四娘,這兒早就不是以前的青樓的,這兒的姑娘們都像晴思一樣善良,我希望你不要對她們,也不要對我有偏見。」

「怎麼會呢!無論你是誰,你都是我的好孩子。」四娘將蔡彩擁入懷裡,輕聲說道:「我一點都不介意你是誰或是你的身份,只要你和靖榕好好的,我就很開心了。四娘只是擔心,若是你的真實身份被靖榕知道了,他會不會…」

「我從沒想過隱瞞任何人。何況,張靖榕那獃子是知道的。」

「啊?」

「我的名字叫蔡彩,大家都喜歡叫我阿彩。」

「原來你是靖榕心愛的那個姑娘。」

凌心兒臨走那日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四娘絕對不會忘記這個名字。

蔡彩款款一笑。

「或許是吧!總之我還是沒能逃脫他的魔掌。」

「真是好!」四娘忽的落下眼淚「看到你們在一起,四娘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蔡彩真的很感謝上天讓她遇到他們。

或許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

或許他們之間跨越了數百年;

可這種情感的羈絆真的讓她覺得溫暖。

至少她不是一個人,至少有這樣一些人會陪她哭,陪她笑,陪她面對一切。

知道蔡彩的真實身份后,四娘並沒有表現出想象中的拘謹。

而是徹底將這當成了自己的家。

和姑娘們一起吃喝聊天,還幫著她們研究香粉和衣飾。

他們的日子也好歹算是安定下來了。

可這樣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她也決不能不明不白的將張家送給那些白眼狼。

可成堆的問題都沒有一件事讓她覺得更揪心。

那就是關在大牢里的張靖榕。

天還沒亮,蔡彩便從晴思那拿了些銀子。帶上幾樣平日張靖榕喜歡吃的東西向縣牢趕去。

這裡的大牢比想象中來的更加陰森,破敗。

以前靖榕的表舅還在的時候,這兒的治安好得很,大牢里關的都是些十惡不赦的壞蛋。自然也沒人有心思替他們改善居住環境。

可這個新縣令似乎並不這麼想。

蔡彩來的路上還看見了幾個有錢模樣的人被衙差抓著,嘴裡大喊著冤枉。

這樣的事兒電視劇里也不是沒演過,這些貪官酷吏非逼得人家散盡錢銀不可。

「站住!」一個濃眉大眼,虎背熊腰的衙役攔住了蔡彩的去路「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也是你這個婦道人家可以闖的。」

「衙差大哥,我是來探監的。」

「你要看誰啊!」衙差斜著眼看著蔡彩,輕輕動了動手指。

「張靖榕!」

「不行!」衙差臉色一暗「縣令大人說了,張靖榕禁止別人探視。」

「衙差大哥,看你的模樣,在這當差不少年了吧!」

「那是!咱們大人沒調任湖州知府之前我就在這當差了。」

「衙差大哥。那你也該知道,以前的那位大人是張靖榕的表舅。不是我想攀親戚,而是想請你賣個人情。若是以前的那位縣令對你不好,大哥也不會在這幹了這麼久。這種活計辛苦又撈不到油水,也只有你這樣無私正直的人才能做下去。」

蔡彩的奉承顯然很有用。

衙差的臉色也比剛才緩和很多。

「不是我不讓你去。也不是不想賣這個人情。若是被咱們新的大人知道了,我怕我的飯碗保不住啊!」

「這點請你放心。」蔡彩從包袱里拿出一件斗篷「只要我裝成送飯的小工便好了。」

「這…」

「衙差大哥,我真的很想見他。求求你成全我吧!」

蔡彩將一張銀票塞進了衙差的手裡。

衙差看了看銀票,瞪大眼睛倒吸了口涼氣。

一百兩。

足夠了!

「行吧!我替你看著,萬一來人你得趕緊走。」

「我一定不讓你為難。」蔡彩利索的披上斗篷,跟著衙差進入了大牢。

外面雖然殘破不堪,可裡面的情景卻比蔡彩想象的好一些。

沒有人大吵大鬧。哭天搶地。

反倒都安靜的看著蔡彩,目光里也沒有殺氣。

「這兒的犯人好乖啊!」蔡彩試探性的問道。

「什麼犯人啊!」衙差收了錢,對蔡彩好像自家人一樣「都是咱們縣令大人造的孽。」

「噓!」蔡彩故意說道:「別被人聽去了!」

「放心,出不了大事的。他們家裡的人交了銀子自然會放他們出去。只是這張家的大少爺,哎,也不知道他什麼地方得罪縣令大人了。」

蔡彩暗自記下一些人的相貌特徵。她要靠這些人扳倒這個窮凶極惡的縣官。

張靖榕被關在最裡面的土牢里。

剛剛靠近,一股濃郁的異味便撲鼻而來。

蔡彩捏緊了拳頭,努力的將眼眶的淚珠憋了回去。

她甚至不敢想象張靖榕會被人他們怎麼折磨。

「衙差大哥,能請你弄些乾淨的水和傷葯嗎?」蔡彩啞著聲音說道。

「張家少爺倒是有骨氣,怎麼打都不鬆口。也罷。聽說最近上面要有個什麼官到這巡視,縣令暫時也不會對付他。哎!官官相護,這世道真是再難找到幾個清官了。」

蔡彩謝過衙差,慢慢推開了被打開的門。

情況並沒有蔡彩想的那樣慘烈。

至少張靖榕還沒有奄奄一息。

他被數根鐵鏈纏在牆角,手腕和腳腕的地方已經被磨出了血。

身上也滿是血痕,著實被打的不輕。

蔡彩穿著斗篷。黑色的帽檐遮住了面孔,她很像撲到他懷裡好好哭一場。卻又怕他為自己擔心。

「東西拿來了!我在外面幫你看著!」

衙差是個十分有道德的人,收了她的錢果然服務也是百分百。

蔡彩關上門,拎著食盒向張靖榕走去。

「你幹什麼!」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嘴唇也有些乾裂,可說話依然硬氣。

蔡彩蹲下身子靠近他,慢慢揭開了帽子。

四目相對,蔡彩努力忍著眼眶裡的淚水,拚命地擠出一個笑容。

「你這混蛋,還沒死啊!」

張靖榕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臉頰,手一動,被鐵鏈牽扯到了傷口。

「你別動!」蔡彩趕忙又靠近了些。

「阿彩。」

蔡彩將臉頰湊過去,慢慢貼到他的面頰上,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別弄髒了衣服。」

張靖榕身上滿是血污。的確是影響他的形象。

他想挪開身子,卻覺得唇上一熱,嚇得吸氣都忘了。

溫熱的感覺在唇齒間輕輕拂過,那種溫潤的氣息在鼻尖交匯流淌,隱隱的不安從唇間傳到心間。

蔡彩的眼淚落在張靖榕的面頰上。在他的心裡泛起一陣漣漪。

張靖榕的吻突然變得有些瘋狂,他肆意的侵略著每一處空間,手上的鐵鏈不斷作響。

他好像抱住她,他好像告訴她自己的思念。

意識到張靖榕的失控,蔡彩這才緩過勁,背過臉擦了擦臉上的淚珠。

「阿彩!」

「我沒事!」蔡彩吸了口氣,裝作不在意的說道:「這下佔到便宜了!應該高興了吧!」

「你好像有心事。」

「我知道我的心事瞞不了你。你以前就和八卦。一天到晚總想琢磨我的心思。是啊!我是有心事!我很想你,很擔心你,記掛著你會不會出事,記掛著你會不會被害死!張靖榕,你混蛋!」

蔡彩說著說著,竟掩面哭起來。

她的眼淚擊碎了張靖榕的心。

突然間。他覺得整個人都有些天旋地轉。

她為了他哭,為了他擔心。

雖然有些過分,可他真的很高興。

「我知道你會救我出去的。」張靖榕淺笑道。

「你二叔進京了,很快就會回來救你的。你千萬要堅持住!」蔡彩擦乾眼淚,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們。我很好,可爹因為你弟的事情氣壞了,身體也不如以前。但文墨說好好調養就沒有問題。你要好好地,我們都在等你回來。」

「阿彩,辛苦你了。」張靖榕將頭湊到蔡彩耳邊,輕輕蹭了蹭。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給你這個笨蛋我能有什麼法子!」蔡彩吸著鼻子說道。

「阿彩,你對我張家的大恩大德,我張靖榕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還。」

「讓你給我做牛做馬很委屈嗎!」蔡彩昂起頭「本小姐可是很多人等著伺候的。」

「可你嫁給我了,不是嗎!」張靖榕放慢調子,輕輕在蔡彩耳邊說道:「出去之後,就算用強的,我也要讓你變成我的女人。」

蔡彩身子突然一軟,呼吸和心跳都變得不規則起來。

「要死啊!我看你敢!」蔡彩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拳。

「嘶!」拳頭打在了傷口上,張靖榕還是沒忍得住突如其來的疼痛。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蔡彩趕忙湊上去吹了吹「你別急,我給你上藥。」

可上了葯之後,張靖榕才知道這絕對是蔡彩對自己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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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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