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馬車被巨大的陰影所覆蓋，鳳鳴聲響徹天際。

月兒不安地扯了扯端木蓉的衣袖，小聲說：「蓉姐姐，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端木蓉的喉頭微動，並不說話，掌心卻已布滿冷汗。

白鳳凰猛然俯衝下來，爪子牢牢抓住兩匹拉車的馬往半空中拽去。

蓋聶立刻抽出淵虹斬斷韁繩任由白鳳凰抓著兩匹馬飛向空中，與此同時是一直緊繃著心弦的慕離。

卻邪出鞘，斬落漫天飛散的白羽。

馬車還在劇烈地顛簸，慕離竭力控制著語氣里的鎮定但卻因為緊張和顯出了無法掩飾的顫抖：「蓉姐姐，月兒，快下馬車！」

馬車的大半已經置身於懸崖之外，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會墜落萬丈深淵。慕離的聲音里第一次染上了慌亂，尾音都是顫抖的。

「你們快出來啊！」

馬車裹帶著山石從懸崖邊沉沉墜落，蓋聶伸手握住端木蓉和天明的手，足尖輕點馬車一個旋身重新站在了懸崖邊，但馬車卻因為剛才蓋聶的借力而徹底失去了支撐無力地墜落，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重物落地的沉悶聲響。

慕離雙膝一彎險些跌倒，她用卻邪支撐住身子，有些艱難地喘息。

還好，蓉姐姐和月兒都沒事。

白鳳凰抓著兩匹馬逐漸消失在了天際。

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打濕貼在眼前，慕離把凌亂的髮絲綰至耳後，伸手捂住還要叫囂的天明的嘴。

「小怪鳥真的又跟來了，不會吧？！」天明掙開慕離的手，目瞪口呆地看著枝頭上安靜收攏翅膀的湛藍色諜翅鳥。「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簡直是陰魂不散！」

「因為我們這裡還有鳥羽符。」慕離的聲音響在山風中聽起來無比冰寒，她轉頭看向月兒，眼神清冽如冰，眼底帶著可以直接望進人靈魂深處的尖銳鋒芒。

「不可能啊，剛才都找遍了！」天明不解地看著在場的幾個人。

端木蓉大驚：「難道是我採藥回來，身上也被下了這種符咒？」

慕離不語，指甲嵌進掌心，乾淨白皙如玉的掌心多了半月形的淤血，她恍若未覺。

月兒，我以為，你不會這麼做的。

「不用找了。」月兒突然開口，從身後捻起一片鳥羽符，冷冷微笑。

天真稚嫩的臉龐上，不知何時浮上了陰冷的恨意。

「月兒！」

端木蓉喚她的名字，上前想要拉住她，然而她只是退後一步，緊咬著下唇，用那種充滿恨意的眼神看著蓋聶。

「月兒，」慕離的聲音裡帶著寒意，她齊腰的黑髮在凜冽的山風中漫天飛散，被劉海遮擋的紫眸開始陰沉結冰。「不要做讓你後悔的事。」

月兒不為所動，她看著蓋聶，清亮的嗓音中溢滿冷冽：「你應該不會忘記，燕丹吧？」

天一樣永遠不會倒下的父親，被眼前的人殺了。

她的眼眸中翻湧著血色。

「燕，丹？」蓋聶下意識地喃念出聲，端木蓉的瞳孔縮緊，喃喃道：「公主，你都知道了？」

「什麼，公，公主？！」天明詫異地看著月兒，慕離把他拉到自己身邊，輕聲解釋，「月兒的父親就是燕太子丹，她就是燕國的高月公主。」

天明低下頭，心裡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月兒不是說，她和自己一樣，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