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如果說天明時常會說錯話闖禍引得慕離暴走的行為你們可以忽略的話，那麼在鏡湖醫庄的這段日子還是可以姑且算作平安無事的。

「這次看在月兒的面子上，放你一馬。」倚在樹上看著被自己整得狼狽不堪的天明，慕離微微皺起了好看的眉：現在的他，太弱了。

「哼，臭丫頭，我早晚有一天要把你給打趴下！」天明梗著脖子，雖然比慕離還矮半頭，氣勢卻絲毫不弱。

眉宇間多了幾分笑意，直起身，惡意地用手指比了比天明的頭頂，再一路攀升直至她的額頭，眼底有著腹黑戲謔的光芒。「好啊，我等著你這個還不如我高的劍聖唯一傳人把我打趴下，十年後，還是二十年後？」

不得不說，在氣死人不償命這一方面，慕離著實是無師自通的。

「慕姐姐，你別欺負天明了。」月兒掩嘴輕笑，拉著慕離的衣袖輕輕搖了搖頭。

「……女大不中留啊。」慕離極目遠眺月兒和天明離去的背影，嘴裡銜著草棍雙手放在後腦勺上眯眸慵懶地笑，眉宇間的神態像極了盜跖。

頭頂掠過一大片陰影，巨大的白鳳凰飛過天空，張開時彷彿可以遮天蔽日的羽翼，飄舞的羽毛在風中起伏不定。

柔美輕盈的白羽無聲飄落在白皙如玉的指尖，她抬頭，眼底逐漸浮現出陰冷的殺意。

「真是……不乖的小鳳凰呢……」她的指間捻著一片落葉，平素毫無殺傷力的樹葉此刻卻變得鋒利如利劍，帶著無比凌厲的破空之聲。

她蹲下身，皺眉將倒在地上的屍體仰面翻開，目光落到他脖頸處明顯的蜘蛛印記上。

羅網。

「蓋聶，你應該知道，這個人是隸屬哪裡的吧。」用的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慕離轉身，笑得風輕雲淡，聲音卻冷。

蓋聶不語，目光中隱有不安。

「誒，臭丫頭你也在這裡啊，」天明走過來看到蓋聶，立刻驚喜，「大叔你沒事了？！」

慕離側過臉看著天明肩上的白羽，沒有理會他的話，她的眉眼間有著一貫的冷傲疏離，眼底卻滿溢複雜的寒意。

蓋聶俯身捻起羽毛將它夾在指間，端木蓉看著他聲音雖然一如往昔清冷淡定卻不難聽出其中蘊含著的慌亂：「是白鳳凰的鳥羽符！」

「白鳳凰，鳥羽符？」天明不解的撓了撓頭，「什麼東西啊？」

「那不是你應該知道的東西。」慕離的瞳孔微縮，湛藍色的諜翅鳥無力地從枝頭跌落，她俯身將屍體撿起，聲音清冽冷淡若冰海。

「我想起來了！」天明猛地一拍腦袋，「這隻鳥這些天一直在院子附近，我見過它好多次！」

「我們馬上離開這裡！」蓋聶急切道，慕離輕輕舔了舔唇角，唇邊彎出輕蔑嗜血的弧度。

慕離的手緊握著卻邪的劍柄脊背挺直時刻不敢放鬆，月兒依在端木蓉懷裡輕聲道：「蓉姐姐，班老頭還沒有回來……」

端木蓉更加用力地攬住月兒，聲音因緊張而微微顫抖：「我會留下聯絡記號，他看到后，自然會明白的。」

馬車一路顛簸，激起滿目的煙塵。

「大叔，既然葯庄是墨家的地盤，我們就在那裡埋伏著等那些壞人，為什麼要逃走啊？」

蓋聶輕輕搖頭，眉頭緊鎖：「葯庄四面環水，本來是極其隱秘的地點，一般人根本無法靠近。敵人既然能夠找到這裡，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情況對我們很不利。」

陰魂不散的諜翅鳥如影隨形地跟在馬車后，始終甩脫不掉。慕離仰頭看天，眸光清寡淡然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戾。

白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