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番外兩個

番外1——《痞子廚子老頭子》

【「你知道薛定諤的貓嗎？」】

【「如果沒有揭開蓋子,那便永遠無法得知裏邊的貓是死是活,它將永處半死不活的疊加態。」】

【「所以要賭一把嗎？就猜那三個傢伙死亡的順序吧。」】

被反鎖封閉的房間中,一個幽暗的燈管在牆壁孤獨綻放着微光。

三個膚色年齡愛好各不相同的男士面面相覷，誰都沒有動一下。

彼此靜默良久,被綁在椅子上的青年試探性的出了聲：「有誰能幫我把繩子解開嗎？」

當這句話出口，某種狀態即被打破，房間中的尷尬氣氛絲毫沒有緩解,相反,更加緊繃。

有一種人,他們天生能夠感應和自己相似的波長。

這三個人,都是方才想要「做壞事」未遂，如今卻被鎖到一處的買家們。

一山容納三虎，暗潮湧動。

廚師從地上拾起了自己的愛刀,仔細的用布擦拭著上面沾染的微塵，呵護備至。

他擦完后，忘了一眼距離較遠，正梳理著自己微微有些凌亂的銀灰髮絲的老人。

感覺到他的目光，老人親切柔和的微笑點頭，還伸手比了個「請」的姿勢——

廚師微鞠一躬，舉刀朝青年走去。

【「喂喂，看見了吧我就說被綁在椅子上的會第一個死，簡直毫無反抗能力。」】

【「噓……要麼生，要麼死，沒有中間量。讓我們繼續看。」】

果然，沒有花哨的廢話，沒有無聊的猶豫。

手起刀落，一片薄至透光的鮮嫩肉片穩穩的覆蓋在泛著冷光的刀刃上。

廚師神色淡然，老人一臉讚歎：「這種刀工，不愧是長期磨練出的。」

就像千里馬遇到伯樂，廚師將富有特殊意義的第一份壽司擺盤裝好，鋪上桌布放在上面，醬油芥末齊備，他禮貌而沉默的邀請他唯一的客人品嘗。

老人緩步向前，站到了桌邊。

一半是冰冷兇器，一半是溫馨美食，粗製古樸的小木桌將這兩種元素自然的融合在了一起。

他拿起筷子，夾起米飯沾食醬汁，如同品味紅酒般輕嗅泛著血色的鮮美甘味和那微微的酸，然後入口——

「這簡直是上帝的傑作！」良久后，閉目輕嘆。

廚師死死的盯着他的動作，不放過老人一絲表情，被給予肯定后他的雙眼發亮，在這種鼓勵中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朝已經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的青年走去。

顧客就是上帝——他要為他的上帝獻上最好的。

【「我聯想到了凌遲，不如我們加賭一下他要到第多少刀才能痛快的死掉？」】

【「喂就算他曾經想炸死你你也不必那麼落井下石吧？鄙視你！我賭15刀。」】

【「……你還敢更無恥些嗎？」】

在老人的注視目光下，廚師獻上他的第二道菜。

和開胃的清淡薄肉不同，正餐是泛著油光的下顎刺身，檸檬黃色的脂肪顆粒像是一個個細小的魚籽點綴其上，構思精巧獨到，令人不忍下筷破壞這種完美。

老人貪戀的注視了半分鐘，發出了讚歎后才將其小心翼翼的放入口中。

層次分明的嚼感滿溢在唇齒之間，柔滑甜而不膩的溫熱芳香回味悠長。

老人在這種咀嚼中閉上了雙眼，將手背到了身後。

「你的構思非常獨到。但我想，我可不可以點個餐？」他微笑徵求廚師的意見。

能夠遇到興趣相同的識貨老餮實在難能可貴，廚師幾近愉悅的邀請客人自行選擇喜歡的食材部位。

老人繞着青年走了兩圈，期間還蹲了下來捏了捏他正不停淌血的胳膊大腿……

青年因失血過多而神智恍惚，微闔的眼中滿是陰狠。

他已經聽不到說話聲，因為耳朵不見了。

也說不出話，因為下顎不見了。

但他還有感覺，他感覺到老人悄悄在他被綁住的手中塞進了個什麼東西？

是根細長的針管？

他按壓着，用裏邊的硫酸灼燒着手上的麻繩，偶爾滴到手上也無所謂，因為那裏早就沒有了痛覺。

終於，在第五道菜完成之前，困獸掙脫了繩索。

以全身之力將正割取食材的白衣主廚撲倒在地，高舉針頭瘋了一樣的扎！扎！扎！

扎向嘴巴，扎向臉頰。

瘦小枯乾的廚師和拚死一搏的青年扭作一團。

在針頭和手指的齊心協力下，廚師面目全非。

將掉出來的眼球塞回嘴巴，青年搖搖晃晃的想要試圖站起身子。

然後，他陡然感覺自己的後頸一涼。

冰冷刺骨。

一直坐觀兩人相鬥的老人從桌上不緩不慢的挑了一把改錐，在廚師完全斷氣后，刺入了青年的脖頸。

「抱歉，不論是飲食還是其他別的什麼，我都喜歡自己掌控。」

老人的微笑一如既往，他優雅的用方巾抹了抹嘴角的血漬，蹣跚著坐在椅子上等待最後的時刻。

當爆炸聲響起的時候，一切的一切，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Max，你拷貝這個回來究竟用意何在？】

【哎？我以為你們會對買主心存抱怨，特地偷錄回來供你們發泄怨念啊。】

此時的關祖一行人，已經辭別林笙回到了香港。

他們懶懶散散的窩在許久未用的秘密基地中，一時間閑下來，倒有些無所適從。

當Max做出回答之後，長時間沒有人搭腔。

他們腦海中都在想着類似的問題——如果沒有當初那盤錄像帶，如今的我們是不是會比他們更加滑稽可笑？

在沒有得到結果之前，無法確定任何事情。

他們沒有死在劇情中這個結果未必是最好的，他們沒有死在劇情中這個結果未必是最壞的。

他們也許曾經是壞人如今變成了好人，他們也許從未改變過。

三隻貓的結局不是最壞的，五隻貓的現狀也稱不上最好。

在沒有打開蓋子之前，一切理論證據都是那樣虛無不定。

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壞人」？還是已經淪落為了「好人」？

「這麼說起來，抱怨、怨念什麼的，實在是太無聊了！」關祖往地板一躺，全無形象。

性命握在自己的手裏。

至於死活，他們已經能夠自行決定。

小劇場2——《滿處亂竄的神探夏洛克》

謝爾頓這一晚睡得相當不安穩。

原因就在於，那已經沉寂大半年的樓上房間，如今響起了類似貓撓門似的小提琴聲。

當初的鄰里關係協議里可明確標註了晚八點以後嚴禁在屋內彈奏任何樂器這一條款。

看了看時間——03:00。

對於承諾偏執的謝爾頓煩躁的打開房門，一邊系著睡袍帶子，一邊往大門口走去，想要到樓上要個說法。

同樣未眠的萊納德早有預見的喊住了他：「謝爾頓，康妮的房間已經冷清大半年了，如今好容易有點響動，你不要去討人嫌好不好？」

「討人嫌？」謝爾頓難以置信的扭過身子，很正經的反駁：「好吧，你可以蔑視法律條文，不顧世界的規章制度，盡情做個無政·府主義者，但我——謝爾頓·庫伯在曾經的30來年裏可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如果我這樣也算討人嫌，那你就是《星際迷航2》裏的可汗！」

萊納德聞言有些驚喜：「怎麼說？」

「作死的獨·裁者！」

「哦……我以為你是覺得我長得像他。」萊納德沉浸在YY中傻笑道。

「第一你的身高不夠長，第二……你的臉不夠長。」謝爾頓給他又潑了盆冷水，邁步朝樓上走去。

貓撓門的聲音還在繼續，跟着來到鄰居門外的萊納德仍舊不死心的規勸：「也許，她是遇到什麼煩心事才拉小提琴的，你不妨今晚忍耐一下，試着做個友善的好鄰居如何？」

「也許她又遇到什麼變態，小提琴聲其實是個求救信號。話說，你為什麼老是在要求我？為什麼不要求她做個好鄰居？」謝爾頓在萊納德眼前打了個響指：「來吧你這戰爭狂魔，快喚醒你內心的邪惡！」

被莫名其妙改了人設的萊納德無語的看着眼前這個疑似缺乏睡眠以至於歇斯底裏頭腦不正常的謝爾頓……抱歉說錯了，他頭腦一直都不大正常。

謝爾頓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康妮。」x3

門打開了，一個金黃色的腦袋探了出來：「哪位？」

嗯？男人？

萊納德有些意外，但還是很友善的打了個招呼：「你好，我們是住在樓下的房客，我叫萊納德，他是謝爾頓，我……」

「這麼跟你說吧，請立刻停止讓那塊木頭繼續嘶吼！」謝爾頓打斷萊納德，直截了當的說道。

對方停頓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木頭」指代何物，有點尷尬的笑了笑：「那個……我叫約翰·華生，很抱歉我的朋友吵到了你們的休息。」

說完他扭過了頭，朝屋裏鋸木頭的某人吼道：「夏洛克！別再拉你那小提琴了！」

一個低沉的嗓音回答毫不猶豫：「No。」

貓換了個爪子繼續撓門……

「哦！」謝爾頓煩躁的邁步進屋，不期然看到了客廳里背對着自己的瘦高男人：「你究竟是想要……」

聽見聲音，夏洛克轉過了頭。

謝爾頓愣住了，想說的話一下子也拋到了腦後。

「嘿！你長得很像《星際迷航2》裏的可汗。」他盯着那張加長型臉龐，獃獃的說。

歇洛克眉頭微皺：「What？」

「一個極具特色，冷靜睿智的人物。」謝爾頓在眼前擺擺手，笑眯眯的掏出睡袍里的手機期盼的問道：「我能跟你合個影嗎？下個月的漫展我扮演Spock，你來客串Khan，我倆一定能拿到頭等大獎！」

喂喂剛才你面對我時可不是這麼定義那角色的！——萊納德腹誹。

「下個月我很忙。」毫不留情的拒絕後，他倒是終於把小提琴放到了一旁，在沙發上大刺刺的坐了下來，偏著腦袋打量著兩個來訪的客人。

謝爾頓的沒眼力見模式開啟：「那個漫展要一直舉辦一周，這一周內哪天去都可以……當然，前提是能買到票。」

「我說了，下個月我很忙。」拒絕x2。

「為什麼？你擁有這樣一張臉卻在浪費光陰？你要忙什麼？」

「謝爾頓，你這樣很不不禮貌……」萊納德試圖制止室友的刨根問底。

夏洛克上下掃視着他，然後翻了個白眼：「我沒興趣和強迫症宅男一起參加什麼動漫展，非得去的話，我相信你身後那位逆來順受的同居人更適合你。」

萊納德謝爾頓面面相覷。

華生揉着額頭嘆了口氣。

謝爾頓：「真可笑，我哪裏有強迫症了？」

萊納德：「你怎麼知道我倆是室友？」

夏洛克解釋一氣呵成：「面對一個有強迫症的人，單純否定是不能滿足你的好奇心的，從你三次節奏完全相同的敲門聲來看，你是一個條理分明精明又吹毛求疵的人。你認識這間屋的屋主卻在看見我時沒有意外，到現在也沒有詢問，說明你跟她的關係要麼是泛泛之交，要麼是你太難以相處。擁有這種不討人喜歡的特質還能在深夜找個同伴一起來，說明你的室友在用最寬容大度的胸懷包容着你……」

華生：「這點我贊同。」

「……」夏洛克瞥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一個習慣於將生活用品分文別類歸納整理的井井有條的人，卻身穿松垮睡衣跑來這裏，你對於我半夜拉琴的行為很不滿，那麼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不妨猜猜你現在腦子裏在想些什麼？」

夏洛克毫無預兆的湊到謝爾頓面前，雙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謝爾頓霎時變得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但在看到對方那張他很哈的臉時，表情又蕩漾了起來……

夏洛克肯定的得出結論「你在想Khan。」

望着自家室友那糾結的表情，幸災樂禍的萊納德簡直想擁抱夏洛克。

他十分樂於結交能讓謝爾頓吃癟的英雄們：「請問，你究竟是做什麼的呢？」他好奇又友善的問道。

也許是由於萊納德的氣場和華生有些近似，夏洛克對於他的態度還算溫和：「我是個諮詢偵探。」

「聽你的口音，你是從英國過來的？」

斬釘截鐵：「不，從外星。」

「哈哈哈！他幾天沒睡覺了腦袋不大清醒！」軍醫生硬的乾笑着打斷實誠的偵探：「我們是從國外回來，額……訪友。」

「等下，我聽到他說外星了！」回神的謝爾頓說：「瓦肯星嗎？你果然是回來複仇的嗎？」

「謝爾頓你該回去睡覺了。」萊納德無奈的上前拉住缺乏睡眠的宅室友。

「不，我來自阿斯加德，回地球是想查點資料。」

「哈哈哈！」華生第二次乾巴巴大笑，他塞給這個疑似被餵了吐真劑的熊室友一杯咖啡，和萊納德動作同步：「夏洛克你也該休息一下了！」

「抱歉，請問有冰塊嗎？我感覺謝爾頓似乎有點發燒……」萊納德看着困得晃晃悠悠的謝爾頓滿含歉意的解釋：「他最近在研究原子力睡眠不足，還有點歇斯底里。」

「我完全理解！」華生一幅不必多說的樣子指了指冰箱：「冰塊就在那裏面，請隨意。」

「謝謝。」萊納德打開了冰箱門。

然後愣在了那裏。

看着被定格的室友，謝爾頓好奇的也湊了上去。

驚悚的瞪大眼睛，然後口吐白沫的倒在了地上……

華生一拍腦袋——糟糕他忘記了！

冰箱裏，存着一顆火焰巨獸的頭。

那是夏洛克打算帶回來，用地球儀器研究構造的試驗標本。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一】

一直被關在盒子裏的5隻貓——熊孩子們終於真正意義的成長了。

【番外二】

介紹下夏洛克最近在忙的事情：在外星幫人破案，順便帶些小禮物回地球。

他算是熟知各個時空門方位的了，會回林笙家是因為離得近（順便把謝爾頓介紹給他）！

謝爾頓：「引用《可汗之怒》中的一句話——他讓我受難，我要和他較量到底！」

ps：被鎖的章節就不解了啊，我已經絕望了……反正不影響閱讀，跳過那章順延著看就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