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警察故事

真心一笑猶如曇花一現，相當短暫轉瞬即逝。現在關祖幾人眼前的女孩，又變回了那個面無表情的樣子。

劉天在經過短暫的驚愕后，以一種相當迅速的姿態直接快步走到窗邊朝大樓下方觀望，見並無預想當中的警車跟來，他才暫時稍微放下了心。

看來Max電腦中的「其他」東西，並沒有被林笙看到，他暗想。

正要開口跟同伴們說些什麼，但沒想到這時的關祖已經直接拿起上好了子彈的槍朝林笙沖了過去——

女孩一動不動，任由他一把將自己用力抵在了身後牆壁。

用槍頂著林笙的額頭，另一隻手按住她的脖子，兩個人挨得非常近。

關祖緊緊咬著自己的牙齒，握著槍的手微微發抖，他望進女孩的眼睛，不意外的發現對方瞳孔中只有一片木然幽暗的黑色深淵，他自認為了解她，卻發現自己根本摸不清她的想法。良久之後，似乎克制住了殺人的*，關祖一字一字問道：「為什麼背叛我？」

聽到這句問話，林笙目光更加空茫，似乎有些不解，她上移目光看了看對著自己額頭的手槍，然後稍微錯了錯身子小心的審視了一下其他四個默默注視自己的男男女女們。

最後微微張開了嘴：「是指我讓人黑掉你們網頁的那件事嗎？」

說完她感到自己脖子上的手的力量越來越緊，知道自己猜對，林笙反而困惑：「你覺得這叫背叛？」

關祖被她的這個理所當然的反問激的有種直接開槍的念頭，一旁的劉天這時插話道：「阿祖，她似乎並沒有叫警察過來。」

這句話似乎稍微壓下些許怒火，關祖深呼吸兩下，慢慢放下了槍口。

「我相信你，所以帶你加入遊戲。而你卻告訴了警察？」最後兩個字被他咬的幾近迸裂。

林笙瞭然：「所以你覺得我背叛了你們？」說完她扯動嘴角浮現了個程序化的笑意：「我倒認為，只是黑了個無聊的遊戲網站並不叫背叛，而是保護。」

彷彿聽到什麼大笑話，關祖嘲諷的笑了兩聲，乾脆的抽手轉身面向劉天他們，神經質的笑著：「保護我們？她說她在保護我們？我沒聽錯吧。」

林笙無視他的癲狂，自顧自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似乎篤定她肯定逃不出這裡，幾人全都刻意忽略了她的「囂張」。

「如果我真要背叛你們，就留下那個遊戲當證據，再把從電腦中拷貝的你們購買槍支的清單、亞洲銀行的平面圖、警備記錄和排班時間表等等發給香港警察，相信以他們的想象力不難猜到你們要做什麼，預備搶劫似乎是兩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更乾脆些……反正也知道你們想做什麼了，我去守株待兔，抓你們現行，搶劫致人死傷者，六年以上或無期徒刑最高死刑，不是更斬草除根？」

當瘋狂主義的「浪漫情懷」遇到冰冷的刑罰條款后立刻顯得中二又傻x了，關祖他們的遊戲是只顧朝夕不問將來的，他們原本刻意忽略的現實問題和責任就這樣被林笙簡簡單單戳破了。

Max張大了嘴巴情不自禁喊了出來：「原來你不止看到了我們的遊戲啊！」

女孩點頭：「你爆米花時間太久了，我很無聊，就在玩遊戲之餘順便瀏覽了你近期的工作清單和搜索記錄。」

「我明明下樓前設置了密碼！」他喃喃自語。

林笙腦袋一歪也覺得不解：「我以為在火爆和劉天打完架之後你已經了解到我的動態視力很好這一事實了呢，沒想到你在給我開啟屏幕輸入密碼時手速還是很慢啊。」

似乎不氣死一個不滿意似的，林笙小聲低語：「還是太年輕了。」

二十四歲的Max屈辱的將頭默默扭到了一旁，火爆和阿蘇早已從剛剛就被林笙預演的未來給說愣了，想到父母得知自己去搶銀行之後的場景，倆人發了半天呆。

劉天心道林笙居然憑藉幾句話便扭轉了被動局面，甚至有反客為主的感覺，他再度看向關祖，發現在極度憤怒之後，關祖現在反而平靜了下來。

林笙也發現了這點，她滿意的看著他，在他冷靜之後，她問：「現在，你說我是背叛？還是保護？」

輕笑一聲，關祖狀似隨意的也拉過一把椅子，坐到林笙面前。

他回答：「你從一出現就在評判我們，而我從不喜歡被人點評說教。直說吧，你究竟在審查什麼？」

關祖的直覺一向很准，一眼道破其他人還未發現的事實，引得其餘四人都從各自心思中暫時脫離了出來，提著心神注意著兩人對話。

「一個多月前，我被人綁架，兇手將我綁在火刑架上，就在即將點火的前一秒，他改變主意將我放了出去。」林笙開口提起的是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幾人凝神細聽之餘不免一頭霧水。

女孩沒有理會他們是否聽懂繼續說道：「在那件火刑案結束之後，那位兇手又找到了我，於是我倆一起來到了中國香港。在去阿祖家之前，我又遇見了使我手臂骨折的事。」女孩講述的語氣平淡至極：「寄住到了阿祖家，結果又碰到了你們這一群人……」

這下所有人全聽明白了，她是在訴說自己有多倒霉嗎？

……雖然的確挺倒霉的。

還沒來得及出言嘲諷，女孩自己做了總結：「這所有的事情，其實都是最為珍貴的機遇，我很感激上天讓我碰到你們五人。」

她的表情是絕對的真誠。

……

小夥伴們以前從未遇見過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傢伙，一時間全都啞口無言。

林笙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姿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謹慎的考量著他們，然後做出了決定——

她在他們沉默不解的目光中，靜靜拆開了右手的繃帶——

石膏脫落，女孩白嫩的手臂露了出來，骨折的痕迹已經不見了。林笙左手一個響指，幾人驚訝的發現她的右臂隱隱有金色的圖騰若隱若現。

這是現實中從未見過的景象，阿蘇似乎被那神秘圖案和金色光華吸引，向前湊了一步——林笙又一個響指，金茫更勝，漸漸彙集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實體小盒子。

女孩解釋：「雖然新任務已經呼喚了一整天，但我還是決定先解決你們的事情。」

她拿起小方盒子遞給了阿蘇，隨著金色光芒的暗淡，林笙的身影也越發模糊。

這樣奇異的場景，搭配女孩如此平靜淡然的身影，幾人在驚訝之餘卻並不覺得恐慌，就彷彿理所應當一般的接受了。

「你究竟是誰？」關祖想去拉住她，但手在接觸到皮膚時卻落空了，他緊盯著慢慢消失的身影，不甘的問道。

這也是其餘所有人共同的疑問。

林笙沒有回答他們，只是指了指阿蘇手中的小方盒子——

「那裡面是你們原本的未來，而我現在必須暫時離開，你們的疑問可以留到再見面時說。」

語罷，身影完全消失無蹤，就像屋子裡從沒有過那樣一個人存在一樣。

留下的五個人面面相覷，良久，阿蘇拿出手上的東西。

眾人圍上來打開了盒子，裡邊是一張DVD光碟，名字寫著——《新警察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