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5第五章

果如采箏所料,一進屋,顏岑安就訓斥她道:「你怎麼能那樣跟你堂哥說話?」

采箏不客氣的道:「他說我老死在外婆家,您沒聽到嗎?」

「他不好,你也跟他一般見識?」

「為什麼不能?憑什麼不能?」采箏嚷道:「叫人欺負了,忍氣吞聲連個屁都不敢放,還自以為寬容有涵養,哼,我做不了那窩囊廢,二傻子。冰@火!中文」

顏岑安氣的牙根痒痒,指著采箏道:「我不和你說了,你早晚會知道你錯在哪裡,我不教訓你,自然有人教訓你。」說完扭身就要走。

采箏道:「爹,您要去哪兒?」假如沒猜錯,應該是去給祖母問安。她爹的確沒讓她失望,綳著臉道:「回你祖母的話去,你要不要一起去?」

采箏頭一歪:「不了,大晚上的,老人家看到倒胃口,吃不下去飯,又該怪罪我的不是了。」

「……」顏岑安咬了咬牙齒,搖頭嘆道:「罷了,罷了,真是不懂事。」然後轉身出了屋子,去給母親問安。

采箏則和碧荷動手整理自己明天的行囊。去別人家都帶什麼行李是最難辦的,帶多了,好像嫌棄主人家會招待不周,帶的不周全吧,在別人家又各種不方便。好不易左挑右撿選好帶的衣裳,采箏想起自己多少得戴個妝點自己的首飾,便翻梳妝匣,這一番不要緊,立即火冒三丈。

她吩咐碧荷:「去把孫寶山家的叫來。」碧荷腳程快,一會就把孫寶山家的叫來了:「小姐,人來了。」

采箏指著妝奩,劈頭蓋臉的問:「這幾天,誰來這屋翻東西了?我堂姐還是我堂妹?」見孫寶山家的不說,她惱了:「你要不說,就是你拿的了?我這兒不見了個珠簪,你覺得是誰拿了?」

孫寶山家的指了指東廂那邊:「好像您堂姐來過,前天我進屋打掃,正好見她出去。我也不敢翻她的身,只能讓她去了。」

「就知道是她,愛偷愛摸的!」說著,將妝奩重重往桌上一砸,就往外走。孫寶山家的,趕緊勸道:「小姐,這天晚了,您別過去了,現在就您一個人,鬧不過您大伯母和堂姐的,再讓人欺負了。」碧荷也勸道:「是呀,天太晚了,明天再去問吧,采籃小姐,可能是一時忘了還。」

采箏冷笑著問碧荷:「你信她是一時忘了還?」碧荷當然不信,小姐的堂姐那是不可理喻的愛佔便宜,她的東西是她的東西,別人的東西也是她的東西。

正拉扯的時候,就見顏岑安從外面回來,見兩個人拉著女兒,便沒好氣的問:「又怎麼了?」

采箏如實道:「采籃把我的珠簪順走了,我想去要回來。」

顏岑安一咂嘴:「多大個事,你那兒多戴的珠花,簪子,就給你堂姐一兩樣能怎麼樣?」

采箏震驚了,愕然的看向父親:「我有多少首飾和她有關係嗎?我就是有一百個也是我的,沒經過我允許,也不許動。」肩膀一掙:「不行,我得去要回來。」

聞言,顏岑安厲聲道:「行了,你真是事多,剛回來就又想鬧的雞飛狗跳的!你消停會不行嗎?!」

采箏氣不打一處來,對他爹道:「行,我不鬧,不吵,讓人騎脖子上當傻瓜欺負!」說完,哼了一聲,轉身拐進了自己卧房,重重的把門一摔。

氣的顏岑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最後像每次一樣把這股氣給忍了。

第二天,采箏起的極早,天剛亮就洗漱穿戴周整了,在方廳等他爹。可這一日顏岑安輪休,一出門就見女兒端端正正的坐著等他,嚇了一跳,道:「你在幹什麼?」

「您不說今天有人接我去侯府嗎?難道我不該早早整裝以待嗎?」

顏岑安道:「那也得吃了飯才能來,你不用一大早就這麼坐的板板正正的等著。一會去給你祖母問個安,昨天她還問你來著。」

采箏一怔,稍微一想就懂了,笑道:「不是覺得我能跟侯府小姐做朋友,讓我下次順便把采籃和采竺也帶進去吧。」看著父親啞然失色的表情,她輕笑道:「還真叫我猜對了。」

顏岑安無奈的道:「你能不能把人往好處想,到底是你的親祖母,你就不能……」見女兒面無表情,他則改為半央求的道:「你就去一趟吧,別讓爹太難做了。」

采箏心道,如果去祖母那,說不定能見到采籃,問問她珠簪的事,便道:「好吧,我一會和您一起過去。」

顏岑安道:「這才像話。」等他梳洗完了,就帶著女兒去見母親,在路上時,他得寸進尺的勸道:「采箏,反正你今天就要離家了,就跟你祖母說句認錯的話,彼此臉上都好過。」采箏懶得跟她爹計較,含糊的應道:「好。」

結果見到顏老太太,自始自終都沒說一句認錯的話,任顏岑安一個勁兒的給她使眼色,她都裝作看不到。顏老太太知孫女要去侯府做千金小姐的女伴了,態度也變了不少,開始念叨起采箏的好來。

只是采箏早看穿了這一套,表無表情的看祖母眉飛色舞的誇獎自己,就是不應聲。最後氣的顏老太太臉上掛不住,冷聲打發她道:「行了,我看采箏身體不舒服,早點回去歇著罷。」

采箏便施禮告了辭,出了祖母的院子。她不想走,因為沒等到堂姐采籃,正想著是不是現在過去找她,就見采籃和母親打迴廊那邊走來了。

大伯母章氏一見采箏,眉毛都豎起來了,跳腳罵道:「好哇,你個作死的,居然還敢回來!」說著,惡狠狠的就撲了過來。

采箏往她爹後面一躲:「您瞧,有人要殺女兒呢。」顏岑安趕緊攔著大嫂,道:「嫂子,有話好好說,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你養的好女兒敢動手打我,這賬老娘還沒跟你們算呢!現在當然是算賬!」

采箏從父親背後露出半邊身子,朝堂姐道:「行啊,算賬是不是?先把我的珠簪子還回來。」

章氏啐了一口:「什麼豬簪、狗簪的!」采箏挑挑眉:「您問我堂姐。」章氏便叉腰厲聲質問女兒采籃:「你知道你妹妹的珠簪嗎?」

采籃抿著小嘴,默默搖頭:「別冤枉人。」

「我冤枉你?上次我的鐲子是不是打你那翻出來的?」采箏眯著眼睛,威脅道:「行,不認是吧,我這就回外婆家,叫幾個人過來,隨我一起翻,要是翻著了,咱們索性掙個魚死網破,這日子不過了。」

顏岑安先訓起女兒來,瞪眼呵斥道:「哪兒學的強調,動不動就要打要砸的。」采箏不為所動,瞪著采籃不放鬆,終於采籃抿了抿嘴,低聲道:「我找找,找到了,一會給你送去。」

章氏道:「你姐姐頭上沒個物件充門面,借你的東西用用,你怎麼摳門成這樣?鳥蛋大個東西也緊追著往回要。」

采箏無言以對,竟被噁心的不知該從哪裡反駁,只憋出一句:「行,我等姐姐送來。」

回院等著的路上,顏岑安嘮嘮叨叨的教訓女兒:「你是個女兒家,就不能有點女兒家的樣子?怎麼比市井無賴還會撒潑放狠?」

「我不撒潑放刁,她們能珠簪要回來嗎?您看大伯母,聽說她女兒真的拿了我東西,我要叫人來跟她們硬拼,她就軟了。這幫人欺軟怕硬。」

顏岑安背著手唉聲嘆氣,彷彿順珠簪的人是采箏。

采箏回到自己屋裡,等著采籃過來送珠簪,結果左等右等不見人,想是采籃故意拖延時間,等她離家,就不用還了。

「不行,我去找她。」

才一出門就撞到了父親,顏岑安頭疼的道:「你火急火燎的又要去哪兒?一會接你的人就來了,老實在屋裡等著不行嗎?」

「找采籃姐姐。」

顏岑安擋住她:「你別去,你大伯病了,今天請了大夫過來瞧病,那邊有人,你再等等。」

采箏恨道:「原來采籃是這個打算,她那院有人,我一時過不去。等我被接走,一時半會回不來,那珠簪就是她的了。」想了想,打定主意:「不能便宜她,必須要回來。」說著繞著父親,就往外走。

顏岑安無力的搖頭,只能叮囑女兒的丫鬟碧荷道:「還不快跟著你主子,出了事攔著點。」

碧荷朝顏岑安欠了欠身,一溜煙跟上了小姐。

這宅子一共沒多大,出了拱門,往東邊走段路就是大伯住的院子了。采箏都想好了,一會到了采籃那裡,什麼都不管,直接翻到自己的珠簪,拿著就走。

正醞釀如何衝過去搶回自己的東西,采箏忽然看到打前方走來個年輕男子,一身青衫,手裡拎著個藤箱。采箏心道,應該是給大伯父瞧病的大夫,正欲低頭和他擦身而過,忽然餘光一掃,發現他正低頭看手裡捏著的一支珠簪。

她一眼就認出,是自己那支。

采箏忙原地怔住,轉身回去追那男子,指著他手裡的珠簪道:「請問……您這個是哪裡來的?」

男子朝她欠了欠身,道:「敢問姑娘是……」

采箏道:「我姓顏,是這家的人。我只想問您,這珠簪是哪裡來的。」

男子抱歉的笑了笑:「告訴姑娘,恐怕不合適。」

采箏沉吟,也不多廢話,一把抓過珠簪,在簪身找到了自己刻的名字『采箏』,自從發現她堂姐時不常的過來順東西,她就養成了給自己物件刻名字的好習慣。

男子急了:「你怎麼能搶?」

采箏逼問道:「我再問你一遍,這東西怎麼在你手上?別編謊話騙我,我可認識這簪子的主人。」

男子哼笑道:「好吧,告訴你。我出來時,在屋門口有人拋給我的。把簪子扔到我腳邊的時候,這人咯咯笑來著,我雖然沒見到人,但聽聲音是個女子。至於她為什麼這麼做,你還是問……」想了想簪子上的名字:「這位采箏姑娘自己罷。」

采箏簡直要七竅生煙了。采籃把她的簪子拋給其他男人,幸虧被她撞見了,否則這事傳出去,她顏采箏成什麼人了?

還沒出閣就用簪子勾搭來家裡問診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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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妻不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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