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印成
題記：
孝仁明忠義，
孝天結印璽，
白虎邊城御羅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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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洛世子！」看到少年走神，全然沒有將如此重要的會議放在心上，一個留著兩撇俊秀鬍子的青年很是不滿道。
場中多是一些同輩的少年，說話的便是這些人中歲數最長的，語氣裡帶著些天然的恨鐵不成鋼：「該說的我們都已經說了，現如今宗室頹微，雖占著這天下大半，卻只是各自為政，若還要這樣下去，鯨吞蠶食，指日可待啊！」
少年被人稱為商洛世子卻不是因為他的名字就是商洛，而是因為他是這商洛國的世子，他本名叫做商孝仁。
小鬍子的話便好像一粒火星，正好扔進乾燥的火藥桶中，現場頃刻間混亂起來，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瞬時便被自己打落了神壇。
「是啊，商洛世子，你也該好好勸勸商洛君，他本就是只在三皇之下的七君之一，現在只要他肯振臂一呼，天下宗室誰不響應？到那時……」
「到那時，我湯王子嗣也必能創出一個皇朝霸業，哪像現在，堂堂宗室竟要看那三個亂臣賊子的臉色。」
「此言極是，就是要……」
……
商孝仁卻只是懶散的伸了個懶腰，一副全沒聽到的樣子，「各位來找我之前想必都已經拜見過我君父了吧？」慢悠悠的說道。
「你說什麼？」說話的正是剛才的那個小鬍子，臉色有些漲紅。
「我說什麼，你知道，好了，如果今天的聚會只是這個，那麼孝仁便要告辭了，呃~」說著又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不用送了。」
「你不能走！」但是還未走出門口，便被一名少年攔住，「今日是宗室盟會，你是宗主國的世子，怎麼可以一走了之，你今日不給大家一個交代，便休想走出這間房門！」
小鬍子還在尷尬之中，忽然發現竟有人攔住了商孝仁，急忙勸阻，你瘋了？這裡可是人家的地盤，但是嘴上卻是不認輸：
「小東，算了，人各有志，何必強求，他不擔心商氏的安危，這天下大有人在，難道少了他小小的商洛國，便成不了事嗎？只是可惜：志王子的仁孝之名，怕是要敗在這代人手中，哼哼，也不知道他將來有沒有臉面去見祖宗！」
「哼，無顏去見祖宗？」商孝仁一聲冷笑，轉過頭來，眼睛裡帶著不屑，盯著小鬍子，「你們若是想要聯合起來，共御外侮，中興大玄，我商洛甘做前驅，我商孝仁便是馬革裹屍自也是心甘情願；
可是你們滿口的忠義廉恥，乾的卻是卻是爭權奪利，稱皇道帝的勾當，我家祖上卻是沒有留下這樣的傳承！
皇朝霸業？那你們跟你們口中的亂臣賊子還一什麼區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哼哼，無臉去見祖宗的，怕是你們！」
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毫無剛才的懶散樣子，大義凜然自有一股浩然正氣，直說的場中眾人都地下頭去，恨不得找個牆縫兒鑽機去。
商孝仁則是拔腿就走，看也不多看他們一眼，唯恐多待一秒，髒了鞋子。走出門外，又停了下來，聲音中帶著冷峻無情：
「莫怪我沒有提醒諸位，這皇帝之事，我家做不得，你們也是休想，凡是宗室子弟就休想有一人稱孤道寡，否則到時君父頒下宗主令，孝仁認識諸位兄弟，孝仁的劍卻不認識。」右手一揮，眾人只覺得白光一閃，那牆已被攔腰截斷，只留下一道平滑的切線——牆內是銀色的精鋼牆芯——竟也被一切到底。
……
「不！」商孝天一聲大喝，血淚模糊的眼睛陡然睜開，帶著決絕，忍著劇痛，將身體強行驅使——《白虎變》運使的更加迅疾。
血霧升至半空，圍繞在巨印周圍，形成一個漩渦，漩渦中間的印璽染上了血色便更加活靈活現。那展翅欲飛的巨鳥也睜開了鳳目，射出一道紫色的電光，望著正俯衝而下的紫色電蛇，天生帶著一股唯武獨尊的威嚴霸氣。
終於。
「唳」的一聲鳴嘯，紫黑巨鳥騰飛而去，如雄鷹展翅般迎向電蛇，只留下一個光禿禿的印把子。
「哧哧」巨鳥疾飛，連空氣似乎也被燃燒起來，發出哧哧的響聲。巨鳥原本紫黑色的羽毛也都開始焚燒——紅色——紅色的火——便像是浴火涅槃的鳳凰。
「嘶嘶」只是一個眨眼，原本來勢洶洶的電蛇便好像是遇到了天敵，被巨鳥的兩隻利爪抓住，搖頭擺尾，張嘴吐信卻依然掙脫不得。
巨鳥又是一聲戾嘯，低頭一啄，竟是活吞了這道電蛇！——
剛才還威勢滔天的狂風怒卷也頃刻間平息：
狂風也慢慢平息，天上濃重的烏雲也已經開始隨著輕風逐漸散去，一切變得風平浪靜，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但是望月亭中兩位臉上卻變成了嘴巴大張，神情獃滯，意識里只是一連串的問號：
完了？就這麼完了？極品印璽？至尊無上？連天地法則都要臣服？！
巨鳥吞食了電蛇，在天上打了個璇兒，似乎是要向天地昭示自己的存在，做完這一切便鑽進了商孝天體內，商孝天立刻便感覺到了先天印璽已經凝結成功——就好像忽然被人抽幹了渾身的力量，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林仙兒雖然離商孝天最近，卻沒有吳夫子宋先生那般高深境界，剛才狂風肆虐，眼睛根本睜不開，待到能夠睜眼視物時，看到的只是商孝天趴在地上渾身血跡，一動不動。
小仙兒一瞬間只感覺天旋地轉，一下子撲過去，抱起商孝天的腦袋摟在懷裡，痛哭起來，「孝天哥哥，你不要仙兒了嗎？……」，又想起之前哥哥說過的「有我家小仙兒在，還用準備什麼？」，只把所有責任都堆到自己頭上，頓時淚如泉湧，哭得更是傷心，「仙兒是掃把星，是仙兒害了哥哥……」
「咳咳……小仙兒，你要是再哭下去，哥哥可就要被淹死了。」
商孝天方才陷入昏迷，只覺得進入到了一個溫暖的處所體內更是有一條小蛇四處竄盪，渾身上下暖洋洋麻酥酥的，無一處不痛快，讓人忍不住要大呼爽快。可是還沒張嘴，便覺得嘴唇一陣微涼，緊接著便是渾身一陣酸疼，醒了過來。
……
九州大陸，極西之地，白虎城。
破損的城牆布滿刀劍劃過的痕迹，讓人一看就知道他的飽經風霜，風乾的黑色血跡，則是他的驕傲，在白色的太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訴說著一個個可歌可泣的英雄史詩。
一陣西風吹過，帶來了血和劍的味道，有些腥氣。街道上行走著的眾人，卻對此習以為常，沒有任何錶示，這裡是白虎城，沒有平民，只有戰士，不管他是老弱，還是婦孺。
白虎殿，肅穆，或者說是肅殺。
大殿四周陳列著刀槍劍戟，各式武器；堂上也沒有人穿官服，披的都是厚重的鎧甲。這裡沒有爾虞我詐的政客，有的只是同仇敵愾的袍澤。
「帝尊！羅剎人又開始不老實了，這次一定要教訓他們一下？這幫脆皮猴子太囂張了！將士們的寶劍都要生鏽了。」這是員老將，雙鬢盡已斑白，但是銳氣卻沒有隨著時間流逝。
「不可……」白虎大帝只吐出這兩個，便不再說話，臉色漲得通紅，身體不住顫抖，似乎是在極力壓制著什麼，很快，「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座椅之上，不省人事。
「大帝！大帝……」殿上頓時亂成一團。
……
「剛才是怎麼回事？」說話的是位嬌俏女郎，不過穿的也是一身軍服，但卻沒有什麼不和諧的感覺，只是颯爽英姿，大眼睛瞪著靠在床上的白虎大帝，帶著關切和責問。
白虎的氣息還有些虛弱，聲音裡帶著無力：「應該是有人用《白虎變》凝結先天印璽。」
「只是凝結印璽而已，怎麼會……」女將軍很是疑惑不解，但是很快，她的表情便變成了不可置信，緊接著又成了興奮喜悅，「是，是極品印璽！」
虛弱的男子淡淡一笑，「是！」，坐起身來，看向窗外，看向東方，眼睛里投射出無限憧憬，「中原大亂，民不聊生，各族都是捉襟見肘，能夠派來白虎城守護華夏的勇士更是越來越少，西邊的那群猴子都開始不老實了，若是以前，他們豈敢如此猖狂？！
青龍，朱雀，玄武，還有我白虎，守護四方，拱衛神州，何等的英雄風光？可是現在，竟到了嚴防死守，龜縮城中的地步。不過，現在好了，神州，有救了。」
……
商州，智亭山，雙刀寨，後山。
離商孝天結成先天印璽已經過去了兩天，這兩天他一直就住在藏書樓里，林仙兒便充當起了護理的角色，原本有個可愛的小丫頭端茶遞水的伺候著，應該是件美事，但是商孝天感受到的卻只是如坐針氈。
因為宋先生和吳夫子時不時瞟向他的怪異眼神：
時而興奮，時而羞澀，時而欲語還休，尼瑪，這根本就是老光棍看寡婦的眼神。每次對上那眼神，都讓商孝天突感菊花一緊。
商孝天當然明白他們之所以會這樣看著自己，並不是因為自己長的帥，但心裡還是會覺得很彆扭，那感覺就好像自己是盤菜，而且已經被裝在了碗里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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