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語不驚人死不休！
蔡五盟深深的注視著他，彷彿想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他的心聲。
面對這雙眼睛，青羽卻是久久沒抬起頭來，好像無法面對這一雙眼睛似的。
過了許久，少年咬緊了下唇，神色明顯的因為太過壓抑而帶著一絲絲的顫抖：「你可知道，蔡岺音已經大半年沒消息了。你可知道當年在洛水城城防牆上，都發生了什麼」？
蔡五盟一怔：「我不知道」。
青羽豁然抬起頭來：「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忙著閉關修鍊」。
蔡五盟眼神不變：「我的確在閉關。難道對於一個武者來說，閉關也有錯」？
青羽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閉關當然沒錯。可是……你是否已將蔡岺音收為親傳弟子，還將畢生絕學五行劍都傳授給她了」？
蔡五盟點頭：「沒錯。她天賦極高，猶在我的那兩個兒子之上。所以我只將五行劍傳授給他，就連我兩個兒子都沒這個福分」。
青羽道：「你育人韋才，的確不錯，我也佩服你。但是你既然將蔡岺音視為義女，那就不應該聽任蔡南天將她打下懸崖」。
蔡五盟大驚失色，猛的站了起來。
青羽繼而道：「一個武者不管在什麼時候閉關修鍊，都沒有錯。但是一個父親若是在子女生死之際卻還閉關絕門，那就是天大的錯」。
他彷彿已說道了心痛的地方，不等蔡五盟回答他一個人喃喃自語起來：「我固然憎恨你自己修為不濟，我就算是被人打死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的。可是蔡岺音的死，又何嘗不是你對手下的縱容」。
蔡五盟張口欲言，但話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青羽迎著他走近了兩步，緊緊的看著他的雙眼：「其實你早就知道，蔡南天若是對我發動追殺令，蔡岺音是萬萬不會讓我被打死的。但是你卻什麼也沒做，聽之任之。你為了自己的武道，連自己女兒的性命都顧不上，你說我該不該恨你」？
蔡五盟深深呼吸，閉上了眼睛。
他轉過身去，看著微風裡浮動的梅花。
「我不是自己恨你，而是替蔡岺音恨你」。
蔡五盟揚起了頭，眼睛注視著蒼穹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隨即他就聽到一陣腳步聲越來越遠。
他知道青羽已經離開了。
他方才還有幾分痛苦的眼神，在這個時候漸漸的恢復了清明。
……
青羽直接離開了蔡府，這一次他走的很乾脆，頭一次感覺到在這個偌大的府邸里，居然沒有什麼可值得留戀的東西。
回到那破舊的院子里，青羽才感覺到分外的愜意。
這裡雖然殘破不堪，甚至連個打掃衛生做飯洗衣的僕人也沒有，但是青羽卻感覺到分外的輕鬆。
楊紫玉還在沉睡，青羽簡單查??單查看過她的身體，發現沒有大礙后就獨自來到院子里練劍。
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練的瘋狂。
因為他感覺到，這劍法的高深與否，實在太重要了。
今日在跑道上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喝！」青羽手裡的短劍猛然刺出去，太快太狠，使得空氣里都發出輕微「磁磁」的聲音。
想到中午在初賽場上發生的事情，他就感覺到一陣深深的恥辱。
當時青羽追著那聲慘叫而去。
他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用出了二十分的注意力。
可是到頭來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到。
他看到的只有一樣東西——劍！
對方根本沒有蒙著面，而且也談不上偷襲，光明正大的站在轉角處朝自己刺了第一劍。
接下來青羽非但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簡直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
對方的每一劍都準確的刺在自己身上。
如果只是這樣，青羽倒也不覺得有什麼恥辱的。
可奇怪的是，對方的劍逼的自己根本連轉動眼球的機會都沒有。從頭到尾，青羽的眼球就沒辦法動，因為眼球若一動，劍就會刺的更深更狠。
那兇手明明就在自己身邊，自己卻沒辦法轉眼看他一樣。
這才是恥辱！
簡直是奇恥大辱！
對方根本就不是在和自己決鬥，也從未將自己看成是對手。他就好像是在對付一件玩物一般，好像大人斗蛐蛐一般。
而且他用的劍很奇怪，那簡直就是一塊鐵皮，根本沒有開鋒也沒有打磨的鐵皮。是以才能在身上留下那般粗魯的傷口。
等到青羽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的時候，他才收手，當著青羽的面大搖大擺的走了。
想起這其中的點點滴滴，青羽都感覺有一把刀深深的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喝！」
又是一劍凌空刺出。
「對方的修為未必在我之上，但是卻用這詭異之極的劍法將我打成這般。他當時若要殺我，也就分分鐘的事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殺那麼多人，卻惟獨留下了我」？
青羽手裡的劍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猛。與其說是在練劍，倒不如說是在宣洩心中的感情。
足足一個時辰，青羽都在盡情的揮灑著汗水，一直等到精疲力盡時才停下來。
「修為上的事情急不得，沒有頂級的劍譜，是萬萬練不出頂級的劍法的。這世界上總歸是有奇人異士，我也不必太過拘泥。只是這人極有可能就是之前在竹香小院里陷害我殺害李青雲等人的兇手。我若有心，就只有儘快讓自己成長起來。只有自己具備強大的實力，才可能弄清楚真相。」青羽洗了個澡，換上衣裳就出門了。
他又去了金不換的府邸。
金不換的死訊傳開后，郡守府並沒有查封他的府邸。反而公告上說念及金不換的功勞，將這一座巨宅留給了金不換的家人。
是以府邸裡面的布局和人員基本上沒有變化。
有了上次的探路，青羽輕車熟路，直接就來到了夜舞院內。
院子里還是和上次一樣冷清。
只不過裡面的人並不在彈琴，而是在亭子里作畫。
她仍舊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略顯寬鬆的長裙極好的勾勒出她的身材，那裹在白紗里的面龐更是惹人想入非非。
青羽在亭子外觀察了好一陣，不由讚歎這個女人的愛好實在不少。
「姑娘，我青羽邀約再來拜訪。」青羽還是比較恭敬的。
這個女人的修為實在不淺，若不是為了想知道月河城的消息，青羽是萬萬不會再來的。
女子手裡拿著一支筆，身前樹立著一張白紙。筆尖時不時的在白紙上留下有沒的痕迹，一個舞女的身體很快出現，那臉盤上的神韻也漸漸的顯露出來。
雖然是水墨畫，但是畫的栩栩如生。好像這舞女隨時都會撲面走出來似的。
舞女站在荷葉上，翩翩起舞。
一陣風吹過，畫紙動的時候，這舞女就好像跳起了舞。
直到整幅畫作完了，她才放下毛筆：「我好像並沒有邀請你啊」。
青羽並不生氣：「那就算我是不請自來的」。
青羽並不在乎這個說法，人已走進了亭子里，一邊欣賞這畫一邊道：「姑娘做出來的畫樸實而逼真，想必定是個守信之人」。
她在未乾燥的墨跡上吹了幾下，然後將畫紙卷了起來：「我有名字，不要叫我姑娘」。
「舞武」。她緩緩說。
聲音還是那麼的動人。
「那好，武姑娘，現在能否跟我說一說月河城的事情呢？」青羽微笑道。
舞武道：「月河城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不過若要想進入帝國裡面，那就必須經過月河城。而洛水城的人若想到達月河城，只有一個辦法」。
她一句話就說到了青羽的心坎里，頓時急問道：「什麼方法」？
舞武道：「加入萬水兵團。跟隨萬水兵團的主力隊員，才有可能深入黑暗山林三千里，最終到達月河城」。
青羽忍不住問道：「你也是跟隨萬水兵團才來到洛水城的？」
還沒等舞武回答，青羽又問：「月河城通達帝國四方，你為何捨棄這麼好地方要來洛水城」？
舞武收起字畫，往桌面上一擱，道：「那是因為你並不了解洛水城」。
青羽聽了有些瘮的慌：「我在洛水城待了九年，怎會不了解洛水城」？
舞武道：「洛水城裡隱藏著一個大秘密，你若知道這個秘密，就不會想著走了」。
「大秘密？」
「不錯，大秘密」！
「什麼東西能吸引你這樣的高手不遠千里而來」？
「這我就不能告訴你了。」舞武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青羽不由慎得更慌，問道：「是武功秘籍」？
「不是」。
「是神兵寶刀」？
「不是」。
「是金銀珠寶」？
「也不是」。
「那是什麼」？
「你猜」。
青羽無語，鬱悶道：「不說就算了」。
「咯咯~~」舞武忽然咯咯兩聲笑了出來，片刻后又道：「你若進入萬水兵團，自然就會知曉了。這個秘密牽扯到洛水城前五百年過去，后五百年未來」。
青羽眼睛都冒出光來，他顯然沒有想到洛水城裡居然還隱藏了這麼大的秘密。
舞武忽又道：「你莫不是真的以為洛水城成立萬水兵團是為了保護洛水城的四千萬百姓么」？
青羽越聽越精驚：「難道不是么」？
舞武又笑了起來：「當然不是」。
青羽跳了起來：「那萬水兵團成立的目的是什麼」？
舞武道：「你若連這個都不知道，還說自己了解洛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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