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馬車裡的神秘人
青羽穿著一身白色長袍，從大堂外走了進來。
大進來的時候，大部分人都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畢竟，他昨天就來了。
但是蔡驚四的眼睛里卻閃爍著一層雨霧，當下扔掉手裡的蔡猛，三兩步衝到青羽身邊，將他緊緊的擁抱起來。
他的聲音都哽咽起來：「兄弟啊，你可讓我找的好苦」。
青羽心中有一股暖流，伸出手和他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我這不是在這裡么，而且還好好的」。
昨天晚上大家都恨不得將自己這個「兇手」碎屍萬段。唯獨他蔡驚四一直在旁邊沒出手。當時青羽就預感到，他或許已猜測到自己的身份。
蔡驚四拉著他就往外走：「來來來，兄弟我有幾句話想私下裡和你說」。
青羽笑道：「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蔡驚四看著他：「你都知道」？
青羽也看著他，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然後重重的點頭：「我都知道」。
蔡驚四凝望了半晌，然後哈哈大笑：「好，我知道你都知道。昨天中午我請你喝酒，今天中午換成你請我喝酒怎麼樣」？
青羽笑了，笑的很開心：「好，我請你」。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笑的這麼開心。
青羽揮了揮手，走到最角落頭那個空位置上，盤膝而坐，居然是當眾打坐起來。
片刻后蕭媚娘抱著一本書走了進來。
當她的眼睛看到角落裡的青羽時，明顯的愣了一下，但馬上又恢復了平靜，咳嗽一聲：「好了，我們開始上課……」
整整一個上午青羽都在打坐，蕭媚娘至少看了他不下百次，但青羽卻始終都沒有睜開眼來。
下課的時候蕭媚娘本想喊他一聲，走到他跟前的時候見他還在安詳打坐，幾欲開口，最後都忍了下來，微微嘆息一聲，轉身離開了。
她一走，青羽就睜開了眼睛了，看著那空空如也的大堂，微微愣住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青羽一向都喜歡安靜，每次上課也都是在等大家走了以後再走。
路過大門口的時候，蔡驚四照舊在那裡等他。
不過今天他不是空手來的，而是駕著一輛馬車，緩緩走了上來：「上車吧，我們去喝酒」。
「好。」青羽跳了上去，掀開馬車的帘子就要坐進去。
這一掀，青羽就嚇了一跳，整個人釘在那裡動也不動。
馬車裡早已坐著一個人。
寧才成。
他一身灰色的書生打扮，手裡還拿著一把紙扇，上面畫了一片柳葉。
看到這柳葉，青羽就不禁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
寧才成微微笑道：「難道我的長相很嚇人」？
青羽苦笑，坐了進去：「寧管家，你怎麼來了」？
這時車外的蔡驚四笑了：「寧叔也?叔也喜歡酒，知道今天你要請我喝酒，他也來討杯酒喝」。
寧才成在蔡家，不管是地位還是修為，只怕都不在蔡南天之下。
青羽笑道：「那真是榮幸得很」。
寧才成笑道：「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請我喝酒」。
青羽道：「寧管家能來，我求之不得呢」。
寧才成含笑道：「你就不記恨我昨天傷了你，還險些讓你喪了命。或者你不就擔心我今天來，是為了取你的腦袋」？
青羽淡笑道：「要是寧管家想取我的腦袋，就不會在馬車裡見我了。再說，蔡四請來的人，自然是不會害我」。
寧才成忽然大笑起來：「你果然很聰明，那你再猜猜，我來找你是為什麼」？
青羽沉凝道：「寧管家選在馬車上見我，自然是為了避開眾人的耳目，肯定是有私下裡的話要找我說」。
「哈哈哈……你不但修為驚人，思維更加驚人。不錯，我是有些話想問你。昨天你去竹香小院的時候，看到了什麼」？
「我去的時候，李青雲就死了。而且是毫無招架之力的被人一劍封喉，他死的時候，人都還站著」。
寧才成微微一驚：「死人本不可能站著，出手之人的劍好快好准。多一份力少一分力都不能讓李青雲死了還站著」。
青羽點頭，繼續說：「還有一個黑衣人從我身邊掠過，他的身法之快，也讓我聞所未聞」。
寧才成眼中凶光一閃：「看來那就是兇手了」。
青羽驚問：「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兇手」？
寧才成微微笑了，將昨天晚上青羽被打入地底之後蔡四和自己說的話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然後道：「小子莫怪我當時對你出手，如果我當時看到了李青雲的屍體，也萬萬不會對你動手了。我險些錯殺了一位英才少年」。
隨後他又說：「蔡四對你可真是情深意重，如果我有一個這樣的朋友，這輩子也就足夠了」。
青羽一怔，轉頭看了眼窗外，只見蔡四一個人趕著馬車，一邊拿著酒壺在喝酒，逍遙的很。
青羽笑了笑：「蔡盟主不就是的朋友么」。
寧才成陷入了沉思。
青羽轉開話題道：「既然寧管家知道我不是兇手，那可查到誰是真兇了」？
寧才成嘆息道：「能夠有這等劍法，又能夠在蔡府這般森嚴的守衛下來去自如的，整個蔡府也不過兩三人」。
青羽知道他說的兩三個人，就是蔡南天、蔡五盟和他寧才成自己了。
想到這裡，青羽兀自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三個人都是蔡家最有權勢的人，在整個洛水城都是響噹噹的人物，又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呢。
寧才成這時說道：「兇手的目的似乎就是爭對你來的」。
青羽感覺到一陣喘不過氣來：「在這兩三人當中，只有蔡南天和我有仇。想來這個黑衣人，**不離十就是他了」。
寧才成低喝道：「不錯，我也正是這個意思」。
青羽道：「可是……蔡南天若要對付我，何必這麼費事，直接找個沒人的地方砍死我不就是了么」？
寧才成自信滿滿的笑道：「這你就不曉得了。若是蔡南天自己殺了你，就難免落人口舌。大家都知道蔡南天父子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你突然死的不明不白，大家自然就懷疑到他蔡南天的頭上，這總歸不是件好事」。
青羽自發的給他接了下去：「所以他就設了這麼一個局，讓天下人都以為我是個十惡不赦的歹徒。如此他自己非但達到了借刀殺人的目的，而且連我的名聲也毀了，就是我死了也要被人唾罵」。
說道這，青羽額頭上滲出了冷汗：「高明啊。真是高明啊」。
寧才成道：「不過這些都是我們的推測，並沒有實際的證據證明那黑衣人就是蔡南天」。
青羽也有些憤怒：「除非他再次出手，否則我們就沒有辦法找到他的把柄」。
寧才成道：「不錯。不過是狐狸總歸是會露出尾巴的。我們只需要耐心的等著，就像獵人等獵物一樣。只是這期間你要更加小心了，不要再給他有可趁之機。」
青羽忽然道：「我看我非但不需要更加小心，反而應該比以前更加的隨意些好」。
寧才成一笑：「不錯。因為我們已經知道蔡南天若要殺你，一定會設個大局，然後借刀殺人，再毀你的名聲。你越隨意，他就越有可能再次動手，到那個時候，他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青羽笑了笑，也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滋味。
車已經到了酒館。
桃花酒館。
地方遠離鬧市，非常的偏僻，但是生意卻好的不得了。
蔡四和青羽下車后，寧才成卻沒有下車：「我是個書生，如果當眾去喝酒難免有損形象，這酒我看還是不去喝的好。我得回去和蔡盟主商量商量怎麼捕殺這狡猾的獵物。」
他掀開窗帘，沖青羽說道：「你只管放心去做，我和蔡盟主一直都站在你後面。你是蔡家送出去的名額，你將來功成名就了，我蔡家也有光。若是有人要扼殺我蔡家的好苗子，我絕饒不了他」。
青羽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和蔡四一道進了酒館。
馬車走了，沒有人趕馬車，馬兒好像識得回去的路，自己嘶吼著就走了。
酒館里的座位差不多快要坐滿了，青羽兩人恰好趕上最後一桌。后一批來的客人大罵了幾聲「媽的比」什麼的，就轉戰到別處喝酒去了。
這裡的酒的確不錯，哪怕青羽前世喝過這麼多名酒的酒鬼，也覺得這酒非常的好喝。但是這裡的人卻更有趣。
每天來往於這裡的都是一些江湖豪客，他們坐下來喝酒的時候，就難免會說一些江湖上最近熱門的事情。聽著他們講述江湖上發生的事情，青羽就覺得好像回到了前世上百度查看風雲榜的情況。
旁邊一桌的兩個男人，忽然有一人猛的一拍桌子：「媽的比，要早知道金不換是這樣的賤人，我絕不會給他一萬個銀幣，我就是拿這一萬個銀幣去買幾頭豬，都比送給金不換那賤人要強得多」。
這人三大五粗，穿著黃色長袍，肌肉發達，看得出是個練家子。
另一綠袍大漢也蹬了一下腿：「早知如此，我也不會介紹我表妹給他認識。你不知道他有多賤」。
黃衣男子失聲問道：「有多賤」？
綠袍男子咬牙切齒：「我介紹表妹給他認識的時候，他拍拍胸脯的給我打包票，說這一次的萬水兵團海選，肯定會有我一個名額。可是誰知道他把我表妹玩膩了，我去找他，他說什麼你知道么」？
「說什麼」？
綠袍男子道：「本來他是打算給我一個名額的。但是半路上有個人送了兩個表妹給他……」
黃衣男子搶道：「所以他就把你的名額給了那個送兩個表妹的人」？
綠袍男子一邊拍大腿一邊道：「是啊。你說他賤不賤」？
黃衣男子憤然：「賤，賤到天上去了。我還不是和你一樣。我送一萬銀幣的時候他也打包票說有我一份。可前幾天我去問的時候，他居然說有個人送他兩萬銀幣，就把我的名額讓出去了。我說那你還我錢，你猜他說什麼」？
綠袍男子好奇道：「說什麼」？
黃衣男子怒極：「他讓熱牽來一頭豬，指著那頭豬說：要錢沒有，要豬有一頭……他媽的我要豬幹什麼……」
兩個人互相舔著傷口，最後黃衣男子道：「每一次萬水兵團海選，就是他金不換撈錢撈女人的大好時間。這一次他又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不知道搜颳了多少錢財。他真是個禍害啊。前陣子他又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個女人，那女人就跟他睡了一夜，第二天就獲得了參加海選的名額。真是一對賤男賤女」。
綠袍男子道：「金不換什麼女人都敢睡，只有一個女人他不敢睡。就算這個女人脫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也萬萬不敢睡」。
黃衣男子忍不住問：「誰啊」？
綠袍男子哈哈大笑：「他老婆啊」。
黃衣男子疑問：「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不敢睡自己的老婆的。他老婆又是何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