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嫁那個男人?

真的要嫁那個男人?

「沒有如果,人死不可復生,況且……」他凝起墨眉:「況且就算過去有什麼也已經是曾經,如果那帶來的只是痛苦,為什麼不幹脆一筆揭過?這樣才會活的輕鬆、活的自由不是?」

這不正是前天他向她表白時她拒絕他的那些話么?

是,過去的包袱太沉重,放下會活的更輕鬆、更自在,可是現在的她已經完全不是前天那個她。

「我不明白。」安馨心裡酸楚的厲害:「你既然對你的王妃念念不忘為什麼還信誓旦旦的對我說你愛我?如果你的愛是真的,為什麼一轉眼就對別的女人說了同樣的話?楚凌夜,請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

「夠了!」楚凌夜驀地轉身,低頭,俊冷的臉幾乎貼到她臉上:

「女人,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嗎?你是不是覺得我向你表白了我的心就該一直留在你那裡,我現在有了所愛的女人,所以你不平衡了、覺得沒有了成就感是不是?夏紫凝,你算什麼?不過是個即將嫁為人妻的爛女人!」

沉冷的言語夾著濃郁的薄荷氣息,猶如冰冷的刀鋒撲在她臉上、割傷她孱弱的心臟。

「好!我明白了。」她昂著頭,漠然的、平靜的看著這張縱然幽冷卻仍是絕美的臉,咬牙咽下一口苦水:「心如是個好女人,希望你好好對她。」

「當然。」他凝眸:「她是這天底下唯一一個我娶了絕對不會後悔的女人。」

他的目光這麼篤定、這麼決絕,他果然是認定了穆雪漫,他果然已經從失去妻子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心中忽然傳來破碎的聲音,她笑起來:「王爺,恭喜你終於找到了所愛,祝你們幸福。」

說完,她平靜的轉身,努力走的洒脫、走的自然,可是腳下似乎有無數根毒刺,每走一步都那麼沉重、那麼痛苦?

「謝謝,也祝你們幸福。」

他偏冷的聲音在身後傳來,猶如千萬根生冷的針芒,密密麻麻刺中她全身,傷的她體無完膚。

「咳!」

她痛苦的咳嗽一聲,不回頭、不顫抖,極力保持著平靜的步子一步步遠離他而去。

她不是沒有爭取過,他的答覆也已經無比清楚,他已經放下了過去,他已經找到了與他共度今生的至愛。

到底是什麼令人心改變的這麼快?是時間,還是人性本就薄涼?

而她還怎麼能執拗下去?她這一邊有愛她的莫子冥,他那邊有愛他的穆雪漫,拆散任何一方都會有人傷痛欲絕……

就這樣吧。她嫁為人妻,他娶別的女人,自此兩不相見,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反正,兩個人靠的越近只會將彼此傷的越深。

就這樣吧……可是心怎麼還是痛的厲害?淅淅瀝瀝的似在滲血,密密麻麻的像是綿密的雨怎麼也止不住。

走出店鋪,坐在外面冰冷的木凳上,一對對相依的情侶在她面前走過去,留下的只是冰冷的溫度,她恍惚的抬著頭,望著蔚藍的天空,眼前忽然又浮現起楚凌夜俊美的臉,就連眉宇間的紋路都那麼清楚細緻。

是什麼落在了臉上,迅速融化作冰涼的水,彷彿在流淚。

她抽回思緒,竟發現忽然下起了雪。

「茹茹,下雪了,你怎麼一個人在外面呢?」

「茹茹,披上,冷。」

耳邊回蕩起那男童熟悉的聲音,悲痛的情緒一瞬間決了堤,她劇烈顫抖了一下,忽然低頭痛哭起來。

楚凌夜站在窗前,望著她身影。隔得很遠,然而他竟似能感覺到她在發抖,耳邊似乎響起她的抽泣聲,起起伏伏的如鋒利的針芒,精準的刺著他的心。

忽然就想拋下一切跑到她面前好好呵護她,而他只邁出一步又糾結的停下。

他不能!

她早已不再是曾經的安馨、不再是他的王妃,過往的事她早已忘得一乾二淨,就連對他的感情也早已沒有任何殘留,現在,她是別的男人的未婚妻、而且很快就要嫁為人妻。

而他也已經找到他的茹茹,這樣也好,至少他不必再因在他的茹茹和他的妻子之間選擇誰而煩惱,是她為他做了決定!

「凌夜……」

身後忽然傳來怯怯的聲音,他迅速掩飾住自己悲傷的情緒,轉回身去:「買了嗎?」

「不買了,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回去。」穆雪漫微笑看著他,深藏起心中的苦澀,他一個人在外面,為什麼不進去陪她呢?

「我送你。」他聲線平穩,臉上不見一絲情緒。

「嗯。」穆雪漫羞澀的點點頭,走到窗前,有意無意的朝外望去,正望見坐在木凳上哭泣的安馨,心中不禁一涼。

原來他一直在這裡看她。

「以前的事你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嗎?」他倏然問。

穆雪漫隱隱一顫:「是啊,我六年前得過一場病,好了以後以前的事就全忘了。」

「恩。」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好好養病,等你肚子好點了我帶你去見個人。」

「誰啊?」穆雪漫心中不安。

「我們曾經在難民營的管家,周叔。」

周叔是誰?為什麼她忽然覺得這麼恐慌?

……

「紫凝,你怎麼了?」左前方傳來穆雪漫的聲音。

安馨擦去淚水,抬頭望過去,正望見滿臉關切的穆雪漫,她身上披著楚凌夜的黑色大氅,而他就站在她左手邊,像個溫柔的護花使者。

她張開嘴,想說話,一陣寒風卻忽的逆襲而來,不由咳了一聲。

「咳!」

聲音很細,又被風掩飾,可楚凌夜竟然聽得無比清楚,不想看她,可是視線就像被一根繩牽引住,不自覺的定格在她身上:

雪下得很大,此時她黑髮上、外衣上已經落了一層白雪,疾風之中,她單薄的身子在瑟瑟發抖。

她的冷,他竟似感同身受,楚凌夜身子莫名顫動。

「紫凝。」關切、焦急的男性聲音忽然響起,匆匆的腳步聲中,頎長的身影已走過來。

「紫凝,發生了什麼?」莫子冥蹲在安馨身邊,心疼的用手拂去她頭髮上、身上的積雪,她顫抖的厲害、像是株飽受風雪摧殘的嬌弱花兒,彷彿一不小心就會凋零了、枯萎了……

「子冥……我,嗚……」嘴唇啟開的瞬間,所有的痛苦決了堤似的湧出來,她不停的哭,像個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愛麺魗羋

「嗚嗚,嗚嗚嗚嗚……」

她每一聲哭泣都如針般扎在莫子冥心上,他痛的窒息,右手輕輕的撫上她顫抖的後背:「到底怎麼了?」

「嗚……子冥,我冷。」

好冷好冷,像是有無數的冰霜絲絲往心裡滲,把心冷卻、把心凍結。

「乖,有我在呢,不冷了,不冷了,我們回家。」莫子冥聲音發顫,脫下外衣裹在她身上,將她橫抱起來匆忙的向前走。

經過楚凌夜身旁時腳步微微停頓,冷聲:「楚凌夜,還不夠嗎?請別再傷害她!」

深沉的皺著眉,頭也不回與他擦肩而過。

她被莫子冥橫抱在懷,莫子冥走過的瞬間,她沾著雪花的黑髮正掃過楚凌夜手背,他的手不覺動了動,清晰的感覺到那如綢的清涼自指尖劃過,而他抓不住。

「放心,不會了!」

以後絕不會了。既然,她在他這裡得到的只是傷害。

「嗚……」

她的抽泣聲漸去漸遠,怎麼他的心卻久久無法平靜?凝眸遠望,她的身影早已被茫茫雪色遮蓋,漸漸的淡去、消失,一如一年前那般,去的那麼匆匆,他沒有機會抓住……

「凌夜,雪越下越大了,快回去吧。」耳邊傳來穆雪漫關切的聲音。

他垂眸看她:「好,茹茹,我們回去。」

「嗯。」穆雪漫鼓起勇氣,小鳥依人般偎進他懷裡。

他沒有拒絕,輕輕的將她攬住。

十年了,他等了他的茹茹整整十年,而她原來一直都在自己身邊,與他離得那麼近,幾乎天天面對面,而他竟然從來都對她那麼冷漠、那麼疏遠。(細細看一下這句話,親是不是覺得這句話更適合馨兒呢?)

現在,終於找到了她,可是為什麼與她靠近時他卻沒有那種預期的心動感?為什麼反而會恍然若失?

莫子冥抱的她很緊,身上的溫暖全涌到她身上來,令她稍稍鎮定。淚眼迷濛中,她抬頭看他,他俊美的臉綳的那麼緊那種心疼不自覺的就流溢出來。

這樣的男人絕對值得她依靠、值得她託付終身。

雖然這樣想,但心中怎麼還是有什麼放不下?安馨不自覺的朝身後望一眼,雪影之中,仍然能分辨出楚凌夜攬著穆雪漫的溫馨畫面……

那個她曾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已不再是她的良人。

……

夜深人靜,安馨站在天台上怔怔看著遠處,這座城的夜妖嬈奢靡,車水馬龍、燈影都彷彿飄渺的影,令她覺得陌生而恍惚。

裡外懸殊的光線將玻璃窗化作一面鏡子,清晰的映出她的身影。此時的她身著一襲紅色婚服,裙擺刺著幾隻蝴蝶,,化妝精細而不失自然,黑髮整齊的盤起,映襯的她的臉這麼嬌嫩、這麼美麗。

這是她嗎?為什麼腦海中浮現出的還是自己曾經的臉?

明天就是她和莫子冥成婚的日子了,為什麼明明下定了決心,她心裡還是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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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追妻要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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