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似乎摸錯了地方
次日一早,夏紫凝來到王府,早有管事的將她帶入院中,安排在院東一間閑置的房間里。
「那邊就是王爺的書房,他在府上之時,你要經常去他書房幫他沏茶倒水,如果王爺叫你,你須得即刻趕過去。」
管事吩咐了一句便轉身走出門去。
夏紫凝看著外面,正想著在王府該做些什麼,一個身著紅衫的女子倏然走進門來,笑道:「聽王管事說你叫夏紫凝?」
安馨回一個友善的笑:「是,你好。」
「我叫穆雪漫,與你一樣,也在王爺身邊侍候,以後我們算是姐妹了。」
面對這個熱情的女子,紫凝緊張的心情登時放鬆下來,應了一聲,走過去。
「王爺特意囑咐過我好好帶你,能得到王爺這種待遇的人還真不多呢,紫凝,你可真是命好。啊,險些忘了大事,王爺每天這個時辰都會喝茶,你今天,順便去王爺的書房熟悉一下吧,就在那邊……」
夏紫凝朝書房的方向望去,不安的應道:「好。」
「叩……」
紫凝一手托著茶盤,一手敲響了木門。
「進來。」
磁性的聲音在書房裡傳來,竟似異常熟悉,紫凝微微蹙了蹙眉,推門進去:「王爺,您的茶。」
又是這熟悉的聲音……
楚凌夜抬頭看了夏紫馨一眼,眸中依稀晃過一絲情緒:「放下吧。」
夏紫凝忐忑不安的走過去,輕輕放下茶盞,拿起托盤正要轉身,卻望見他手邊那張畫像,心忽然就像被什麼戳了一下,她頓在原地:
畫像是畫在一幅白絹上的,裡面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牽手站著,裡面那英俊非凡的男人自然是他,而那女子,中人之姿,臉上帶著甜美的微笑,似乎很幸福、很滿足——
夏紫凝怎麼覺得這副情景這麼熟悉?
熟悉的就像這樣的一幕曾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安馨?!」
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尖叫,隨之是瓷器在地上摔碎的刺耳聲音。
紫凝應聲看向門口,只見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正愣在門口,瞪著雙水靈靈的大眼驚訝的看著她,腳邊是個摔碎的茶杯,濺出的茶水濕了她精緻的繡鞋。
這個美麗的小女人,她怎麼就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嬌婉,你怎麼回事?」
楚凌夜墨眉輕蹙,不經意的抬眸看了眼站在他身旁的夏紫凝。
嬌婉……
好熟悉的名字,紫凝頭部隱隱作痛,不由輕皺起眉。
「呵,皺著眉頭幹什麼?」楚嬌婉右手扶著門框,仰著小臉瞪著紫凝:「見到本郡主很不高興,想報復是不是?」
趾高氣揚的語氣、敵對的目光……
看著眼前的楚嬌婉,紫凝腦海深處仿似有種類似的場景在成行,卻又模模糊糊的,她痛苦的皺著眉,怎麼想也想不清楚。
「你在胡說什麼?」
楚凌夜冰冷的聲線落下。
「哼,王兄,你是真不清楚還是裝傻?這個女人分明就是當年的安馨,她覺得為你死的不值,化作了冤魂回來找你報仇了……」
「夠了!」
楚凌夜一巴掌拍在書案上。
「砰!」的一聲巨響,整間書房彷彿都為之震了一震,夏紫凝和楚嬌婉都嚇得一顫。
「哼!」楚嬌婉迅速回過神來,努起小嘴:「王兄,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她騙得過你騙不了我,這個女人化成灰我都認得!」
楚嬌婉跺跺腳,「砰!」的把門摔上,賭氣的出了書房。
最近她住在楚凌夜的府中,知道他有一早喝茶的習慣,本來好心為楚凌夜送茶,卻惹了一肚子氣。
她相信人死後是可以重生的,而剛剛那個女人和一年前的安馨太像太像……
看著那扇顫慄中的門,楚凌夜哭笑不得——
他倒希望安馨真的重生,他寧願她回來報復他,那樣至少他還能再見到她……
心中悲傷的缺口驟然打開,無盡的痛楚狂湧出來,他顫抖著端起茶杯,淺抿一口熱茶,恍惚間,竟發現夏紫凝還站在身邊,她眉頭緊皺著,似乎很痛苦。
「這裡沒你事了。」
楚凌夜放下茶杯,發顫的身子深陷進椅榻里。
「是,王爺。」
夏紫凝恍惚的應一聲,卻仍然站在原地,低頭看著他。
此時的他目光凄迷憂鬱、表情悲傷痛楚,彷彿一個喪偶的老人,悲慟的指尖都在隱隱發顫,她怎麼也沒想到,他這樣一個冷漠剛毅的男人竟會有這樣的一面,不知因何,見他這樣,她心深處會疼的厲害,莫名的就想關心他。
「怎麼了?」他抬起頭,深眸中露出幾分冷意。
念及她時,最不願被打擾。
「沒什麼。」她恍惚的笑笑,小心的問:「王爺,安馨是誰?您桌上畫中的女子是她么?」
話音落下,她就發現他俊美的臉扭曲的厲害,本就生冷的眸子這一刻寒冷的就像溢出風霜來。
「出去!」
他沉吼一聲,顫抖的聲線像是絲帛被撕碎的聲音。
紫凝嚇得打個激靈,慌亂的後退一步,又望見那雙眼中那種蝕骨的傷痛,心彷彿被什麼刺了一刀:「對不起。」
慌亂的說著,倉皇轉身朝外走去。
怎麼了?對上他冷漠的模樣,心中竟然失落的厲害,這種感覺就像是被自己非常在乎的人冷落……
恍然若失,用力拉開門,還沒邁出去,腳踝處忽然傳來劇烈的疼痛,她輕叫一聲,火燒般的痛加上方才過度的緊張令窒息,她蹲在地上艱難的喘息起來。
「咳,咳……」
門口傳來壓抑的咳聲,楚凌夜偏頭看過去,只見那孱弱的身影蹲在地上,正痛苦的咳嗽、喘息……
眼睛忽然像是被針刺了一下,模糊中,竟似看見當年那個嬌弱的女人正在自己面前輕聲咳嗽,卻又深深壓抑著,生怕他得知她的病。
「還好嗎?」他聲音不覺溫柔下來,走向前去。
伸手想去撫她後背,她卻已停止輕咳,緩緩站起來,平靜的看著他:「王爺,沒事的。」
輕柔的、熟悉的聲音,如暖風拂過耳畔,令他失神,他垂眸,望見她左腳處那片鮮紅的血跡,心頓時收緊:「你受傷了。」
是剛才開門太過急促,門帶動了地上的茶杯碎片,划傷了她,她平靜的笑笑:「一點小傷,沒事的……」
話未落下,他早已將她橫抱起來,快步朝外就走。
「啊!」
她慌了,臉瞬間羞得通紅,想制止他,然而,那種薄荷清香又飄入鼻息,夾著好聞的煙草氣息,還有他穩健的心跳聲,一切的一切都這麼熟悉,她腦海里瞬間空白一片。
恍恍惚惚的彷彿墜入了一場美夢中,這場美夢,她曾經擁有、曾經貪戀、曾經沉淪,然而,她只記得這氣息,過去的愛與恨,她什麼都想不起……
「啊,王爺!」
「什麼?」
「啊!王爺抱著的那個人不是新來的那個丫頭嗎?」
「王爺竟然抱一個下人,這是怎麼回事啊?唉!」
院中有的雜役和下人驚疑不已,對上楚凌夜冰寒的眸光,紛紛噤聲。或是因為疼痛,懷裡的她在微微顫抖,一如當年那令他疼憐的人兒,就連她身上特有的馨香也與當年的她那麼像……
時間的界限彷彿模糊了,他就像活在從前,覺得此刻自己正抱著他的王妃。
「王爺。」王府里的管事望見眼前的情景也懵了。
「她的腳受了傷,喚大夫前來。」楚凌夜走進房中,將夏紫凝放在椅上。
「是,王爺。」
管事詫異的看了夏紫凝一眼,王府里的人都知道,自王妃因故去世后,他對其他女子都很排斥,今天他竟然抱著個其貌不揚的女子……
夏紫凝像是做了一場夢,在被楚凌夜放下的一刻才醒過來,她不安的輕咳一聲。
「你為什麼總是咳嗽?」
楚凌夜低頭凝視她。
「我的身子不太好。」她笑笑,隨之緊張的說:「不過請王爺放心,不影響幹活的。」
楚凌夜沒再說話,又深深看了她片刻,他彷彿失意般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出房去。
這個女人,除去相貌幾乎處處像她。
可是,真正的她一年前就去了。
她不會回來了!
大夫邊為夏紫凝查看傷處邊詢問。
「你的肺似乎不太好,服藥了么?」
「不必服藥的。」
紫凝隨和的笑笑。
她只有一片肺,子冥說當年她得過絕症,兩片肺都壞了,幸好當年有神醫相助,而且有姐姐冒著生命危險把自己的一片肺給她。
「哦,呵呵。」
見她不願多說,劉大夫也不再多問,埋頭仔細的為她包紮傷口。
「王爺的脾氣是不是有點怪?」
紫凝倏然問。
劉大夫抬起頭,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是吧。以前他不是這樣的,自從一年前王妃死後他就變得鬱鬱寡歡了。」
「她叫安馨?」她追問。
「是啊,唉,都是可憐人啊,她是個棄兒,嫁給王爺都沒過過好日子,後來為了救王爺愛的女人死了,死狀很慘啊。」
「哦,對了,姑娘,你在王爺面前可千萬不要提王妃的事。」
為了救丈夫所愛的女人付出生命,那是怎樣一個傻女人啊?又是愛的多深,才會令一個女人那麼執著、那麼無私?
紫凝忽然想,如果換做是她,她愛的男人愛的是別的女人的話,她大概會選擇放手吧,畢竟愛情這東西是強求不來的,單方面的付出未必就能得到回報。
……
夏紫凝走進那間房間就發現穆雪漫在怪怪的打量她,詫異道:「怎麼了?」
「就是看看你哪裡不一樣。」
穆雪漫語氣酸酸的。。
紫凝不解:「雪漫姐,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穆雪漫沉吟片刻:「紫凝,身為女子可要懂的收斂,我們是下人,對王爺不可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知道么?」
頓時明白了穆雪漫的意思,紫凝不由笑起來:「姐姐莫不是喜歡王爺?」
穆雪漫撇了撇嘴,沒說話。
「姐姐放心好了,我是許了人家的。」
「哦?」穆雪漫眼前一亮,立刻眉開眼笑:「呵呵,紫凝,你新來府上,我是怕你吃了虧,告訴你在王府的規則罷了。」
「嗯,我知道的。」紫凝爽朗的笑笑。
當然心知肚明,如果不是自己已經和莫子冥訂了婚事,穆雪漫接下來說不定還會怎麼找她麻煩。
她並不怪她,愛一個人沒有錯,維護自己的愛也是人之常情,她反倒覺得她這樣的人比那些笑裡藏刀的人好的多。
……
出了王府,夏紫凝一眼就望見了莫子冥。
他本就俊朗,今天又例外的穿了身白色長袍,站在那匹白馬前,更顯的俊逸乾淨,無論身處何地,他仍然那麼出眾、那麼顯眼。
「紫凝。」他對她微笑招手。
紫凝也笑笑,走到他身邊:「子冥,你不用這麼麻煩過來看我的,我在這裡很好的。」
「不麻煩。」莫子冥眯起瑩潤的眼眸,又哪來的麻煩?只要她能夠開心,他做什麼都不覺得麻煩。
抬頭的瞬間,正對上他滿目的溫情繾綣,正想說什麼,熟悉的聲音已從身側傳來:
「不知莫公子大駕光臨,本王有失遠迎咯。」
明明是客套的言語,卻似乎摻著種不和諧的冷意,紫凝不禁朝他看去,竟發現他也在看她,目光短暫的碰撞后,他已不動聲色的移開,寂寂的看向莫子冥。
「怎好勞您王爺大駕?」莫子冥輕笑,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瞬,臉色已經變得冷漠:「況且,我莫某也只是來探望我的娘子而已。」
他的娘子?
楚凌夜墨眸深處隱隱晃過一抹驚顫,冷然挑眉瞥向紫凝,望見她平靜的彷彿默認的目光,心中倏然騰起一絲酸意,不覺勾唇譏諷:
「怎麼?莫公子難不成看上了本王府上的丫頭?果然是眼光獨到呢。」
「呵呵呵。」莫子冥乾笑:「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我和凝兒很快就要成婚,到時候王爺一定賞光去喝喜酒呵。」
心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楚凌夜眉頭深蹙起來。
「既然王爺在此,莫某就替紫凝告個假,想來王爺定會給莫某一個薄面吧。」
不待楚凌夜答話,莫子冥已經拉住夏紫凝的小手,柔聲低語:「凝兒,我扶你上馬。」
「哦。」她輕輕應一聲,在他的扶托之下乖巧的上了馬。
「王爺,失陪了。」
他還在失神,莫子冥已丟下一句,翩然躍上馬背。
馬蹄聲響,楚凌夜默然站在原地,遠遠望著馬上相互依偎的兩個人,心中莫名的湧起一陣濃濃的嫉妒。
「王兄,你就是不相信我的話,我敢跟你打賭,夏紫凝就是安馨。」清亮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他本就煩躁,又聽楚嬌婉提起安馨,眉頭深深蹙起,沒搭理她,邁步向前走去。
「王兄……」楚嬌婉小跑步追上來:「你想想莫公子是什麼樣的人?他這麼痴情的男人怎麼可能忽然隨便找個女人就要成婚?」
楚凌夜停步,轉身看向她:「你喜歡莫子冥?」
「嘿嘿。」楚嬌婉小臉登時緋紅,她一直都喜歡莫子冥,過去的一年她沒少藉機會去糾纏他,但是莫子冥就像塊冷石頭,就連好臉都沒給她過一次。
剛剛,她看到楚凌夜和莫子冥說話,所以就過來瞧瞧,不料沒來得及跟他說上一句話,他就上馬離開了。
「莫家和我們王府的關係你也不是不清楚,離他遠一點!」
淡淡拋下一句,他轉身就走。
「哼,王兄,你就是小肚雞腸,一年前我和母妃對安馨不好你一直記恨在心,所以現在也來阻撓我是不是?」
楚嬌婉生氣的聲音在身後傳來,楚凌夜心中最痛的傷口像是被撒了把鹽,高大的身子深深顫了一下,慌亂的加快腳步。
「你不是對她念念不忘嗎?你不是後悔嗎?現在她回來了,你去把她搶回來啊!楚凌夜,你別走,你這個膽小鬼,膽小鬼!」
他早已上了馬車,絕塵而去,楚嬌婉氣的原地直跺腳。
她剛剛聽到了莫子冥說要和那個女人成婚,她希望王兄把那個女人從莫子冥手中搶走,這樣她和莫子冥就有機會了。
楚凌夜落寞的倚在馬車座位,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
心中有片傷痕太敏感、太脆弱,一旦被碰觸就是痛不欲生,整整一年了,那傷痕非但沒有癒合,反而變得更加嚴重。
……
「你和楚凌夜是朋友?」夏紫凝問,感覺莫子冥和楚凌夜之間的關係很怪,表面上很客套,但相互間又好像有某種敵意。
莫子冥點點頭:「從前算是莫逆之交,只是從去年開始有些不同。」
好複雜的關係……紫凝沒再追問,但依稀覺得這背後有什麼事情。
……
六天後。
豪華的馬車在繁華的皇城街道停下。
「跟緊我。」淡淡丟下一句,楚凌夜先下了馬車。
夏紫凝隨之下了馬車去,緊隨他進了那家首飾店。
今天下午她去楚凌夜書房為他沏茶時,他對她說要她跟他去做件事,她心中疑惑,問他具體是什麼事,他沉默不語,只紫凝只得硬著頭皮跟了來。
首飾店裡燒著上好的蘇檀香,偌大的木架上擺滿了金銀首飾、珠釵寶玉,琳琅滿目、流光溢彩,夏紫凝剛進門眼睛就已經忙不過來。
「喜歡哪個?」他忽然問。
今天是她的生辰之喜,難道這個男人要為他買禮物?
紫凝怔了怔:「王爺,不用的,凝兒只是一個下人,怎麼受得起?」
「嗯?」楚凌夜不解的看她一眼,終究沒心思與她說太多,淡淡道:「儘管選你喜歡的就好。」
紫凝還想拒絕,可是望見他威儀的目光,便沒敢再說。
他脾氣很怪,今天一整天更是說不上的陰沉憂鬱,好像是有什麼沉重的心事。
也王府有在下人在生辰之喜時送首飾的慣例吧,這樣想著,她挑了一雙玉鐲,楚凌夜看了一眼,沒說什麼,直接給了店家銀票,轉身便走出首飾店去。
車子徑直到了院子東南角,那裡竟然有片墓地,他就在墓地之外命馬夫停了馬車。
「咔!」
他拉開門,悶不吭聲的拿著那雙夏紫凝挑選的玉鐲,徑直走向前,將玉鐲放在了墓碑前。
原來他要她挑禮物是為了祭奠故去的人,是誰竟然與她同一天出生呢?紫凝走過去,看清墓碑前那副用銀框鑲裱的畫像,頭部彷彿被重重敲了一棒,「啊!」的驚叫出來。
畫像上的女人竟然與她的姐姐夏紫嫣長得一模一樣!
「怎麼了?」
楚凌夜墨眉深斂,凝眸的看向紫凝。
此刻的他,眼中有明顯的厭惡與不悅,說明他對她在這個女人的墓前大聲驚叫很反感,亦說明了那個女人對他有多重要,紫凝心中隱約拂過一絲失意:
「她就是故去的王妃么?你書桌上女人也是她?」
「是!」他聲音沉重沙啞,抬手回指身後:「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退下。」
他太過悲愴的聲線和沉重憂鬱的目光,彷彿縷縷絲線,一瞬間將紫凝的心緊緊纏住,她忽然壓抑的厲害,心神不寧的應了一聲,轉身,快速朝她平常所在房間的方位走去。
現在她也確定她書桌上的畫中跟墓碑旁的是同一人。
但書桌旁畫像里的女子笑的陽光燦爛,當時紫凝因為剛來王府,出於緊張只是大略看了一眼,當時只是覺得熟悉,卻沒有跟姐姐聯繫起來……
而墓碑旁的女人卻面色安靜,顯得憔悴淡漠,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簡直都與她姐姐夏紫嫣是同一人。
這是怎麼回事?
天底下竟然有這麼相似的兩個人嗎?她怎麼強烈的覺得這背後又什麼隱情……
紫凝恍恍惚惚的走,某時,不禁轉身回望,只見楚凌夜跪在墓碑前,顫抖的身影那麼孤寂、那麼脆弱,彷彿隨時都會破碎了一般。
為什麼每次看到他傷痛時的模樣,她的心都會像是被什麼觸動了,心深處彷彿對他有種奇怪的情愫,觸不到、抓不著,卻似根深蒂固,怎麼除都除不掉。
走到一間套房外時,紫凝忽然有種異樣感,腳步頓了頓,她不由推開門走了進去。
乾淨的地面、椅榻、檀木桌、香爐……明明是第一次來這裡,怎麼她卻覺得這裡的一切都這麼熟悉?
腦海中忽然浮過一個個模糊的影,頭部隱隱作痛,她痴痴的看著前方,彷彿被一根無形的線牽著,獃獃的邁開腳步,像是一個木偶般進了那間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