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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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諾發現墨君琰不在的時候,他已經入了天元宗分宗了。

他皺了皺眉,回頭看了幾眼,想到就算墨君琰偷偷跟着他,他一個凡人,現在也察覺不到什麼,也就不再多想了。墨君琰要如何做,都不是他所能左右的。

以沈諾火木雙靈根,天生的煉丹師資質,自然是毫無疑問就成了內門弟子。

天元宗是乾元大陸第一大門派,即使是分宗,收攬弟子亦是相當嚴格。就如此次,能夠進分宗內門的一共只有五人,其中兩個是和沈諾一樣的雙靈根,一個是單靈根,另外一個,則是三靈根。

沈諾聽到白屏兒跟他說這些的時候,還是一愣:「白師叔,分宗這次真的就招了五個內門弟子?」

白屏兒笑眯眯的掐了掐沈諾白皙的煉丹,道:「小傻瓜,你以為這祥雲城是什麼靈氣充沛的好地方?能收到五個內門弟子已經很不錯啦!」然後她一頓,又道,「再說了,雙靈根資質以上的弟子本來就少,就是天元宗的本宗里,不少內門弟子也是從外門弟子晉陞來的。比如你白師叔我,就是三靈根,剛進來宗門的時候也就是外門弟子,後來築基了,才成為內門弟子的。」

沈諾大概明白了,沖白屏兒笑了笑,桃花眼輕輕一揚,就勾的白屏兒差點尖叫。

要不是男女有別,白屏兒就衝上去抱住沈諾了。

她激動了好半晌,才突然道:「對了小諾,你們這一次入山門的內門弟子共五人,不多不少,執事堂的師兄說,會把你們的住處安排在一起,三個月後,你們五人分別選擇去處的時候再分開。」

沈諾應了一聲。

白屏兒頗為不放心的囑咐道:「日久見人心,小諾不必那麼急着和他們交心,且看將來便好。」

有了白屏兒這麼一句話,沈諾在見到其餘四人的時候,只是微微一笑,就小心翼翼的站在了白屏兒的飛劍上。

這次收的內門弟子,一路上必須要乘坐飛劍回分宗。做不到者——貶回外門。

沈諾登記身份的時候,就是散修遺孤,因此毫不介意的穿了一身法器,身上還貼了避風符,這才上了飛劍。

而其餘四個人里,三靈根的是一個不到十歲的男娃娃,他身上也穿了一身法器——沈諾聽白屏兒說過,這個男娃娃是分宗一位築基修士的親弟弟,那位築基修士在完成內門任務的時候死了,遺願就是讓弟弟進分宗成為內門弟子,他才有了三靈根而被選為內門弟子的經歷。

而單靈根的那一位女娃娃則是由蘇顯帶着的。蘇顯一早就打算和這個單靈根弟子打好關係,因此雖然單靈根的這一位只是普通凡人出身,並未有法器護身,他讓女娃娃在飛劍上吃了一會苦之後,見女娃娃開始對他露出祈求的目光,他才終於將自己的防護罩擴大到護住女娃娃的程度。

沈諾在一旁看得清楚,蘇顯自以為的打一棍子給一個甜棗,其實並沒有收復那個單靈根的女娃娃。女娃娃見蘇顯背過身去,立刻就冷了臉,目光冰冷的瞪着蘇顯的後背。

沈諾看得好笑,他回頭再看另外兩個雙靈根的弟子,卻見他們兩人,女娃娃立在飛劍上苦苦撐著,一句話都不肯求饒,而另一個男娃娃,也硬撐了一會,見實在撐不下去,他只能拉下臉來,對帶着他的那個築基修士說些什麼。

沈諾沒有了修為,自然不知道他們再說什麼。

白屏兒忽然傳音給他:「那個男娃娃到時聰明,他說他叫李遠,願意在入內門之後,將他第一個月的門內月俸分一半贈與帶他的師叔。」

沈諾一愣,就見李遠也被保護了起來,不必在飛劍上受刺骨寒風的相擾。

眾人行至分宗時,外門弟子沒有一個受傷的,他們都被護得好好地。內門弟子裏,沈諾和三靈根的男娃娃沒有受傷,單靈根的女娃娃和李遠臉頰被寒風刮傷了,並無打傷,而那唯一一個沒有任何防護、一直自己硬撐著的女娃娃,她的外衣已然被寒風吹破了。

可儘管如此,她依舊沒有求饒或者求救。

分宗近在咫尺的時候,沈諾看了一眼那個一臉堅毅的女娃娃,心中嘆氣。

「啊!」

那個女娃娃忽然掉落飛劍!

她是天元宗分宗剛剛招收的弟子,自然是立刻被載她的那一位築基修士撈了起來。築基修士將她一撈起來,就放在了外門弟子的那一邊。

女娃娃卻抓着那個築基修士大聲道:「你是故意的!剛剛要不是你的飛劍傾斜了,我不會掉下來的!」

那築基修士一把甩開了女娃娃的手,輕蔑的道:「區區一個外門弟子,就敢對築基期的師叔這樣說話,待你拜入山門,可要好好學習學習規矩才是!」

女娃娃臉色慘白,沈諾已經不看她了。天元宗的這項門規,或許在初期的確是用來考驗弟子的毅力的,可是時過境遷,顯然那些一心守着老法子已經是不管用了。

他和那個三靈根的娃娃自不必說,各自都可以護住自己。

而單靈根的女娃娃,她雖然資質出眾,卻依舊被蘇顯給了個下馬威,她雖然不服,可還是表面順從的受着,並且適時的示弱了;而李遠,他是雙靈根,資質在內門弟子裏不好不差,又是男子,作那種嬌柔姿態顯然不管用,他或許也不是不能堅持,可他還是示弱了,並且以利誘之,縱然手段低劣,可他現在卻是正正經經的內門弟子,而那個一臉執著的女娃娃,卻直接從內門弟子淪為了外門弟子。

孰對孰錯,可見一斑。

白屏兒嘆氣道:「可惜了。」她看着那個女娃娃,就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一心想憑着自己的努力去闖蕩一番。

沈諾道:「那倒未必。」這麼個牛脾氣,在自己家裏就算了,出門在外,還是在眨眼間就生死變幻的修真界裏,顯然是要吃大虧的。讓她在外門裏磨一磨脾氣,也未嘗不好。

白屏兒若有所思。

過了片刻,就有執事堂的師叔來接內門弟子了。

這位師叔姓龐,他的身體也胖乎乎的,一點都不像其他修士那樣仙風道骨。

龐師叔點了點人數,一看少了一個,立刻笑呵呵的道:「嘿,少了一個正好。我恰好就讓人收拾了四個房間!原本還想着你們其中要有人擠一擠的,現在看來……倒是我有先見之明了!」

四個新弟子都不算笨,皆低着頭,不肯接話。龐師叔覺得無趣,帶着他們上了他的飛行靈獸,正在半空中時,這龐師叔忽然摸著自己的肚皮道:「對了,我剛才是不是忘了說了,乘坐我的飛行靈獸,一次要收兩塊下品靈石的!」

眾人:……

李遠乍著膽子問道:「敢問師叔,是每人兩塊,還是一共兩塊?」

龐師叔笑的褶子都出來了:「當然是每人,每趟!」

眾人無法,只好都同意了。只是沈諾還有那個三靈根的修士,身上雖然還有些靈石,此刻卻不見他們拿出來,只道一會領了第一次的月俸就給靈石。

龐師叔立刻就滿意了。

不到一刻,一行人就到了執事堂。龐師叔先領着四人去領身份玉牌。

身份玉牌是門內弟子的象徵,有了身份玉牌,才可以在門內大部分地方自由出入。同時在門內接任務,領月俸也是憑藉身份玉牌。若是沒有的話,就會被視為其他門派的外人,自然就沒有任何福利了。

只是這身份玉牌千好萬好,就是需要弟子奉上一滴血,供以辨認。

其餘三人都很快滴血領了玉牌,沈諾稍稍一猶豫,也只能滴血到了玉牌上,從此真正成了天元宗分宗的內門弟子。

領了玉牌后,龐師叔就迫不及待的帶着幾人去領月俸了。

內門弟子第一個月的月俸是一個大約有一間內室大小的儲物袋。儲物袋裏裝着四套內門弟子的道袍,皆是低階法器;一瓶聚靈丹,共十顆;一瓶辟穀丹,共三十顆;一卷地圖,照顧到他們還沒有開始修鍊,這地圖都是紙質的;另外就是二十塊下品靈石,還有金銀若干。

四人剛到手的靈石還沒有捂熱,就被龐師叔各自索要了兩塊。

龐師叔拿了靈石,就大笑着離開了:「你們手上也有地圖了,自個兒去找住的地方吧!師叔我就不奉陪了!」

眾人一陣無語。

沈諾打開地圖,看了半晌,才知道這處的分宗,也是仿造本宗的佈局,中間是分宗主所在的主峰,主峰旁的側峰,以此分為執事堂、賞罰殿、啟蒙殿、交易殿等;而主峰周圍的山峰,又依次分為丹峰、器峰、法修峰、劍鋒等等;這些主峰再往外,才是內門弟子聚居的山峰,而他們被安排住在了這些山峰的邊緣處——初陽峰。

沈諾看完地圖,臉就是一黑。

初陽峰距離他們現在在的執事堂,可是遠的很。他們想要走過去顯然是不可能的。可是讓他們像內門弟子一樣購買飛劍代步,也不可能——沈諾就算身上有些靈石,他也不敢這樣露白。

李遠的一張臉也糾結的不行。可是這四個內門弟子裏面,只有他年紀大些,如今也只好道:「我們四人我最大,年二十二,名李遠,不知幾位師弟師妹如何稱呼?」

沈諾沒有先接話。

那個單靈根的女弟子道:「我叫馮心心,十九歲,水靈根。」

唯一的那個三靈根板着臉道:「齊潤之,九歲,三靈根。」

馮心心看了齊潤之一眼,帶着點鄙視,又帶着點羨慕。

沈諾這才開口道:「沈諾,十八歲,雙靈根。」

幾人認了誰大誰小,李遠就道:「龐師叔帶我們來的時候,我看到有人用紙鶴飛……」

馮心心立刻高興了:「那就是說咱們也能用紙鶴?太好了!要我走路的話,我肯定走不動了。」

李遠苦着臉,指着地圖道:「用紙鶴是沒問題,可問題是,咱們要去交易殿買紙鶴。我們現在在執事堂,從執事堂到交易殿,估計就有半天的路程。待我們到了交易殿,大約就要天黑了。」

馮心心僵了一下,忽然提起裙擺,露出一雙三寸金蓮道:「幾位師兄師弟,我真的沒法走了。」她原本一家都是凡人,所以自幼綁腳,從前看着好看,可是現在……

馮心心險些要哭出來了:「我真的走不動,不是故意要……」

馮心心長得嬌俏可人,哭起來也是梨花帶雨,可是她面對的三個半大不小的男子,卻是一個被她感動的哭的都沒有。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沒有誰非要替別人免費幫忙的。

沈諾更不用說了,沈家就從未教過他要憐香惜玉。所以他看馮心心,也只是覺得那雙腳真難看而已。

李遠在一旁和馮心心一起着急著,卻不說一句要幫忙的話。而齊潤之,更是垂著頭作壁上觀。

馮心心見哭得沒用,半晌后,只好摸出一塊靈石道:「不知哪位師兄,可否幫心心帶一隻紙鶴來?這一塊靈石就當做謝禮好了。」

她原本是打算空手套白狼的,只是這幾人都不肯上鈎,她只能將剛到手的靈石送出去了。

李遠這才笑着介面道:「妹子放心,我李遠一會就回來接你!」然後就起身和其餘兩人一步一步走下山,去另一個峰頭了。

李遠算的沒錯,三人到了交易殿的時候,已經是日暮西山了。

交易殿裏其實並沒有修士負責叫賣,而是有一個一個的格子,他們看中什麼了,就用身份預付貼一下,然後將靈石拿出來,再貼一下格子,格子裏的東西就會彈出來了。的確是方便簡易。

李遠和齊潤之都沒有見過這些。沈諾倒是見過,但此刻他也是跟在兩人身後,看着其餘的弟子做過幾遍以後,才自己試着買東西。

一塊下品靈石能買三隻飛行紙鶴,每隻飛行紙鶴能飛行三十個來回,三十次之後,紙鶴就飛不起來了。

李遠見了,給自己和馮心心各自買了一隻,就招呼沈諾和齊潤之離開:「兩位師弟,我們一道去接風濕沒罷。」

齊潤之拽拽的道:「不去。她的靈石又沒給我。」

李遠被齊潤之的話說的差點下不來台,就聽沈諾亦是搖頭道:「我還要再看看,師兄還是快些去接馮師姐吧。待接完馮師姐,師兄想來還要去別處罷。」他記得這李遠還欠著那一位載他來分宗的師叔的半份月俸呢。

李遠面色一僵,走的時候腳步都不穩了。

沈諾自然不去管他,只是算了算,一隻飛行紙鶴飛三十個來回,一個月三十日,保守估計一個月也至少需要一隻紙鶴。可是他還不知道這紙鶴是不是起飛一次就算一次了,還是多買一些罷。畢竟平常無事,他也不會來交易殿。

他到處尋查了一圈,找到一個格子上寫着三塊下品靈石十隻飛行紙鶴,然後就把身份玉牌和靈石貼到了格子上,拿到了十隻飛行紙鶴。

旁邊的齊潤之,默不作聲的跟着做,也買了十隻飛行紙鶴。

沈諾彷彿沒看到他,之後又在交易殿裏轉了轉,發現這裏還有賣被褥和小修士隨身在外的帳篷的,甚至連鍋碗瓢盆,桌椅都傢具都有。沈諾臉色變了變,再去看那些床褥和傢具,發現格子上寫的是要金銀交換即可——他立刻就明白了,這怕是分宗的「規矩」,就算是日常需要的東西,也是要新弟子自己準備的。

只是不知道,是只有他們這一批的內門弟子不知內情,像是被耍猴一樣的被耍的團團轉,還是說,天元宗一直都是這樣的規矩。

沈諾自己手上的儲物戒,是他的生母唯一留下的東西,內里儲存空間不小,因此他就連床都一塊買了,生怕去了分宗安排的住處后,結果卻見到一間空蕩蕩的屋子。

那個齊潤之看了沈諾一會,想到自己新的儲物袋,還有哥哥留下的儲物袋其實都不算大,他猶豫了一會,被褥買了,床和桌椅卻沒有買。

買完這些,沈諾又撿交易殿的靈米各自買了一點,就乘坐飛行紙鶴離開了。

齊潤之過了一會,也跟在沈諾後面離開了。

墨君琰一直跟在沈諾後面,見他竟然意識到了天元宗特有的考核,微微一笑,就去了天元宗分宗的主峰,去拜見分宗主丹姬道君。

丹姬道君本姓姬,是以才有了這個道號。

丹姬道君為人不羈,脾氣暴躁,他見到墨君琰的時候就是一陣調笑:「我聽說,你對一個小娃娃上了心?還是一個男娃娃?怎麼,你的想法你師父知道了么?他可是一心要給你找一個純陰體質的爐.鼎,來調和你體內過多的陽靈氣,你要找個男娃娃,他能同意么?雖然說夫侍之資也未必就沒有,可這等資質比爐/鼎還要難求,你又何必?」

墨君琰是雷火雙靈根,天資超然。而只有極少人才知曉,墨君琰除了靈根出眾以外,他還是難得的純陽之體。

雷火靈根,還有純陽之體,這放在哪裏都是人人追捧和艷羨的資質,可是這兩種資質若是放在了一起,那麼就會讓人體內陽氣過於旺盛,若是長久的不能排除,甚至會阻礙修鍊進階。

墨君琰的師尊一心要給墨君琰找一個爐//鼎,就是因為墨君琰已然受到了陽氣過剩的影響,明明早就到了金丹期圓滿,卻始終無法結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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