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泡沫婚姻

……

「穆白？」洛神宓妃有些不知所措，「你怎麼會躲在這裡？該死！你剛才為什麼不出來？偷聽很好玩嗎？！你老躲躲閃閃地幹什麼！」宓妃開始惱怒起來。

然而，只聽得一片竹葉摩擦的「嘩嘩」聲，然後一個人影淡淡地一閃，啜泣聲便迅速遠去了，只餘下洛神宓妃獨自一人站在原地，做錯了事地惴惴不安著：「我……我該不會又說錯什麼話了吧？大概是傷著他了……可是，我，我剛才是氣急了，說的是氣話啊！」

「然而有時氣話才是最真的啊！宓妃，你還身是眾多神祗中一個有個性又快樂的異類呢！或許，你還是更適合做個人類吧……」一個充滿滄桑的成熟男子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包裹住了洛神宓妃。

「純鈞姐夫？」宓妃不知道為什麼，鼻尖突然一酸，一串眼淚簌簌而下，「我三姐不知道發的什麼瘋，居然那樣凶我！從小到大就沒有人敢這樣對我呢！」

一時間，竹林彷彿都沉默了，一種抑鬱的氣息彌散開來……

「小曦並不是針對你——只不過你的話讓她想起了一個人……」

「誰啊？」

很久沒有回答，微風吹過竹林，掠起一片刺耳的「嘩嘩」聲。

然而，三姐夫純鈞卻並沒有回答宓妃的問題，只是傷感地嘆了一口氣：「宓妃，你們十姐妹與你們的母親很像啊，小曦繼承了她的聰慧，黎妃繼承了她的勇敢，篁妃繼承了她的仁愛……而你，宓妃，你知道你父親為何獨獨寵愛你嗎？因為你繼承了她最真、也是獨屬於伏羲神一人欣賞的一面啊！」

「真的嗎？是善良美麗，還是活潑可愛？」顯然洛神宓妃是與河伯相處得太久了。

「任性！」兩個字無情地打擊到了洛神宓妃。

「你們都是被伏羲神寵壞的孩子啊！然而女媧神的任性卻似乎有點過頭了，她厭倦了身邊那個自上古以來近億年一成不變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也是如你這般任性地離家出走，去尋找刺激、新鮮的東西，於是才會有了為排遣寂寞而造出來的人類啊。」

「你騙人！」宓妃滿不在意地撇撇嘴。

「哦？我騙人？那你自出生以來可曾見過你的母親？」三姐夫純鈞只一句話，便將洛神宓妃問得啞口無言。

「你知道你們姐妹是怎樣出生的嗎？」宓妃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

「女媧神偶爾在外面玩膩了，才會回伏羲神的紫微宮，生個孩子來解悶，過不了多久就又會因為厭倦而離家出走，只留下伏羲神一個人獨守偌大的紫微宮，等待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還會有的下一次歸來……」

宓妃平生第一次感覺到恐慌，那種感覺就像自己小時侯，看到父親變幻出來的美麗泡泡突然被調皮的祺陽惡意捅破一樣，「啪」地一聲，什麼美麗的幻影都碎了……然後才發現，自己知道的原來一直只是泡泡七彩美麗的假面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