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隔牆有耳

「馮夷說，這樣穆白就會死心了。哼，那個穆白整日婆婆媽媽跟在我身後，我問他有什麼事，他能哼哼哈哈好久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反應老是那麼遲鈍，還總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煩死人了！要讓我嫁給這種人，我才不要呢！會悶死的！」宓妃說著說著便激動起來，堵塞了很久的不滿一下子迸發出來。

「小十他是真心喜歡你啊，只不過是有些害羞罷了，你該對他有耐心才是，不要總是兇巴巴地去嚇唬他——別打斷我，聽我說完——那個花花河伯，他不過是把你當個免費女傭，充其量也就當個普通朋友，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很開心、很刺激、很好玩，可那不是愛啊！不是一個真正婚姻該有的東西。你明不明白啊？」

「如果婚姻只會有什麼所謂的愛，而沒有快樂新鮮的東西，我寧可不要婚姻！憑什麼因為他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嫁給他？憑什麼應為我是伏羲十女兒，他是帝嚳十兒子，我的九個姐姐都嫁給了他的九個哥哥，你們就全認定了我也只能嫁給他？憑什麼從我出生起，以後的婚配生活全部一早被你們註定了……你們總說愛，愛，可是卻又總是把我緊緊地束縛住，過那些全在你們意料之中、早就替我安排好了、早就知道結果的日子，你們認為那就是愛嗎？是我在為我活著，我都不能為自己做決定，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你那是什麼邏輯！你總是那麼任性，我們給你選擇的路絕對是正確的，嫁給囿仡絕對不會是在害你！因為他喜歡你，所以你一定會幸福的！」

「可是現在關鍵是我不喜歡他，不喜歡他，不喜歡他！你到底明不明白！哼！你們要我嫁我就偏不要嫁！你們要我喜歡我就偏不要喜歡！你說我和馮夷是遊戲婚姻，可至少我們玩得高興，我們過得有意思，再怎樣我也比呆在湯谷看著那張欲言又止、半天也蹦不出一個字的臉要舒服！」

不知道為什麼，宓妃一想到穆白，就是一陣心煩，生出一種叛逆的感覺。

「好，好，所以你就嫁一個你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你的人，去傷害一個真心喜歡你的人？你…你再任性、再不懂事、再自私自利也該有個限度吧，你的馮夷你自己去找吧，我有事，先走了！」

從小性格溫和的曦妃竟然第一次怒了，並且她發怒的對象，正是自己九個姐妹中最最疼愛的十妹妹。

「莫名其妙！」洛神宓妃瞪著曦妃怒氣沖沖的背影，氣鼓鼓地將身邊的碎石、土塊踢得到處飛揚，其中一塊大的直飛入竹林深處，只聽「咚」地一聲，似乎有人發出了低微的呻吟。

「哪個不要命的！給本姑娘滾出來！」聽到有人竟然敢偷聽自己姐妹的吵架，宓妃頓時更是火冒三丈。

然而，那一片幽暗處，只傳來了一個男子低低的啜泣聲，怯生生的，似乎是想哭卻又不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