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陽邪入體

75陽邪入體

「師父莫不是給她飲了你的血?」

唐明言蹙起眉毛,「你如何得知?」

離朱搖頭輕嘆,「當局者迷,師父曾經跟我說過,當年是食了金絲銀葉火紅果,得了百年內力,百毒不侵。」

唐明言揚起眉毛,「不錯,那果子早已融入血液筋脈,便是給她用了,也不該如此啊。」所以她喝了血應該是會得了無盡好處才對.

「師父。」

離朱加重了語氣,半眯著眼睛,「百年異果,必有剋星,相生相剋,妙用無窮,陽氣熾盛,效用強橫,可若是她飲了你的血,邪氣侵入陽經,必傷陰津。」

唐明言低著頭,扣著桌子的手指慢慢加速,「是因為我先中了奇毒,后吃了那果子,兩物本是相生相剋,如此形成一股極盛的陽毒,相互牽制,相輔相成,我竟忘了這事。」

一掌落,桌子四散。

離朱拂去身上的碎屑,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師父,這是人家的地方,如此毀壞似有不妥。」

唐明言看也沒看她,臉色驟然蒼白了許多,「離朱,糟了。」

離朱不以為然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師父,你這是關心則亂,依著你的醫術慢慢調理也就罷了,早晚可以恢復過來。」

「我讓她吸了兩個時辰。」

離朱的動作僵在那,竟是沒忍住吞了吞口水,緩緩掉了頭來看向唐明言,「師父,你瘋了?」

唐明言揉揉太陽穴,「我只當她吸了我的血可以增加功力,還有對毒物的抵抗能力,卻沒想到這一層。」

離朱疑惑的看著她,「師父就不曾想過如此你也會元氣大傷嗎?」

唐明言斜了她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個,你快幫我想想如何才能解決她體內陽邪入體之事。」

陽邪入體,燥火風盛,必傷陰津,等同一股熱毒注入體內,慢慢侵入身體,久而久之,性命難保啊。

一道靈光閃過,「離朱,既然這毒是相生相剋,是不是我的血也是解藥?」

「或許……還有別的辦法。」

第一次就吸了兩個時辰,這毒癮一發,豈不得要了她師父半條命。

同福客棧,火燒過之後只餘下焦黑的木框架,橫斜支著的焦木還隱隱散著輕煙,裡面則是一片灰燼,不斷有官兵從裡面抬出蒙著白布的屍首。

宗政承洛捂著嘴,糾著眉頭看著這副慘烈的情景,水星寒拍拍她的肩膀,也是無言。

劉正剛聞訊便立即派來官兵處理現場,魏王死了,他先是鬆了一口氣,見了現場卻又傷懷起來,先不論魏王如何,那侍衛,住客皆是無辜的啊,怎麼能做到這種地步?

見了宗政承洛站在門口,劉正剛立即上前福身抱拳,「公主殿下。」

宗政承洛橫了他一眼,聲音泛著冷意,「我皇兄在何處?」

劉正剛心中一凜,這魏王本是沖著他來的,如今魏王忽然死了,他嫌疑最大,公主殿下對他的態度便是再明顯不過了。

但是劉正剛只是帶了她們去了停屍房,並未解釋任何。

指了一處白布覆蓋著的屍首,「客棧中所有人均被燒死,而依著此人的殘餘的衣冠,還有一塊魏王的金牌,應是魏王無疑。」

「金牌在哪裡?」

劉正剛一招手,佇立在一旁的護衛立即端上來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塊沾著斑駁黑灰的金牌。

宗政承洛伸手拿了來,一塊手帕也同時而至,水星寒對著她點點頭。

拭了灰去,宗政承洛手下有些發抖,金牌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劉正剛上前撿了金牌遞給護衛,「公主。」

走到那白布旁邊正欲伸手揭開的宗政承洛晃了下神,「什麼事?」

劉正剛上前弓了身子行禮,「屍首已被燒的焦黑,早已看不清面目,甚是可怖,公主三思。」

水星寒拽住她的小臂,「還是不要看了。」

宗政承洛推開她的手,定了定神,「說不定,不是皇兄呢?我一定要親眼看了。」

顫抖著手指,掀開那白布,宗政承洛心臟劇烈收縮一下,便猛地閉上眼睛,焦黑的屍體果然十分恐怖。

水星寒一揮手,再次覆好了那白布。

「仵作檢驗,這具屍體是當胸中劍而亡,並不是被火燒死的,鄰里街上的人說是巳時的時候便忽然風傳魏王在同福客棧遇刺身亡,而其隨行正要帶其返京發喪,誰知午時的時候便忽然發生了這慘案,是潑了火油,附近救火的人提著水桶趕來卻也滅不了火。」

「難道就一點線索都沒有?到底是誰刺殺的?」

宗政承洛逼近劉正剛,眸子里俱是怒火,她皇兄雖然古板愚悶了些,行事卻一向穩健仁和,怎地就遭了橫禍?

劉正剛低頭退了兩步,「因著客棧被縱火,魏王遇刺一事並沒有找到目擊證人。」

「劉正剛,是不是你貪了賑災糧餉,怕我皇兄找出真相才派了人出去刺殺他,你說,是不是你?」

劉正剛昂起頭,眼睛泛紅,語氣卻是硬了不少,「公主殿下慎言,臣為官以誠,從未佔過百姓一分一毫,更不要說吞了救災的糧餉。」

宗政承洛冷哼一聲,「萬不要讓本宮查了出來,否則定然饒你不過。」

所謂縱火為的便是毀屍滅跡,哪裡還有線索可找,宗政承洛心下悲怒交加,卻到底心裡還是不相信是劉正剛下的手,這才輕易放過了他。

唐明言正要邁出正門,便見著臉色十分難看的宗政承洛和水星寒一起回來。

「將離呢?」

宗政承洛搖搖頭,「先回房吧。」

唐明言聽著她有些虛弱的聲音,便曉得她是為著魏王在傷心,執了她冰涼的手,「走吧。」

「言兒,皇兄恐怕真的死了。」

唐明言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言兒,我甚至連兇手都找不到。」

扳開她的身子,抹去她眼角的淚珠,「我幫你找,不管兇手跑到天涯海角都給你找回來好不好?」

「言兒,為什麼昨日還鮮活的人,今日便成了一具焦屍,人的命,是不是就是這麼脆弱?」

「承洛,因果輪迴,有些事便是命中注定的,改也改不了的。」

「那你會離開我嗎?」

「嗯……」

宗政承洛梨花帶雨忐忑不安的看著一臉沉思的人。

「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宗政承洛掐了她的臉,嘟著嘴顯示她的不滿,「你居然猶豫。」

唐明言並沒有拿下臉上作怪的手,「不會離開你的,就算生死也不能成為理由。」

「真的?」宗政承洛窩進她懷裡,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無常,好怕,好怕面前今天鮮活的人,明日便會離開她。

「愛哭鬼,我教你一句話好不好?」

「什麼話?」

「連就連,你我相約過百年,我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噝……」肩上傳來痛意,唐明言實在不懂,她說句情話怎麼就又挨了咬。

「姓唐的,你敢先我一刻,我便去閻王殿結果了你!」

boss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只有藍色的眼珠不斷轉動,水星寒不是說去給她找些吃的嗎?怎麼還不回來解開她的穴道?身體都快僵了,有這麼對待傷患的嗎?

水星寒隨得宗政承洛回來,走到自己房門口才忽然想起來給boss準備的粥早不知被扔去哪裡了,便又去廚房要了些吃食。

「吃飯了。」

boss鼻尖聳動,聞著飯菜香噴噴的味道,口中滲出津液,好餓。

「快點,來吃飯了。」

boss瞟向在桌子上擺著飯筷碗菜的人,你倒是給我解了穴啊。

水星寒停了手下的動作,才想起來自己沒給她解穴,回身轉頭,「我給你解了穴,你不許走,先在這裡歇幾天,待得你傷好些了再走。」

boss眨了眨眼,水星寒這才想起來,她連著她的啞穴都點著呢,拂手解了她的穴道。

boss動動發麻的身體,正揉了揉胳膊,卻牽動了後背心的傷口,倒吸一口涼氣。

「別動。」

boss看著給自己揉捏著胳膊的女子,心下安然,滿足的暖流從心裏面溢出來。

「你怎麼了?」

水星寒在怔仲的藍色的眸子前晃晃手,揉了好一會兒了,應該沒事了啊。

「啊?沒事,吃飯吧。」

boss掙扎著起身,卻險些跌下床去。

「自己什麼情況不知道嗎?逞什麼強?」伸手扶了boss下床來。

boss傷及心脈,水星寒封了她的內功穴道,若要動用內功,恐怕當真會武功盡失的,身為一名殺手樓的頭子,一旦失去武功,也就意味著失去了一切。

落在坐上,boss執了筷子便往嘴裡塞飯,可是餓極了。

水星寒嗤笑一聲,「沒想到咱們羅剎樓的左護法竟然會向只流浪狗似得狼吞虎咽的吃飯。」

boss抬頭望了她一眼,腮幫子鼓鼓的動,連句話也沒應。

「你怎麼才回來?」墊了墊肚子,boss隨意的問了句。

水星寒怔了一下,「承洛她皇兄被刺身亡了,我陪她去同福客棧瞧了瞧。」

boss頓下筷子,面色有些難看,「哦。」

水星寒看著正吃飯,面色氣息卻完全改變了的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沒事吧?」水星寒不忍還是問了一句。

boss抬起頭,似乎想要看進她的眼睛里,「你還是沒放棄……承洛嗎?」

水星寒摩挲了一下指尖,仍舊道,「我不就是為了追隨在她身邊,才離開的羅剎樓么。」

boss不說話了,悶悶地吃飯。

水星寒挑挑眉毛,繼續運作筷子,其實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放棄,只是,當初不就是抱著這個目的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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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你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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