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幕式的焰火 B

『實力相差太多了……我又開局失利，中央的布局最後被一刀兩斷呢……輸掉也是正常的。我呀

為何要來下這盤棋？』

就算帝君認輸的聲音很小，但是……

「謝謝指教。真是一局勢均力敵的戰鬥……」何靈道輕輕低頭鞠躬，伸手準備掃清棋子。

就是帝君他還能在終盤之前死纏爛打的贏回幾目，但是只要何靈道能力守不失，那麼最後這局大概目測帝君大概會輸七目以上。加上黑子還要讓子五目半……

十多目的差距，讓何靈道直接收拾棋盤就能看出來，他不過是在客氣而已……

突然。

『不要難過，你已經很努力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彷彿被人輕撫額頭，就這樣

「等等！」低頭著的『帝君』突然伸出手一阻。

「難道大哥哥想記住棋譜嗎？確實，是很漂亮的一局呢，靈道這裡這裡正好有帶紙筆……」

「呵呵，圍棋之所以有趣，正是它有著無限的可能。既然還是中盤，說勝負還為時尚早的很，不過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呢～。但是大家都認為是黑子我輸了對吧？

但以在下看來，黑方我只要走一要著，即可勝反勝十餘子。而這著棋我暫不說，請你們想想。誰要是能看出這步棋來，我立刻認輸。」緩緩抬頭其，一個溫和的笑容，眼神掃過亂作一團的觀眾。彷彿在看一個個調皮的小輩。有些戲謔。當然，因為轉頭。最後還努力活動活動了下脖子。貌似有些不適……

「大哥哥你不會是開玩笑吧……」看到一直死纏爛打，最後已經認輸的大哥哥突然坐正。還說什麼反敗為勝的宣言。何靈道皺眉……人是可以用棋交流的。帝君的棋力，何靈道也能感受到一二。絕對沒有達到反超自己太多的程度。

「小弟弟，我承認你確實很強。以後不是龍那就是虎。可惜你現在還是太小了，不是我的對手……」搖搖頭「如果你能看出我這一手……算了，你先看看，說不定是你的話，還能看出哦……我可以給你一個小提示，相對於你所見的這種新銳定石，你還沒有徹底悟透呢。在想想吧……」

這時

『不用你多管閑事！我還沒到輸給一個小孩兒。就耍賴的地步！！要不然無論是落子后趁機偷偷移動對方的棋子，還是把對方的棋子當征子（反正就是各種作弊），反正我根本就不會輸！！』心中響起一個聲音，沒錯趁著帝君一個回憶殺的失神，心魔過……或者說真正的楊過接管了身體。還放出了丟人的豪言……

『呵呵，你還是這麼……，話說這何靈道棋藝怎麼樣？』沒有回答帝君的話，楊過微笑著突然反問道。

『什麼怎麼樣，我知道你比我厲害！但是也別太囂張啦！！還有你這算怎麼回事。接盤俠？！！怎麼可以這樣。』帝君開始碎碎念起來……

『什麼接盤俠！？我們……，算是兩個人嗎？』心魔過反問。

『所以說～，無論是你輸，還是我輸。都是『楊過』這一身為桃花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東邪傳人這一個體輸掉了。或者爺爺的孫子輸了也無所謂嗎？

無法憑自己的實力獲勝。你一定很不甘心吧……』

『誰會～！』

『好了，不要撒嬌了，接下來你要記住這每一步的走法。』

『幹嘛？！』

『因為這個局面。不管如何，也是你拼殺道如此地步的。你自然要看好……首先是十七之五粘。』

表面上。貌似見大家已經多有微詞。楊過溫柔的持子。本來因為換了意識，還是下棋的正常持法。但後來想想。還是用了食指和拇指的外行動作。沒辦法。帝君下棋之所以會這樣抓子，主要是他除了一堆『楊過』的『理論』外，真正對決都是用無情奇力呢……圍棋這種東西啊……不是說你有『理論』就能做的活用的。所以同樣基礎，就算帝君用出『悔棋』『耍賴』『偷子』等等絕技，和心魔過這一大家下棋也是輸多贏少……

不過拋出這些不談，因為帝君的努力，楊過看在眼裡。這局棋雖然陷入死局，但是棋是死的，人是活的。下這局棋的兩人，還是太過單純了呢……

說起來，實際上帝君的精神年齡和何靈道應該差不多。而楊過……被黃藥師親自指導可不是開玩笑的……

因為接下來的局棋打的已經不是單純的技術了……拋出持子，這裡面包含他的全部的全部呢……

人活一世，總要留下些什麼呀……

「十七之五？」發現楊過在大家和自己都不注目的地方下了一子。何靈道皺眉，看是藉由這一步展開推理。不過他此時大勢已成，進一步攻城略地雖然有些難度，但是只要守住巨大的優勢即可。所以……

「小弟弟，我這棋會在我們接下來交手的二十五個子後起到作用，你還小。看不到那麼遠的……」楊過搖頭，看著何靈道微笑的解釋。同時這也激起了何靈道的鬥志了！而這一線生機，終於被楊過奪到了……

於是兩人你爭我奪的再下二十步后。

局勢突然變得有些……怪異……，或者說撲朔迷離，但是何靈道的白子還是具有很大的優勢，而且此時正好輪到何靈道主攻

『……還是死纏爛打嘛……還以為有什麼奇招呢。接下來是該……等等！！』

算到了！

真的算到了！！

還有五步！！真的還有五步！！

「看出來了嗎？你輸了，算是讓子，黑子我應該可以贏了五目半吧……」

「我……輸了……？？」

『那麼……你看出來了嗎？』

『怎麼會呢。這種連線……這種……』

棋局到這裡既然兩方都看出來，那麼也可以結束了。對於旁人來說。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一下子大家就炸開了鍋，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來。此時棋盤上明明氣勢如虹的還是白子啊，但是白子怎麼會輸了呢。五步！是什麼樣的五步能完全逆轉這盤接近死棋的棋譜呢？？

「小弟弟你很好，但可能是因為你身在西域之地的原因吧，你的的年紀，棋力達到這樣已經非常驚人了。建議你看看一書，作者是劉仲甫。相信你還會有很大的進步。不過我絕對你缺少的反而不是棋力，而是單純的對局經驗而已。或者說大局觀吧……」

『那麼你呢？看到了嗎？這每一步都是為你下的啊。』

起身，抱拳。

「那麼在下就先告辭了，相信你也有所收穫。喜歡的話。也可以給他們講解一下……就這樣，有緣再見……」

「哦！哦哦哦……多謝指教。至於您的建言，在下也知道自己缺少對局經驗和大局觀……這也正是我在此擺開陣勢的原因！」彷彿完全被吸進棋盤一般，何靈道此時才發現楊過要走，趕緊起身。同時因為正呆萌，所以算是半無意識的發出這可愛的嗚嗚聲……不過一旦說道棋，又變得十分的幹練了。

「那麼你就繼續努力吧……」撫了撫衣袖，楊過揮手。轉身欲走……

而這時

「真的有那麼厲害？！」因為現在楊過和何靈道剛說完話的原因，所以眾人都下意識的停止討論。這種及其安靜的環境，加上有心人都在研究這份棋譜等等，所以這一聲抱怨反而十分的清晰。

「孫叔是不會騙你，不趁現在和他下棋你會後悔一輩子的！！」來人正是孫勝。只見他牽著一個抱怨的少年行來。因為一些人認出他是昨日『指導』小年之人。所以客氣的給他讓出一條路。不過這樣也讓楊過和他們產生的一個照臉。沒辦法，人群密集程度不可能同時讓出兩條路來，楊過要走。總不能從他們頭上飛過去吧……雖然他有這份輕功。

「哦？看來你又有客人了。你們來。不介意我觀摩一下吧……」既然走不了，那就在看看。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楊過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他有這個資格……

話說這世道，孫勝此時領來的少年。明顯也不相信有那麼厲害的小孩子。沒擺出一福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架勢也算不錯了，所以他也是當孫勝誇大其詞，並不願意的他最後還是被拖來的……

而最後的最後，那童子還是十分不情願的被孫勝按道了何靈道的對面。

「孫勝先生？這位是……」

「啊，這就我昨天跟你說的，鹿克。來這位是未來一段時間註定叱吒西域的崑崙何靈道。你要拿出十二分的實力，一定要贏下這一局！！」孫勝有孫勝的想法。奈何少年鹿克也是沒轍。只能坐正。準備……

「等等！

先讓在下把這盤棋記下。如果現在就和小哥哥對戰。我擔心會忘記這一局～！！」

「好……請便。」

「耽誤您的時間了……」

「沒事，你快點就成……」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首先是……」

話說到此，何靈道反而開始手忙腳亂，包里的紙也卡住了，坐墊也掉了。反正一陣雞飛狗跳之後還打翻了棋盤！！

「我的棋譜啊～！！」何靈道發出哀嚎……因為眼睛一旦盯住棋盤，那麼就會被擺在上面的棋譜情不自禁的吸引，不忍移開視線。想一個走路都不太平穩的孩童，眼睛盯著一處，干起事情不出岔才怪呢。所以最後反而打翻了棋盤。真是……

「呵呵……算了，靈道小弟弟，你先拿另一幅棋和這位小哥下吧。我幫你收拾一下，同時把剛才那盤棋的棋譜還原……」此時楊過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言幫忙。而何靈道自然是千恩萬謝……

要知道，一旦對決，之前的一盤很容易就被忘記了。而身為選手。從第一子開始，重新碼出棋譜更加的容易些……

而一邊鹿克則一臉不耐煩的拄住了臉。真是人生百態……

這時。一隻手則拍在了孫勝的肩膀上。然後他就被來人拉了出來……

「師……主公！您怎麼來了？？」

「叫師父就好，我不過是來看看傳說中的崑崙三聖正太版。誰知居然由此好戲……不過你這個做叔叔的。玉航對小克玩棋本來就多有微詞，說玩物喪志什麼的，你居然帶他出來下棋，真是……算了，我就當沒看見好了。」遙遙頭，來人繞了一圈最後還是決定替二人保密。

「說起來下棋有什麼不好，既陶冶情操，又能培養那個什麼邏輯思維能力……二哥為嘛不喜？」孫勝搖頭，他真的不明白。

「如果你被自己的弟子殺的片甲不留。那麼你也不會讓他玩棋了……話說我這個徒弟（指陸玉航）啊……什麼都好，就是這腦子。不會轉彎……他的棋藝有多臭你不會不知道吧……我這二把刀讓他五子都沒問題。說起來這事兒也怪小克，一點也不知道手下留情，他讓著點玉航……事情也不會搞成這樣。」

「這個……」

孫勝狂汗啊，話雖然如此，但是這種事情不能說啊～！師父威信蕩然無存啊有沒有，沒有了威信還怎麼教徒弟？！

「你也不用想幫他開脫，事實如此，說起來。最近我的棋藝也是所進步呢……你師母之穠現在只讓我三子了。」

這算是自黑嗎？話說這種事情不丟人嗎？？

不過算了，這不是自己要管的事情。

「那個……師父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一見呢？相信能面對聖顏，那何靈道一定非常激動的。」換了個話頭。鹿克比較隨意的開口詢問。這道沒什麼忌諱……或者說不是出身官宦世家的鹿克，根本不知道這種屬於忌諱。老人也不這麼想。所以他也沒太在意開口道

「微服私訪懂不懂？不暴露身份，我一臭棋簍子上去有什麼用？想讓人家殺的片甲不留嗎？算了。我走了，這裡有人我不能見。就內個穿黑色英雄英雄氅的。是不是很眼熟？？」老人最後偷偷指了指楊過道。

「是敵人嗎？！」孫勝冷臉道……

孫勝進入認真模式。一臉剛正！

「敵你毛頭啊～！！」老人負氣道。

孫勝被一擊頭槌打出了認真模式。效果拔群～，孫勝被ko……

「算了不跟你貧了。反正你多看著點。」老人打個醬油就離開了。不跟臨行之前還是又性囑託。

「弟子明白。」

「少喝點酒。」

「這個……弟子真心做不到呢……」

「……_#，算了！懶得管你。」

兩人說話也沒多長時間，而老人走後，孫勝就會道了涼亭。順便幫老人解決了之前嚇尿崩的那位仁兄……（不是幹掉！！）

而這時鹿克和何靈道的棋局已經開始。是普通的對局猜子分先……

鹿克持白，何靈道持黑……

圍棋這種東西，開局只要不是新手，基本沒什麼可說。而且兩人都很含蓄，其實實際上互相都有所看不起。而且還有些越演越烈的情事。就是我不攻擊你要害，你不攻擊我要害。但是在對方眼裡就是，你都看不出要害。這棋下的真沒意思……

總之和之前一副龍爭虎鬥的對持，這局實在太過平淡……淡的跟水似的。古代收三教影響嚴重，有謙讓的美德。從圍棋上的下法上可以看出，現代下法多為攻擊，就是圍住。提子，或者說吃子為目的，而古代棋譜多少用『長』，就是防吃為主。連著的想要吃掉必須要六子。這是圍棋基礎……

不管一方能令人~zz睡著的棋局……當然，這也是因為所謂的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之前如狂風暴雨般的攻防戰，現在看這種對持絕對是一種折磨。所以圍棋才會被誤解成老人棋。

不管鹿克和何靈道這邊『謙讓』來『謙讓』去……

此時楊過在人幫助下以撿好棋子。本來帝君是要用無情奇力幫忙的……這也可以看出他有心伸出的橄欖枝吧……不過還是被楊過以太過驚世駭俗為理由拒絕了。看著帝君饕饕的表情，楊過微笑。

謝過的幫忙的群眾，開始擺起之前的那局棋譜……同時隨著每一子的把棋譜寫下。

大家都知道涼亭的結構，此涼亭之中正好是那種六蹬長桌。是的正好可以擺下兩盤棋具。而見楊過開始擺上一具的棋譜，自然不少人被吸引視線。因為在此還沒有人相處最後五步。而楊過可不是帝君，所以對有人偶爾提出的問題都會回答。

而這邊兩人下的溫柔，就連下棋的兩人漸漸的心都不在棋盤上。經常會出現手持棋子，但是聽楊過的講解而沒有落子的情況。

終於，又到了的那關鍵的一子。也就是帝君看不到希望的那一子。楊過自然要停下，給大家再次思考的機會……

「這是你們上一局的棋譜？你持黑？？那你的實力還算不錯……」鹿克看著棋譜點頭道。

也不怪他如此，想來要留下棋譜，自然是輸了。而這具其本身有著很多亮點，黑子狂風暴雨的攻擊，白子步步為營的布局。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日常激烈的棋譜在古時非常的少見……而且更和少年心性。

鹿克沒講過之前的『帝君』。楊過那種大哥哥的氣質……雖然大家都奇怪於楊過的變化，不過都當他高人的性子，之前那種張揚的性格應該是故意裝出來神馬的。

反正這裡圍觀多數都是看棋的，不是看人的。管你前後的變化如何？

「不！我持的是白子，而且最後我輸了……」

「什麼！？

你說……怎麼可能！！」

聽鹿克問話，何靈道自然搖頭，說道自己持白子時，鹿克依然驚呼。不過驚呼的原因是，棋路。由棋觀人……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如此溫柔的大哥哥下如此瘋狂。而等他在開口要詢問，結果正好聽到何靈道說自己最後輸了。這下他徹底無法淡定了。

而隨著何靈道開口，他也順勢落下手中的黑子。

鹿克此時相和不好了，而何靈道這一手也貼近要害，他不得不多想想……所以這個折磨啊！舉棋不定就是這麼來的吧……最後乾脆先把白子扔回棋盒內。看似盤著下巴在思考，實際上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就差伸著脖子往棋譜上喵～。

何靈道見此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