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三子的解釋

正在糾結於這片空間的存在的兩人沒有發現.當他們提到「永恆之匙」的時候.另一邊.看似毫無所覺的天恆小鬼.那對有點尖的耳朵忽然動了動.

「你是從哪聽說永恆之匙的存在的.」攸灼的呼吸急促了起來.黑瞳中閃爍著急切的微光.就連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上都出現了一小塊不正常的潮紅.

玄之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避開了攸灼吃人似的的目光.

永恆之匙.這個詞語被很多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真是想不在意都難啊.先前他就已經知道這東西非常重要.是這片空間的基礎.也是cobra的真正目的.但是.現在看到了攸灼的反應.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永恆之匙恐怕比他想的還要重要.

能夠讓來自這個時代的翾翎家族嫡系傳人為之變色的東西.恐怕在這個世界上還真不多吧.

沒有去回答攸灼的質問.玄之只是靜靜地地盯著攸灼.面無表情.

「永恆之匙到底是什麼.」他這樣問道.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永恆之匙是什麼.之前遇到的人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那是天城的第三把鑰匙.與前兩把鑰匙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只不過系著天城所有人的靈魂之源罷了.可是現在.他卻弄不清楚了.

永恆之匙.在成為天城的第三把鑰匙之前.必定有著其他的意義.那種意義一定非常的重要.而這.也許就是cobra想要得到永恆之匙的目的所在.

攸灼自知失言.慌忙收斂了多餘的表情.轉而隨意打了個哈哈.

「永恆之匙……就是……就是一把鑰匙唄.只不過存在了很久很久.如果能得到的話.絕對可以大發一筆橫財.到時候我想吃什麼包子都行.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

玄之的眉峰一緊.

攸灼見狀.連忙改口.兩隻手搖的像扇子一般：「不對.剛剛我開玩笑的.呵呵.其實呢.永恆之匙啊.它就是一個勺子.用它盛上來的湯都會變得特別美味……」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這拙劣的謊言.」玄之的臉色愈發嚴峻.他珍重其事地看著攸灼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認真說道：「你的其他事情.我不會去在乎.只是.只有永恆之匙……」

只有永恆之匙.他必須要弄清楚.天城的事情.cobra的事情.還有他之所以來到這個時空的事情.甚至是凌浩和安晴的事情……所有的一切.實在是與他牽連得太深太深.他是真的無法不在乎.

玄之毫不退讓地盯著攸灼的眼睛.而攸灼卻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其他的地方.絲毫沒有回答的意思.

兩人之間的氣氛就這樣陷入了僵局.攸灼的神情愈發的不自然.周圍沒有什麼多餘的聲音.在這樣的情況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人就像卯上了勁一般.就看誰先敗下陣來.

直到在某一刻.玄之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久違的聲音.

「別為難他了.還是我來說吧.」

玄之絲毫不見驚訝地轉過身.身後的人衣袂飄揚.眉目狹長.烏黑的鬢角柔順地垂落在身側.作為少年.此人的身上卻有著這個年紀少有的溫潤儒雅.儼然謙謙君子之風.

正是自天城覆滅后便一直沉睡的翾翎家族第三子.攸昀.

攸昀的靈魂被人禁錮在拘魂軟玉中.自從在噬靈傀儡那裡獲得了能量之後.便恢復了生前的形體.但也是由於這個原因.從那時開始.他便不得不在拘魂軟玉中沉睡.直到前些時候方才清醒.

此時的攸昀絲毫不見平日的嬉皮笑臉.反倒神色凝重.這讓玄之有些不太習慣.

靈魂體的攸昀只有玄之才能看得見.所以玄之轉身看了攸昀一眼之後.便又轉回了身去.神色如常.攸灼依舊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只是嘴巴閉得更緊了.完全沒有察覺到攸昀的出現.

攸昀的出現並沒有在這裡掀起什麼波瀾.就連唯一能夠看到他的玄之也沒有更多的反應.不過此時的攸昀並沒有在意這些.他只是靜靜地站在玄之的身後.對所有的事情不管不顧.彷彿他出現的唯一目的只是將永恆之匙的事情告訴給玄之.

「這些天.雖然我一直在沉睡.但所發生的事情我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攸昀開口說道.卻並未直接提及永恆之匙的事情.反倒是開始分析起了當下的情況.玄之也不著急.連氣息都沒有變化.只是靜靜地聽著.

「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很清楚了.從那時在天城開始.一直到現在.可以說一切都因永恆之匙開始.再往前.追溯到我遇見你之時.我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雖然你和凌浩一直沒有主動提及過.但是無論是噬靈傀儡.還是永恆之匙.這兩物都有一個共性.那便是與靈魂有關.你們所在意的那個組織.似乎一直在找尋與靈魂有關的某些禁物.」

說到這裡.攸昀稍稍停頓了一下.另一邊.攸灼終於受不了這樣的壓力.不自然地後退了兩步.下意識抬手抓了抓頭髮.臉上一副為難的樣子.

「玄之.你一定要問嗎.這件事.我實在是……」他的目光向玄之的身後飄忽.穿透了攸昀所在的位置.凝聚在虛空之中的某一點.這讓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渙散無神.

玄之將目光轉移到其他地方.沒有回答.他身後的攸昀也沒有去在意兀自苦惱的攸灼.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把攸灼當成了空氣.彷彿無法被常人看到的那個是攸灼而不是攸昀.

攸昀的聲音並沒有消失太久.很快.平靜的語調再次從他的口中發出.

「與噬靈傀儡和拘魂軟玉一樣.永恆之匙.同樣是家族的典籍之中所記載的一項靈魂禁物.不過見你的樣子.想必在你們的時代.這樣的東西已經全然不存於世了吧.噬靈傀儡是為食魂.拘魂軟玉是為禁魂.而這永恆之匙.卻主要是用來定魂.」

「定魂……」玄之此時心中無法平靜.儘管他的表情沒有變化.不至於在攸灼面前失態.從而暴露攸昀的存在.但他依舊沒有忍住將這兩個字重複了出來.

定魂.這兩個字說來簡單.但這其實是一個相當逆天的詞語.人死了之後.失去了肉體.靈魂的能量有限.所以會不為常人所見.會逐漸地消散.

生者與死者的距離其實並沒有那麼遠.只不過是生者看不到死者.再也無法與之交流.所以才會感到悲傷.所以才會懼怕死亡.

但是.換一種情況.假使死者的靈魂被賦予了定魂的能量.不會自行消散.而且能夠如同生者一樣與人交流.這樣一來.死者又與生者有什麼區別.生與死又有什麼意義.

就像天城的影子.魂歸之地.水底之城.這種地方不就是一個典型的定魂之地嗎.玄之一時有些懊惱.如此典型的特徵.他先前竟然沒有想起來.

「你在說什麼.」攸灼的臉忽然在他的視野中放大.

玄之一驚.忽然想起了攸灼既看不見攸昀也聽不見他的聲音.自己剛才的那一聲嘀咕倒是顯得有些突兀.於是.他連忙簡單收拾了一下心中的驚訝.搖了搖頭.

攸灼見狀.反而嘿嘿一笑.頗有陰謀得逞的意味.

「很好.不如我們做個交換如何.」

「什麼交換.」玄之有點不太能夠跟得上攸灼的思維.

他的心緒還在攸昀的話中徘徊.問出這句話純屬下意識.這對兄弟雖然在大部分的時候還是比較相像的.但此時顯然不在那大部分的時候之內.兩個人同時在耳邊說話.偏偏一個一定要聽卻不能回答.而另一個無論聽與不聽卻一定要回答.能分辨出兩人各說什麼就已經不錯了.若是還得同時對兩人的話進行深度的思考.那還真是挺為難的一件事.

攸灼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很簡單.剛才你說的那什麼一定不想讓我知道吧.我也不會問.但是作為交換.你也別逼我了.如何.」

彷彿是存心惡作劇.就在攸灼說話的同時.攸昀也再次開口：「永恆之匙關係重大.在一年前便已鬧出諸多事端.我這一次沉睡.想起了很多事情.雖然記得不太清楚.但我似乎隱隱能夠感覺到.好像我的死就和永恆之匙有什麼關係.六弟不願告訴你.可能就是基於這方面的原因.」

他口中的六弟.自然指的便是攸灼.

玄之此時都有點混亂了.這兄弟倆絕對是故意的.兩個聲音同時在耳邊聒噪.相互混在了一起.他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絕對要精神分裂.從這一點來看.此時的攸昀絕對又回到了那個二貨模式.至於什麼溫潤如玉.什麼溫文爾雅.全都是為了惡整他而故意做出來的假象.

胡亂應付了攸灼兩句.玄之索性轉身.果不其然.之前的那個謙謙君子早已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巴掌大小的那個小攸昀..臉上掛滿了便秘般的扭曲表情.一看就是憋笑憋成的內傷.正是原來的那個二到家了的拇指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