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含糊

第070章、含糊

杜霜醉覺得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爹娘縱然對她不大理睬,可是把她指給許家,傳出去名聲不好聽,有賣女求榮的嫌疑,杜中玉為人中正古板,斷然受不得流言蜚語的羞辱,所以他拒絕在情理之中。

只不知這好事者是誰,太不厚道了。

但想來這點齷齪心思未必是許家的意思,畢竟許夫人神態倨傲,話里話外是不願意禍害好人家的姑娘,否則說什麼樣的人家都是輕而易舉的事,許家還真不一定相中杜家,相中自己。

總之沒成,過去也就過去了。

杜霜醉輕吁一口氣。

晴暖接著又道:「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奴婢想,許家定是聽聞過風聲的,只是不曾放在明面上,所以也就裝作不知。況且許家和杜家一向沒什麼往來,這事不了了之最好。便是樓家,只怕也並未聽聞。昨兒在許家做客,奴婢瞧著五姑娘的眼神一直在許家七公子身上打轉,後來又借了奶奶的衣服,再到後來傳出許七公子衝撞了女客,不知道有多少人都錯認了是奶奶失了清名……」

這杜霜醉倒不怕,謠言再盛,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刻。

只是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旁人利用的棋子,尤其樓采鳳明目張胆的打扮成自己的模樣去誘引許七,怎麼想怎麼覺得膈應。

她一直沒把和許七的幾次接觸當回事,唯獨感到心虛的就是昨天那一次。她和許七之間終於從清清白白走到了暖昧不清這一步,杜霜醉很是煩惱。

晴暖打量著杜霜醉的神色,小心的道:「五姑娘的心思,奴婢私下揣測,大抵也就是想借著奶奶的名頭,萬一事發也可推到奶奶身上,未必是知道些什麼隱情……」

只可惜她太天真,從來這天底下就是紙包不住火,她那點小伎倆哪夠許家看的。還不是三兩下就露了馬腳,不僅丟了自己的臉面,也丟了樓家的臉面。

杜霜醉不置可否。

晴暖道:「奴婢總覺得,好像許家對奶奶也格外注意似的……奴婢和晴萱原本守在奶奶房外,是寸步不能離的,可是世子夫人三番兩次著人來叫奴婢們過去,倒像是故意為之。」

故意把她和晴萱支走,就為的是讓許七有機會單獨和杜霜醉相處?

杜霜醉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仔細回想,好像也是,世子夫人穆氏為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多平易近人的。可那天她卻肯用心敷衍自己。還把她素來交好甚密的知交故友介紹給自己。

杜霜醉敢肯定。穆氏肯和她這麼交好,絕對不是看在徐家的面上。要是她對嫂子徐氏這麼親和還說的過去,可對她杜霜醉,有點過了。

再聯想到許七的雙獾玉墜。杜霜醉就覺得沒有什麼是想不通的。看來許家對於許七的心思不是一無所知,並且也不像她想的那樣無動於衷,到底對她起了疑心。

杜霜醉又氣又羞,又窘又惱。想著許七在她跟前裝瘋賣傻,可到底還是把她算計了。試想做為許七的家人,只怕對他真傻假傻是心裡有數的,自己這不是上趕著往人家槍口上撞嗎?和不知羞恥的樓采鳳相較,還真是烏鴉落在豬身上,誰也別說誰黑。不知道許家人在背後怎麼譏諷嘲弄她杜霜醉呢。

杜霜醉恨不能再給許七兩個耳刮子,叫他有多遠滾多遠,以後別再糾纏她了。

她的臉燙的緊,勉強鎮定心神,道:罷罷罷。不管他們接二連三的試探,意欲何為,總之她現在已經是百口莫辯,那就不辯也罷。

許七對她的用心,怕是連樓家也有所察覺,只是不知道樓家會如何處置她。

杜霜醉托腮不說話,一邊是確實想著自己的心思,一邊也是藉此遮掩臉上的燙意。她望著面有憂色的晴暖,不禁笑道:「我看是你想多了,哪有那麼多彎彎繞,就是巧合罷了,不管人心怎麼複雜,到底各家都是要臉面的……」

就當是巧合吧,樓采鳳確實是沒帶合適的衣裳,許家世子夫人和她投緣,願意和她結交,許七也是誤打誤撞闖進去的。

杜霜醉打定主意以後要更加小心,面上不動聲色,反過來勸晴暖。

晴暖的神情一松,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奴婢也就是這個意思。」她點到為止,露出一抹勉強的笑意道:「想來只要奶奶嚴防死守,旁人便是有害奶奶之心,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杜霜醉和晴暖說了一會兒話,便意態懨然的回了平潮居。倒是巧,鄭氏帶著歡姐兒來玩了。

這還是杜霜醉嫁過來後頭一次有人上門坐客,當下忙吩咐人上茶,抓了點心果子給歡姐兒玩。

鄭氏笑著打量杜霜醉道:「弟妹好雅興,我一聽說了如錦的事就來看望弟妹,怕弟妹鑽了牛角尖……不想倒是白跑一趟,聽丫頭說你自去園子里賞花玩景去了。」

杜霜醉心道,鄭氏這話說的貼心討巧,可其實揣著什麼樣的心思,可就只有天知、地知,她自己知道了。

只怕是來看自己笑話的還差不多。

三房還真是多事之秋,這才一兩個月,笑話不斷,真不枉這些人捋胳膊挽袖子,興緻勃勃的守著看戲。

杜霜醉打起精神笑著敷衍鄭氏:「二嫂說笑了,出了這樣的事,我哪還有賞花玩景的興緻,是心裡實在憋悶,才出去走走的。二嫂有心,勞你惦記,我打心底里感激不盡。」她面露惆悵,卻又強顏歡笑的道:「還是二嫂過的歡喜自在,真讓霜醉羨慕。」

「咳,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鄭氏唇角含笑,一副過來人的口吻:「三爺還年輕呢,貪圖個新鮮情有可原,等再過幾年就好了,所謂花無常開日,人無再少年……」她擠擠眉眼,壓低聲音道:「那些個顏色,怎及得上弟妹的十分之一?三爺總有收心的時候,弟妹何必操之過急?」

這都當她妒婦拈酸,才有今日打壓如錦一事了。

杜霜醉並不辯解,只嘆息道:「借二嫂吉言。」

鄭氏坐直身子,正色道:「不是我這做嫂子的託大,這件事,弟妹你做的有點過了,不管怎麼說,添人進口都是喜事,三爺年紀不小,也很該有個一兒半女了,你不該攔著。家裡情況你也瞧見了,幾位爺子嗣上都比較艱難,所以太太一直都睜隻眼閉隻眼,還不都是為了樓家香火考慮?說起來弟妹也嫁進來有些時日了,竟沒有一點動靜么?」

她的眼睛利如鉤,有意無意的落到杜霜醉腹部,杜霜醉就覺得發冷,抽痛,她羞赧的垂頭道:「這是天意,強求不得,二嫂說的是,霜醉記在心裡了。其實說起來我也冤枉著呢,三爺去了西山有些時日,一直都是如錦她們幾個輪流服侍,我也是怕三爺身邊人少,又沒有幾個老成的媽媽盯著,況且那邊熬藥也是不便……這才一回來就請了先生替她們把脈。這不,喜脈才診出來,誰想如錦就小產了呢?」

杜霜醉一臉遺憾,鄭氏明知道她不過是裝腔作勢,也不免一臉同情的附和道:「這中間定是有些誤會,倒是讓弟妹枉擔了虛名。那如錦也是太不經心了些,自己身子怎麼樣,她心裡最清楚,就該一早和你提,也不至於出這樣的事。罷了,這就是天意,回頭我自會在母親跟前替你辯白幾句。不知者不罪,說到底是那孩子與樓家無緣……」

兩人東拉西扯,從如錦她們幾個很快扯到昨天去許家赴宴上頭,鄭氏好奇心起,問道:「聽說許家七爺生性愚鈍,不通世事,可是真的?怎麼好端端的就把五妹妹給衝撞了?許家也是京城的風雲人物,怎麼會如此無賴,也不道歉,也不賠禮,是想就這麼把事給糊弄過去了不成?」

杜霜醉不知道鄭氏是真的不明白前因後果,純粹是因為好奇所以來打探,還是奉了誰的吩咐故意來試探自己。

杜霜醉無從揣測,總之她沒做虧心事,也犯不著替誰遮掩,索性打著太極道:「男女有別,也就遠遠的瞧見了許家七公子一面,瞧著倒還好,形容他丰神俊朗、玉樹臨風也不為過,至於呆不呆,又呆到什麼程度上,實在不得而知。五妹妹和他誤打誤撞湊到一起,也是無意,我不在場,只是聽說,許家態度曖昧,尚無定論,也不是我能揣測得了的,你說是吧,二嫂?」

鄭氏托腮凝神,聽杜霜醉問到自己頭上,便笑道:「可不是,這是家裡長輩們的事兒,我們也就是干著急罷了。」她眼波流轉,以帕掩唇,輕笑道:「不過我怎麼聽說弟妹和這位許七公子倒是挺有緣似的呢?上次弟妹回門,便被許七公子攔了馬車,後來許七公子乾脆就闖進了杜家,莫不也專程為了弟妹不成?」

這話字字誅心,大有不把許七和杜霜醉捏合在一起冠上「姦夫淫婦」四個字不罷休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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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妻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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