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眼中的伊氏
莫凌雨聽著周圍的動靜，小心翼翼的時不時浮出水面，小口小口吸食著來之不易的空氣，然後再深吸幾口氣，傳給北冥澈。
北冥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不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們可以堅持多久。
好似那些腳步聲漸漸遠離。
「騰」的一下，莫凌雨拉起有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北冥澈出了水面。
「喂，二少……」
她的聲音此刻也略微有些顫抖，見北冥澈半天沒有反應，頓時又使勁推了推他的身子。
北冥澈微微動了下唇角，牽扯出一抹笑容，半眯著的眼睛也慢慢張開。
一絲光芒閃過，透過清光的眸子更加閃亮，「女人，我還死不了……放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會護你周全。」
莫凌雨此刻真想拿塊磚頭將這個男人砸暈算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不著邊的話。
護她周全？現在的樣子究竟是誰在保護誰！
「女人，你還是不信我？」
北冥澈低沉的嗓音再次在耳畔響起，莫凌雨望著眼前男人骨骼分明的俊顏，那依舊虛弱卻沉穩的聲音讓她的心莫名一顫。
不信他？
她好似從剛才開始就無比堅定的莫名其妙的相信了他，不是么？
晃神之際，她的小手突然被一隻冰冷的手扣住，莫凌雨微微垂下頭顱，唇瓣再次被北冥澈吻住，氣息在兩人唇齒間徘徊，那樣細柔的吻幾乎讓莫凌雨失去方向。
直到許久之後男人的唇再不動一下，莫凌雨方才慢慢睜開眼睛。
「北冥澈！」
他濕漉漉的衣服上全是觸目驚心的刺紅，黑色的發也耷拉在額前，掩住他所有的目光，胸口幾乎看不到起伏。
莫凌雨趕緊伸出手指探向他的鼻孔，小手卻在瞬間被那隻冰凍的大手愕然扣住，「女人，你怕什麼……」
虛弱的嗓音還不忘帶著一絲調侃，那眸子微微睜開一條縫隙，眉眼彎笑著看向一臉驚措的女人。
「喂，男人，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嚇人！」
剛才那一剎那，莫凌雨的心是從未有過的恐慌。
她扶著他慢慢起身，望著眼前的道路，是一片迷茫。
北冥澈輕輕一笑，用手指了指方向，「女人，朝那邊走！」
「這邊能走出去？」
「嗯，雨澤他們應該還在那邊，如果運氣好，我們就得救了！」
莫凌雨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什麼我們！是你才能得救好不好！
兩人蹣跚的一步步向前移動，無邊無際的荊棘叢他們身邊滑過，莫凌雨還是忍不住望了受傷的北冥澈一眼。
「你……究竟哪裡還受過傷？」
是的，她確定他肯定是身上的舊傷被扯動了，才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
北冥澈的身子一顫，詫異?詫異的抬起雙眸，「女人，沒想到你居然觀察的如此仔細，看來還真的是很關心我呢！」
臉上又露出痞笑，可眼底卻深深埋下一絲察覺不到的哀傷。
淡淡的嗓音再次襲來，「女人，你知道什麼是絕望么？你體會過絕望之時那種沒有出路，沒有退路，連活著都會感覺是種罪孽的感覺么？」
莫凌雨的身子一頓，絕望？
她的嘴角最後掛上一抹凄笑，絕望么？她豈會不懂！豈會沒有體會！
「二少，如果我說你所說的絕望，我不但身有體會，甚至比這更可怕更離奇的我都經歷過，你信么？」
北冥澈好看的眉目蹙了一下，望著身側似乎隱忍著怒氣的女人，眯了眯眼睛。
「女人，我覺得……你是不是和誰……有仇？」
北冥澈的語氣驚奇的平緩，或許是因為自身確實沒有太多力氣的緣故吧！
心裡「咯噔」一下，莫凌雨的視線直直和男人淡若的目光交錯，只是這麼一瞬，她突然有點驚慌失措……這個男人的眼睛，好似正在一點點將她吞噬，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是啊是啊，和我有仇的人不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們就已經拉上仇恨了！」
莫凌雨撇撇嘴，眼睛瞄上北冥澈指間的那枚戒指。
哎，冤孽啊！
「嗤」，北冥澈也深表同意。
「二少一直都在國外？那麼對於a市的商業界，了解么？」
不知怎麼，莫凌雨忽然想到個問題，北冥家在a市也是響噹噹的商業巨頭之一，那麼對於她們伊家，他究竟知不知道呢？
「嗯？」北冥澈側目，深深的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女人，你是在小看我么？」
「那……伊氏呢？二少了解么？」
莫凌雨剛問出這一句話，已經明顯感覺到北冥澈的身子一動。她的心也同時提到嗓子眼。
「女人，你對伊氏感興趣？」
久久之後，北冥澈方才緩緩出聲。
「那……對於伊薇兒，二少覺得她是怎樣的人？」
「呵——」北冥澈的目光漸漸收攏聚緊，「之前，我覺得她應該是一個不拘泥於一切的女人，可是後來……」
他搖搖頭，「後來我已經在國外了，所以也不好評判。」
是么？
莫凌雨悶聲一笑，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能看透她的本質！
或許在沒遇到楚斐羽之前，她一直都是那樣隨心所欲的嬌嬌千金吧！
「那楚斐羽呢？二少覺得他能坐穩這伊氏總裁的位置么？」
沒想到這一次她的問題，卻換來北冥澈一記嚴厲的警告，「女人，我現在真得很懷疑你問這些的目的是什麼？難不成你因為感情受挫就要去投入那個楚斐羽的懷抱？女人，我還沒死呢！我告訴你，這樣的想法你腦袋裡一點兒都不能有！知道么！」
看到莫凌雨那一張面無表情甚至是越來越暗沉的臉，北冥澈方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過世的伊總呢？」
提及自己的父親，莫凌雨明顯心底一顫，父親的死猶如一把利劍，深深刺穿過她的心，直至插入骨血讓她痛得連哭都哭不出來。
彷彿感覺到了身邊女人的異樣，北冥澈側目，他不想錯過這個女人任何一絲的神色變化，可是……除了剛才短暫的失控，此刻的她靜的就如一潭死水，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