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章:野心

一百四十七章:野心

一本《玩斗秘笈》,讓安然看到七女恣意飛揚的人生,她明白,這是七個姑姑以另外一種方式告訴她:實力的強弱決定人生的高度!

不過,幾位姑姑,你們這麼早就教導我怎麼跟人斗轉乾坤,真的好么?我才五歲、五歲、五歲!而且家中爹娘愛兄姊寵,雖說是有那麼幾個熊親戚在背後瞎鼓搗事兒,可都被她坑到了人生的無底谷,還在繼續下墜期;目前,能與她鬥鬥的也唯有躲藏在暗處的諸多敵人,其他的人,哼哼,她還真沒放在心上過;就憑她神仙家眷、護國公主和榮親王府小郡主的身價,多少人巴結她還來不及呢,明著跟她斗?即便是誰有那個敢惹神仙的膽量,還要再問問她手裏的真槍實彈,以及她的皇帝偽爹和王爺親爹答不答應。強權社會的法則是:權力至上!

「好了,教壞了小然兒,看寧辰怎麼搜刮你們」,葉心懶懶的開口,警告幾個女人適可而止,她敢篤定,再放任這幾個女人說下去,古代版的《斗術大百科全書》沒準就會在天愁大陸應時而生,同時誕生還可能有古今第一所『斗術學院』,全面系統的教習人如何玩轉各種斗術。

葉心啥時候添加了這『聊死天』的技能了?幾女凝眸間瞄到皇後娘娘和寧靜臉上已經僵住的笑容,都識相的閉上了嘴,寧靜也就罷了,好歹在現代也被教育了近二十年,倒是皇後娘娘跟她們隔着不知道多少個時空和年輪的代溝,她們這言論在她的心底着實是有些離經叛道、駭人聽聞了,都是教育惹的禍!

皇后初聞這樣叛逆的言論,驚駭在心頭停留了幾秒,便被一種叫做欽羨的感覺替代,她也想像幾人這樣隨性、率性的活一次,可惜,她的身上背負着重重的枷鎖和責任,哪一重都容不得她任性妄為。

斂去內心淡淡的失落,平復下來的皇後娘娘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跟貴客們站在門口,頓時,皇後娘娘的臉上猶如火燒一般燙起來,臉上的笑容也帶上幾分微囧。

微微側過身,引領着幾位尊貴不凡的客人往殿內走,一連聲的吩咐人看座上茶。

在皇後娘娘一連串的吩咐聲中,滿殿妃嬪和宮女如夢初醒,就是在宮中經歷過無數突發事件的的薛嬤嬤也不例外,實在是玉女們來得太過突然了,任誰都沒有一點心理準備,還好還好,玉女們沒有責怪她主子的失禮和怠慢。

薛嬤嬤低頭退步,欲帶人去搬座椅、泡茶,腳剛抬起來,就聽到一聲聲驚呼在身畔此起彼落;悄悄抬眼,只見皇後娘娘的鳳座兩旁驚現兩張似床又似軟榻的大擺件,長長方方的看不出材質,扶手、靠背都用精美的綉品包裹着,鳳座正前方還有一張與鳳座同寬的木質的、玉石桌面的低矮桌案,桌案上琉璃的茶盤和茶具一應俱全,剔透的壺嘴中,氤氳裊裊的水汽似雲似霧正慢慢地溢出,如芝似蘭的茶香在殿內逐漸蕩漾開來,聞之令人沉醉在淡雅卻又幽邃的香氛之中。

如果說滿殿妃嬪前一刻彷彿置身在夢幻里,那麼此刻的現實場景無疑將她們打入了夢魘,尤其是看到那些英姿颯爽的女侍衛們將一個又一個裝滿珍玩的箱籠呈獻給皇后的時候,她們險些就要崩潰了,因為玉女們說:這些都是送給皇后的私禮!私禮!私禮!

私禮,顧名思義就是私有禮物,說白了就是這些禮物都屬於皇后個人獨自享有,若是皇后不同意,就是皇帝也無權處置。

人高的玉珊瑚樹、造型各異的玉石擺件,隨便拿出哪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精緻、華貴、唯美的首飾更是吸引了住她們的目光,其他的不說,單單是一副簡單的珍珠耳環都得值個千八百兩的銀子;更讓她們眼紅的是那據說已有上千年年份的雪蓮、靈芝和人蔘,這可是美容養顏的佳品和救命的仙藥,至於那些什麼仙果、靈果就更不要提了,這些寶貝憑什麼都是皇后私有?無數的眼刀齊刷刷直奔皇后飛去,恨不得把她戳的粉身碎骨。

皇后對滿殿妃嬪的嫉妒的要死的目光全然無覺,她已經看的目瞪口呆了,這禮物太過珍貴,有心想要婉拒,被人家一句『凌姐姐可是瞧不上這些』給堵了回來,她哪裏是瞧不上啊,她是怕這些東西會給皇宮招來無數的飛賊和家賊有木有。有心想要再婉謝,七個小女娃齊刷刷的站到了跟前。

「雲依依見過中華國皇後娘娘」,「兒臣見過母后」,「臣女見過皇後娘娘」,「民女拜見皇後娘娘」,終於輪到七個小美女出場了,天知道她們等的有多憂傷。

金殿外的宴席已經擺好,那一盤盤精緻的菜肴光是看都能讓人口水橫流,隔着暖如陽光的金光圈圈似是都能聞到食物的香氣,簡直不要太誘人了。

「都免禮,免禮」,為首的小丫頭眉眼中有着三分葉心的神韻,眸光流轉間透露出幾分狡黠和靈動,周身上下包裹着濃濃的清貴氣息,傲嬌卻沒有半點蠻橫氣息,格外的討人喜歡。

「皇後娘娘,這是初雲國信王府小郡主雲依依,葉心的外甥女,也是葉心的侄女」,葉心嫡親的姐姐嫁給了她夫君的堂弟信王世子;據說,初雲皇室目前陽盛陰衰的很,皇子有十多個,而女娃只有雲朵和雲依依兩人,這兩個女娃受寵程度可是超越了國寶;特別是雲依依,不僅是信王爺對這唯一的孫女寵愛如命根兒,就是葉心的爹爹,一代江湖霸主『千幻郎君』,都把這小丫頭給寵上了天了,只要小丫頭高興,信王爺和千幻郎君都能趴在地上給小丫頭當馬騎。

「皇后姨母,我們可以出去玩嗎?」小丫頭顯然是見過大場面的,一點都不懼生,謝過皇後娘娘后,直接對皇后提出自己的請求。

「可以,去玩吧,要看護好小客人,知道嗎?」皇后笑着應允,後面的話是對安心和兩位公主說的。

「皇后姨母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人欺負了她們」,雲依依指了指旁邊的六個小女伴,拍著小胸脯跟皇後娘娘保證,隨後,給皇後娘娘、寧靜和七個姨母福了福身,七個小丫頭手拉着手,嘰嘰喳喳地跑了出去。

皇后欲派人跟着,被霍夕攔了下來,有雲依依那個小混世霸王女在,根本就不用擔心誰能欺負了她們,只要她不主動去欺負別人就萬事大吉了。

皇后和寧靜的心暗暗抖了抖,萬一,這小混世霸王女帶壞了她們乖巧貼心的女兒,怎麼辦?心裏是這麼想的,可話卻不能說出來,只能在心裏期盼着她們乖巧貼心的女兒一定要堅守住自己的本心,不能被雲依依的混世霸王氣給熏染了。

皇后、榮親王妃和玉女們在上首喝茶聊天,談論的輕鬆愜意,可苦了滿殿的妃嬪,她們來皇后這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能在玉女們跟前刷個臉么,現在期盼中的人兒已經坐在了眼前,難不成她們就這麼干坐着充當雕塑木墩?

於是,被無視了的眾妃嬪不甘心充當雕塑,紛紛起身,走到殿中央,還不等她們行禮,冷冰冰的一個『吵』字輕飄飄落入耳中,緊接着,一束堪比凌遲的目光掃射而下,鐵血、凜然、殺氣騰騰,嚇得她們呆立當場。

「你們都退下吧」,皇後娘娘直接下了驅逐令,一眾妃嬪如蒙大赦,一個個急匆匆地告退,生怕晚了半步,就會被那目光的主人給剝皮剔骨了。

皇后心裏不由暗暗讚歎:不愧是罰惡玉女,連目光都凜冽如刀,真是好氣勢!

趕走了閑雜人等,屏退了殿內隨侍的眾宮女和薛嬤嬤,葉心拿出一個儲物紫玉鐲給皇后,交會皇後娘娘使用方法后,讓她把殿中的箱籠全部收入到了玉鐲里。

皇後娘娘手撫著腕上剔透的淡紫色玉鐲,眼神亮晶晶的,這就是傳說中神仙儲物的法寶?真是太神奇了!

趁著娘親觀摩皇後娘娘驚奇的可愛神情,安然悄悄蹭到葉心身邊,小手抓着葉心的衣袖,眼巴巴的望着葉心,她想去葉心的空間探望外公和舅舅們,順便去檢驗一下鬼衛們和暗影迷蹤四部暗衛的訓練成果,求通過,求通過。

葉心伸手點點她嬌俏的小鼻子,這小人精如此之快就拿捏住了她的軟肋,真是不得了。看她嘟嘴的軟萌小模樣,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只好把她嬌軟的小身子攬入懷裏,在她耳邊輕聲承諾道:「現在還不行,晚宴之後帶你去」。

安然身中的蠱蟲才清除不久,身子還很虛弱,她怕小丫頭承受不了幻泉霸氣變態的折磨;她們是專為安然而來,有了皇帝的大喇叭廣播,滿京城的人應該都知道安然身中的東華國巫靈族的劇毒已經解了,安然一定要在晚宴上露個臉證實一下;再者,她答應過寧辰那個死摳,必要時給榮親王府和明王世子一個護身符;還有私心的一點是:她希望中華國真正強大起來,不會重複前世中國曆經的悲壯史詩。

「姑姑,你們真的要在這建立玄機門和天下第一庄?」安然仰著小腦袋問葉心,水眸中溢滿了感激。她安然守護自己的家——榮親王府,而榮親王府世代守護著中華國的安危,幾位姑姑在這建立玄機門和天下第一庄,是在給她立威,給榮親王府立威,更甚者是在給中華國立威,她們在用行動告誡世人:中華國、榮親王府和她安然在她們的庇護之下。

「是玄機門和暗夜王國」,天下第一庄就是玄機門!她們都是玄機門弟子,不過是那幾個女人懶,甘願做隱形弟子也不願打理門內的瑣事,而她恰巧又佔了玄機門大小姐的位置,自然而然就掛成了招牌。

「暗夜王國?」安然低喃著,有什麼從心底破繭而出,讓她想要淚流滿面。

「是的,暗夜王國,這是你舅舅送給你和明王世子的禮物,費用他都給弄來了」,一想起那數量要以噸來計量的各種口味的薯片,葉心就想要把寧辰揪出來痛打上幾天幾夜,打着她們的名號來賣薯片,虧他想得出來,這要是在現代,先把她們的巨額代言費拿來再談。

「不會真的是薯片吧?!」安然腦中一記靈光,她可沒忘舅舅走之前跟她說的賺錢的大買賣,以她對舅舅寧辰半毛不拔的個性的了解,建立暗夜王國的大筆費用不是要她自己去賺,就是想要她坑這幾位超級女富翁;從葉心的反應來看,她知道自己猜對了。並且,她還猜到:薯片的數量絕對會讓舅舅把他兒子、孫子成長所需的一切費用都賺了回去,就是不知道舅舅會付出多少代價來拿這份分紅。想到舅舅委屈巴巴的請求幾位能跨越時空的姑姑給他大開時空後門,安然就想笑,這筆費用,舅舅有想過人家會怎樣加倍要回去嗎?她好希望能看到舅舅吃癟的精彩鏡頭。

「凌姐姐,這麗嬪什麼背景?她跟榮親王府的通房奴婢章小蕙又有什麼關係?」冷不丁的,葉心拋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麗嬪是吏部尚書楊四海之女,原是五皇子的母妃德妃,后被為貶麗嬪,她與榮親王府的通房奴婢章小蕙是姨表姐妹;章小蕙兩年前被廢太后選中賜為榮親王庶妃,這其中少不得有麗嬪從中斡旋謀划;後來,章小蕙因給榮親王下藥不成被貶為通房奴婢時,麗嬪還在皇上跟前為其喊冤訴屈,皇上沒有理會;我和皇上都懷疑麗嬪往榮親王府塞人大有陰謀,多番查證卻找不到任何證據,吏部尚書府這些年來也是毫無異常」,皇后雖然不知葉心為何問起麗嬪和章小蕙,但也沒有隱瞞麗嬪和章小蕙的關係,更是把皇上和自己對麗嬪及吏部尚書的懷疑說了出來。

「葉心,是不是安心她們出了什麼事?」寧靜緊張了,德妃是因為自己被貶為麗嬪的,在這後宮里,若是麗嬪存心想找安心的麻煩,那是再容易不過了,而且事後還會有替死鬼來替她受罰,明明知道就是她做的惡,卻偏偏懲治不了她,還要看她在一旁跟你耀武揚威,那感受,能活活憋屈死人。

「放心,有事的不會是她們」,確切地說,有事的是麗嬪和幾個妃子,還有她們的一群跟班太監和宮女們,那幾個小丫頭不過是在一團混戰中暗下個絆兒,藉著勸架之機偷踹幾腳罷了。

皇貴妃的寢宮內,梅妃昏沉沉的睡着,燒灼般的體熱給她的臉上增添了一份嫣紅,「水、水、水」,她彷彿是被人關在了火爐中炙烤,極度的乾渴讓她失去了喊叫的力氣,只能低喃著。

「母妃,母妃,您慢點喝」,一口清涼入喉,她迫不及待的大口吞咽著。這時,兒子略帶擔憂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梅妃幽幽睜開乾澀的眼睛,看着七皇子泫然欲泣的小臉,露出一絲病態的微笑。果真是病來如山倒,她不過是聽說安然遭了東華國巫靈族聖姑的暗算,焦急之下受了些風寒,誰料竟會到了卧病在床的地步,還嚇壞了她的一雙兒女。

「母妃,您再多喝點,這是罰惡玉女的外甥女送給妹妹的仙露,您喝了,很快就能痊癒的」,七皇子把玉碗直接送到了梅妃的嘴邊,若不是有微微的波瀾在玉碗中層層漾開,梅妃都要懷疑玉碗裏空無一物了。

就著兒子的小手,梅妃把玉碗中帶着些許甘甜的、純凈到透明的水一飲而盡,一股清涼順着咽喉滑落腹中,剎那間擴散到四肢百骸,湮滅了體內那股燒灼般的火熱,讓她有種被凈化了的微妙感覺;頭疼欲裂、咽喉腫痛、鼻塞流涕、雙眼乾澀,所有的病痛都統統消除了;還有最神奇的,她似乎比以前耳聰目明多了,宮外的爭鬥聲和叫罵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包括混亂中小女兒和四公主為麗嬪吶喊助威的聲音。

曾經的德妃和她手下的戰鬥力有多麼的強悍,不要說在皇宮,就是整個京城那都是家喻戶曉人盡皆知;現如今被人壓着打、被人團滅的真的是曾經的德妃軍團嗎?要是不親眼看看,她絕對不會相信這是事實。

「來人,給本宮更衣」,這些個妃子都敢打到自己的宮門外了,她這個皇貴妃若是不出面懟一下,會不會讓他人覺得她實在是太軟弱可欺了呢?梅妃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想去看曾經的德妃、現今的麗嬪被人圍攻笑話去的。

「母妃,您還是先去沐浴吧」,七皇子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拽拽梅妃的衣袖,一碗仙露就把母妃體內的毒素都給驅除到了體表,這味道實在是臭的熏人;看母妃現在生龍活虎的樣子,完全不復往昔的柔順、嫻靜、沉默和隱忍,莫非這仙露兼具驅毒和改變人性格的雙重效用?

「來人,備水,本宮要沐浴」,梅妃也察覺出了自己的不適,肌膚上好似敷了一層厚厚的油泥,嗆人的臭味讓她幾乎暈厥,但更讓她想暈過去的卻是兒子眼神中隱匿著的小小的嫌棄,臭小子,你那是什麼眼神?孩子長大了果然是不如小時候乖了,更不如小時候可愛了!

梅妃心裏有點小失落,而後,突然惡作劇似的用帶着臭味的、油泥般的黑手捏了把兒子光滑細嫩的小臉蛋,這就是你嫌棄娘親的代價。

七皇子有一瞬間的呆怔,這般性格鮮活略帶頑劣的母妃雖有些令他無語,但更多的是欣喜,他好喜歡好喜歡這樣的母妃,這樣有喜怒哀樂的母妃才更像個有血肉、有感情的人,而不是一具空有靈魂的行屍。

梅妃沐浴的空檔,宮外的混戰已經進行到了尾聲,曾經的德妃有多風光,現在的麗嬪就有多狼狽;以前總是她去欺負眾妃嬪,現在輪到她被眾妃嬪聯合打壓,境遇落差之大讓麗嬪心中對榮親王夫婦的怨恨愈加濃烈,若是榮親王早日接受她的籠絡,若是榮親王妃沒有回歸,她哪裏還會淪落到今天的境地。

怨毒陰鷙的目光掃過安心微笑着的小臉,「榮親王、榮親王妃,總有一日,我要你們跪着來求我!」

「這麗嬪留不得!」皇後宮中,麗嬪的臉被定格在超大號的水晶似的熒屏上,隔着空間,都能讓人感受到麗嬪此刻內心的陰毒,皇后心裏有了決斷,想着今晚就跟皇上商討一下麗嬪的去留。

寧靜沒有說話,麗嬪命運的歸屬她無權決定,皇後娘娘當眾發了話,她就等著看結果就是了,她相信皇后是真心的不想留下麗嬪這個禍害,而不是就嘴上說說罷了。不過,一切的決定權還要看皇上的意思。

「一條伺機咬人的毒蛇,小然兒,你說是養着她好呢,還是宰了她好呢?」霍夕把決定權交給安然。

「先拔了她的毒牙,再養著」,麗嬪塞人進榮親王府是想找到進入那個神秘寶藏的令牌鑰匙,她懷疑過麗嬪跟當年贈送她爹爹令牌的老者有關聯,卻很快又給否了,若真的是有關聯,不可能對令牌一無所知;而事實上,麗嬪只知有令牌,卻不知令牌的模樣,那就只有一種情況:麗嬪是通過他人知道令牌的存在的,而告知她令牌存在的人有可能也不知令牌真正的樣子。

當年贈牌的老者是誰,有什麼身份,重傷他、迫使他流亡他鄉的,是他的敵人、朋友、族人、還是親人?這一切都已無從考證;她的爹爹得了令牌后,曾大肆招人來辨別令牌為何物,想要令牌的人不可能聽不到半點風聲,是令牌本身的樣子實在讓人很難跟寶藏密匙聯繫在一起,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不敢前來索要令牌,安然覺得前者的可能性要大過後者。

還有一種可能,找令牌的人知道令牌在王爺爹爹手裏只是一種猜測,換句話說,找令牌的人知道是王爺爹爹最後救了那個老者,卻無法肯定老者一定將令牌送給了王爺爹爹,畢竟沒有誰會傻傻的將寶藏的密匙擺出來供人欣賞,更不要說是大肆招人來辨識了,這有可能是老者故意布的局,給人一種令牌就在王爺爹爹手裏的假象,以此來保護令牌真正的擁有者;有了這層設想,找令牌的人越發不確定令牌是不是真的就在榮親王手裏,所以急需派人進王府去打探虛實。

可是,榮親王府里的下人基本都是家生子,侍衛和雜役又都出自近衛和軍中,其他的人很難混進王府,即便是混進了王府,想要靠近榮親王的身邊就更加的困難,可能是經歷過無數次的失敗,這才有了跟麗嬪或吏部尚書府合作塞人進榮親王府的計劃。

麗嬪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心高氣傲的她不會去做那個隨時都會被拋棄的棋子,更何況她身邊還有個五皇子在,想要與她合作,條件只有一個,而且是最誘人的那個:皇位!

這是又跟皇家奪儲掛上鈎了?安然只覺得心塞的不行,有一種抓狂叫做:敵人對你十分了解,可以隨時隨地牽着你的鼻子走,你卻悲催的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只能通過些蛛絲馬跡自己去猜、去想、去推斷,生活啊,這是活生生要把她逼迫成神探的節奏嗎?

「怎麼說?」霍夕以眼神示意安然接着說下去。

「假設,麗嬪暗中與某人合作,她死了,某人就會重新去找尋新的合伙人,部署新的戰略,而我們依舊對暗中的人一無所知;麗嬪廢了,在她還有剩餘利用價值之前,暗中的人不會輕易就把她拋棄,只要她與那人還有接觸,我們就能順藤摸瓜」。

麗嬪入宮多年,有五皇子傍身,又有娘家吏部尚書府做後盾,只不過是多年來被皇帝暗中誘導的太過囂張跋扈,但這不代表着麗嬪沒有腦子、心機和城府;從她能讓章小蕙經過重重篩選被廢太后選中並賜予榮親王為庶妃一事,就能看出她的手段有多高明,這樣的人會輕易去相信一個陌生人的承諾嗎?肯定不會!

安然斷定,麗嬪對跟她合作的人肯定不會百分百信賴,只要她對對方存有戒心,就一定會對追查令牌的事有所隱瞞,那麼,在沒有把麗嬪知道的消息全部挖出來之前,找令牌的人就一定還會再跟麗嬪傳遞消息,或者交換條件。

「寧辰那個妻奴妹控雖然小氣吧啦的,但是在對孩子的教育這方面,做的還真是非常的不錯,看他把小然兒教的多好啊,榮親王妃,寧靜美女,你家小然兒轉讓不?」

「不轉讓,出租也行,我先租個十年的,保證把小然兒養的白白胖胖、粉粉嫩嫩,美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小然兒,姑姑還教你駕馭雷電,弄個流星雨什麼的都是小意思」。

「小然兒,跟姑姑我去吧,別的我不敢保證給你世間最好的,但有一點:姑姑絕對不會限制你的自由和思想,就是你把天給捅破了,頂不濟讓個子高的去撐著就行了,誰敢說個不行,咱懟死他,再敢犟嘴,咱就一把火讓他到幽冥地府找閻王小鬼們去暢想人生去」。

「然兒乖,咱不去聽法律課,姑姑教你萬里冰封,誰惹你不開心不高興了,咱就把他做成冰雕,一萬年不化的那種」。

「去,就你那冰雕萬一把小然兒給凍傷了咋辦?然兒,姑姑教你玩風,清風縷縷、颶風來襲,或者魔鬼風暴,保證你到哪都能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皇後娘娘徹底傻了眼了,寧靜則是想哭,這幾個女人是組了團的來搶她的女兒嗎?還轉讓出租,在她們的認知里,自己像是那虐待孩子的狠毒後娘么?安然可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心尖兒寶貝,親生的、親生的、親生的!

「幾位姑姑,你們還可以再不正經點兒么?轉讓?還出租?既然這麼喜歡女孩,自己去生十個八個的好了,反正在古代也沒有超生罰款這一說」。

安然撅著小嘴,嘴裏還不停的小聲嘀咕著,小身子一扭坐到了葉心的腿上,一雙小肉手摟着葉心的小蠻腰,一頭扎進葉心懷裏,留給眾人一個完美的側臉,本寶寶不開心,不理你們了,讓你們打趣我,哼!

「小然兒乖乖,姑姑錯了,來來來,給姑姑抱抱」。看到粉嫩的小女娃嬌憨的貼附在葉心懷裏,幾個女人稀罕的不行,恨不得把安然從葉心懷裏摳走。

安然故意重重的冷哼一聲,轉頭,把小臉整個埋進葉心懷裏,留給眾女一個後腦勺,那傲嬌的小模樣可愛至極,勾引的眾女一個勁兒的嚷嚷:怎麼可以這麼可愛?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她們萬一要是生不出這麼可愛的小棉襖要怎麼辦?

「那就一直生,直到生出來為止」,安然悶悶地補刀。

古人極為重視子嗣,認為多子多孫是家族興旺的象徵,她的爹爹現在已經有兩對兒女了,可又讓她的娘親有了寶寶,不過,說起來她才是最幸福的那個,有哥哥、姐姐和即將出世的弟弟,好像也是差了一個妹妹,這個遺憾堅決不能有。

「娘親,我也要個妹妹,這樣我就哥哥、姐姐、弟弟和妹妹全都有了」,安然從葉心懷裏探出頭,極為認真的跟寧靜說道。

看着小女兒滿臉你不同意我就哭給你看的認真小模樣,寧靜勉強點了點頭,她怕她一搖頭,小女兒就會被這幾個神通廣大的女人給拐跑了,她們意圖拐帶的心思都毫不避諱的表現在了臉上,她才不會給她們下手的機會。

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覆,安然歡快的縮回葉心懷裏,她愛極了葉心身上清甜的、來自大自然的純凈氣息,就連她的小肚子也跟着歡喜的咕咕叫了兩聲,這是餓了?今天的午宴上,她幾乎沒吃什麼東西,在一品樓補充的一碗意麵,經過一番折騰早就消耗光了,她是真的餓了!

「霍夕,看看赴宴的人到的差不多了嗎?」沒到的人就不用等了,因為等某些不相干的人而餓著自己人,特別是懷中的小嬌娃,這可不符她們的行事準則。

霍夕隔空在水晶屏幕上一點,鏡頭立刻轉換到了金殿外的廣場上,插天入地的恢弘壯闊的金色光柱中,一桌桌精緻菜肴已經擺好,就等著主人下令開席了。

光圈之外,圍着朝堂上的大臣和家眷們,此刻盡皆對着滿桌的美味佳肴都忍不住地在吞咽著口水,有的更是狠狠地吸著鼻子,全然沒有了平時高高在上、一本正經和端莊的模樣。

這是一頓飯就讓人現了原形?安然剛想豎起大拇哥對着七個女人大肆讚美一番,霍夕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直接閉了嘴了。

「傳罰惡玉女令,開宴時間到,到了的人自己組團,二十人一桌,沒到的人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金殿外,罰惡玉女令一出,人群頓時騷動起來,特別是正對着金殿的皇宮大門口處,騷動尤為突出。

「老王爺,明王爺和世子殿下跟着眾位玉女娘娘門下的高人們去辦差去了,騎着那麼、那麼、那麼大的一隻雪雕,嗖的一下子就飛走了,奴才不是不想去給您找人,實在是因為:奴才沒有翅膀,更不會飛呀!」小太監委屈了,明王和明王世子就在這宮門口跟着玄機門的人騎着雪白的巨雕飛走的,當時宮裏宮外的很多人都親眼目睹了這一盛況,這麼神奇的事,人們早就口口相傳開了,他就不信老明王在宮外沒有聽聞到半點風聲,聽到了還讓自己去找人,這是成了心的為難自己啊,就因為自己阻攔了老明王帶着他的義子一家四口入宮赴宴?

奶奶的,你說你老明王要入宮,這是他一個小太監說阻止就能阻止的了的嗎?還不是皇上有『一個官員只能攜帶四名家眷入宮赴宴』的聖旨在,明王和世子已經佔去兩個名額,還剩餘三個名額,老明王就要帶這麼多人入宮赴宴?這可是明顯的違逆聖旨,他能不阻攔么,不阻不攔的話,第一個掉腦袋的就是他這個小人物。更何況今晚是玉女賜宴,這麼大的事可萬萬不能在他這第一道識別身份的關卡上出了亂子。不然,萬劫不復就是他的下場!

小太監委屈但堅定立場的樣子讓老明王氣恨到了極點,兒子、孫子和玉女門下仙徒騎雕飛走的事已經傳遍了大街和小巷,他就是聽到了這個消息才急匆匆地趕來,為的是趁兒子和孫子不在的時機、借兒子和孫子的名跟玉女門下仙徒交好,為自己的外孫拉攏些人脈,也讓義子一家在眾仙家面前露露臉,萬一得了仙家的賞識,最好是能得到眾玉女殿下的夫君們的認可,也是女兒和外孫日後為逐鹿皇位的一大助力;而這一切都要趕在那對不孝兒孫回來之前完成,之所以要這樣的迫切,皆因他有種強烈的預感,皇帝會藉著宴請玉女之機,將太子之位落實在大皇子頭上,若是這樣,他的外孫將來想要謀奪皇位就會難上加難。

「老王爺,罰惡玉女已經下令開席,你若是不急,還請您往邊上讓讓,讓後面的各位大人和家眷進去,若再耽擱,怕是大家都不能赴宴了」,老明王的軟轎橫放在宮門口,被擄奪了王妃頭銜貶為庶妃的前明王繼妃帶着兒女擋在軟轎的一頭,而另一頭則由明王義子一家攔路,看着那張面色陰沉、眼藏凶光、與老明王有八成想像的臉,小太監心裏偷偷吐槽:狗屁義子,長得比明王還像老明王,分明是老明王在外的私生子!

「是啊,老王爺,您若是要等明王爺和世子,還請您先讓個路,本王和諸位同僚已經等了多時了,再等下去,可就是對玉女殿下們的大不敬了!」越王、越王妃帶着兒子、兒媳和孫兒緩步走上前。

傳聞,老明王有一義子,因長相酷似老明王,而深得老明王的歡心,老明王對義子一家的寵愛和信任甚至超越了親生的明王父子,誰說傳言不可信,老明王現如今的舉動就是最好的證明。

強忍着心胸中澎湃的殺意,老明王擺了擺手,示意轎夫把軟轎順過來,給被堵的官員和家眷讓開一條路,再堵下去,明天的朝堂上,後面這些被堵的官員鐵定會玩了命的參奏他,而皇上也會趁機落井下石。這些年來,他手中掌握的大權就是這麼被一點點移交到了兒子的身上,使得他現今處處被動。想到已經不再受他控制的兒子和孫子,老明王眼神愈發晦暗。

「多謝老王爺體恤」,越王對老明王和冷承坤意味深長的一笑,昂首闊步向前,再晚些時候,玉女周邊的位置不定被誰人全部給佔了去。

不遠處,醒目卻不炫目的金黃色光暈中,視線到達的地方,很多人已圍桌而坐,「父王,我們……」要進去嗎?八個人,想要全部進去,要怎樣辦呢?若只能進三人,由誰進去呢?時間太過緊迫,已經由不得人猶豫和遲疑,因為皇宮的大門正在緩緩關閉,負責點卯的小太監也已經隨着人進了宮門,此刻正守在宮門口,就等著老明王做最後的決定,他好關門。

老明王沒有回答,只是目光沉沉的盯着那金黃色的光暈,不知所想。

王庶妃垂眸,老王爺這是打定主意要帶那一家四口入宮赴宴么?那一家四口還真是本事不小,把老王爺哄得對他們如此寵信,這麼重要的場合,想盡了辦法也要把他們帶在身邊。瞥了眼另一邊上滿臉痴饞相的冷哲瑋和冷哲寧兄弟,再看看他們身旁一個面色深沉、一個暗藏得意的夫妻,特別是此時冷承坤那張酷似老明王的臉孔和如出一轍的神情,王庶妃心裏咯噔一下,疑竇突然就如決堤的洪水,一發無法制控,這冷承坤真的只是老明王的義子嗎?

似是感受到王庶妃那一瞥的眼神中的懷疑,冷承坤不屑的勾起唇角,待到明王父子掙脫老明王掌控的那一天,就是他取代明王的日子;到那時,權勢有了,財富也會隨之而至,權勢和財富集聚,他也可以謀划屬於自己的宏圖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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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田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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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七章: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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