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皮狗

「讓你別動。」

方景書又如法去拍他，他這下閃開了，沒臉沒皮的，不僅沒生氣，還咧嘴樂。「別這樣嘛，你太凶了，東西可賣不出去。」

「你看我怎麼樣，我幫你賣，你把這條項鏈送給我。」

方景書想這人太二流子了，心裏非常不喜歡。

「拿過來，我不要你幫忙。」

「真的？」對面的少年貓眼眯起來，神情有洞悉事情真相的狡黠。「那你的攤位離我越來越近總不會真是因為喜歡我吧？」

方景書倒沒料到這看似淺薄招搖的少年倒是心中透亮精明。

她語氣平靜「這是兩碼事，我並沒有影響你什麼。」

她一點也沒被戳破的尷尬，平心靜氣的伸出手「把東西還給我。」

「還什麼？你瞧，我戴這個是不是剛剛好？」少年嘟嚷着退開一步。

那項鏈實在簡單得很，就一條黑色的繩子上墜著一個手指粗的圈圈，銅不銅鋼不鋼的不知質材。他今天穿着一件淺色的t恤，拿着東西在胸口比了比，自已立即得出「非常適合」的結論。

這人臉皮實在厚非一般，人家話都說到那份上了，他老大爺恁裝聽不到。方景書瞟一眼手腕上的時間，臉一沉上前就要拿回東西。

莫藍退了一步，拉開領口，項鏈貼身放了，露出一截黑繩子在脖子上，他挑挑下巴做了個你奈我何的表情，對對面的明顯生氣的人挺挺胸，無賴道「那好吧，你拿。」

方景書定定看着人，突然蹲下身開始收東西。

這下少年倒愣了一愣「噯噯噯，你幹嘛呢」

方景書手腳麻利得很，頭都不抬，轉眼東西收拾收拾了大半。

莫藍哪料到這人說不玩就不玩了，伸手就去拉人家收東西的手腕。

「你收什麼呀，不高興你可以罵我呀。不就一條項鏈嘛。」

方景書抬頭，留海有點亂，眼神卻平靜得讓人疏離「送你了。」

「啊？」

方景書的耐心到此為止。

她低頭繼續收，旁邊站着的少年不知是不是知道她真生氣了倒也沒聽到再吭聲。

方景書心倒不是為這小無賴流氓的行為氣到，她一個擺攤的，本身仰人臉色，哪裏不受氣？只是想着這傢伙仗着一張臉人氣實在不錯，她本想佔着這優勢多賣點兒，看來也行不通了。

正想着看來又要換遠點的地方時，聽到頭頂上的對話聲。

「不錯吧，看看，配淺色的t恤又大方又着色，這東西簡單戴着一點也不顯小氣。」

「還真不錯。那這繩兒可以換成別樣的嗎？」

「可以可以，你要什麼樣的，這有別的顏面，白色的，綠色的，彩編的。。。還有嗯，什麼來着。」

方景書收拾的手停頓了一下，沒吭聲。

一個黑影大咧咧蹲下來，那黑色的掛圈從他的衣服里重新溜出來在他淺色的t恤前晃晃蕩盪，「我記得還有什麼來着？」

頭頂聲音又問「皮的，皮質的有嗎？」

「有嗎？」賴皮狗問方景書。

方景書只是微微一停又開始收拾。

然而，短暫的安靜后那聲音又不依不饒地響起來。

「有嗎？」不知怎的，方景書硬是覺得這次聲音有些堵氣的委屈在。

方景書一抬頭，才發現兩人離得極近。

近得他瞬間討好笑開的表情一覽無遺。

方景書站起來朝客人笑笑「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