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子萱

30第30章:子萱

「母親,近日我確實在給幾個姐搜羅女先生,有幾個先生我還沒有見到,只不知裡面是否有子萱先生了。此事是兒媳疏忽了,我馬上命人去查。」楊氏的話說的不明不白的,不知是去查子萱在不在府上還是去查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泄露了消息。

「嗯。」木老太太淡淡的應了句,然後才笑容滿面對於老太太說:「妹妹先稍等片刻。不瞞妹妹說,這府上幾個小的姐皮猴一般,年前老二媳婦就想請個女先生約束一下,這事報了我,我也就交給二房的辦了。只怕是府上的下人不長眼,將子萱丫頭請到府上卻沒有及時稟告。」

木老太太這話說的滴水不漏,不管現在子萱到底在不在木府,木府的主子們的責任也都撇清了。人家想給自家的姐兒們找女先生,吩咐手下的人搜羅些像樣的,子萱正趕在這個時候回了京城,被請進府里倒也正常。

老太太雖不是小氣的人,但想到昨日差點誤會了子萱,難免就帶了些不依不饒,追問道:「既是交代給了二房,那怎先問的竟是長房的方氏?

木老太太臉色也帶了些不好看,但還是答道:「妹妹,這些年咱們兩府雖是疏遠了些,但好歹都是一等公爵,這府上的基本的規矩還是不曾變的。雖說這事我交代給了二房,但木府的當家主母還是老大媳婦。女先生沒定下也就罷了,若是選定了,必是先過了老大家的眼的。」沒說出來的潛在意思就是,「這都過去四五天了,若是受你器重的子萱在府上,肯定是已經過了方氏的眼了,誰知道老二媳婦竟然還沒一一看遍。」

老太太舉起茶杯喝了口茶,掩了嘴角的冷笑,心裡不屑。老太太相當看不上木家的家風,一個個從老到少用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如家常便飯,留下來的哪個手裡乾淨。就說這木老太太,也不過是木爵爺的繼室罷了,還是個妾抬的。先木夫人所出的,唯有一子一女,兒子是木家大爺,女兒嫁給了謝家大爺謝天亮,守邊關至今未歸。

而當時是妾的木老太太的女兒木青青是庶長女,被當時還是太子爺的當今聖上相中,母憑女貴,先木夫人莫名其妙的辭世后,這妾侍就被扶正了。不過即便如此,她活的也不見得舒坦,話都要說一半留一半,這要是個笨的說不定還聽不出來木老太太沒說的那些話。像謝府於府這種專出直脾氣的爵府,是絕對不會把女孩子嫁到木府,倒是楊府也是文人聚集地,不反感木府,所以四爵府分開來看也是分幫派的。老太太明白木老太太這話不僅想要炫耀自己府上守規矩,也是在炫耀自己府上權大勢大,下人們找來的女先生竟是三四天了都沒有看遍。

老太太放下茶杯,像是根本看不懂木老太太的炫耀一般,半譏半諷道:「那是,能被府上下人看對眼的,哪個不是好的。」

眼見木老太太沒聽明白自己的意思,她也不等木老太太開口就接著說:「只是這子萱,是我年前就去信定下的,萬事具備,只等她來京城了,我倒是不曾打聽過其他的女先生,只當子萱是必定去我府上的,所以沒有貴府這麼多的選擇。」

木老太太這才察覺,自己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正想開口辯解幾句,可於老太太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又接著說:「姐姐也知道,這子萱是跟著二公主嫁給於府的衍哥的,衍哥雖不是出身嫡支,可也是於府的人。二公主身份尊貴,深的先帝喜愛,就算相中的是於府的嫡少爺,咱們也只有歡喜的份,可嫡系裡沒有適齡的,加上二公主又相中了衍哥,夫唱婦隨,這才隨著衍哥分了出去。」

「話雖如此,可不是說,子萱自二公主辭世后就已經贖身離府了?而且,我怎麼聽說,子萱對於府是頗有怨言的?」木老太太淡淡的問。

「這都是些什麼人亂嚼舌頭?!」於老太太佯裝生氣的問,「老姐姐可別聽人亂說!衍哥和二公主情深似海,那一支為什麼去了江南?不就是因為江南的環境對二公主的病有好處,再說,衍哥在京城就才名頗顯,去了江南沒多久就建了雅軒書院,這幾年也站住腳了。二公主離去前把慕容蓮月托給於府打點,離世前一紙公函,這慕容蓮月才真真成了於府的財產。至於子萱為什麼離開江南於府,我也是知道一些的,不過是與二公主主僕情深,不忍觸景生情才離開的。再說,子萱可不是自己贖的身,想當初,二公主自覺大限將至,親自為她請旨,直言她死後子萱或可入宮做女官或可恢復自由身,就當子萱替她活著,請聖上不要勉強。」

木老太太聽的老太太的第一句話有些怒了,不管是哪的下人傳的閑話,這話最終卻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於老太太這一罵豈不是將自己也罵進去了?只是聽到後來竟也顧不得生氣了,如此看來這子萱是大有來頭的,只為什麼自己不曾聽到任何風聲?

江南別院的管家人,傳回的消息是「子萱與江南於府不和,自請離去,為生計做起了女先生,學問不差;於府常常送金送銀的示好;」自家府上的女先生不是非她不可,不過是聽說子萱是自幼跟隨二公主的書房丫頭,這才起的心思,況且二公主極為受寵,身邊的人哪有差的?而且,當初她聽到這消息,認為是於府做了對不起二公主的事情,要不然二公主去了江南才三年,年紀輕輕的二十六歲就死了?興許這二公主的死也跟江南於府脫不了關係,江南於府才會如此低姿態的示好。

不得不說這木老太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倒是以為自己府上骯髒事多了,別的府上也不平靜。實際上,於昭衍與二公主情投意合,根本不曾背叛二公主,而二公主帶去的教養嬤嬤更是有手段的,不勞公主管家,大事小事嬤嬤就處理了,所以江南於府平靜的很。只是二公主從娘胎裡帶了毒,身子一直不好,太醫私下曾對當今聖上說,二公主興許活不過二十四。

二公主是先皇最後一個孩子,比當今聖上小了十四歲,皇上憐惜嬌弱的二公主,所以威德十九年,皇上剛繼位就打著先帝遺命的幌子,在慕容蓮月為二公主建了避暑的水榭,可剛過一年於府就分了家,二公主所在的旁支要去江南立府。皇上一開始對於府還有些不滿,但想到二公主已經二十三歲,既然有自己想去的地方,就放手也好。威德二十三年,聖上得知二公主辭世,感嘆道:於府待皇妹不薄。

二公主從娘胎裡帶了毒症,這消息在當時的貴族圈裡並不是什麼秘密,可惜當時的木老太太還不過是個妾侍,等木老太太升級到貴族圈了,這消息雖然過時了,可只要稍微打探打探,便知真假。可這木老太太仗著自己的女兒成了太子妃,后又被扶正成一品爵夫人,最後成了皇上的丈母娘,深覺自己多年媳婦熬成了婆,有皇后女兒給自己撐腰,便有些自高自大,不把他人放在眼裡。

於老太太也不看木老太太的神色,接著說:「你也知道衍哥尚了公主,沒有什麼實職。因是二公主臨終請旨,所以不算在皇家私信里,這奏摺是跟公函一道快馬加鞭先送到於府的。奏摺我家老爺當天就入宮承上了,這公函卻是妹妹我經手處理的。這些年我與子萱的聯繫也不曾斷,子萱一直不曾成家,只安心做學問,我年前原不過是試探著問問子萱願不願回京城幫我,子萱這丫頭也是念舊的,並不曾推辭。而聖上在威德二十七年,感念子萱忠誠,下密旨:不論子萱是否回宮,都是正四品女官,於府必要善待於她。這聖旨是李公公親自交到爵爺手上的。姐姐,不管怎麼說,子萱今日是必須要跟我回府的,還望姐姐不要難為於我。」

木老太太帶出了滿臉的懊惱,她整日打鷹,今日卻被鷹啄瞎了眼了。這樣能在當今聖上眼裡排的上的人物,自家如果以禮相待,雖說不會留在府上做女先生,但總能交好幾分。想到這,看了看既糾結又欣喜的楊氏,沒好氣的說:「怎麼還沒查明白?老二家的,你親自去查。」

楊氏反應過來,明白老太太的意思是讓她立馬放人還必須以禮相待,亡羊補牢了。

楊氏揪著眉毛,祈求的看著木老太太。木老太太一見楊氏這神色,就知道她動歪心思了。怕是知道子萱的這些事情,更不想放手了。

木老太太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但還有外人在,也不好太不給楊氏臉面,只得厲聲喝道:「老大媳婦,你陪你弟妹一起!」

楊氏眼見沒有迴旋的餘地,才起身,跟方氏一起行禮:「是,母親。」言罷,就退下了。

「嫂嫂,你說母親這是怎麼想的?原來不知道也就罷了,總是可有可無的。現在既然都已經弄清楚了這子萱的來歷,這女先生若能留在府上,對府上幾個姐可是大有益處。嫂嫂也見過子萱,先不說她跟皇室的關係,單說這份氣度這份學識,教出的女兒還能是差的?」楊氏憤憤的跟方氏抱怨。

原來,木老太太、方氏、楊氏都已經見過子萱了。楊氏確實是在給幾個姐找女先生,楊爵夫人便介紹了一位姓房的女先生。只是這先生從外地而來,楊氏便派了自己的親信姜嬤嬤到京郊去接。也是巧合,姜嬤嬤接上了房先生就看見了剛下馬車的子萱。這姜嬤嬤一心討好木楊氏,於是只說自己的主子是楊府的楊氏,請子萱入府一敘。

子萱上了馬車,卻也只當是於楊氏的馬車,直到入了木府才知道上錯了馬車,只是子萱也沒太當回事,滿心以為拜訪了木老太太之後就可離府。怎知這木府的主子沒一個正常的,自己都言明是入京給於府的幾個姐做先生的,要離府而去,可木府的主子不懼於府,不肯放人,只軟硬兼施的讓她做木府小姐的先生。子萱追隨二公主快二十年,再加上這麼幾年的歷練,早就看不上這些手段,什麼富貴榮華也甚少放在心上,一直不肯點頭。

「弟妹,強扭的瓜不甜。再說,人無信不立,既然子萱先生是先答應的於府,只要於老太太不放人,她便不會同意的,這可是讀書人的脊樑。」方氏勸說道。

「什麼讀書人,不過是個奴才!還有,你又不是沒見那於老太太的態度,可像是願意放人的?」楊氏不屑的撇撇嘴。方氏比木楊氏還小兩歲,所以,每當只要方氏的語氣帶了些勸誡,楊氏總是不服氣。

「弟妹慎言!於爵夫人總歸是長輩。還有,子萱先生是自由身,更是官身,可不是什麼奴籍。」方氏提高聲音對楊氏說。

楊氏看也不看方氏,只嘀咕道:「聖旨都沒接,算什麼官身。」

方氏無奈的搖搖頭,只得說:「快走吧。見了子萱先生,弟妹一定把身段放的低些,不可意氣用事。」

楊氏暗裡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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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爵門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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