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緣由(一)

21第21章:緣由(一)

於珊坐在地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春香說著話,後院的練武廳卻是鬧翻了天。

韓師娘急急的隨著冬梅到了後院練武廳,院內謝洪、齊彥、於華、於簡都被架在木凳上,謝昆跪在地上,幾個小廝拿著木棍站在旁邊。

廳內,於爵爺和韓師傅不言不語的坐著,大爺於昭軒正火大的拍著桌子,朝著院子大聲喝罵:「於華於簡,你們倆還有完沒完了,三天兩頭的鬧騰,不把府里折騰個底朝天你們就不算完是吧!打,給我打,打死一個留一個!」

老太太本來正在勸韓師傅消消氣,聽得這話,看了看還在拍桌子的老大,沒好氣的說:「老大,你能不摻亂嗎?!」

韓師娘快步走到韓師傅的面前,伸手就擰了韓師傅的耳朵,說:「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韓師傅和韓師娘是半路夫妻。

韓師傅是在自己的妻子身亡後去從了軍,因心無牽挂又有一身好武藝,戰場上殺敵狠厲,在隊伍里很有名氣,升了個不大不小的隊長,負責一小片區域,整日站崗巡邏;

韓師娘是邊塞少數民族人,出身沒落的武學之家,天資出眾,武學上的造詣不淺。韓師娘先夫錢虎也是武人,韓家代代在邊塞過活,韓師娘嫁人後也沒離了邊塞。有次兩人外出遇見番邦部隊,雖然兩人都身懷武藝,可到底雙拳難敵四手。錢虎死撐著,直到韓師傅帶了兵前來相助。錢虎臨死前不知是不是腦袋抽筋,把韓師娘託付給了韓師傅。

韓師傅一直自責在自己的巡邏範圍內,竟然救助不及,是以對錢虎提的事二話沒說就應了。韓師傅照顧韓師娘三年,從來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三年後,韓師娘鬆了口,兩人湊活著過日子,雖然韓師娘練武時不注意壞了身子,一直沒能有孩子,但韓師傅對她一如既往。韓師娘再冷的心也捂熱了。戰亂結束后,韓師娘就隨了韓師傅回到了京城繁華之地,靠韓師傅的束脩過活。

此刻韓師傅見韓師娘發了火,一個粗壯的漢子,獃獃的愣是說不出話來了。

於爵爺、老太太和大爺都愣愣的看著韓師娘手下像貓一樣的老虎。好在老太太進屋的時候就遣了丫頭們出去,現在也就冬梅看見這場景。老太太輕咳一聲,說道:「冬梅你也下去。」

韓師娘剛進屋,見韓師傅赤紅著臉,一看就是犯倔了,想都沒想就扯了韓師傅的耳朵。此刻聽到老太太的動靜才想起這還有外人,急忙鬆了韓師傅的耳朵,上前請罪。

「行了,這沒什麼。只是,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老太太毫不在意韓師娘的失禮,倒是好奇到底什麼事,惹得於爵爺和韓師傅都上了這麼大的火。

「是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於昭軒也開口問道。老太太轉眼看了看她的大兒子,竟是滿臉疑惑狀,老太太氣不打一處來,他都不知道發生何事,就敢搶在於爵爺前面喊打,真是!

於昭軒只比老太太早進屋一步,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見於華於簡都被架在木凳上,別家的孩子他不敢發火,但是自家的他覺得還是做得了主的。

韓師傅氣紅著臉,只來了一句:「貴府少爺尊貴,我是個粗人,教導不力。還請爵爺老夫人另請賢明!」說完,一抱拳,回身拉著韓師娘就要走。

門外幾個少爺,聽了這話,神色各不相同。於華於簡是不捨得,謝昆無動於衷,偏偏謝洪齊彥眼睛亮了起來。

韓師娘一把把韓師傅拉住,狐疑的看著他。自家人知自家人,韓師娘知道自己相公是個粗人,但絕對不是不守禮法之輩。韓師傅在部隊混到了隊長,手下管著百十號人,規矩還是守的。韓師傅說的出這話,明顯是委屈了。

「韓老弟,你要走我也不強留,只是單就此事,我需給你一個交代。此事確實是這幾個小子的不是。這幾個小子不成器,要打要罰本該都隨你,只是你的顧忌我也知道。老大隻敢處置於華於簡,對另外幾個小子卻不敢下手。」

於爵爺頓了頓才接著說:「老狐狸既然說了幾個小子若是犯錯,我這個做妹夫的該打打該罵罵,想必也不會怪罪我僭越之失。」

說完就讓外面的小廝開打,大有拿著雞毛做令箭的意思。

韓師娘急忙喊:「慢著!爵爺,按理說我一個婦道人家,沒有插嘴的餘地,只是,既然這事牽涉到我當家的,我當家的又是個直脾氣,說不得是他的不是。只是還望爵爺解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老太太聽得直點頭。這話她問過一遍了,可是人家兩個爺們理都沒有理。眼看韓師傅怒極,聽於爵爺的話,錯又是在自家這邊。如果她出面攔著,難免有種包庇的嫌疑,讓韓師傅心裡更不痛快。可是韓師娘出口就不一樣了,於爵爺這架勢,是要替韓師傅出氣了,人家內人要知道到底因何事鬧僵,可不為過吧。

於爵爺聽了這話,略有顧忌。最終嘆道:「也罷,這事沒有比昆哥更清楚的了。昆哥,進來回話。韓師傅,先坐吧,稍安勿躁,今日這事,我必會給你一個交代。」

謝昆站起身,複雜的看了看還趴在木凳上的四個弟弟。於華、於簡、謝洪、齊彥都滿懷期待的看著他,可能都覺得自己沒什麼大錯。在謝昆看來,這事四個少爺都有錯,這事要是落在自家祖父手裡,估計也要上棍。怎知於爵爺脾氣跟自家祖父竟如此相似,含混不過去。想到這,謝昆嘆了口氣,決定實話實說,挨一頓就挨一頓吧,也都長點記性。

在謝昆的描述下,事情就變的清楚了起來。

原來自從謝昆、謝洪、齊彥易師韓師傅,雖也適應良好認真習武,可終究放不下車師傅的養女車想容。於是每逢沐休,總是不約而同的到車師傅的府上拜訪。車師傅病早就好了,只是車師傅自從偶然聽說因自家養女讓謝洪齊彥生了嫌隙,車師傅自覺對不起謝爵爺,竟是主動辭了這差事,更是將車想容拘在閨房,無事是絕不允許外出的。車師傅並不曾教養女武藝,只請了一個衛嬤嬤從小教導車想容,大了更是又教車想容女工,順便學學大盛王朝的規矩。車師傅雖然知道兩位少爺三天兩頭的探望是什麼意思,但車師傅本就愧疚,只裝作不知,最後竟然借口外出找差事,閉門不見了。

兩個少爺也是膽大的,仗著有點本事,正門走不了就翻牆進了府。這日,兩位少爺一合計,看車師傅真的不在府上,就躲閃著往後院去。兩位少爺倒是都沒什麼壞心思,只是長日見不到車想容,想偷偷瞄兩眼。怎知被衛嬤嬤發現了。衛嬤嬤竟然隱瞞不報,直接帶著少爺進了閨房與車想容見面,只說府上當家的不在,合該小姐招待貴客,兩位少爺雖然覺得進想容閨閣不合理,但他們溜進來本就想見車想容,此刻光明正大,正合了心思。

那衛嬤嬤是個心大的,眼見車想容越長越妖艷,就動了用她巴結貴人的心思。偏偏車師傅最是忌諱這些,府里又沒有貴婦帶著車想容去交際,這嬤嬤正困頓的時候,謝洪齊彥就給她遞了個枕頭。

車想容見了兩位少爺,未語淚先流,很是惹人憐愛。

原來,車想容見車師傅總是神色複雜看著自己唉聲嘆氣,就以為養父因為丟了差事,心裡不舒坦。車想容閑聊間便把這猜測跟那嬤嬤說了。那嬤嬤就趁機攛掇說,車師傅丟了差事,是因為車想容的緣故,勸她跟兩個少爺求求情,讓車師傅回謝府教導少爺。車想容沒做過求人的事,不僅覺得委屈,更是羞愧難當,是以見到兩人,不自覺的就開始哭。

於是這本來該神不知鬼不覺的過去的事,就有了後續。

衛嬤嬤的算盤打得啪啪響。那衛嬤嬤尋思,車想容雖然是番邦後輩,可性子懦弱,長相妖艷,又對她言聽計從。只要車想容攀上了貴人,榮華富貴不都是自己的。謝爵爺這樣的人家是不能尋思了,可齊府卻是個好去處。齊府不僅有受寵的皇妃,更是跟謝爵府攀枝繞節的。只是現在少爺小姐的都小,就算相互有了什麼心思也不長久。所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在少爺小姐成長的過程中就攀上關係,要說這關係,最穩固的莫過於師徒了。只要車師傅是齊彥的師傅,大盛王朝又推崇尊師重道,以後見面的機會自然就多了。只要能偶爾見幾面,憑著車想容的面貌,抓住齊彥的心豈不是易如反掌?她卻不想,謝洪齊彥已經易師,要再請回車師傅並非易事。

謝洪回府後先跟謝昆商量,謝昆只說韓師傅的教導更體系一些,不願攬事。謝洪無法,只得跟謝老夫人磨蹭,老夫人疼愛謝洪,雖也覺得不合理,可實在推辭不過,就跟謝爵爺提了。

謝爵爺一聽是謝洪要求的,問都沒問緣由,只語重心長的跟自家老妻說:「小孩子不懂事也就罷了,你怎麼也跟著摻和。易師是這麼容易的事?別說人家韓師傅沒有任何過錯,就是有過錯也輪不到我們插手。洪兒要易師,十有八/九是因為那養女了。車師傅深明大義,怎麼你又開始犯糊塗?」

謝老夫人毫不在意的說道:「既是洪兒喜歡,待到了年紀,納了妾室也就罷了……」

謝爵爺一瞪眼:「那養女是番邦後輩,咱這樣的人家,你怎麼敢動這心思?」

謝老夫人還是不在乎:「反正有祖訓,妾生子不得承爵。大不了,成親前就灌了斷子湯,也翻不出天去……」

謝老夫人話還沒說,謝爵爺就氣得一拍桌子:「那養女地位再低下,那也是車師傅的孩子!徒弟娶師傅的女兒為妾,你這是要讓全天下的人戳咱謝府的脊梁骨嗎!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待洪哥年紀長點,就送去邊關磨幾年。再在你身邊,整個孩子就廢了!」言罷摔了袖子出門去了。

謝老夫人撇撇嘴,也不勸說,任由謝爵爺離去。

謝老夫人出身木府,木府的繁華靠的就是女兒,是以木府的女兒雖都是嬌養,可沒有一個不是勾心鬥角爬起來的,真論起來,留下來的這些個個都是能耐的。但這能耐也就龜縮在後院這一畝三分地,對木家女來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是以謝老夫人從不憐惜女輩,對女娃都十二分的心狠。

也正是因此,倒讓謝府幾個小輩往後面對心儀的女孩,多了顧慮也多了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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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爵門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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