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拜訪(二)

19第19章:拜訪(二)

於珊眼觀口,口觀心的不動聲色。暗忖:古代男女七歲不同席果然是有些道理的。深閨女子極少見到外男,偶爾見個長相出眾的,就可能芳心暗許。果然,趙氏看了看於倩於靜,又看向三個少爺,臉色微沉。但老太太都沒開口,自己也不好說什麼。

「在於府不必拘謹,都是相熟的。韓師傅治學嚴謹,要求也嚴格。你們哥幾個相互監督著,萬不可懈怠。」老太太見自己的哥哥沒個正形,迫不得已開口敦促了幾句。五個男娃娃見老太太說的認真,也肅了臉認真的答話。

這邊正正經經的說著話,謝爵爺拿起丫鬟上的茶水,先用杯蓋輕碰杯沿,然後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水,才轉向老太太道:

「我說衿容呀,這些事讓軒哥媳婦來管就行了。」

老太太不接謝爵爺的話茬。倒是於爵爺眼看幾個小輩都面露尷尬,調侃道:「你們都下去吧。老大家的,帶客人去正堂,好好招待著,吩咐廚房準備午飯,雖然老狐狸沒有蹭飯的意思,可咱們府上也不能慢待了親家。」

老太太聽了這話,也不好再說什麼,對著幾個小輩道:「都下去吧。」

於珊剛隨大流退到門口,就聽見謝爵爺問老太太:「聽妹夫說,你養了軒哥家的小丫頭,是哪個?」

老太太看了看他,對著於珊說道:「珊丫頭,你先留下。」

於珊身子一僵,直覺不想留下,兩個不正經的爵爺加上十分正經的老太太,自己留下能有什麼好事?

果然,於珊剛轉身,謝爵爺就很正經的來了一句,「不是叫珊丫頭嗎?怎麼留下的是粉丫頭?」於珊臉上的微笑頓時風化了,她就知道!謝爵爺一向喜歡逗孩子,上一世自己明明傻傻的,謝爵爺也調侃自己。偶爾她也會忍不住反抗一下下,可越反抗謝爵爺就越來勁。

謝爵爺年少時到邊塞與北部蠻夷打了幾場漂亮的仗,將其拒之雞冠山以北,後來謝爵爺安分的守關直至回京接了爵位。謝爵爺回京后性子就頑劣了起來,完全不守規矩,只要能用拳頭解決的事就絕對不用道理解決。上一世於珊與謝爵爺接觸了幾次后,甚至開始懷疑謝爵爺也是穿越人士。不過,眼見於爵爺有同化的趨勢,也就不再懷疑,可能,這就是老小孩?!

「我不是粉丫頭?我是珊丫頭。」於珊委屈的說。

「那天聽你爺爺說,你被你姐姐打了?嚴重到需要吳大夫三天兩頭的出診?」謝爵爺假裝沒聽到於珊的話,生氣的問。其實心裡蠻疑惑的,不是說病的很嚴重嗎?可看看眼前這個丫頭,臉色紅潤,眼睛帶神,哪有點受過傷的樣子。謝洪受傷發燒了一夜,到現在都還委委屈屈的。

「謝爺爺,我的病已經好了。」於珊貌似乖巧的回答道。提什麼不好,非要提古代兩世她的第一場「戰役」。想起那自損一千損敵八百的戰役,她的腦瓜子還有些隱隱泛疼。

「嗯?」謝爵爺聽了於珊的回答,一挑眉,她這個謝爺爺是什麼意思?是謝謝爺爺還是謝家爺爺?正常來說是應該道個謝的,可是人家正經的爺爺就在旁邊也不會是叫自己爺爺吧?

「粉丫頭,你這謝爺爺是怎麼個意思?」謝爵爺性子直,向來不懂的就問,從不藏在心裡自己琢磨。人家都是玩陰謀,他玩陽謀。

於珊眼睛一咕嚕,佯裝沒聽懂謝爵爺的意思,一本正經的答道:「粉丫頭是誰?我叫於珊,祖父和奶奶都叫我珊丫頭。至於謝爺爺嘛,那就是謝爺爺的意思。」你不是假裝聽不到我的話嗎,那我就大大方方的說出來。

於爵爺聽得於珊稱呼他祖父,稱呼老太太奶奶,眉毛幾不可見的挑了挑,不過也沒插嘴,舉起茶杯象徵性的喝了口茶。

「咳咳,你身子骨太弱了,喝葯很痛苦吧,我看,以後你就跟你幾個哥哥一起習武吧!」謝爵爺沒說出來的話是『讓你打架打不贏,還敢跟我犟,只要你同意習武,有你哭的時候。』

「這個要看奶奶怎麼說。奶奶出自將門,肯定知道我需要做什麼的。難道您的意思是,奶奶還不如韓師傅懂得多?」於珊疑惑的問,臉上擺出一副我人小,聽不懂你的意思的模樣。

「韓師傅是男人,上過戰場,是沒有你奶奶懂得多,可韓師傅懂得精。」

「珊丫頭是個丫頭,應該懂得多而不是懂得精。懂武懂得精有什麼用,我又不上戰場!」

「你就不想去看一看,什麼是『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漫山遍野的羊群牛群……」

「那『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如何?」

「無際無邊的沙漠,太陽升起落下的景色……」

「……」

「……」

老太太和於爵爺看著一大一小打擂台,兩不相幫,悠閑的喝著茶水。他們都知道謝爵爺最喜逗弄孩子,就算於珊這麼橫衝直撞的,謝爵爺也不會怪罪。

謝爵爺幽怨的看了看於珊,於珊還是笑眯眯的萬事不懂的模樣。慢慢的,謝爵爺倒是品出了滋味,怪道妹妹說這孩子跟她投緣,這伶牙俐齒的模樣,倒是跟妹妹小時候有一拼了,有謝家人的味道。咦,這可是發展成他孫媳婦的好苗子呀!

想到這裡,謝爵爺解下腰間掛著的刀子,遞給於珊,哄騙道:「喜歡嗎?」

於珊向左看了看,於爵爺和老太太兩人正小聲的說話,明明看見於珊的求助了,也當看不見,倒是眼睛一直偷偷瞄向那把刀。

這刀的來歷,於珊大概知道一點,這是謝爵爺極其慘烈的戰利品。謝爵爺剛到北邊,以二十歲出頭的年紀,連打數場出色的戰役。只是勝利來得容易了些,年輕的謝爵爺不可避免的生出了驕奢之心,終於有一次陰溝裡翻船了,靠最得力的副將以命相護才得以保全。謝爵爺獲救后,三天不吃不喝,第四天,下令宰牛殺羊犒賞三軍,卻於當晚隻身潛入敵營刺殺主將。謝爵爺並沒能全身而退,謝爵爺第五天回營時,靠近心臟的位置就插著這邊刀,刀身完全沒入謝爵爺的盔甲皮肉,只有刀柄留在外面,拔刀的時候鮮血噴出有半米遠。

這柄刀上一世的歸屬,是太子妃的嫡親妹妹、謝昆的妻子木穎蘭。那麼十有八/九這柄刀最後的主人該是謝府的主母。

於珊鄭重的接過刀,這刀裝飾的十分貴族,刀柄和刀鞘都鑲著鮮紅的寶石,輕輕拉開,就看到鋒利的刀刃及刻著北方鮮族的猛獸圖騰刀身。

「謝爺爺,我很喜歡這把刀,要不就留給哥哥防身用?」於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謝爵爺想把這刀給自己,可是貴重東西不能亂接,省的把自己賣了還給人數錢。

謝爵爺眼神複雜的看著明明鄭重接過卻不認真對待寶刀的於珊,一時無語。最終輕嘆了口氣,從於珊手裡接過寶刀:「防身哪用得著這個,這就是裝飾性的,回頭我給華哥找一把。」

於珊很無語,那麼鋒利的刀刃,自己那麼小心的拉開,都能感覺得到寶刀出竅的興奮,那會正巧陽光照進來,刀刃都恍了自己的眼睛,謝爵爺還空口白話的說是裝飾性的。

「粉丫頭既然喜歡,不留下呀?!」謝爵爺剛正經了一刻,就又開始打趣。

「謝爺爺,我喜歡的東西有那麼多,」邊說邊用小手小胳膊圈了好大一個圓后,又接著說:「但不適合我呀。」

說完疑惑的皺皺眉毛,哎,這要怎麼打比方,說的太深了容易被懷疑,太幼稚又不能表達自己的意思,於珊低下頭,正好看到自己粉色的鞋子,然後又接著說:「比如說,前些日子收拾箱籠,找到了我很小的時候做的一雙狐毛鞋子。我非常喜歡,但因為太小了,已經沒法穿了。再比如說,前些天相中了奶奶的一頂軟帽,但是太大了,有多大的腦袋就只能帶多大的帽子,大了小了都不合適。」

「粉丫頭,你是說,這把寶刀雖然你很喜歡,卻不適合你?」

「恩恩。」於珊猛點自己的小腦袋。可是謝爵爺不給點反應,於珊實在是打不了擂了,於是積極地向老太太求助:「奶奶……」

老太太見於珊可憐兮兮的模樣,只得轉向自己的哥哥:

「差不多行了。珊丫頭身子弱,等好點的時候,我幫她找個普通的女師傅強身健體也就夠了。有些事,不要操之過急。」

老太太看懂了,這是自家哥哥相中於珊了。找個像樣點的武學師傅教導珊丫頭,意思呢,就算沒有徹底回絕自己的哥哥,至於珊丫頭有沒有那個命,卻是要看以後的發展了。

於爵爺也勸道:「老狐狸,此事還是要慢慢來。」

謝爵爺無奈的說:「就你們整天的正經來正經去的,黃花菜都涼了。也罷,就算要談也該是你嫂嫂來說。只不過,珊丫頭的女師傅你可要找個像樣點的,就當是全了丫頭的命道。」

於珊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大呼萬幸,看來這刀的確是有說法的。可是這擂台明明是自己略佔上風,不能因為自己求救就改了規則吧?怎麼這三位老人三句話就定下來自己除了琴棋書畫,手工針線外,就又添了武學這一門學問?

於珊隱隱有種感覺,這一世自己的命運自己還是做不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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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爵門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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