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第六四章 沉默

第三第六四章 沉默

衍笙本來想給萋萋些忠告,提醒她不要與玉岫為敵把兩個人的關係弄得太僵,因為等四時樓變了天,她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待聽見他的聲音,立時閉上了嘴,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

兩個丫頭也不約而同收起了笑聲,白了他一眼,一前一後快步離開客廳,與他擦肩而過,連招呼也沒打。

東方櫸就納悶了,對衍笙道:「我什麼時候得罪她們了,怎麼我一回來,她們連個笑臉也沒有!」

衍笙神色淡淡的,裝糊塗:「不清楚!」

東方櫸是個凡事都無所謂的性子,轉眼便忘了兩個丫頭的不遜,望著衍笙一笑,走過去按著她的肩,輕聲說:「還有你,是不是生氣了,這兩天家裡事多,我都沒有抽出時間陪你!」

衍笙抬起眼凝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出來:「東方櫸,你顧著這頭還得哄著那頭,挺自得其樂的嘛!不過,我得告訴你,你喜歡玩是你的事,別把我扯進來,我可沒那個閑功夫!你還是把心思花在該花的地方,用在該用的人身上吧!我就不勞你大少爺掂記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啊?我忙來忙去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嗎?只是三兩日沒陪你,不至於這麼大的怨氣吧,你不是一向督促我為這個家出力的嗎?」

他居然裝傻,敢做不敢認,衍笙推開他的手,扔下一句話就走:「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這種事不該由我這個做妻子的提出來,我曾經說過,你想要自由,我就會給你自由,只要你開口,我會主動中止這段婚姻,不會霸著你,讓你左右為難,誰讓我白衍笙欠你的呢?」

就因為她欠他的,所以,她可以容忍他在婚姻之內三心二意,但是,他不應該背著她這麼做,她要他坦白,要他表明態度,而不是在兩個女人間搖擺不定,這是她唯一的要求。

「說什麼呢,我從來沒想過問你要什麼自由,永遠不會,你也不準這麼想,再說這種話我真生氣了,」東方櫸一本正經地強調:「我做人是有些隨便,容易讓人產生誤會,但對待咱們倆的關係抱持的絕對是從一而終的態度,外面的人怎麼看我我不管,但我希望我的妻子能夠毫無保留的相信我!」

本來她是相信他的,可自從那天晚上看見他抱著玉岫,她就不淡定了,她開始懷疑信錯了他,她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大半夜的他一個大男人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避嫌,不光進入玉岫的房間,還坐在玉岫床上,兩個人好像苦命鴛鴦一樣抱在一起,這讓她怎麼想,難道是她夢遊看錯了嗎?

衍笙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停下腳步側過臉來,定定地望著他:「你和玉岫是怎麼回事……」可是話剛出口,就被他迫不及待地掐斷了。

「我和玉岫?」他誇張地笑了起來:「我和她怎麼可能,我和她什麼事都沒有,她是沖著你才來的,忘了嗎?你想哪兒去了?我都沒正眼瞧過她,她鼻子眼睛長什麼樣我都記不住,我腦子裡只有你啊!」

他著急著撇清,恰恰說明他心虛,衍笙搖了搖頭,男人果真都是一樣的,不當場捉姦,他是不會認的。她失望極了,差一點把那晚所見和盤托出,嘴張了張,又慢慢合上了:為了這樣一個男人,把自已降格成一個逼問他的風流韻事的醜態百出不依不饒的妒婦,太失風度了,所以,她索性閉上了嘴。

這就是她的驕傲,有些事,她做不來。一方面是做不來,一方面,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也沒有立場去譴責他。雖然譴責丈夫的不忠,對多數妻子來說名正言順,但她不行,是他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了她一個合法的身份,幫她度過了難關,她應該感恩戴德才是。如果他另結新歡,她應該成全。

東方櫸是心虛,他心虛是因為他向衍笙偷偷隱瞞了他對綺煙尚存一絲無法忘懷的感情,玉岫不過是恰巧在某些方面讓他想起了綺煙而已,可他不敢把這些微妙的心思告訴衍笙,因為,他不確定衍笙得知此事後會是什麼反應,他寧肯瞞下去,因為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有多嫉恨跟衍笙有過過去的男人,所以,以已度人,有關綺煙的事,有關他的過去,他不想再在衍笙面前提起。

說什麼腦子裡只有她,衍笙頭一次冷眼漠視他的甜言蜜語和嬉皮笑臉,這句話,在此時的衍笙看來,簡直是虛假極了,她不置一詞,轉身上樓去了。

東方櫸沒有跟過去,他很敏感地察覺到了衍笙的冷漠和疏離,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了,他明明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可是,當看著她眼睛的時候,他心裡卻在發慌,覺得對不起她,可見,他心裡知道他做錯了,他猶豫著要不要向她坦白,又一想,還是算了,反正,她現在心情不好,大概也沒心思聽他解釋,等岳母的病好了,等她心情恢復時,再向她坦白吧。

因此,接下來,東方櫸在衍笙面前總是刻意地陪著小心,不敢再動不動地發脾氣,使少爺性子。

在他面前,衍笙的話越來越少,一句能說明白的,絕不肯說兩句,東方櫸心裡雖然不舒服,倒也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晚上休息時,兩個人在床上也是各據一端,互不干擾,東方櫸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規矩,再也不敢動手動腳了,生怕惹她不高興。

衍笙看書,他也看書,雖然未必看得進去,但裝得挺像是那麼一回事,衍笙拉滅檯燈要睡,他也拉滅手邊的檯燈裝睡,衍笙起床,他也跟著起床,兩個人一起洗漱,一起下樓吃飯,不知有多自覺。

他們兩個人穿戴整齊收拾妥當,在餐廳吃早飯時,玉岫和戚音還沒有起床,時辰還早,兩個人在家時又都是千金小姐,每天都睡到天大白,自然起不來。

衍笙既要管生意,又要顧家裡,向來早起,早就習以為常,又因為臨溯來人,她心裡有事,所以睡不著,就起來了,沒防驚動了東方櫸,以往叫他起床哪次不是千呼萬喚,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

真可笑,她都快心灰意冷了,他反而勤快起來了。

丫頭們默默地伺候,又默默地退開,衍笙默默地喝湯,晨報還沒有送來,東方櫸正默默地往麵包上抹果醬,餐桌上兩個人沒有交談的慾望,似乎都在專心對付眼前的食物。

過了好一會兒,立在一旁的萋萋見衍笙在擦手,知道她吃好了,方開口道:「少夫人,方才柳書已經把行李送出去了,車在外面等著,現在時辰還早,您是現在出門,還是再等一會兒?」

衍笙不自覺朝東方櫸看了一眼,果然見他眉頭深深地鎖了起來,一臉的疑惑,不想惹他發火,有意裝作若無其事,彷彿只是像平常那樣出去一趟,把聲音放輕道:「去把連琪叫上,我們馬上過去,讓柳書在府門口等一會兒吧!」

「是!」萋萋看了東方櫸一眼,轉身去了。

眼前這是什麼情況,東方櫸早坐不住了,急切地問道:「你讓她們收拾行李幹什麼?你打算去哪兒?」

衍笙平靜地說:「這兒離醫院太遠,不方便照顧病人,我打算搬過去住幾日,你就留下來招呼客人吧,我本來想帶戚音戚樂和玉岫四處走走,但事不湊巧,只好把他們交給你了,反正省城,你比我熟悉,他們跟著你更能盡興。」

「你打算搬出去住?」東方櫸的腦子裡只有她要搬出去這一件事,哪裡顧得上回應有關待客的事,眉頭漸漸擰了起來,責問:「父親和母親知道嗎?」

「他們知道。」衍笙輕輕地吐出幾個字,同時安靜地望著東方櫸。

「這麼說,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如果不是聽見萋萋說,更甚至如果他今天像以前那樣賴床,起得晚,沒準兒一覺醒來又找不見她了,她竟然一點口風都不露給他,可真是好樣的。東方櫸口氣中已經有了怒意,只是強忍著沒有發作罷了。

衍笙知道他又動怒了,但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鎮靜,仍然平靜地坐在那兒等著他說完,就像剛與他認識時那樣,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和有禮,不過分親近,也不過分生分。或許,這是他們最後一次面對面好好說話。

「衍笙,你最近對我的態度讓我惴惴不安。你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你倒是說出來啊,」他見衍笙眼裡有些不耐煩,又連忙改口說:「我知道,你擔心岳母的病情,想搬過去住,方便照顧她,以盡孝心,我也知道你現在沒有心思跟我解釋你為什麼冷落我,現在談這個也不合適,總之,不管你做什麼,我都能理解。這樣,等岳母的病情穩定了,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談談,但是你不能不給我機會只是刻意地疏遠我,你這個樣子,是個人都受不了。」

衍笙也是這樣想的,於是很乾脆地答應下來:「好,找個機會再好好談談。」

東方櫸舒了一口氣,用餐巾擦了擦手,站了起來:「走吧,我送你過去。」

衍笙這次沒有拒絕他的好意,跟著他一起出了門。

連琪已經在門外等了,見東方櫸也去,臉上方有了一絲笑意,親熱地叫了一聲「姑爺」。

連琪知道衍笙的脾氣,如果衍笙不肯,真有可能不讓東方櫸在白家人跟前露面,現在太太生了病,新姑爺要是不去探望,別人會怎麼想,又怎麼向家裡交待?

還好,小姐沒有犯糊塗,連琪在心裡慶幸。

衍笙也想了,不管她願不願意,明面上,東方櫸現在仍是白家的姑爺,要是攔著他,不讓他露面,確實說不過去,這個時候,她不能只顧著自已眼不見心不煩,而給家裡添堵。若是病中的大娘,見不著東方櫸,以大娘那麼細緻的心思,一定猜得到,她的婚姻出了問題,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讓大娘察覺她跟東方櫸不和,什麼事都等大娘的病好了以後再說。

幾個人到了府門外,柳書與令仁已經在等他們了,一輛車坐不下,只好分開走,衍笙、東方櫸與連琪坐頭一輛車先走了。

柳書與令仁坐第二輛車。車剛要開,戚音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擋在車前頭,說:「等等我,我也去!」

柳書只好打開車門走下車:「戚小姐,我家小姐不是讓你留下來陪八小姐嗎?」

「多的是人陪她,不差我一個,」邊說邊繞到車門邊,打開了副駕駛位邊的車門:「咱們快走吧,別耽擱時間。」

柳書拿她沒有辦法,只好重新坐回車裡,對前頭司機說:「走吧。」

車開得很快,不一會兒就追上了前面那輛車。

令仁見只有戚音跟來了,沒有玉岫,說:「把林小姐一個人扔在四時樓不妥吧?」

柳書一想,也是,忙說:「或許她會搬到八小姐那裡去的。」

「八小姐要去逢來寺還願,林小姐也跟著去嗎?林小姐不像是那種會吃齋念佛的人。」令仁印象當中,玉岫世故圓滑,與吃齋念佛一點不沾邊。

「她說了,她跟著去,」戚音接過話頭:「慕槿也去,我哥和逸鶴哥聽說,也非要去湊熱鬧,所以我說陪她的人多著呢,不差我一個。」

柳書笑道:「我看他們去逢來寺,除了陪八小姐還有其他目的。」

「有何目的?」令仁笑著看向柳書。

「林小姐一定會順便求支姻緣簽,蘇姨娘呢,是去求子的,逸鶴少爺是去向八小姐賠罪,而戚少爺呢,則是給逸鶴少爺壯膽去的。」

戚音聽完笑了:「柳書猜的沒錯,我哥和玉岫確實是這麼對我說的,蓮姐姐身邊的丫頭好有趣啊。」

令仁也被柳書逗笑了:「蘇姨娘是去求子,這事是誰說的?這種事,不好對外講的吧,總不可能是她自己往外說的!」

「這不明擺著呢嗎?」柳書純粹是猜的,但猜得很准,東方府至今沒有長孫,蘇慕槿以小姐之尊嫁到東方府當了個姨娘,不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嗎?如果她能生個兒子,哪怕不是長孫,那大少夫人的尊貴就是她的,她比薛凝這個真正的大少夫人還要尊貴。

令仁往深處一想,點頭道:「也是,」繼而一笑:「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以為你年紀小,什麼也不懂,原來你把府里的人看得這麼透徹。」

「令仁姐姐太謙虛了,我不過是為了博大家一笑,說著玩玩罷了,我家小姐對你可是讚不絕口。」柳書嬌憨地笑道。

戚音卻傻乎乎的可愛地說:「蘇姨娘去求子這事有什麼不可說的?這不是好事嗎?這件事是玉岫告訴我的啊,想來,是她們在一起閑聊的時候,蘇姨娘對她說的。」

令仁與柳書互望了一眼,表情都顯得有些古怪。

柳書問:「林小姐與蘇姨娘走得很近嗎?」這種事,這麼敏感,蘇姨娘也跟林玉岫說,看來兩個人關係匪淺。

令仁心裡有同樣的疑問,盯著戚音。

戚音掃了她們兩個一眼,目光落在柳書臉上:「是啊,她們關係很好的,像是很久以前就認識了,我們三個在一起時,通常沒我什麼事,就好像我不存在似的,都是她們兩個人在說話。」

柳書深深地望了令仁一眼,令仁也同樣正望著她,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想,這麼說來,她們兩人根本沒把戚小姐當作自己人,在刻意冷落戚小姐。可府里人人都知道,二少夫人與蘇慕槿不合,作為二少夫人請來的朋友,林玉岫卻與蘇慕槿走那麼近,形同知交故友,是何居心?

這件事,十有八九自家小姐還蒙在鼓裡,柳書心驚地想,據自家小姐說,蘇家兄妹曾經意圖謀害她,再加上一個四處籠絡人心的林玉岫,柳書不由自主想到,這裡面或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即使沒有陰謀,這些人湊到一起,也不會有什麼好事。

令仁則想,戚音一定在那兩人面前吃了不少排頭,恐怕不只是方才提到的那一點點委屈,又見她這麼單純,被人欺負了還樂呵呵的不生氣,不由就想對她友善些:「怪不得戚小姐不願意跟著林小姐呢,原來是這樣,不想跟就不跟吧,還是和我們一起去找二少夫人,到了那兒,你要是不想回來,就乾脆住在那兒和二少夫人作伴吧。」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戚音一聽可以住在那兒,開心的不得了,臉上笑意明亮,她本來就打算去了那兒就住在那兒,不回來。

兩個丫頭見她這麼容易開心,互看了一眼,面上笑著,心裡卻在嘆息,單純的人活得就是簡單,根本不知道人心不古。

兩輛車一前一後停在名聲斐揚的紀家花園,又名聞新樓,在省城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據說紀家花園,是馮梧株母親紀雲的陪嫁,是紀家老爺子花重金為自己的獨生女兒建造的一處房產。

紀老爺子從事藥材生意,生意做得極大,而紀雲幼年喪母,是跟著乳母長大的,紀老爺子一心撲在生意上,自覺對獨生女兒虧欠太多,到了她嫁人的年紀,便給她建了這麼一處小樓。

而馮家數代都是有名的中醫,與做藥材的紀家過從甚密,兩家的兒女情投意合,自然而然就結成了親家。

紀雲嫁到馮家,對馮家幫助良多,只可惜天妒芳華,也早早的去世了,馮梧株是由父親帶大的,而紀家的家業,將來也只能交給馮梧株這個唯一的外孫女繼承。

紀家花園門外守著兩個下人,專門來迎接他們的,見來得是東方府的車,就知道等的客人到了,連忙進去通報了。

不一會兒,馮梧株和一個頭髮銀白卻很乾練的老人迎了出來。

東方櫸附在衍笙耳邊輕聲說:「那位就是馮梧株的父親,是紅濟醫院上一任院長,剛退下來,現任院長是他舉薦的,是他的當紅門生,姓聶。見了面,咱們管他叫馮叔叔就可以了。」

「聽說,他也是醫學會頂著巨大壓力主張引進西醫的第一人?」衍笙望著馮父輕聲問道。

「沒錯,或許與他夫人的早逝有關,我想,梧株出國學西醫也是這個原因。」

「原來是這樣……」衍笙低聲道。

司機小跑著過來為他們打開了車門,兩個人小聲交談著下了車,並肩走過去,先笑盈盈向老人打了個招呼:「馮叔叔好!」

連琪柳書令仁及戚音也從車裡下來了,禮貌有序地跟在後面。

馮君殊遠遠的就眯起了眼睛,看了東方櫸一眼,卻細細打量著衍笙,笑著說:「這位就是株兒口中的蓮小姐吧,哎呀,終於見著真人真面了!」

衍笙只好笑容滿面地又叫了一聲「馮叔叔」。

馮君殊十分好客,熱情地讓他們進門:「快進屋,到家再說!衍笙一看就是個出色的孩子,二少真是好福氣!娶了一個好媳婦!」

東方櫸少見他這麼熱情,有些受不住:「馮叔叔您這也太偏心了,以前見著我都是不苟言笑,偶爾還教訓幾句,見了衍笙卻笑成這樣,這待遇差別也太大了。」

「還好意思說,誰讓你跟過來的,我們可沒請你來。」馮梧株在一旁冷著臉說了一句。

「是我自己非要來的,成了吧?梧株,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你對我怎麼還是這麼大的成見呢?」

馮君殊笑著責備道:「梧株,怎麼說話呢!」

「爸,他這個人就是很讓人討厭嘛,我又沒冤枉他,」馮梧株挽著馮君殊的手臂搖著嗔道:「您不知道,他總是欺負衍笙!」

「好啦,好啦,」馮君殊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給東方櫸留點面子,再說當著衍笙的面呢,人家畢竟是夫妻,說得太過分了也不好,帶著歉意偏過頭對衍笙說:「我這個女兒,就是這麼個直脾氣,被我慣壞了!」

衍笙笑道:「我們兩個半斤八兩罷了,這也正是我們合得來的原因!」

馮君殊對這個回答似乎很滿意,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不喜歡那種為了迎合人只會說好話的人,顯然衍笙不是這種人,梧株有這樣的朋友,他很放心。

東方櫸則在後頭掩著嘴小聲說:「只有柯書桓能受得了她!」

馮梧株猛然回過頭:「東方櫸,你在後頭嘀咕什麼呢!」

東方櫸忙摸著後腦勺上的頭髮抬頭看天:「哦,我說,我說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啊!」

馮梧株白了他一眼,回過頭去。

連琪、令仁、柳書、戚音在後頭偷偷地笑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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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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