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又見自盡

第269章 又見自盡

許氏看到芳蘭眼中的神情,只覺得一陣陣發虛。

這個兒媳婦不是那麼好拿捏的,她就是一個愣頭青,惹了她可是不管不顧的。

她敢給芳蘭立規矩,是建立在芳蘭在劉家不受待見的基礎上。今日刑氏如此發話,甚至說出了要帶芳蘭回家的話,這怎不讓她心虛?

「娘……」芳蘭弱弱地喚了一聲娘,眼淚就撲簌簌地往下落。

娘家不待見她,婆家又欺負她,她硬是咬着牙挺過來了。如今年紀一年年大了,有時回想起少年時做的事情,都替自己覺得臉紅。所以,這些年她有意修補和雪梅的關係。

她沒想過,婆婆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讓她難堪的話來。

幸好二嬸刑氏把話接了回來,大嫂又是一個心腸好的,如果二嬸和大嫂不管她,她會落個什麼下場?一想到這些,她的淚水就忍不住的往下掉落,又感覺小腹隱隱有些作痛。

許氏訥訥地兀自嘴硬,「這事是她做出來的,怎麼我連說也說不得了?」許氏口中的她,就是芳蘭的親生母親,刑氏的親大嫂。

「放屁!」刑氏再次拍了桌子,「別以為我家是鄉下人,你就這樣欺負我們。我大嫂咋了?她除了貪財、為人小氣,就沒旁的大毛病。要說一個身在深宅的婦人,她是怎麼和外面養馬的馬夫勾搭上的?這話你叫別人聽聽,看看有幾個人相信?現在我大嫂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還沒找你家要人。說不定是你黃家嫌棄我大嫂是鄉下人,暗地裏加害了呢,我們劉家可上哪說理去?」刑氏心裏恨極了,黃家的主母當着眾人的面打劉家的臉,這是以後再也不和劉家做親戚了?

大嫂和馬夫私奔。這事確實是大嫂不對,可是你至於在眾人面前講嗎?難道說出來,你黃家的臉上就好看?

本來有這件事情在,劉家自覺在黃家面前抬不起頭來,處處都讓著黃家。可是現在挑到了明處,那就乾脆拼個大夥都不要臉。

見到兩位親家捋袖子拍桌子就要打起來。本來在旁坐着看戲的眾位誥命都坐不住了,紛紛走到刑氏和許氏身邊勸慰倆人。

眾位誥命只顧得安慰這兩位親家,卻獨獨把芳蘭給遺忘了。

芳蘭直勾勾地看婆婆,只覺得小腹越來越痛,雙腿猶如灌了鉛。還有熱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她想到就因為對自己不滿意,黃秋成養了滿院的女人。自己說不得打不得罵不得,還得裝出來賢惠的樣子給外人看。

誰能理解她的苦?縱是害了雪梅,她拿這些年去抵,也該抵得過吧?

丈夫不好,婆婆不慈……

思及此,眼前一陣發黑,兩腿發軟。就往地上倒去。

這下子可嚇壞了王秀兒,她急忙扶住芳蘭,大聲喚著芳蘭的名字。

可芳蘭卻任憑她叫。卻是牙關緊咬,一直沒有反應。

「血……」一個貴婦人突然失聲尖叫了起來。

眾人這才發現芳蘭綠色的馬面裙上已經被血浸了一片,猶如開了一朵妖異的紅花。

王秀兒打了個寒顫,抱着芳蘭就失聲痛哭了起來。

眾位貴婦都是生過孩子的,看到此情景哪裏會不明白,不由得替芳蘭惋惜起來。這位成親都好幾年了。一直無所出。如今好不容易懷上了,卻硬生生地掉了。

許氏也後悔不己!她哪裏知道芳蘭會有身孕?若是知道了。豈敢如此往死里使她?更不會今天當眾罵她。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怕刑氏真的不會放過她了。

想到這裏。她的嗓音都變得尖利,「快,快請郎中過府診脈。」

聽到她的聲音,戲台上正唱得高興的戲子也把鑼鼓聲停了,滿園詫異的目光直直往這裏看。

不一會,附近住的一位郎中被請了過來。

略把了脈便搖頭嘆息,說是這位奶奶身子本就虛,再加上近日又受了累,生生地把孩子給累掉了。

許氏見勢不妙,當機立斷地『暈』了過去。

見到許氏暈了,刑氏氣得不能行,指著黃秋成的鼻子大罵,罵他不會照顧媳婦。

「你老婆沒懷過身孕不知道就便罷了,可是你後院的女人已經生過兩個閨女了,你咋就能不知道她有身孕了?你不好好照顧就算了,居然還讓她勞心勞力去替你家辦那撈什子戲?我們芳蘭也是眼睛瞎了,才找了你這麼個女婿?你看看我們劉家的女婿哪個不知道疼老婆?你配當我們劉家的女婿嗎?」

罵完了黃秋成,又指著那些堵在門口的鶯鶯燕燕大罵不已,喝令她身邊的婆子拿棍子趕人。

黃秋成聽得心裏憤憤不平。我又不是女人,我哪知道女人懷孕是什麼樣子?她自己懷孕了自己都不知道,這能怪我?

可是再一細想,心裏又覺得難受。好不容易有個嫡子,居然一下子累沒有了。

後院的女人生得再多又有什麼用?到底不是嫡子。將來不論為官還是經商,都是要低人一等的。

再看到芳蘭那臘黃的小臉,不由心痛起來。

雖然是天天吵,天天打。可芳蘭到底是他的結髮妻子,若說沒感情那是假的。

一會,郎中給開好了葯。

刑氏怕郎中不行,便找人去姜府尋姜老太醫問問。

胡養娘便自告奮勇的來了。

雪梅只聽得氣憤不已。

若是今天刑氏不在的話,僅憑王秀兒一人是根本不敢和許氏頂撞的。今日許氏罵了芳蘭,哪怕明日刑氏再過去找場子,可許氏已經欺壓過一次芳蘭了,就是場子找回來了,以後芳蘭在許氏面前也低了一截。

芳蘭再不好那也是從劉家嫁出去的姑奶奶,她的名聲關乎到劉家剩下的女孩子。

芳蘭名聲臭了。以後京城中誰還敢和劉家聯姻?

想到這裏,她也暗恨大伯母。幹什麼不好,非要和馬夫私奔?劉家就怕這事張揚出去不好,所以都不敢正大光明的尋連氏,都是偷偷的派人私下尋。就是有人問起來。劉黃兩家也只說連氏病了,在家裏養病。反正連氏一個農婦,誰會關心她?

可是,今天許氏卻當眾把這層遮羞布給捅破了。

想到這裏,雪梅略定了定神,緩緩地道:「胡媽媽。您回去這樣和許太太說……我們家芳蘭年紀小不懂事,若是做了什麼不聽話的事情,您只管打只管罵。芳蘭是黃家的媳婦,我們身為娘家人斷沒有伸手過問的道理。可是現在卻鬧出這麼一場子事,還請許太太和黃老爺拿個主意。若真是覺得芳蘭不好,您二老只管把人送回來我們斷沒二話。芳蘭到底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也不敢奢求你們拿她當女兒看。只是不管去留,我們娘家總是會有她一片安生之地。」

胡養娘要的就是雪梅這句話,聞聽此言急忙福了一福,抹着眼淚道:「二姑奶奶若是知道三姑奶奶說出這話來,不知心裏會多愧疚。當初她這樣對三姑奶奶……」

「都過去的事了,如今各自成家。還說它做甚?」雪梅阻止胡養娘再說下去。

胡養娘抽噎了一下,跪在地上行了禮,爬起來一溜煙的跑了。

看到胡養娘走了。雪梅不由嘆息起來。這女子嫁人就猶如再次投胎,若是嫁的不好後半輩子就沒有幸福可言。

清官難斷家務事!今日的傷,又未必不是昨日芳蘭自己個兒造的孽。若是她當初不是那麼一心一意的想要害雪梅,何至於會落到現在這個局面?

胡養娘再到黃家時,臉上的表情都帶着一股子傲氣。

當許氏聽到雪梅說出,不管芳蘭做了什麼。娘家總有安生之地時,只覺得天眩地轉。差點暈過去。

雖然是我們二姑奶奶有錯,我們大太太不知檢點。可也不是誰都能打劉家臉的!誰叫我們有個三姑奶奶給撐腰呢?胡養娘看着許氏的表情,只把臉仰得高高地。

刑氏端了茶盞不緊不慢地吃了一口,又連連點頭似乎在說這茶好。

許氏回過頭看了看刑氏,只盼她能說兩句話好讓她下台,可刑氏只是氣定神閑的吃茶,根本不往她這裏瞅。

不由額頭冒出汗來。

前後想了想,生怕姜恆明天會過來找她的麻煩,便『哎喲』一聲,捂著胸口往身後的垂髫丫鬟身上倒去。

黃府一時亂了套,兩位女主人都倒下了,這可怎麼是好……

只有刑氏臉色不變,穩坐在椅子裏,冷冷地看着下人們忙碌。

……

姜恆下值歸時,在路上便聽說了此事,到家之後吃了口茶就和雪梅商量起來。

「……我叫人送去了好些藥材,又另送了一些補品,好叫芳蘭姐補補身子……」雪梅笑盈盈地道。

「是該如此,這女子坐小月子若是好好補,能把早些年間虧損的一併補回來呢。」姜恆點點頭,隨即又低下頭對着雪梅的肚子說話,「乖兒子,今日在娘親肚子裏乖不乖?有沒有踢娘親呢?」

一邊說,一邊拿手輕輕撫著雪梅的肚子,感受着裏面的胎動。

「你怎麼知道是兒子?難道就不許是女兒了?」雪梅見他語聲溫柔,說話也不由柔和了下來。

姜恆略怔了一怔,隨即又笑道:「女兒也好,若是長得和你一般那才好。不管兒子女兒我都喜歡,只是叫兒子略順口。其實生個女兒更好,姜家好幾輩都沒聽過女兒的笑聲了。若是先生個重孫女給爺爺抱,不知他要歡喜成什麼樣呢。再說了,這先開花再結果,以後咱們的兒子有個姐姐疼豈不是更好?」

雪梅聽了這話,只覺得從耳朵里一直甜到了心底。

「即是有了孩子,想必以後孩子就會串成串的往黃家走。你也不要太為妻姐傷心難過了……不如叫劉忠媳婦去開庫房,看看有什麼好玩的東西給她送過去,免得妻姐無聊。」姜恆立刻轉換了話題,笑着摟過雪梅。

雪梅連連頜首,眼睛都亮了起來。整理庫房是她愛乾的事情之一,每次看到自己的財產有所增加,都會覺得心裏有個滿足感。

垂髫丫鬟蘭兒掀起了帘子,一臉古怪的行了個禮。

「出了什麼事?」這兩個丫鬟蘭兒和晴兒是接替無邪雨燕的,現在有什麼大事,雪梅都會去支使她們去做。無邪和雨燕則是讓她們更多地熟悉中饋上的事情。

「……」蘭兒看了眼姜恆輕咬了下唇,神情有些躊躇,見到雪梅一直催促她,才局促不安的開了口,「太太,側院的表姑娘鬧着要自盡呢,幾個人都壓不住……」

柳紫嫣要自盡?這是鬧得哪回事?

雪梅不由怔了,和姜恆交換了一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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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ps:不好意思,昨天又沒更,昨天累的要死,剛剛搬完家,腰酸腿疼,下午六點不到就去睡覺了,一下子睡到今天早上八點。足足十四個小時……過了一把豬的生活。今天上午又收拾了一上午,到下午裝空調的人因為下雨沒來,我才有空碼了一會字。明天還得一天折騰!!在此乞求明天不要下雨趕緊把空調和熱水器裝好……我已經好幾天累的跟條死狗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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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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