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芳蘭流產

第268章 芳蘭流產

芳蘭流產了。

京城自入了春,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眼看就要到三月三龍擺尾,於是各家各戶搭起了戲園子唱堂會。也有不喜歡家裏鬧騰的,就帶着老人和孩子到城外踏青。

雪梅就要生了,又不怎麼愛鬧騰,家裏即沒有唱堂會,也沒有和姜恆出去踏青,只是窩在家裏,難得地享受了一個假期。

這幾日,她倒是接了不少的帖子,可是她以懷孕為由全給回絕了。

大家送帖子其實就是送的就是面子,不會因為姜府有孕婦就隔了不送。知道雪梅懷着孕,又到了快生的時節,她就是不參加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前幾日,黃府也派人過來送了一張帖子,說是請了戲班子在府里唱三天的戲,請雪梅過去聽戲。

現在的戲雪梅幾乎上聽不懂,上面咿咿呀呀唱的熱鬧,她坐在下面猶如聽天書。尤其是那些從江南而來的角兒們,唱的軟音吳語更是一句也不明白。

於是,雪梅就派人送了一份禮,聲明自己產期快到,不能四處走動。她也派了人回娘家,讓刑氏沒事領着王秀兒出去轉轉,反正左右家裏無事,又都有產婆子照顧著。

刑氏一想也對,就領着王秀兒,帶着她的兒子大寶去聽戲。

可沒有想到,還沒到結束,胡養娘就從黃府急勿勿地過來,手裏拿着一張方子求姜老太醫給看看。

雪梅這才知道,芳蘭居然流產了。

「他們黃家欺負人……」胡養娘雖是王秀兒的貼身養娘,可芳蘭是王秀兒的親小姑子,話里話外便偏幫着芳蘭一些。「三姑奶奶您不知道,咱們家二姑奶奶早上寅正就起床,侍候她婆婆許氏起身盥洗涮牙,然後梳頭時她要站着在旁邊遞梳子。這些是做兒媳婦的本份,我們奶奶就不說什麼。到了早飯時。婆婆的眼睛望哪裏看一下,二姑奶奶就得趕緊給婆婆挾過去,若是挾的晚了,婆婆的臉色就不對。」

雪梅只聽得目瞪口呆,手裏托著茶盞卻忘了喝。

「這站了一早上,還不許人吃口東西!吃了早飯。要侍候婆婆吃茶,你說這吃茶早不吃晚不吃,非趕在吃完早飯吃做什麼?等到二姑奶奶忙完了去伙房尋東西吃時,只剩下一些殘湯剩飯,連口熱的都沒有……你說這大冷的天。吃了一肚子冷飯,可叫人怎麼活?」

「芳蘭姐來看我時,怎麼從來沒有說過?」聽到這裏,雪梅不由動了怒。芳蘭是不著調,可是黃家就是什麼好人家嗎?當年黃家算計她的少嗎?後來更是算計著娶芳蘭好和葉哲光拉上關係。如今倒好,黃家的長子克風託了葉哲光的福,如今已經是從六品了。

現在就用不着芳蘭,要開始虐待了嗎?

難道他們忘了。不管芳蘭當年做了什麼,可到底是雪梅的親堂姐。

「二姑奶奶是個要強的人……」胡養娘嘆了口氣,芳蘭哪裏是那麼好相與的?許氏要殺她的威風。她也要殺婆婆許氏的威風。

許氏讓她立規矩,她表面應承,可是卻裝作不懂的樣子,處處要問婆婆怎麼做。後來把許氏問煩了,就調了一個嬤嬤跟在芳蘭身邊。

哪怕嬤嬤身傳言教,芳蘭還是時不時的不是挾錯了菜。就是筷子掉到地上。

還有一次,剛剛端上來滾燙的雞湯。芳蘭一個沒端穩,差點倒在許氏身上。

嚇得許氏差點大病一場。

可是芳蘭越是這樣。許氏越覺得這個兒媳婦沒教養,越發要拿捏她。

於是,婆媳倆人,變着花樣在府里鬧騰。

黃老爺子和黃秋成夾在風箱中兩頭不是人,苦不堪言。尤其是黃秋成,猶為後悔幹嘛要給母親出這個餿主意。

結果沒折騰到芳蘭,倒把他折騰的不輕。

芳蘭幾時,他也得幾時起。芳蘭是媳婦,他可是兒子啊。媳婦去請安,做兒子的怎麼可以安然的在榻上高卧?芳蘭侍候婆婆梳洗,他也得去侍候黃老爺子梳洗。

不為什麼,就因為他是兒子……

幾個月下來,黃秋成人也瘦了,腰也小了,覺得自己站都站不起來,以後只能爬著走了。

黃老爺子也苦啊!他年紀大了,睡覺愛清靜,可是夜裏黃秋成那院天天雞飛狗跳的,讓他睡不好,天還沒亮兒子和媳婦就來請安了,他不起也得起。

黃老爺子黑眼圈都出來了……

父子倆人受不了,就去求許氏,求她別再折騰芳蘭了,沒折騰到兒媳婦,倒把自己的丈夫和兒子折騰傻了。

可是許氏和芳蘭置起了氣,非要收服她不可。

眼看着各家各府都在請堂會,許氏也叫芳蘭安排堂會。

許氏有心折騰芳蘭,每天早上照常叫她侍候梳洗和吃早飯,早飯後才讓她去處理事情。芳蘭也要強,硬是咬着牙把戲班子給請到了家裏。

又跑前跑后的把戲枱子給搭了起來,還給各府都下了請帖,竟是一件事情都沒有漏下。

到了請客那一天,賓來客往,許氏就只管坐着和人說話。芳蘭卻是跑前跑后,一會要招待賓客,一會又要和管事的商量菜品,一會又要安排戲班子,忙得不奕樂乎。

偏偏黃秋成的那幾個小妾通房還在後面搗亂,叫嚷着要去聽戲不可。園子裏坐得都是太太和奶奶,叫幾個小妾跑過去像什麼話?芳蘭便斷然拒絕。

幾個小妾通房便去尋黃秋成告狀。

好不容易有個清閑的日子,黃秋成哪裏會守在家裏?此時早已經和幾個朋友跑到外面胡天胡地去了。

小妾和通房們沒找著黃秋成,便私下商議了一番,趁著別人不注意偷偷溜到園子裏聽戲。

她們若是僅僅只是聽戲倒還好了。可是小妾中有兩個是從青樓里抬出來的,平時說話就肆無忌憚。這時見到唱戲的花旦長得俊美,立刻就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尋了一個仆子,給他塞了幾錢銀子讓他去尋花旦,想來個露水姻緣。

花旦雖是戲子,卻是一個知道羞恥的。更知道像這種大戶人家后宅最是骯髒,當即翻臉,又把那僕人從後台打了出去。

然後那花旦衝到許氏面前聲淚俱下,說自己雖是戲子,卻是乾乾淨淨的,請貴府小妾不要來騷擾他。

陪着許氏坐在彩棚中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見此情況無不吃驚,幾位貴婦人便交頭接耳了起來。許氏羞愧的無地自容,就責問芳蘭,為什麼要把小妾放到後園來?

芳蘭只覺得奇怪,自己已經拒絕了小妾,怎麼她們還是過來了?

於是便抓了人詢問,這才知道小妾和通房們是買通了一個看門的婆子,偷擠進來的。

一個平時就和許氏不對付的貴婦人皮笑臉不笑地說:「年輕人,哪裏有個不犯錯的?也不是什麼大事,許主母就且饒了你兒媳婦這一回吧。」

若是別人來求情,許氏還真就哈哈一笑,訓斥芳蘭幾句就算了。可是這個貴婦人和許氏卻是多少年的老仇家,見到她發話了,許氏心口的一把火也燒了起來。

當即揪住芳蘭的錯處痛罵了起來,全不顧刑氏和王秀兒還坐在她的旁邊。

刑氏的臉立即就白了。

王秀兒更是沒忍住差點站起來,幸好被刑氏拉住。

芳蘭低垂著頭,沒有吭聲,心裏卻是腹誹不已。當初你們為了求得雪梅的原諒,特意娶了我。後來更是為了大伯哥的官職,那麼的討好我。現在用不着我了,就把我當成一件隨時可以丟棄的抹布?當着這麼多的貴客罵我,豈不是讓別人在看我的笑話?

「……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看看你爹娘的樣子,也就只能生出你這樣的女兒來……」許氏罵的順口了,張嘴說了這麼一句,「你娘就是個只會跟馬夫私奔的貨,你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芳蘭的臉唰地白了。

幾乎要站不穩,腦子裏嗡嗡做響,過了好半晌才艱難的抬起頭,怒視着婆婆。

刑氏只氣得兩肋生痛,啪的一下拍了桌子,猛地站了起來,「我算是知道了啊,原來你黃家打從根里瞧不上我們劉家啊。即是瞧不上,我們家的姑奶奶我還是帶走,以後這門親事一刀兩斷,咱們就只當不認識!別有的沒的造些謠,我們姑奶奶啥樣我最清楚不過。至於我的大嫂是啥樣,我也比你更清楚……為啥我大嫂在家裏從來沒有出過事,咋一到你黃家就變成這樣?要說你黃家沒在這裏面有半點干係,我可是不相信。」

看到刑氏站起來和她對罵,許氏的臉憋得通紅。

她敢罵芳蘭,卻不敢和刑氏回罵。誰叫刑氏有個好閨女,拿捏女婿跟玩兒似的。她今天罵了刑氏,只怕明天姜恆就得替丈母娘討回這個公道來。

「我們走!」王秀兒只氣得兩眼淚,拉着芳蘭的手就要往外走。連氏可是她的婆婆,做出和馬夫私奔的事已經夠丟人了。可是許氏不僅不知道遮掩,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這讓她這個做兒媳婦的以後怎麼到別府走動?

芳蘭卻如同魔怔了似的,直直地瞪着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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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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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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