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老天爺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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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陰陽門，顧名思義，應該對六道陰陽輪迴頗為了解，溝通死者的亡靈甚至起死回生，也許會有一些秘技神通。
不過，接下來荊無命的回答卻讓譚陽頗為失望：「在下區區聚氣境界修為，而且對陰陽鬼道並不感興趣，不瞞譚道友說，在下雖然在六道陰陽門長大，天性卻喜歡劍道，否則就不會跟隨家祖父前來凌海閣了。」
荊無命自幼酷愛劍術，鍾天師在招攬荊思道時，曾經允諾可以傳授其天璣九劍甚至天陵劍陣，這也是荊思道最終答應前來凌海閣的重要原因之一。
譚陽道：「那荊老弟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荊無命不答反問道：「譚道友，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譚陽道：「你是問憑什麼幫我吧？既然我有求於人，自然不會空口白牙。」說着，他從乾坤戒中摸出了一枚玉簡，「這套遁甲要術應該是貴門的至寶吧？如果荊老弟能幫上我，此物雙手奉還。」
荊無命大喜，這枚玉簡是本門開派祖師親手所制，可以算得上是鎮派至寶，「譚道友不是開玩笑吧？你……」
譚陽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實話，這枚玉簡我雖然並未完全參悟但已經可以倒背如流。還給你並無不可。」
「好！這可是你說的。」荊無命欣喜道，「家祖父浸淫陰陽鬼道多年。也許能替你想出解決之道，在下可以回去問問他老人家。至於能不能成，那在下可就不敢保證了。」
譚陽將玉簡遞給荊無命，道：「好，我相信你，你拿去吧！」
荊無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遲疑道：「你……你這就給我了？譚道友，你難道不怕在下是虛言相欺？」
「不怕。」譚陽道，「荊老弟應該不是一個出爾反爾的小人，何況此事即使不成。也只當是交個朋友罷了。」
荊無命接過玉簡，道：「好！痛快！就如你所說，不管以前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恩怨怨，你這個朋友我荊無命交定了。請譚兄再等一兩天，有了結果后，我會立刻過來通知你。」
這聲譚兄一出口，荊無命心裏的敵意已經大減。
譚陽搖頭道：「不必急於一時，我眼下有要事要出一趟遠門，需要一兩個月才能回來。到時候我再洗耳恭聽荊老弟的佳音。」
兩人又敘談了一會兒，荊無命即起身告辭。
送走了荊無命，譚陽拿起胡眉兒送他那張傳音符，一道法訣打入其中。胡眉兒嬌柔悅耳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譚兄，我反覆參詳了天語者留下的偈語，其中隱含的警兆極其不詳。令尊令堂很可能有不測之災，接信后請立即去一趟九華城。將他們另行安置或者直接送來星淵安身，切記切記。」
顯然胡眉兒也悟透了那首偈語詩。不過已經為時晚矣。其實，這並不是沈麻子比胡眉兒聰明多少，而是他以既成的事實反過頭來參研驗證那首極其隱晦的偈語詩，自然比毫無頭緒的揣摩容易多了。
譚陽嘆了口氣，也不再耽擱，騎着小棄離開了潮音洞，徑直朝西飛去。
十天後，盤龍山下，流花村。
當譚陽趕到盤龍山時，正是日落西山的薄暮時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並沒有直接進村，而是降落在了半山坡一處密林之中，一邊打坐調息，一邊靜等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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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王朝東土界雲州郡，千龍山脈。
千龍門長老謝雲禪的洞府內，謝循和潘人達畢恭畢敬地站在石廳之中，正在向居中而坐的謝雲禪和汪正珮夫婦彙報著情況。
突然，一個十六七歲左右的白衣少女匆匆跑了進來，一邊晃着手裏的凝影寶鑒，一邊滿臉激動之色地道：「姑父，姑母，劉礦長和水牢裏那幾個礦奴都已經確認過了，這個藍衣少年正是我們要找的那個譚陽！」
「天可憐見！」汪正珮舉手扶額道，「正言在天有靈，兇手終於落網了，循兒，潘師侄，你們此番立了大功，我一定會好好獎賞你們！」
謝循和潘人達連忙遜謝，謝雲禪皺眉道：「青陽宗那個曲長老真是個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否則這個姓譚的小子早就該伏法了。」
那個白衣少女珠淚瑩瑩，斂衽一揖，哽咽道：「素兒的父親無辜慘死，這譚陽就是主要元兇之一，還望姑父姑母一定要替素兒做主。」
原來，這位白衣少女正是汪正言的親生女兒汪素素，她先天五行靈源俱全，故而六七歲時就被姑姑汪正珮收入了千龍門門下，現在已經是聚氣第九層修為，離突破御靈僅有一步之遙。
汪正珮憐惜地攔住了汪素素的肩頭，柔聲安慰道：「素兒，你放心，等將這個姓譚的臭小子抓回來以後，我一定讓你親自動手將他千刀萬剮，以祭奠你父親的在天之靈。」
潘人達恭謹道：「師母，此事還需謹慎從事，這個姓譚的現在是風神洞那個千年老妖的記名弟子，而且自從他奪得了凌海閣巡海衛大賽第一名后，儼然已成了凌海閣的核心弟子和風雲人物，鍾孝陵恐怕沒那麼容易交人。」
謝雲禪不屑道：「哼，這個姓譚的在凌海閣的地位越重要，對凌海閣的打擊越大，鍾孝陵膽敢不從，咱們正好可以藉機攻伐凌海閣，這次即使滅不了凌海閣，也要讓它對千龍門俯首稱臣，和青陽宗一樣變成咱們的附屬門派。凌海閣一倒，咱們千龍門基本可以一統東土修真界了。」
潘人達恭維道：「師父高瞻遠矚。深謀遠慮，弟子佩服之至。」
謝雲禪沉吟道：「既然譚陽的身份已確認。循兒，人達，你們倆還得辛苦一趟回潮音洞盯住這小子，千萬別讓他像其他小礦奴一樣跑了，有什麼異常立刻用傳音符稟報。老夫明天一早就去通知門主和其他長老，商量一下具體行動計劃。」
汪素素恨聲道：「我也去，到時候我要親手擒拿這個殺父仇人。」
「沒這個必要，一個區區聚氣四層的小嘍啰，交給循兒和潘師侄足夠了。再說萬一你把持不住將這個姓譚的殺了，豈不打亂了你姑父的大計？」汪正珮擺手道，「素兒，你趕快通知青陽宗宗主汪叔齡，讓他星夜兼程趕過來，咱們一起去凌海閣討還這筆血債，也順便替他和曲長老出一口惡氣。」
謝循欲言又止道：「爺爺，你別忘了我說的那件事……」
謝雲禪哈哈大笑道：「臭小子，那個姓鐘的女娃子有什麼好。讓你如此念念不忘？算了算了，英雄難過美人關，爺爺這次一定將她給你帶回來，不過我有言在先。你和鍾鴻影的親事不能着急，必須等到你突破證罡境界以後再說。」
謝循大喜：「謝謝爺爺，孫兒謹遵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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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時分。小山村早已燈火全無，進入了寧靜安逸的夢鄉。
流花村外。東南角的流花河邊。
一片繁茂碧綠的蘆葦盪，一座孤零零的農家小院。
竹籬。柴扉。茅草屋。
似乎一切都沒變。然而一切都變了，因為這座農家小院是全新翻蓋的，竹籬上還帶着青青的綠葉，柴扉還散發着清新的木香。
「這是怎麼回事？」
譚陽帶着疑惑，悄悄推開了小院柴扉，輕輕叩響了木門。
「誰？」
屋裏傳出一聲充滿警惕而又熟悉的聲音，隨着一陣悉悉索索的騷動，木門吱呀一聲敞開了，一個二十左右歲的彪形大漢手握獵叉，出現在了門口。
「韓兄，小點聲，我是譚陽，你……你的胳膊怎麼了？」
譚陽大吃一驚，韓武一手握著獵叉，而另一隻胳膊齊根而斷，只剩下了一條空蕩蕩的袖子，在夜風裏微微飄動。
「譚陽！你怎麼回來了？快，快進來！」
韓武放下了獵叉，一邊激動地拉住了譚陽，一邊轉頭準備點燈，被譚陽擺手止住了：「韓兄，不要點燈，也不要驚動你的家人，我說幾句話就走。」
韓武上下打量著譚陽道：「個子長這麼高了，模樣卻一點沒變，不愧是修仙之人啊！」
凌霄丹有駐顏的神奇功效，譚陽雖然現在已經長成了二十左右歲的身高，但自從突破辟穀大關后，模樣基本沒怎麼變過，還是十七八歲的樣子。
譚陽顧不上寒暄，急切道：「你這胳膊是怎麼回事？」
韓武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袖子，苦笑道：「此事說來話長，你先告訴我，譚叔譚嬸沒出什麼事吧？」
譚陽黯然道：「二老已經慘遭毒手，不幸被人殺害了。」說着，將父母被害一事大致講敘了一遍。
韓武眼圈發紅，哽咽道：「譚叔譚嬸這輩子都沒做過半點壞事，老天爺不開眼，真是好人沒好報啊！」
譚陽強忍悲痛道：「你上來就問我的父母出沒出事，莫非你知道些什麼？」
韓武咬牙道：「不錯，害死譚叔譚嬸的兇手，很可能和砍斷我一條胳膊的那伙畜生是同一伙人！那是一年前，也是一個深夜時分，一群蒙面黑衣人突然闖了進來，不由分說就我和我的媳婦孩子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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