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按照古靈閣的匯率,一個金加隆大約能兌換到10德國馬克,十個加隆節省著用,頂得夠一個三口之家一月的生活。Silber數納吉尼的加隆數到手軟,最後她心算得出,納吉尼送自己的金幣足夠讓威廉堡的606個難民+巴拿督的26個孤兒吃吃喝喝什麼也不用乾的過三年——如果她能帶著這些錢去找他們的話。

三年後麻瓜的戰爭應該結束了吧?那時候誰也不用再躲躲藏藏地過活了。

但三年內Voldemort會放她走嗎?

現在操心這個似乎有點不合時宜,她近在咫尺的難題應該是三天後的庭審。納吉尼說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庭審呀?你不怕那些壞蛋又把你關起來嗎?Silber坐在地上的加隆堆里環視了一下自己身處的房間,心想:我已經被地球上最大的壞蛋關起來了。

她對納吉尼說:「你家主人什麼都把我蒙在鼓裡,我就算擔心到死,還不是白搭。」

納吉尼就問:「你想知道什麼呀?你問湯姆呀,他都會告訴你的呀。」

「他都不肯見我,我怎麼問?」Silber說。

每天早上睜開眼那一下是她和Voldemort打照面的唯一時機,這男人無聲無息地坐她床頭,見她醒了,不開腔的起身就離去,真是來如影去如風,留下她獨自在床上淌冷汗,然後慌慌張張的爬起來檢查自己身上的睡衣。身為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天天早上站床頭是一件很嚇人的事情,但Voldemort的思維邏輯好像和常人不同,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行為給她造成了困擾,相反,他的日益陰沉的神情說明著他對這種相處模式的不滿,不能在Silber的房中想待多久待多久讓他越來越不高興和不耐煩。

他待不下去是因為Silber一回過神來就要管他問兩人從前的事情。

這兩個人就這樣你猜疑我我避著你的過下去,納吉尼覺得Voldemort遲早要鬱結攻心,它心疼Voldemort,所以趁現在Silber的心情不錯,它給她提出建議:既然你拗不過他,為什麼不順著他來呢?你總是要在風語堡待下去的,換一種方式和他相處,也許會柳暗花明呢?

Silber一枚一枚的數著第二遍金幣,納吉尼的話讓她若有所思。

從風語堡憑窗遠眺,八方四面皆是雲濤,看不見塵世的萬家燈火,一彎殘月靜靜地停泊在雲海深處,原來已是晚上了。

不知,外出的Voldemort回來沒有。

對離群寡居的黑魔王而言,新年可有意義?

晚餐照樣在卧房裡吃,Silber將金幣收回了空間儲藏袋裡,小精靈皮皮就在地毯上布置上餐桌和餐椅,端來一道接一道精美的菜肴。Silber說你不要再做這麼多菜了,我一個人根本吃不了,小精靈卻告訴她,這是Voldemort一早就吩咐了的。有錢人都喜歡這樣鋪張嗎?看納吉尼和小白那切切望著她的樣子,似乎她不應該再為那些註定要被浪費的佳肴斤斤計較,而應該心安理得的接受Voldemort的好意,就像接受他的囚禁中的照顧和照顧中的囚禁。

小白依然和她同桌而食,脖子上被皮皮繫上了一塊小小的白色餐巾,它有好幾隻專屬的小碗,裡面盛滿了小精靈專門做給它的各種零食:老鼠味的餅乾,蚯蚓味的曲奇,鱈魚味的慕斯……但小白更喜歡吃Silber的盤子里的食物。要是Silber一時半會忘了用叉子叉點兒什麼喂進它嘴裡,它就會跳進自己的碗里沖著她叫,以示抗議。

納吉尼獨自趴在地毯上,遠遠地看著她倆。Silber一直都不喜歡它接近自己,它覺得自己在這裡很多餘。

它難過地轉身向卧房的橡木門爬去,打算穿過那下面的小活門離開這裡……就在這時,它聽見Silber出聲叫道:「Nana。」

這不輕不重,聽上去很隨意的一聲讓納吉尼頃刻間熱淚盈眶,它一扭一扭的飛快地爬到Silber腳下:「你是在叫我嗎?」它仰著脖子無比期翼地說,「你剛剛是在叫我嗎?」

Silber從餐桌上低頭看著它,說道:「我好像夢見Voldemort這樣叫過你。」頓了頓問它:「今天是跨年日,你要和小白一起吃飯嗎?」

「要呀要呀,我要呀!」

Silber彎下腰將左手伸給它,它喜不自禁地游進她的掌心,待被她輕輕放到餐桌上,它發出的嘶嘶聲已聽不出是在哭還是在笑了。

Silber嘆息說:好了好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動不動就哭鼻子。

「人家是女孩子。」納吉尼細聲細氣地糾正她,小白在圓形餐桌的另一邊歡樂地又蹦又跳,把碗里的小餅乾踹得到處都是。Silber頭大的敲了敲餐桌,一聲令下:都別鬧了,吃飯!它們倆就乖乖的安靜了。

侍奉一旁的皮皮很有眼力見的在桌上添置了一隻餐盤,納吉尼規規矩矩地盤在餐盤前,支起細細的綠脖子,讓皮皮給自己圍上了小餐巾。然後它就用小狗一樣的眼神巴巴地瞅住Silber。

Silber用蛇語說:你想吃什麼?它回答:你給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Silber從自己盤子里的羊排上切下來一小塊嫩肉,用叉子叉了想放進它的餐盤裡,誰知半道就被納吉尼咻的探過來用嘴叼了去,快得Silber簡直都沒看清。

Silber盯著手裡的餐叉出了會兒神。

好啦!她的叉子上現在既有貓頭鷹的口水又有蛇的口水了。

1973年的年夜飯,她和一條蛇還有一隻貓頭鷹一起吃,兩個不知道活了多少歲的妖物,席間卻傻樂得好像小孩子。

一直鬧騰到深夜,納吉尼才在皮皮一句「小姐有傷該早點休息」的提醒下,依依不捨的鑽出橡木門,回自己的房間去。小白也親親Silber的臉頰然後飛走了,這倒是稀奇,偌大的卧房只剩下Silber一個人,這是頭一次。

等她在與卧房相連的浴室里泡了澡,換了一身睡衣躺到床上,皮皮便端著她睡前的最後一碗魔葯來到床邊,等著她一滴不剩的喝下了,才替她熄了床頭的蠟燭,恭恭敬敬地退出去。

當橡木門輕輕關上,Silber立即掀開被子跳下床,光著雙腳飛快的跑進了浴室。她趴到馬桶上,將食指伸進嘴裡在嗓眼兒上用力一摳,剛喝的魔葯便稀里嘩啦地全吐了出去。

Silber這兩天常常在困惑一件事:小精靈每小時端來一碗的魔葯,若是過時不喝,她的體內會疼痛難當,可是每晚她睡著的那幾個小時滴葯未沾,卻為何沒事?她向來睡眠極輕,一點聲都容易讓她驚醒,這幾日在風語堡卻總是一覺到天明,未免太過反常。

她在浴室里用杯子接水漱了口,摸黑回到床上,把自己蓋進被子里,在黑暗中靜靜地睜著眼睛,開始等。

下弦月越升越高,皎皎清輝漫上窗檯,當她感覺到心口處開始出現了針扎般的刺痛感時,她聽見卧房的橡木門輕輕的「吱呀」一聲,打開了。

走入卧房的腳步聲被刻意放得很輕,緩緩來到她的床頭,Silber已閉上眼睛,在羽絨被下一動也不敢動,只聽見一陣衣衫摩擦的輕響,來人坐進了她床頭的扶手椅里。

Voldemort。

半夜三更,他到她房裡來做什麼?

Silber的心臟砰砰狂跳,她全身緊繃地聆聽著,卻除了男人沉緩的呼吸聲,再沒有聽見別的。就這樣等了一會,她終於忍不住,悄悄將眼睛睜開來一條縫。

只見,Voldemort閉著雙目靜靜地坐在扶手椅里,左手支額,右手放在腿上,手裡攥著一塊懷錶,低頭的姿勢,似乎隨時要睜眼看那表上的時間。墨色髮絲垂下了他的額際,皎潔月光披掛在他黑色便袍的肩上,宛如身在水中央。

Silber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痛楚越來越烈,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她的身體,額頭淌出豆大的冷汗來,她再也受不住痛地蜷縮起身體。

就是這一下幾不可聞的動靜,扶手椅里的Voldemort猛的睜開了眼睛。

Silber想再裝睡已來不及,她的滿額大汗和異常蒼白的臉色在流瀉入室的月光下被他一覽無遺,Voldemort微微一愣,臉上頓時浮現怒意:「你睡前沒喝葯?」他生氣地質問。

Silber索性也不再假裝,整個人蜷成了一團,痛得臉都埋進了枕頭裡,「喝了,又吐了!」她同樣生氣地說。要不是為了弄清楚每晚在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何至於吐光那碗葯自找苦吃。好了,現在真相還沒大白,她自己倒先被發現了馬腳。

Voldemort收起懷錶,將她從被窩裡揪了出來,端起床頭柜上的一碗魔葯就叫她喝,原來他剛才進屋時便端了這碗魔葯來,還是溫的,Silber抱著葯碗咕嚕一氣,劇痛迅速退去,她覺得四肢無力,剩下的小半碗也不想喝了,將葯碗放回床頭柜上,身子就往被窩裡縮。

Voldemort將她又揪了起來。

他問她做什麼要把葯吐了。

Silber說了。

他神色數變,最後氣惱的說:「你這個一根筋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掉!」

「我就想知道前幾天晚上我沒喝葯怎麼都沒事的。」

「誰說你沒喝?一個鐘頭一劑,不喝就像剛才那樣痛死。」Voldemort臉色鐵青。

Silber說:「我都睡著了還怎麼喝東西?」

Voldemort的神情讓她忽然感覺不詳。

他端起她剩下的半碗葯喝了一口,將葯碗往床頭柜上一擱,伸手就將她推到了床上去。Silber慌然伸手去推搡他壓上來的胸膛,臉卻被他用雙手捧住,他的唇壓下來,封住了她的驚呼,舌頭一頂就撬開了她齒關,含在口中的魔葯便渡進了她的嘴裡。

Silber完全都懵了。

她本能地作出吞咽的動作,舌頭被Voldemort的纏住,拖入他口中吮吸,一絲藥液順著兩人廝磨的唇角,徐徐淌下她被緊緊捧住的臉龐,Silber的眼睛都紅了,她用手拚命捶打Voldemort的肩頭,又被他迅速騰出的一隻手拿住,扣到了她的頭頂。

他真是把她吻了個夠,才緩緩離開她已紅腫的雙唇,高大的身軀依然嚴絲合縫地貼著她,猩紅雙眼深深看進她的眼睛里:「就是這樣喝的。」他低啞地回答她剛才的問題,「每個鐘頭一劑。」

「每天晚上都是?」

「每天晚上都是。」

「以後我要自己喝。」

「不行。」Voldemort乾脆地駁回,「你的傷勢需要休息,睡眠不足是大忌。」

「你是不是在我每天臨睡前的葯里加了『料』?」

「我加了夢草,有利於你的睡眠。」

去他的睡眠!去他的安眠藥!Silber氣瘋了,同時她感到異常的害怕,忍不住去想他除了「喂」自己喝魔葯之外,還對自己做了什麼別的事情。她越想越害怕,身子都發起抖來,卻聽Voldemort很快地說:「你放心,我要是想對你做什麼,前幾天就做了。」

他忽然撤開身子,坐到床沿,開始脫鞋。Silber見狀慌得語無倫次地喊:你要幹什麼?

Voldemort說:「椅子太硬,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再整夜整夜地坐在那裡。」他一邊說一邊將鞋放到床下,又是出其不意地一伸手,將她摟了過去,接著順勢往床上一躺,輕易便化解了她隨之而來的拳打腳踢。

羽絨被被他拉過去蓋住了兩人疊在一起的身體,他側身而卧,修長的雙腿纏住了Silber胡蹬亂踢的腳,雙手緊扣住了她的腰肢和後腦,他在Silber扭個不停的頭頂說:「夢草現熬要很長時間,今晚你是喝不成了,稍後每過一個鐘頭我會起來,叫醒你喝葯。現在,我必須睡一會,我今天很累,你不要再亂動,沒有夢草,我還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你昏迷。」

也許是相信了他這張口就來的威脅,也許是相信了他剛剛保證的什麼也不會對她做,Silber真的沒敢再動,她僵硬地被他摟在胸前,臉頰緊貼著他沉緩起伏的胸膛,他抱得她太緊,她無處可放的右手在半空舉了許久,直到脫力,最後只能放到了他精瘦的腰上去,這樣一來,他們竟成了相擁而眠的姿勢。

頓時,Silber感覺到Voldemort的胸膛的起伏出現了一個短暫的停頓,數秒后恢復時,那傳入她耳中的並不平靜的心跳又快了好幾分。

她沒有再說話,沒有叫他放開自己,因為她知道這不會管用的,還因為她忽然間意識到,也許這就是Voldemort想要的。這樣一個緊緊的無聲的擁抱,它再深起來,成了一種湮滅,他想對她說的和他想從她這裡得到的,一切的答案都在這個抱里,它同時散發著狂喜與絕望的氣味,讓她害怕和不解,因為她並不知道,就是這樣的一個擁抱,抱著她的男人已等待了三十二年。

作者有話要說:配樂:

一份執迷一段情,

如同小心翼翼一秉虔誠的信徒,

我抬頭望天,默念:你教我,該怎樣做?

他笑:如果你敢靠近一點點。

兜兜轉轉,跌跌撞撞,我們就這樣分分合合。

對我說,對我說你已明了,好么?

無所適從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舉手投足間的那種氣息,

讓我明了失去你我將再無力呼吸,

它占我心,噬我神,

你能不能為我留下來?

生活不如你想的那樣,

它不是你以為的理所當然,而是一種恩賜。

兜兜轉轉,跌跌撞撞,我們就這樣分分合合。

對我說,對我說你已明了。

我不願放手,因為我無力承受心從此缺失一塊。

真諷刺呀,你若是心碎致死的那個,為什麼需要拯救的卻是我?

不見天日,又怎知究竟是誰在畫地為牢。

無所適從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舉手投足間的那種氣息,

讓我明了失去你我將再無力呼吸,

它占我心,噬我神。

我想你留下來。

……

我想你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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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莫從飛白,綠渡,巫妖的地雷和巫妖的手榴彈,還有各位大人在上章的留言支持。今天這章寫得我也是煎熬,發現我真是不擅長寫感情戲啊,好歹花兩個通宵把這四千五百字寫出來了,遲了一天,實在抱歉,希望S和V這兩隻的發展還能讓各位滿意。

周二到周四還是得忙工作,朋友們周五見: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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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於是我統治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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