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玫瑰石莊園位於肯特郡郊外,整個莊園由布滿玫瑰花紋路的大理石砌成,莊園由此得名。四周是覆蓋著皚皚白雪的肥沃的原野,遠有崇山,近有靜湖,仿若神仙之地。

Silber知道,羅道夫斯是極不情願來這的。

「勞勃就是在這裡,把你推到湖裡去的?」站在莊園的觀景高台上,望著腳下結冰的大湖,她從心底躥起一股寒意。這是兩人隨機顯形的地方,她的手挽著羅道夫斯的胳膊,在踏上這座高台的那一瞬間,她明顯感覺到了他身體的突然僵硬;她一放開他,他便立即往遠離湖水的方向走開。

羅道夫斯沒有回答她的話,低頭轉身,從高台的扶梯下去了。莊園的啞炮園丁拿著掃帚在庭院里除雪,見兩人從觀景台上下來,忙摘下頭上的皮帽大聲問候日安,隨即踩進路邊的雪堆里,為兩人讓出逶迤的庭院小徑來。

園丁的態度如此恭敬,並非因為羅道夫斯是他服務的家族的少爺,而是因為他是一位食死徒。這是黑魔王給予羅道夫斯的尊嚴,是羅道夫斯從他的生父那裡不能得到的。羅道夫斯曾經對Silber說過一句話,讓她印象十分深刻:「黑魔王給了我從前不能想見的未來,我知道他在利用我,可那又怎樣?我始終敬他如父。」

玫瑰石莊園有自身的監管系統,管家已得知兩人的到來,從莊園大門迎出,鞠躬問候日安。又說兩人來得不巧,老爺今天不在。

勞勃當然不在,否則羅道夫斯根本不會來。大選在即又時逢聖誕,那政客正孜孜不倦地在全國各地作秀,美其名曰體察民情兼與民同樂。Silber對管家說:我們不是來找勞勃的,我姑媽在嗎?管家回話說在的,夫人在試穿今晚的宴會禮服,知道您來了一定很高興。他將兩人引入莊園西角的茶室,吩咐女僕送上茶點,又叫人上樓通報女主人。

羅道夫斯徹底成了啞巴,身子陷進沙發深處,捧著一杯紅茶,望著飄雪的窗外,誰也不理睬。直到管家詢問兩人是否要留下吃午飯?他乾脆地吐出兩個字:「不吃。」

「吃,為什麼不吃?」Silber說道,她轉頭問管家:「我結婚以後還是第一次來這兒,你們不會拿些粗茶淡飯招待我吧?」管家說當然不會!也不再問羅道夫斯意見,彎腰鞠躬告退。

羅道夫斯抱著茶杯,惱火地把Silber盯著。

Silber對他說:「如果有人對你不好,你不要躲著他們,比起你不想見到這些人,他們更煩惱你的出現。你就要吃他們的,用他們的,讓他們知道你現在過得比誰都好。」

羅道夫斯神情苦澀,但勉強一笑:「你不是我,你不會懂的。」

Silber正要說話,忽聞一串清脆的笑聲從茶室外傳來,往門口看去,一個穿著翠綠色天鵝絨長裙的窈窕身影出現在那兒,只見她期待地往沙發上一望,掩嘴發出驚喜的叫聲:「羅道夫斯哥哥,真的是你!」

羅道夫斯迅速站起了身,茶杯被他隨手放到桌上,濺出一灘茶水。

「安娜?」他的聲音透著突如其來的喜悅。

那是一個分外俊俏的姑娘,十七八歲的年紀,畫著精緻的淡妝,模樣嬌艷可人,她聘婷走來,極親昵地握住羅道夫斯的雙手,踮腳就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羅道夫斯哥哥,你怎麼來這兒了?我正說要去巴斯找你呢,這下可太好了!」她歡喜地說道。

Silber訝異地看見,羅道夫斯露出了他踏入莊園的第一縷笑容。

他讓那少女握著自己的手,金色的眸子望住她身後的門口,沖那邊咧嘴叫道:「拉巴斯坦!」

一個青年手挽大衣站在那兒,嘴角銜著與羅道夫斯如出一轍的痞氣的笑容,黑色的長發隨意地束在腦後,身上有一種藝術家的頹廢氣質。他向羅道夫斯大步走來,兩人狠狠地擁抱在一起,「哥,好久不見!」

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羅道夫斯同父異母的弟弟,羅道夫斯在這個家裡唯一牽挂的人。

16年前,當羅道夫斯被勞勃推進湖裡,所有人都在岸上冷眼旁觀時,是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奮不顧身跳入湖中,逼迫勞勃命人下水,將緊緊抱在一起的兄弟倆一同救上來。Silber在羅道夫斯的記憶里目睹了那一幕的全過程。

對羅道夫斯而言,拉巴斯坦是在他充斥著冷暴力的童年裡,唯一會對他微笑的那個人。

萊斯特蘭奇的家族生意大部在阿爾巴尼亞,經營石油和高檔皮料,被勞勃全部交給了拉巴斯坦。拉巴斯坦長年待在國外,只在他哥哥的婚禮那天回來過一次,他今天的出現讓羅道夫斯喜出望外。

毫無疑問,弟弟的外貌遺傳自母親,在他身上見不到一點勞勃的影子,只從外表上看,他根本更像是貝拉的弟弟。Silber暗暗打量並肩而立的兄弟倆,不明白勞勃為何對絲毫不肖自己的拉巴斯坦萬千寵愛,卻對擁有自己栗色捲髮和金色雙眼的羅道夫斯冷酷至極。

拉巴斯坦不知對羅道夫斯說了什麼,引得他發出爽朗的大笑,臉上的陰翳一掃而空,混然與先前判若兩人。這時弟弟瞥見了靜靜坐在沙發里的Silber,微的一怔,笑容迅速轉淡。他側過身來,疏離地向Silber頷首致意:「是大嫂……你還是那麼美麗。」

Silber按捺著對他的好奇,下巴往上指去,淡淡地哼了一聲,給了他貝拉式的回應。

對方當然討厭她。他有多喜愛他的哥哥,就有多討厭她這個嫂嫂——當初羅道夫斯逃婚去阿爾巴尼亞,路線就由他策劃和安排,要不是黑魔王親自出馬抓人,羅道夫斯今天還是逍遙的單身公子哥兒呢。

在場討厭Silber的不止一個,適才親吻羅道夫斯的少女也是其一,小姑娘偶爾向Silber瞥來的眼神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安娜·普林斯——Silber已經把少女的資料從記憶里搜了出來——普林斯家族的千金,拉巴斯坦的17歲女友,明年夏天從霍格沃茲畢業,不出意外的話屆時她將與拉巴斯坦完婚。

少女亭亭玉立在羅道夫斯身邊,極為自然地挽著他的胳膊。那可不是她的位置,她的位置應該在她的男友身旁,Silber感覺怪異無比。少女輕聲細語地和羅道夫斯說著話,神態嬌憨可人:

「爸爸給我買了一頭小馬駒,性子可烈了,沒人能讓它聽話,除了羅道夫斯哥哥——我就和拉巴斯坦這麼說的,可他不信,你一定要證明給他瞧,羅道夫斯哥哥,它這會就在玫瑰石莊園呢。」

羅道夫斯寵溺地拍拍她挽住自己的手:「今天不行,我和貝拉有事,改天好嗎?」

「你去吧。」Silber開口道:「我自己和盧克麗迪亞談就好。」難得見他如此開懷,她不希望接下去的會面再影響他的心情。羅道夫斯皺了皺眉毛,那表情大約是你能不能行?Silber給了他一個寬慰的眼神,正好管家來通報,說夫人請少夫人上樓去,Silber便從沙發里起身,獨自往茶室外去。

「貝拉!」羅道夫斯突然叫住她。Silber疑惑的轉身看他。羅道夫斯從安娜的臂彎里抽出自己的胳膊,向她快步走來,他低下頭,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你當心點,別亂說話,要是不小心露了馬腳,把她弄暈就跑,剩下的我會處理。」

Silber點點頭,有些失笑,將他往門外拉出幾步,伸手整理他巫師袍的衣領,把他脖子上那片淡淡的口紅印遮了下去:雖然肯定沒什麼,被拉巴斯坦看見總是不好。收回手時,她眼角光瞥見安娜無聲無息地跟來了羅道夫斯身後,她的眼神讓Silber背上爬過一陣陰寒的冷意——像毒蛇在吐信,透著隱晦而尖銳的挑釁。

Silber覺得莫名其妙。

盧克麗迪亞在起居室等Silber。

Silber進門時,婦人正慵懶地靠在窗前的躺椅里,欣賞自己剛換下的晚禮服。禮服被兩名啞炮女僕用手提著,乳白色裙擺飄逸曳地,細節處綴著碎鑽和輕紗。半卧在躺椅上的貴婦顧盼生輝,雍容優雅。

羅道夫斯對她的稱呼是「老妖婆」。老妖婆看上去一點也不老。如果把她的灰色雙眼換成紫羅蘭色,Silber覺得基本就是在看十年後的自己。

莫怪乎能讓勞勃鰥居不足一個月就急吼吼的把自己娶進門,這女人是有本錢的。

老妖婆親熱地招呼Silber到自己身旁坐下,遞給她一杯紅茶,問她對那件禮服的看法。Silber滿嘴跑火車,揀恭維的話說,一邊盤算著怎麼把話題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引。

3個女僕捧著和禮服配套的首飾侍立一旁,盧克麗迪亞叫捧著髮飾的女僕過去,「貝拉,你戴上這個給我瞧瞧。」

Silber從善如流地抽出別在腦後的髮夾,蓬鬆的黑髮瀑布似垂下,女僕取來木梳重新為她梳理、挽起,插上那支鑲著鑽石的銀色發簪,盧克麗迪亞滿意地端詳她,點了點頭,突然發出一聲冷笑:「我就知道勞勃為什麼要買這套禮服給我。他是要提醒我,我老啦!」

女僕們集體驚呼:「老爺沒有……」

「出去!」盧克麗迪亞厭煩地揮手:「沒看見我要和我侄女說話嗎?」

禮服和首飾被小心放進了沙發上的四隻精緻的禮盒裡,女僕們悄然魚貫而出。盧克麗迪亞按住Silber欲摘下發簪的手,說:「這條裙子你穿正合適。晚上在馬爾福家有一場宴會,你沒帶穿的吧?」她掃了眼Silber身上的巫師袍,「就換這身去。」

天上掉的餡餅都是給狗吃的,這女人可不是慈善家,Silber猜不透她在打什麼主意,只管點頭笑納,兩眼盯著她纖細的左胳膊,情不自禁的出了會神。在夢裡,她親眼看見這條胳膊被一劍砍下,現在看它好端端的長在盧克麗迪亞的身上,那感覺詭異極了。難道『強效石化咒』和普通石化咒的區別就在於此?即使把人大卸八塊,也能照原樣拼回去,以至於盧克麗迪亞當年被侮辱到那種田地卻沒法告狀去?

L太壞了。

她的目不轉睛的注視深深地刺激了盧克麗迪亞,婦人又羞又惱:「貝拉,你在看什麼!」

Silber訕訕的一掠嘴角:「姑媽,你這條胳膊現在還疼嗎?」

「你什麼意思?」婦人皺眉道。

Silber說:「我聽說截肢後會出現幻肢痛,不知道你這種情況是不是也會有……我最近在做一個魔法實驗,你知道的,是那種黑魔法……嗯,黑魔王已經給過我一些指點了,要是能從你這兒了解到一些更具體的情況,對我的幫助會很大。」

黑魔王這三個字的效果一如既往的好,盧克麗迪亞明顯地安靜了下去,並且真的開始回憶。這過程讓她既憤怒又痛苦,美麗的臉都變得扭曲了。「不疼,只在那一劍……砍下時疼,那個賤人給我接回去后就沒再疼了……她竟然對我用恢復如初,好像我是一件物品!我找了好幾個霍格沃茲的教授檢查,都說我沒受過傷,不相信我的話……鄧布利多那個蠢貨,就知道維護那賤人!……」

聽她一口一個賤人地叫著的自己,Silber的感覺那是相當的複雜。她做出憤然的表情,說道:「那個賤人,真是太過分了!」頓了頓,又問道:「她為什麼要那樣對你?」

本該是張口就來的答案,卻見盧克麗迪亞神態變得迷茫了。

她居然說自己不記得了。

Silber驚訝的一愣,提示她:好像是因為一個叫湯姆·里德爾的男孩?

「什麼里德爾?」盧克麗迪亞茫然地問道:「誰是湯姆·里德爾?」

「一個斯萊特林的男孩啊,比你低幾屆,在麻瓜孤兒院長大……」

婦人的臉上滿是荒誕之色,連音量都不自覺拔高了:「麻瓜孤兒院出來的男孩被分到斯萊特林?笑話!那頂帽子不會幹這種蠢事的,它把Silber·斯泰因那個賤人分到斯萊特林已經錯得夠離譜了……貝拉,你確定這個裡德爾是在斯萊特林?!」

確定嗎?Silber糊塗了,可她夢見的確實如此啊。

盧克麗迪亞一口咬定自己前後七屆都沒有湯姆·里德爾這個人,「你肯定記混了。」她對Silber說,「是新入學的吧?不行,我要給霍格沃茲的董事會寫信,他們簡直越來越墮落了,怎麼能讓那種破落貨混進斯萊特林?!——我知道了,肯定又是鄧布利多乾的好事!我得告訴勞勃,這個校長早就該換人了!」

Silber雙手放在膝蓋上,看著她抱怨不停的嘴發獃。她沒有繼續追問她那Voldemort呢,你總該記得Voldemort在霍格沃茲的事吧?經驗告訴她沒這必要了——同樣的話她已先後問過埃文·羅齊爾、盧修斯·馬爾福的父親、以及艾米克·卡羅的父親,這三個人都是和伏地魔同時期的斯萊特林,在聽到她提出的問題后,三人的反應出奇的一致:

均是首先一愣,繼之懵懂神情,然後是深深的恐懼。過程無絲毫偏差,彷彿他三人被同步催眠了一般。

「他聰明,勤奮,又謙和有禮……老師和同學都喜歡他……他是斯萊特林的後裔。」

答案差不多都這樣,空有讚譽而沒有任何實質的東西,三個回憶者始終面帶扭曲的畏懼神情,若是被繼續追問,便會徹底的語無倫次,至多將先前的話再重複一遍,讓Silber不禁懷疑他們這到底是得了什麼毛病。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當著羅道夫斯的面說出Voldemort這個名字,羅道夫斯的反應:面孔灰白,咆哮地警告她:不要、直呼、他的名字!

這個名字被下了咒,等閑人只是想想就會嚇個半死。

奇怪的是她對這名字卻毫無恐懼之心。

那麼湯姆·里德爾呢?為什麼沒人記得這個姓名?

盧克麗迪亞對霍格沃茲的抱怨已暫告一段落,又開始賤人長賤人短地聲討L。Silber同仇敵愾地陪她聲討。她覺得這女人其實也挺不容易。她花了幾十年的時間仇恨一個人,卻無人訴說發泄去,羅道夫斯和拉巴斯坦是不信她,勞勃則是不願聽。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自己的妻子是個喋喋不休的怨婦。於是Silber成了送上門的傾訴對象。

Silber只是隨便攛掇兩句,盧克麗迪亞就把所知一切抖了個一乾二淨。

「你怎麼不想辦法報仇呢?我要是你,我可忍不了這口氣。」

「怎麼報仇?那賤人早死不知道多少年了。她運氣好沒落到我手裡,否則我一定讓她生不如死!」

「她怎麼死的?」

「淹死、弔死、杖斃,我怎麼知道。她的父親自作聰明,以為把她藏到霍格沃茲就安全了——哼!一個下賤的私生女,被發現是遲早的事。她父親急急忙忙幫她退學的時候我就知道,肯定是德國那邊的斯泰因家族發現了那個賤人,把她從霍格沃茲抓回去了。德國貴族的家規比咱們的嚴多了,絕不會允許骯髒血統的存在——要我說,就應該學學他們德國人,把一切有辱家族的因素在第一時間就剔除掉!」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貝拉,你說過要親手除掉安多米達的,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行動?你該不是心軟了吧?我聽說安多米達懷孕了,你可別等那個小雜種生下來。」

怎麼突然就扯上她那個未曾逢面的二妹了?Silber牽動嘴角努力讓自己微笑,而不是跳起來狂扇這女人的嘴巴。她說:「我最近都在忙礦場的事,這不是要幫勞勃競選部長嘛,哪有時間辦那件事。心軟?姑媽,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也是!」盧克莉迪亞緩緩點頭:「這一點你像我,也是我最喜歡你的地方。」

她放下心去,轉手去拿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茶。Silber長吐口氣,發覺自己兩邊太陽穴已綳得突突直跳。

老妖婆剛才那一番話透露了不少東西,但抽絲剝繭想來,幾乎都是虛假信息。所謂私生女,無非是L為了掩人耳目而給自己杜撰的假身份,這錯不了;至於後來的退學,那該是L在霍格沃茲要做的事已經完成,或者失敗了不得不離去,總之不會是盧克麗迪亞認為的「被斯泰因家族抓回了德國」。那太荒謬了,Silber寧肯相信是格林德沃把她捉了回去。

可是那座學校里到底有什麼?能吸引L越洋而來,甚至為了掩飾身份不惜放棄自己強大的魔杖,改用奧利凡德製作的垃圾灰杖?

羅道夫斯之前已告訴她,L的魔杖是一支短小的暗紅色魔杖,與她那雙罕見的紅眼一樣,在當時已成為她身份的象徵。Silber隱約覺得自己最近曾見過這樣一支魔杖,就是死活想不起那是在哪裡。

愈來愈多的疑惑紛至沓來,盧克麗迪亞根本指望不上,這一趟可說是白來了。Silber腦子亂極,還得應付盧克麗迪亞翻來覆去的試探,這老妖婆抓著她的手說個沒完沒了:

「2月就開始你姑父的大選了,你的資金什麼時候能到位?你真的能提供八百萬加隆支持他參選?——那套禮服是勞勃讓人從法國訂做的,你身材和我差不多,留著吧,還有那支發簪。我知道你一向是向著自家人的,別讓我和你姑父失望——礦場那邊事很多吧,我和勞勃擔心你人手不夠,讓拉巴斯坦去幫你吧,家族的生意可以先放一放,他跟著你也正好磨練磨練;礦場的股份你不用給他多了,百分之二十就行。他是你的親表弟,比你那個廢物丈夫可靠多了——貝拉,你聽見我說的沒有?」

Silber很想撕開她的嘴巴,拔出她的舌頭縫住自己的眼睛,如此就不用看她那副討厭的嘴臉了。

「姑媽,很多事不是我決定的,礦場的經營人就是我和盧修斯、艾米克,這是黑魔王定下的,你想讓拉巴斯坦加進來分錢,可以自己和黑魔王說去。八百萬加隆是七座礦場在半年中的總開採價值,這是羅齊爾給我的往年的數據,勞勃也知道;如果開採出的礦石銷量樂觀,扣去成本以後的盈利大約能有三百萬,我會陸續划進勞勃的競選基金。是三百萬不是八百萬,你不要再搞錯了。那套禮服——首飾也一起送我了是吧?我先謝謝您了。」

盧克麗迪亞肉痛地倒吸口氣,眼看著她走過去將沙發上的四隻盒子一邊兩隻的夾到腋下——那是包括耳環、手鐲和項鏈在內的全套鑽石首飾。她的厚顏無恥把盧克麗迪亞震驚了。盧克麗迪亞半晌沒能說出話。

她遲疑地問:「貝拉,我聽說你和羅道夫斯好上了……是真的嗎?」

Silber的胳肢窩下夾著價值上萬的首飾和禮服,心情略見晴朗。她回答:是真的,我們在蘇格蘭度了蜜月,下次來的時候帶照片給你看。

只是敷衍的一句,卻見盧克麗迪亞的神情一下就緊張了:「那神秘人怎麼辦?你不愛他了?」

Silber愣了一愣。乾脆道:「不愛了。」

「這不可能!」盧克麗迪亞跳下躺椅,終於維持不住她貴婦的矜持了,她憤怒地抓住Silber的胳膊,彷彿受了莫大欺騙的怨憤表情:「你婚前還跟我賭咒發誓說要殺了羅道夫斯,怎麼改主意了?那個孽種不死,你怎麼和神秘人在一起?我的兒子怎麼繼承萊斯特蘭奇莊園?!」

什麼是忍無可忍鬼才再忍?Silber一膀子撞開她,退後一步,大聲道:「我說我不愛Voldemort了,你聽不懂人話嗎?」

盧克麗迪亞拿手顫抖地指著她:「你,你怎麼敢叫他的名字……」

「我就叫了。」Silber說,「Voldemort,Voldemort,Voldemort,Voldemort!……」

「住口!」盧克麗迪亞倒退著用手扶住躺椅的靠背,兩股戰戰,面孔驚懼,忽然她認為自己抓到了事情的關鍵,厲聲問Silber:「你是不是覺得不方便動手,怨我在勉強你?我明白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和那個孽種以前的關係,他要是突然死掉,你第一個就會被懷疑……讓我想想,咱們不急,讓我好好想想!」

她精心保養的臉孔上不斷變換著算計的表情,片刻后冷笑一聲,說道:「那就我來吧!早該這麼做了,要不是勞勃那蠢貨一直不肯……好了,這件事你不用管了,一切交給我,那個孽種再謹慎,我照樣能讓他從這個世界消失。你放心,我的毒藥誰也查不出痕迹,我會找一個你不在英格蘭的時間動手,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到你。」

「是嗎?……」Silber邁開雙腳,來到她跟前,她低聲說:「那我只能考慮現在就幹掉你了。」

盧克麗迪亞訝然地看著她:「貝拉,別開這種玩笑。」

「我沒開玩笑,姑媽。」

Silber輕輕地說:「你要是敢動我男人,我會殺了勞勃,殺了你兒子,當著你的面,然後再是你。真的,我這個人沒什麼幽默細胞,從來不開玩笑。」

盧克麗迪亞的臉由下往上漸漸的變紅了,最後整個充血,她看上去很想說點什麼,開合的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Silber冷冷地瞥著她:「記住我今天的話,姑媽,記進腦子裡!」她胳肢窩一夾,摟著價值不菲的首飾和晚禮服轉身往起居室外走去,身後響起一聲尖叫,繼之噼里啪啦摔東西的聲音。「呸!」Silber說道,腳步絲毫不停。

她出門就和一個人撞個滿懷。

好險沒啊一聲大叫,左手夾著的兩隻盒子差點掉地,被對方一把接了過去,他用另一隻手緊緊拽住了她,拉著她在走廊上拔足就開始奔跑。

Silber正氣得暈頭轉向,但看著攥住自己的手一氣傻跑的男人,她忽然生出一種哭笑不得的奇妙情緒。栗色捲髮在他寬闊的肩膀上飛揚跳躍,他整個人散發著要飛起來的愉快氣息,起居室和盧克麗迪亞的尖叫咒罵被遠遠拋在了身後,轉過了不知多少條幽靜的走廊,終於在Silber一聲低喊:別跑了我鞋子掉了!他總算想起停下腳。

Silber扶著牆,單腳跳著倒回去,在拐過一個彎的走廊里找到了自己歪在地上的小坡跟皮鞋,她伸腳套上,隨即轉頭瞪住從身後跟上來的男人:「你還笑!我都要氣死了,你還笑!」

羅道夫斯的嘴咧得根本就合不上,燦金色的雙眼明亮得好像太陽,Silber氣得牙痒痒:「你給我小心點!聽見沒有?別讓那個老妖婆靠近你,她要是拿東西給你吃,你就叫她去死!」

「我經常叫她去死。」羅道夫斯說。

大約是為了不讓自己發出笑聲,他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英俊的臉龐因此也憋得發紅了,他深深地看了Silber一會,忽然低頭下來,將額頭放上她肩膀,Silber手裡的首飾盒也被他接了過去,他緊緊摟住了她的身體。他在她肩窩裡低聲說:「喂,你知道嗎,從來沒人為我說過那樣的話。」

Silber無聲嘆了口氣。

她說:「你不是幫你的弟妹馴馬去了嗎,怎麼跑樓上來了?」

他回答:「不放心你,就上來了。」

她微微地發了會怔,扭過頭,對著他耳朵說:「剛才要是換成你,有人想害我,你也會那樣說的。」

「是的,我也會那樣說的。」他的聲音愉快至極。「你真的會殺了老妖婆嗎?」

「會!所以你千萬要給我當心,別讓我成為殺人犯了。」

「好。」他頓了一頓,又道:「如果真有那天,你別傷害拉巴斯坦。」

Silber猛的把他推開,一拳捶在他胸口上:

「你這個烏鴉嘴!什麼那天這天,呸!」她往地上吐口水,「快呸呸呸!」

羅道夫斯終於爆發大笑,抱著她從盧克麗迪亞那訛來的首飾和禮服笑得彎下了腰:「你真的……你真的很沒有幽默細胞啊!」

Silber不可理喻地看著他,這傢伙是不是被馬踢到腦子了?都有人明說要殺他了還樂呵成這樣,簡直神經病!她跺了跺腳,扭身就走。

羅道夫斯那開懷的笑聲緊緊地跟著她:「喂,上哪兒去啊?」

「找地方吃飯去!」Silber氣沖沖道。

「不在這兒吃了?」他說,輕快的腳步來到了她身旁,與她並肩而行。

Silber把步子邁得飛快,好像在這裡多待一秒都是煎熬:「吃個屁,你還不怕被毒死?我們去馬爾福莊園吃!那家人還欠我十萬加隆沒給利息!」

「那這些東西怎麼辦?」他拍了拍手裡的盒子:「老妖婆鐵定已經氣瘋了。你今晚宴會上穿嗎?我要看。」

「你在搞笑嗎?」Silber簡直要受不了他了,「那都是鑽石啊!」她拔下仍插|在自己頭上的那支鑽石發簪,長發刷的滑下也不管,她將發簪塞到他手裡:「裝一起,等下我就找一家當鋪當掉!」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超肥一章送上,好累……

明天劇情預告,某人和某人將出場。

你們絕對猜不到是誰。

白天有事要出去,晚上六點半左右更新。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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