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Z|

九媛不知道這男子是何來頭，可是他生得漂亮，既能將她從火蛇的烈焰中救來，又穿著一身白衣，仙里仙氣的，大概是哪裡的仙人。

「白仙人，你不走嗎？」

男子聽到這稱呼嗤笑了一聲，循著九媛的聲音轉過頭：「我走了，你怎麼辦？」

「玓瓅（dili）來了，我有救了。」

男子用耳朵聽了一下，並無動靜。九媛看著他認真的樣子，神秘地笑了一笑：「玓瓅是我的姊妹，當然只有我能感應到她，她一定是來尋我的。」九媛想站起來，但筋骨好像都被打斷了，於是靠在石頭上大喊玓瓅的名字。

玓瓅是上古帆蚌修成的仙，九媛知道她極愛珍珠，就連走路也要以珍珠來鋪路，因此便有珍珠相擊的聲音，玓瓅的法術很高，那些珍珠和聲音在平日里是聽不見也看不見的。

玓瓅看到奄奄一息的九媛，用法術將平日里九媛愛乘的祥雲召來，將她安置到上面便令祥雲回家。

「阿媛，我替公子療傷，你……你快回去吧！」

玓瓅的眼角掛著兩行淚，九媛這才想起阿姊，阿姊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玓瓅，還沒謝謝我的恩人呢！」九媛轉過頭去，「白仙人，後會有期！」

看著祥雲越走越遠，玓瓅這才哭出聲來，她目睹了這世間最悲慘的愛情，阿姊還沒有遇到真正的愛人，就失去了愛的權利，何其殘忍！

「玓瓅，不要哭了。」玓瓅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男人，他的眼睛上還蒙著九媛撕碎的裙子，但今日今時，這個男人站在她面前，是如此的愛護她。玓瓅從沒想過曾經跟九媛發誓永不喜歡上男人，只喜歡自己的珍珠的女子，竟然被這個男人的一句話吸引，就這樣陷入深淵。

「我……我替公子療傷吧。」

九媛回到婚禮大典，處處已是殘破不堪，阿姊倒在血泊中間，懷抱著阿玉。

「阿姊！」

「別過來！」

赤媛的眼睛忽然變得血紅，那是九媛在那條火蛇上見過的顏色。赤媛抱起阿玉，烈風將她的頭髮吹亂，九媛看著眼前的阿姊像惡魔般出逃，她乘著祥雲攔住赤媛的去路，卻被赤媛的劍正刺胸口。

「阿姊，別走！」赤媛甩開她的手，發瘋一般朝著方洞山跑去。

「阿姊……阿姊……」赤媛卻再也沒回過頭，九媛知道，她這一去，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方洞山是萬惡之靈集聚的魔山，傳說山中有一方洞鏡，能照出人心底最陰暗的一面使之鐫刻在心中永抹不去，赤媛恐怕被方洞鏡折磨至死。九媛在淚眼朦朧中看到玓瓅，不知為何，她的神情間竟有陶醉的意味。

「阿媛！」玓瓅抱住從祥雲上跌下來的九媛，她的心已經碎了，玓瓅不知如何施救，九媛的父皇和母后在這場大戰中都受了傷，萬急之下玓瓅便將九媛送到浮生師傅那裡。

浮生師傅精通醫術，玓瓅記得小時九媛和自己因為摘了曼陀羅而中毒就是被浮生師傅所救。

「浮生師傅，求你救救阿媛，她的心碎了，像是被赤媛阿姊的赤媛劍所刺，求你救救她！」說罷，便給浮生師傅磕了個頭。

「可別給我行如此大禮，老身還不想這麼快就被你尊為爺爺。」玓瓅抹了抹淚，這才停了哭。

「浮生師傅有辦法了？」

「辦法當然是有的。你先回吧，等這孩子恢復的完好了，我再給你送過去。」

「我不走，我就是要看著你把她救活，我就是要陪著阿媛。」

「恐怕……」浮生看了看九媛的傷口，「恐怕你陪不了這麼長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