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算命先生

第十八章 算命先生

我不敢肯定那天見到的是不是鬼,但我覺得從一開始小胖得了那場怪病一直到王伯伯死、許超死,這每件事情發生都那麼離奇。但我發現這每件事情都圍繞著一樣東西——《鬼籍》。

想到《鬼籍》我又想到了橫死鬼,從而想起了最一開始遇到的那個老奶奶。天煞孤星!這不會真是我的命運吧。要按這麼說,那麼媛媛遇到的那場車禍?我不敢再想下去了,一雙惶恐的眼神盯著媛媛。

「你幹嘛這種眼神看著我?」媛媛放平姿勢,平躺在床上對我說。

「哦,沒什麼。你的腿現在好些了嗎?」我關切地問道。

「還是老樣子。」媛媛說。

「李醫生最近沒有對你說過什麼嗎?」

「就是讓我養著,說是過幾天有一次大手術。」

「哦,好好養著吧。對了,你還記得昨天許超出事的時候,我曾問過誰拿了我的書。你看到是誰拿走了我的書嗎?」

「你說的是那本藍皮的舊書嗎?」媛媛坐了起來,問了一句。

「是呀,你看到了是誰拿的?」我急忙問道。

「是許超。」媛媛說。

「許超!」我不由得萬分驚訝。

「是的,他看到你和楚婷聊得那麼投入,心裡不平衡,非要去翻你的東西。後來他拿了那本書跑去湖邊看了,但他跟我打過招呼的。」

聽到這裡,我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是感嘆地說了一句:「天意!」

「天意?什麼天意?」媛媛詫異地問道。

「哦,沒什麼,我先走了。」說完,我起身想要離開。

「走?你去哪?」媛媛抬頭望著我問道。

「還能去哪,回家呀。」

「再陪我呆一會兒好嗎?」

我對她說:「不好,我……我還有點事情。」並不是我不想留在這,而是許超出了這麼大的事,而且還這麼離奇。我只是擔心,擔心我再把離奇的事情帶給媛媛。

「什麼事呀?」媛媛坐起來,一雙不情願的眼神在望著我。不情願也沒辦法,我現在只想離開她,最起碼現在是的。

「是為了許超的事。」我說。

「許超?是為了楚婷吧。」媛媛說著,一雙銳利的眼神盯著我。

「媛媛!你說什麼呢。」我感到莫名其妙,有些不安的對她說。

「其實我看得出來,現在楚婷比我更適合你。」

「媛媛!……好,我不走了,再陪你一會兒。」我很矛盾,真不知怎麼跟她解釋。但我盡量避免讓她受到傷害。

「謝謝!但我不用你陪。你走吧,有人更需要你。」媛媛說完,非常抱怨地把頭轉了過去。

「媛媛……」

「你是我的情人……」我無奈地閉上了眼睛。我的手機響了,這首破鈴聲,怎麼總是忘了把它換掉!我快要被它弄得精神分裂了,我發誓這輩子都不聽《情人》。

「喂!」我接起電話說道。

「喂!陳煦嗎,我是鄧子豪。」

「知道,什麼事?說!」

「後天是許超的葬禮。」

「我知道,怎麼了?」

「你就不要去了。」

「不去了?為什麼?」

「昨天晚上許超的爸爸媽媽出事了,聽說是車禍。」

「車禍?他們不是一直在殯儀館守靈嗎?」

「守個屁!我們剛走他們就走了,剛出門就讓車撞了。」

「是嗎,嚴不嚴重?」

「不嚴重,但三五天不能下地走路。說來也怪,他們坐的不是同一輛車,但兩輛車都出事了。出事的時間都是一樣,只是地點不同。車沒受大傷,人倒傷得不輕,這事也太巧了吧!」

聽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守靈室里突然斷電的一幕。我想了想說:「這件事沒法說的,咱就不要議論了。對了,你是怎麼知道他們受傷的?」

「我剛放學就到殯儀館,是聽許超的舅舅說的。他舅舅說,許超爸爸媽媽來不了,他們的葬禮由他來安排。由於長子不在,一切從簡,而且不接待任何來賓。」小胖對我說著。

「是這樣呀。」

「是呀!真可憐,想想許超和他奶奶受了一輩子苦,就連死了也不能風光一場。」

「行了,不說這些了。但願他們的靈魂能得到安置。」

「不跟你說了,我有點事,拜拜。」

掛斷電話,我又進入一片沉思。人生短暫幾十載,無非就是來受苦的。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怕死呢?我現在才明白,他們不是怕死,是怕不能死得其所,怕死後繼續受苦。我算看出來了,既然做人就要珍惜生命。

許超和他奶奶固然命苦,但最起碼可以得到我的祈禱。崔判官可是清正廉明、鐵面無私,即使他們到了陰曹地府,也會和那些十惡不赦之徒區分開來。為了死後,為了下輩子。這做人呀,也得多做善事。

媛媛理解了我的苦處,見我沉悶不語,就不再與我爭吵。她安慰了我幾句,我便離開了媛媛家。

………………………………

第二天、第三天,到了許超和他奶奶葬禮的那天。因為一切從簡,我也只能默默跟在送葬隊後面。許超的舅舅代替長子,把他們的遺體從殯儀館一直送到火葬場,又從火葬場送到了墳地。雖然不很隆重,但很莊嚴。我靜靜地站在公墓墳場邊,直至葬禮結束,所有人全部離開。

「你在看什麼?」突然我聽見身邊有人對我說話,我轉過頭,看到一位身材瘦高的老伯伯。

我看了他一眼,然後淡然說道:「我在看死人。」

他輕哼一聲說:「活著的人你不看,看什麼死人。」

「其實我覺得活著的人比死了的人更痛苦。」我感慨地說了一句。

「呵!活人比死人痛苦!那是天煞孤星的想法。」老伯伯說完,轉身向山下走去。

「天煞孤星!」對於這個敏感的字眼,我突然感覺這個老伯伯十分怪異。我連忙跟了上去,問他:「老伯伯,您看出了什麼嗎?」

「我看出你身上有股煞氣。」老伯伯聽了下來,轉身對我說。

我急忙問道:「煞氣?您能告訴我是什麼煞氣嗎?」我萬分驚慌,因為他有提到了一個同樣敏感的字眼「煞氣」。

老伯伯盯著我看了半天,最後搖搖頭說:「老朽道行太淺,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那您是?」

「呵呵,我只是個算命先生,但對於你的命我一點都參悟不透。」

老伯伯繼續向山下走著,我們是同路,故此一路跟著他。

他突然停了下來,看看夕陽,然後又對我說:「但我看的出來,你剛才看的那個死人一定死於陰魂之肇。」

我不由得一驚,對他說:「他是淹死的,死的很離奇。」

老伯伯捋了一下花白的鬍鬚,沉思片刻后,對我說:「你能帶我到他的橫死之處看看嗎?」

我點點頭,前面帶路,乘車到了公園的南湖。此時已是夜深,一輪皎潔的明月孤獨的掛在夜空。湖面上輕風撫過,盪起波紋,映碎月光的倒影。

「你看到沒有,陰氣。」老伯伯望著湖面對我說。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原本是湖面上被月光映射的霧氣,這時卻被我想象的極為可怕。

老伯伯閉上眼睛,右手手指掐算著。

驀然,他睜開眼睛驚道:「不好,此時大凶,快走!」

我愣了一下,隨後又向湖面望去。我突然發現湖面上飄過一個白色的東西,瞬間消失不見。

「那是?」我問道。

「是什麼是!快走,你不要命了。」

我驚慌了,跟著老伯伯拚命地跑。我們離開了南湖,離開了公園。

跑到公園門口,老伯伯對我說:「你回家吧,記住一路向前走,千萬別回頭。」

「哦。對了,剛才湖面上我看到了一個白色的東西,一會兒就消失了。那是什麼呀?」我問他。

老伯伯十分驚慌:「什麼!你看到了一個白色的東西。」

「是呀。」

「糟了!我這有個護身符,你把它戴在身上,興許管用。」老伯伯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黃色的靈符給了我。自從媛媛出事,我對這種東西非常慎重。

我接過靈符放在身上,老伯伯又對我說:「明日午時,你我再到這裡,我要親手收了這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

「沒錯,這個湖裡有鬼,你的朋友就是遭了那個鬼的毒手。你不要害怕,那個鬼不會離開那個湖的。等明天,我和你一起收了他。」

老伯伯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我很害怕,應該說是相當害怕。我大叫一聲,頭也不回地往家裡跑去。

謝天謝地,我終於到家了。我躺在床上冥思苦想,卻不知在想些什麼。不知不覺,我睡著了。

睡夢中,我來到了一片草地。絢麗的陽光下,清風在輕撫,小鳥在歡唱,好一片美麗的景色。我沉醉了,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山谷。山谷中一條清澈的小溪在靜靜流淌,小溪兩旁,五顏六色的鮮花在點綴著綠色的草地。

一隻美麗的蝴蝶飛過,它吸引了我的視線。蝴蝶在飛舞,我的目光也在隨它起伏,直到那隻蝴蝶把我的目光牽引到一個偏偏起舞的美麗少女身上。

那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女孩,一件百褶裙在隨著她的舞蹈上下飄蕩。細長的秀髮撫過臉頰,露出一副美麗動人的俏臉。我被她迷住了,驚愕地站在那裡。

「你看我美嗎?」那個女孩停住舞步,輕笑地對我說。

「美,真美!」我不禁讚揚。

女孩走到我面前對我說:「您好,我叫小晴。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陳煦。」

「陳煦,很高興認識你。」

「嘿嘿!這是哪呀,我好像從來沒來過這裡?」

「這是我家,我夢想的家。今天是我第一次回家。」

「夢想的家?」

「是呀!在這個宇宙有一種特殊的元素,每個人都可以操控這種元素來創造自己夢想的東西。」

「特殊的元素?」我有些聽不懂她說的話。

「宇宙萬物,有實有虛。虛中有實,實中有虛。所謂特殊的元素,就在這虛虛實實之中。」

「那什麼是實,什麼事虛呢?」我笑著問她。

「兩儀四相、五行八卦為實;九天之上的仙宮神殿、九幽之下的閻羅殿堂為虛。夢醒為實;夢中為虛。人為實;鬼為虛。自然界中的實質物質可以通過冥想的力量將其築造成美好的世界,虛無縹緲的東西也可以通過某種方式注加到現實生活之中。所謂實中有虛、虛中有實,這虛虛實實渾然一起,都是冥冥中註定的。將它們一個個挖掘出來,靠的就是人們的一念之差。」

「呵呵,想不到你還是個哲學家。」

「這並不是什麼哲學,經歷過實實虛虛,自然就會了解這些。」

「這句話我又聽不明白了。」

「慢慢你就會知道了。我要離開了,你也該走了。」女孩笑了笑,轉過身去。

「走?我到哪去?」

突然那個女孩在我眼前消失,四周的美景也隨即不見,周圍漆黑一片。在我意識尚未轉變過來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在這個黑暗世界里墜落。

…………

「啊!——」我從夢中驚醒,坐在床上,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太陽。

看時間有八點多了,我回憶了夢中的一切和那個美麗少女的話。想了半天,對於這個夢,我只能用虛虛實實、似懂非懂來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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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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