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生死徘徊

第008章、生死徘徊

相府內，兩位少年相視而笑，絕世而獨立……

蕭羽的到來倒是些許緩和了原先緊張的氣氛。洛斐然望了望蕭羽，油然而生的親和感。只是，這種感覺，不該屬於他的。

有些失神，回過神來，卻見蕭羽好奇的望着他：「洛斐然，你說我美嗎？不然，絕世如你，為何還會如此失神？」指尖纏繞着額邊的一縷髮絲，言語依舊甜膩。

洛斐然輕笑：「羽公子之姿，美則美矣，只是斐然認為，這風姿更像女子撒嬌之狀。」

「你！！！！！洛斐然，我記住你了！」蕭羽怒嗔，從未想過，會有一個男子如此評價他。

洛斐然淡然而笑：記住又如何？對他而言，有沒有明天，都是未知數。又何必，再多一份牽扯呢？

「方才是斐然說笑了，還請公子莫要在意。」他依舊在笑，淡笑，淡而無味的笑。卻又是那般風華絕代。若是女子，怕是無一不為他傾倒吧？只可惜，在他面前的，是兩個男子。

「哦？絕世神醫洛斐然也會有玩笑之時？羽何其有幸。不過，無論如何，我記住你了。」也許，又一個牽絆，就此開始。

洛斐然輕笑，卻見蕭羽忽的起身離去，擦過他身時，緩做停留，以內力傳音：「洛斐然，不要忘了我，我會送你份見面禮。」一瞬間的動作，卻依舊如嬌似媚。亦是笑，卻是兩種不同的風姿。卻皆美得那般絕世……

待蕭羽離去，座上的蕭林成又恢復了原本模樣。冰冷的面上沒有殘留絲毫情感。

「丞相，你我是時候該做個了斷了。」同樣的冷漠，面對眼前之人，未曾留情……

蕭林成望了一眼洛斐然，回眸，開口道：「來人，絕世神醫洛斐然對本相不敬，抓起來，殺！」

四下，成群的侍衛從周圍湧來。這樣的場景，已不是第一次了，洛斐然早已見怪不怪，依舊在笑。於往不同的是，這次的笑，格外燦爛，不需要刻意雕琢，便有着傾倒眾生的能力。也許，這就是他，洛斐然。

「既然蕭相從未認可過斐然。那麼，斐然也不必留情。得罪了。」在他面前，是偽裝。連他自己都不認可的偽裝。這樣做，是想讓他後悔嗎？冷笑，輕嘲自己可笑的想法。

「殺！！」一聲令下，四周成百上千的侍衛蜂擁而至。將洛斐然圍了個水泄不通。即是絕頂高手，像從這層層夾擊中不費吹灰之力的離開，都絕非易事。更何況，他只是洛斐然。

冷笑，這笑已不知是第幾次了。笑中，唯有無奈與嘲諷。對自己的無奈，對自己的嘲諷。是他將他逼上這絕路的。而他，居然怎麼恨也恨不起來。也許，他是懦弱的。

袖中的蕭緩緩顯現。若非是琴昨日不慎斷了弦，且攜帶不便。他還真不願用蕭，不願在他面前用蕭。對上唇，玉簫冰涼，他的唇卻更為涼薄。也許，撐不了多久了，看來必須速戰速決。對上口，蕭聲清冷，隨風而動，好似只是隨意吹奏，卻又是那般的絕世。只是，未有情感的夾雜，使人心頭一痛。毫無緣由的，忘卻了本該做的事。只沉醉在一片蕭聲中，沉醉在毫無緣由的憂傷中……

蕭林成未曾想到，洛斐然會出此招。前幾次，洛斐然都從未用過蕭，也從未聽聞洛斐然在蕭上亦有造詣。或者說根本沒想到，他會用蕭。

一切，不過是洛斐然精通各門樂器。起初，年少無知，他最愛的，便是蕭。但隨着歲月的流逝。他不再是從前的他了，他也不會像從前那般隨心所欲了。到了年少輕狂的年紀，他己不再是曾經的他了，面上那份越齡的憂傷，那份看透生死的淡然使所有人都看不透他。他不再用蕭，也正是這樣的性格，使他變得無欲無求，對他而言，沒有什麼是必要的，沒有什麼是必須得到的。他的人生，是迷茫的，看不到終點，卻已看到盡頭……

突然，蕭聲戛然而止，斷而又續，卻不似原先那般渾然天成。蕭林成望了一眼洛斐然，輕藐的笑着，心中一個大疑團油然而解。現在，對他而言，洛斐然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他的蕭中，綻放出朵朵血花，格外奪目，耀眼。所有美麗的東西，都是用鮮血染成的，猶如他的蕭……

他的面容，蒼白了許多，冷笑，這便是服用混元丹的後果嗎？也不過如此，他絕世神醫這輩子，算是什麼都嘗過了，最痛的，卻是兒時的毒。

「咳……咳咳……」再次中斷的蕭聲，不過這次，並未再續上。他累了，若是垂死掙扎，他寧可不要。大不了便是一死，也已經，無所謂了。

身旁的人茫然的望着周圍的一起。也許，這便是《攝神曲》。江湖傳聞，絕世神醫可抵千軍萬馬。此言聽起來，甚是荒繆，卻並非空穴來風。在絕世神醫身上，沒有任何一派武功的存在。他不願習武，更不願傷人。或者說，打打殺殺的，生來便不適合他。他所學的一切，儘是為了自衛，為了在亂世之中得以生存，卻又不奪取他人性命。只是這樣，太累……

《攝神曲》，攝人心神。曲若不斷功效不停。自是有抵擋千軍萬馬之效。只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他不殺了旁人，便待旁人來殺他了。

身旁，他們愈靠愈近。毫無退路，更何況，以他現在的狀況，怕是逃不掉的。閉目，微笑，既如此，何必死在他的手下呢？

當洛斐然揚起手時，突然，周圍煙霧四起。

霧退時，四下已空。朦朧中，只留下一聲邪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