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吃野草
「唉，沒想到這婚禮這麼折騰人！我說阿杜啊，你還敢結婚不？」大牙斜靠沙發上，半眯着眼睛，透過休息室門，看着外面嘻嘻哈哈人群，心有餘悸問道，一晚上已經吐了兩次！
「啊哈，折騰，也得結！」杜欽躺另外一邊沙發上，說話都有點結巴了，都說婚禮時死伴郎不死郎，這話一點都沒錯啊，這才開始不到一個小時，已經躺倒兩個了，剩下吳晨陪着龍澤還外面龍騰虎躍！
今天一早，按照廣府規矩，幾個做兄弟陪着龍澤去往娘宿舍接人，自然是遭到娘姐妹們一通阻撓，饒是好話說，紅包塞了一個又一個，就是死活不開門，折騰到十點多，大牙不耐煩了，直接就要踹門！被吳晨跟杜欽死活攔住，后裏面姐妹們見實榨不出什麼油水了，才勉強開門讓他們把娘接走。
回到男方這邊，酒宴卻是要等到晚上，沒辦法，老人找先生算過，這時辰亂不得，幾個人就貓房間里打了一下午牌，等到晚上一開宴，兩邊單位領導同事、兩家親戚朋友同學來了一大堆，吵吵鬧鬧，幾個人又忙着收禮還禮，引導入席，諸多瑣事。
趁著司儀上面介紹英俊王子跟美貌公主終於一起時候，三個人已經有點手腳發軟，找了個末位置坐下來，拿起東西就吃開了。
杜欽邊吃邊提了一個很嚴肅問題，這要哪天大牙結婚了，這個司儀該怎麼說？英俊瀟灑？風li倜儻？應該說不出口吧？就算司儀臉皮夠厚，勉強能說出來，下面還不得笑死？
大牙也不理他，先填點肚子才是真，果然，還沒吃兩口，已經開始敬酒了。龍澤伴着楊妍先敬了兩邊老人跟單位領導，剩下就是他們三個事了，按照事先商量好，大牙先上，杜欽次之，吳晨這個「酒精過敏者」殿後。
這親戚朋友還好說，男女兩方領導同事，都是警察，喝起來那就是杠杠，一輪下來，已經放倒了兩個，剩下吳晨還外面支應。
「還是木頭藏得深啊！」杜欽一隻手擱眼睛上，聽着外面不時響起鬨叫聲，喘著氣嘆道，「難怪都說有文化人陰險！越會讀書越陰。」
「嘿嘿，這小子幾根毛我都清楚！小時候喝酒那是用鐵盆！到初中后反倒不喝了，裝大尾巴狼呢！」大牙正悠悠揭著吳晨老底，就見他踉踉蹌蹌扶著門框走了進來，「我靠，你們兩個貨歇夠了沒有，趕緊，拉兄弟一把！」
「大龍怎麼樣了？能頂就讓他頂吧！」杜欽覺得全身都沒力氣了，剛才灌得猛，吐了兩次之後，實沒有力氣。
「沒義氣！你是不想讓他今晚洞房啊！」大牙掙扎著站了起來，很悲壯往外面走去，剛到門口一看，登時就嚇得縮了回來。
「我靠！那幫警察叔叔怎麼還？」不是兄弟我不經扛，實是那班傢伙太能造啊!
「呵呵，沒辦法啊」吳晨苦笑了一聲，那裏足足有四桌，都是酒精考驗精幹漢子，「大龍這次又立了功，聽說上面已經備了名，早晚要提升啊。兩喜化一喜，單位那些年輕小夥子還不使勁折騰？」
「靠！兄弟們，殺呀！」大牙給自己鼓了鼓勁，沖了出去，杜欽跟吳晨咬咬牙也跟了出去，大有壯士一去不復歡氣概，這喜事怎麼搞得就那麼壯烈了呢！
……
好不容易挨到婚禮結束，亂糟糟送走了一大堆客人。只有龍澤還算清醒，本來還想打麻將，這也是事先約好，沒想到吳晨仨直接就癱了，只好送回酒店。
吳晨今天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腦袋雖然一直很清楚，不過全身都有點不受控制了，回到房間，鞋都不脫就倒床上，翻來覆去沒幾下就睡著了。到了半夜醒來，撒了把尿，又沖洗了一下，就覺得精神特好，再也睡不着，拿起電話打到大牙房間，這貨也是睡了一覺剛醒，照他原話是正思考人生。
掛了電話，沒過一會，大牙就敲門進來了，這傢伙居然也沒換洗，一身酒味！吳晨見他鬼鬼祟祟，打趣說你人生就是這麼思考啊？愛因斯坦雖然滿臉亂髮，好歹有點國際范！
「嘿，你別打岔，我正有一件事跟你商量呢！」大牙坐下來之後就神秘兮兮說道，「你晚上有沒有聽到他們說，這附近有個工地，好像挖到什麼東西？」
「什麼工地？」吳晨楞了一下，腦袋實有點暈，反應不過來，見大牙還是一副鬼樣看着自己，就想了想，貌似酒宴上，有人討論這附近建別墅，建到一半，好像是挖到了什麼東西，就停下來了。「我靠，這話你也信？！真要有這種事，考古所人早就過來了！」
「未必！這都是小道消息，沒人上報，誰來管你啊！」大牙左右看了看，其實都是牆壁，也沒什麼好看，低聲說道：「聽說那家主人突然不知道犯了什麼事，現正忙官司呢，這工地都停工大半年了！」
「是啊，那又怎麼了？」吳晨完全沒反應過來，看得大牙直咬牙，說他是個木頭一點都沒錯，只好明說道：「要不我們去看看！反正現也沒事嘛！睡又睡不着！這萬一弄到什麼……」
「你是說……」吳晨反應有點遲鈍，也聽出這個意思了。敢情這小子一晚上都盤算這個事啊！難怪酒也沒多喝，一大早就躲裏面去了！
「咱可不是去盜墓！就是去看看，說不定不是墓，而是藏寶洞呢！」大牙一臉天真說道，他怕吳晨不肯答應，這小子當了公務員后膽子越來越小了，哪裏像小時候，見山爬山，遇洞鑽洞！「我是這麼想，馬無夜草不肥么，靠着死工資不定什麼時候能發家致富，光宗耀祖，造福子孫……」
「行啦，行啦！」吳晨趕緊打斷了他，這麼不靠譜主意也真只有大牙會有！「你知道那地方哪裏？半夜三又怎麼去找？還有，什麼工具都沒有，就算找到了怎麼弄？」
「嘿嘿，誰像你那麼呆！放心吧，我早就打聽清楚了！不遠，開車很就能到！」大牙一聽吳晨話，知道他還是心動了，就鼓動道，「至於工具，完全沒必要啊，那裏附近就是工地，雖然停工了，總有些遺留吧，只要找到洞口就行！」
吳晨雖然覺得這完全是沒譜事，不過見大牙興緻那麼高，而且估計是思謀已久，這不連地點都打探清楚了反正左右睡不着，出去透透氣也好。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叫上杜欽，開着龍澤那輛破車就出發，這幾天，車鑰匙就一直放他們這裏，都成了他們專車了。
杜欽本來睡得好好，硬是給他們折騰醒來，正頭暈，邊喝水邊聽他們兩個嘰嘰歪歪訴說宏偉計劃，差點暴走！這都他媽什麼事啊！酒喝多了要撒酒瘋，哥們陪你們找個唱歌地方浪哭鬼嚎也好啊！
任他百般推脫，萬種不願，無奈大牙跟吳晨興緻正高，后還是沒有辦法，讓他們拉着就走。
三人開着車，兜了幾圈，終於到了工地附近，此時已經是月上中天，又野外，臨近毫無人煙。一路上顛簸，幾個人都有些酒意上涌，下了車就開始找了起來。
「還真是奢侈，那麼大一個山坡，也敢圍了起來，還好現已經停工了，沒人！」大牙積極性很高，主動承擔了實地偵察人物。
根據他觀察跟分析，幾個人往工地圍牆後面山坡上尋去，龍澤車後面備有一把警用手電筒，他們都是知道，這也是大牙敢半夜什麼都沒帶就過來原因，他拿着手電筒走前面，吳晨跟杜欽各自拎了一根木棍跟後頭。
「唉，我說，怎麼感覺像小時候，半夜去偷西瓜。」吳晨邊走邊說，太久沒有夜晚這種荒郊野外活動了，雖然今晚有月，不過夜風一吹，還是覺得有點瘮人。
「不是，還沒到么？」杜欽一副可有可無樣子，半眯着眼跟着他們走，心裏着實有點不耐煩，這都走了多久了，看大牙那個架勢，哪裏像是知道地點！看來自己又是被忽悠了！
「急什麼！權當山野半夜遊~」大牙慢悠悠說道，話沒說完，突然腳下一松，姥姥，像是踩到了個坑，停了一下，覺得腳下有古怪，就用腳跺了幾下。
本來三個人走得就近，這一下湊一起，都覺得腳下泥土往下陷，吳晨剛要喊句「不好，有陷阱！」，就直往下掉，話到嘴邊，硬生生被吞了下去。
「嘭、嘭、嘭」隨着三聲悶響，三個人全都掉到了洞底，吳晨摔得五腑六臟都差點移位了，張口喊了兩下，卻沒有聲音出來，趴着休息了一會，感覺手裏土鬆軟軟，這要是石頭地哪裏還有命。
「咳～咳……我……操……這什麼地方，說塌就塌了！你們都沒事吧？」大牙撐著坐了起來，他也摔夠嗆，喘了幾口終於嘶啞著罵了出來。
杜欽從小踢足球，假摔習慣了，反應奇，剛着地就來了個旱驢打滾，地上翻了幾翻，沒想到直接撞到旁邊洞壁上，幸好身體結實，才沒暈過去，聽到大牙叫喊，介面罵道：「奶奶，誰這麼缺德，挖個陷阱也不搞點提示！」
大牙一聽就樂了，笑罵道：「去你！有標誌還叫陷阱？！得趕緊想辦法出去，要不明天被人當山豬抓了！」